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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忽然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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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睡醒?”方飞看着君涵睡眼惺忪的样子,问她,“你没话说?”
“说什么?好像是你设计了我。”把事情前后串联一下,很明显是有人在捣鬼,可不是方飞么?也怪自己,关心则乱。以往的她,怎么会这么容易上当?
“你得感谢我,不然你们还有很多弯路能走呢。”算是自我解脱吧,方飞对自己说,“陪我去海边走走吧。就去天涯海角好了。”
方飞的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恳求的意味,让君涵有些不忍心,本来就是为了带她玩才来海南的的,当然不会推辞,又带着她来到天涯海角。再次走上这边沙滩,方飞觉得知足才能常乐,该与不该谁知道呢。
君涵看着方飞一会抬头看远处的海,一会眼角瞄自己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又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最后还是君涵沉不住气,她觉得方飞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方飞面朝着大海,张开手臂,想拥住那无形的风,脸颊的长发被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吹起,迎风而舞。“我们要分开的日子即将到了。”不过是彼此的过客罢了。
“你要回去了?”对君涵来说,确实是震撼的,虽然知道她不会常留集古轩,但是没想到分离来的如此迅速。
“恩。”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说破不代表不知道。方飞知道君涵心里一直有数。
“还能联系吧?”虽然彼此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君涵真的觉得方飞和自己非常投机。
“怕你贵人事多,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方飞知道,君涵也不是一个单单的个体,从她的吃穿讲究以及言行举止都可以看的出。
“怎么会,你在指摘我没心没肺?”又踱步到了这“天涯”“海角”边上,君涵拉着方飞在“天涯”边上坐下,靠在上面,眺望远处。
“哪敢,”方飞笑着,看着这个即将要离开的人,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这里真的很美。君涵。”
君涵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难受的很,又是一个要离开的人。“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的珍惜只会比你多,比你深。”有些话不需要多说,说多无益。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抱抱我吧,呵呵。像情人之间的拥抱。”方飞的笑很温润,抱过之后,我会忘记这份爱,忘记沈君涵。
最后的拥抱,君涵拥着她,收紧了手臂。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句话,“方飞,你一定要幸福,不然我心难安。”还要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关心,为我打点集古轩,不辞辛劳,这些君涵对自己说,就记在心里吧。
“恩,你也是。”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没办法,谁叫你凑上了,出现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又长了一张牲畜无害的脸,越接近越发现原来是一片沼泽,让人泥足深陷。连自己无法准确的说出自己是为了什么爱上她的,难道只是看多了就看出了感觉?有些可笑。也罢,她终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一段非常美好的插曲。虽然没有过爱情的交集,但是作为朋友她们彼此贴心,这也够了。
推开君涵,方飞站起来,抬起头仰望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留下,“好了。君涵,我们就在这里say goodbye。”
“现在?”君涵有些错愕的看着方飞,想要确认那是真的,不是玩笑话。
“恩,这次换你看着我的背影了。要幸福,君涵。过去的已然成为,手边的幸福一定要把握住。”方飞挥挥手,真的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天空依然那么蓝,海还是那么澄澈。只是海天一色,逐渐的把她的身姿隐没了,直至消失在海平线上。世上,有来过一个叫方飞的女孩子吗?
可是君涵知道,一切都在她心间留下了痕迹。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君涵有说不出的失意,只好在心里默念着,“方飞,我们都要幸福。”
会议一结束,姿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君涵。来到她房间,没人在。也许是出去了吧,想打电话给她,可是仔细一想,为什么自己要主动?她不能让自己再处于之前那样的被动位置。所以,一个字,忍。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生命的转轮,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的哀伤的萦绕心头,最终,谁会是谁的谁?人生真的太过于短暂了,怎么能不及时行乐?为什么要畏首畏尾?很想见到姿喻,君涵发现,其实告诉自己再多遍,我不在意她,都是无用的,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昨晚拥着她的时候,那么自然想贴近她,想汲取更多,一个吻,一个拥抱都极尽缠绵。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手?突然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错的是自己,能给她幸福的,除了自己还有谁呢?想着想着,露出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姿喻一直从正午时分等到暮色四合,也没有等到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按下通话键。还在犹豫间,手机应声而落,姿喻有些心慌,不是因为手机摔坏,这个手机若是能摔坏也是需要一定本事的,她担心君涵,没来由的心慌失措,心口伴着略微痛楚。
捡起地上的手机,拨了号,一直是忙音,这让姿喻更加恐慌。问了门口的保安,君涵几时出门的,说是和她差不多一个时间出去的,听描述,应该是和方飞一起出去的。但是,方飞已经办了退房手续,东西也已经拿走了。那么君涵去了哪里?
意识到,一直等是没有用的,姿喻想去找沈驰伟。只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昨天他让这里的经理送君涵回来的,那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岛上有个超五星的会所,他应该是这这里的。进了会所,才走到大厅,就看见沈驰伟风一样的从里面冲了出去。
一溜烟钻进车里,发动引擎。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转头看着她,“下车,我有事。”
“什么急事?是君涵出事了?”姿喻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极力的想安抚好自己。
“是,我要过去。”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越昌茏聊着新的合作方案。他真的被吓住了,一向以稳出名的君涵怎么会出车祸?顾不得什么生意了,撒腿就往外面跑。他可就君涵一个外甥女,她若是有个什么,自己不成了沈家的罪人了。这可是爸妈抢回来的沈家孩子呢,当初为这姓,可是争执了很久的,最后还是姐夫妥协,做出让步。
“我也去。”她要去,她一定要去,姿喻发疯了似的要去,一颗心已经为君碎裂了几次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沈驰伟也不想多耽搁时间,也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君涵,立马驱车前往医院。一路上拼命的把路边的树往后甩,仿佛能早一点到医院也是一种安慰。
赶到医院的时候,沈驰伟和姿喻都疯了似的去找君涵,被告知进了手术室。一边等着的居然是紫喻。
紫喻惨白的脸色带着一丝疲乏,在看到姿喻的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腿有些打颤,僵掉了。君涵在回去找姿喻的路上,接了个电话直奔机场,楼陌云到了。谁也没料到半路上会出了车祸。
正好路过的紫喻亲眼目睹了这一起车祸。货车倾倒,压在了对面的车道上,正是君涵所在的车道。紫喻看情形不妙,赶紧报警。下车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躺在车里的居然是君涵,拼命的唤着意识涣散的君涵,看着鲜血从她额头上流出来,止不住的血,脸痛苦的扭曲在一起,捂着小腹,朝紫喻笑了一笑,似乎是想让自己安心,就昏过去了。紫喻不敢去翻动她的身体,怕不妥,营救人员还没到,她要发疯了,拼了命的拨着110,120。也跟着到了医院。
“姐,她会没事的。你放心。”紫喻扯了个笑容,不想让姐姐担心。可是自己心里也没底,看着君涵止不住的血往外涌,她的心也跟着抽了。
姿喻浑身都在颤抖。祈祷着,千万不能让她有事。
沈驰伟打了很多个电话,把事故的大致了解了一遍。心里说不出的味道,货车整个的压过来,君涵的反应还算快的,居然还有工夫去把前面的车子撞到一边,撞出老远一段距离,逃过一场劫难。结果自己来不及逃掉,给货车结结实实的压了一下,还好安全气囊都及时打开了,她也机灵避掉了一些,即便如此也伤的不轻。不过某些地方,他还是有些纳闷的。
为什么就这么不偏不倚的赶上了这一秒?
三个人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许久。姿喻摸着自己的心口,冰冰凉的。紫喻的脸色也不好,是在为君涵担心吧。她没有问妹妹怎么也来海南了。现在,她只关心手术台上的君涵,只要她好好的,她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她求着老天爷,不能让她再次失去她,那是难熬的日子。上次的分手,她其实早已后悔了。君涵是爱她的,只是没有像自己爱她那般深爱。这样就够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有时候不能太盲目的去肯定自己,肯定自己的看法,只要才会比较少后悔。君涵为她做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为什么要再提越苡,明知道越苡已经过去。最难倒回的不就是时间吗?谁可以回到过去,改写过去呢?太执着了就是一种伤害。
没有君涵的日子,姿喻知道,那是一个失去了色彩的生命,故事演绎着,灵魂脱壳着,身体憔悴着。努力的去忘记,好难。
订婚宴上,姿喻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君涵,当卫恺要为她戴上婚戒,戴上枷锁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伸展的手,握成了拳。眼神笃定的看着爷爷,看着卫恺,“我不要订婚。”
爷爷震怒了,在场的人也哗然一片,这不是闹笑话么。墨家和卫家,都是本地名流,请来的岂是泛泛之辈?怎容许她这样放肆。爷爷把她叫了进去,问她为什么。姿喻缓缓的跪在地上,眼眶里盛满了泪水。爷爷也慌了,孙女从小到大没有这么哭过,就算哭也不会当他面哭,知道她心里是个好强的孩子。
“到底怎么了?小姿?”爷爷声音温和了许多。
“爷爷,我不爱卫恺,没办法爱他。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样的我,和卫恺在一起,人在心不在,怎么会幸福?爷爷,您要让我不幸福,让卫恺不幸福吗?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我从小,没有求过您,但是今天,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说。”
“婚姻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吗?”
“小姿,爷爷知道你孝顺。而且,卫恺会是你的幸福。订婚还是得继续。爷爷活了大半辈子了,抹不开这老脸。”姿喻不知道,她和君涵在一起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这场盛大的订婚礼,是他刻意为之。他要高调的说,她的孙女不是什么同性恋。C城派到B城去采风的记者,无意间拍到了姿喻和君涵相拥走出les酒吧的照片。发挥了八卦潜质,顺藤摸瓜,拍到了一些东西。原本想出头条,但是被上面的人压制下来了。拍照的记者给了封口费,严令他不得走漏风声,不然后果自负。
墨老爷子左思右想,还是不得其解,姿喻和卫恺一直很好。怎么会喜欢上女人?怕是记者造谣,派了人去调查。结果也骇到他了,一把老骨头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姿喻身上。虽然有两个孙女,紫喻虽然性格像他多一些,但是过于张扬了,而且,脾气真的很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姿喻向来是贴心的那个,他以为孙女只是一时迷失而已,特意为她安排了这场订婚礼。她和卫恺的事,是迟早的。姿喻也是卫家认定的媳妇。他以为,姿喻真的不需要自己操心,安心的让她在C城磨砺。从来未出过差错的乖孙女却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给他出了个难题。如果,她爱上的是男人,那还能原谅。为什么偏偏是女人呢?
“为了您的面子,我可以和卫恺订婚。但是永远不会有婚礼。”说完,便走了。是的,永远不会有婚礼举行。一袭孤独的身影,就那么高傲里夹杂着几分落寞与坚定,迈出了屋子,她不容迟疑的语气,刺激着一颗已然老迈的心。
姿喻是个贴心的孩子,从小没有忤逆过他,他也习惯了为她安排最好的,自以为那些安排对她都是有益的。墨维国叹息,心里百感交集。他斗不过时间,教不好儿子,连孙女都带不好,让她走上一条不归路。在墨维国心里,始终有一根刺在。他的儿子喜欢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居然和她共赴死,留下两个幼女给自己。是自己没有用心教儿子,让他的感情观出了问题。好歹他也是将门之子,没有在事业上奋进拼搏,却跌倒在感情上,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对姿喻的教育,是最用心的,一心想她继承自己的壮志,看着姿喻一天比一天沉稳,处事也极有分寸,他也老怀安慰了。临末却给了他这样一个迎头痛击,告诉他,他二十多年的用心成了空,化为泡影。难道要重蹈覆辙?墨维国扶着椅子,站起来,刚才简单的几句话,犹如利剑,直插心间,让他瞬间苍老了。
回到场的姿喻,卸下了哀伤换上了美艳的笑容,款步回到卫恺身边,挽着他,小鸟依人的样子,靠在他身上。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知道,心里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君涵,为什么你不从天而降,来拯救我,你不是我的王子?目光触及自己的手腕,一条紧致的手链,配着今天的晚礼服似乎不大合适,但是她还是那么做了。这是君涵送她的第一份礼物,生日礼物,君涵已经刻进了自己心里,画进生命里,成为一段美妙哀婉的乐章,是喜是悲,她都会承受,都愿意承受。为什么,你不愿意陪着我呢?姿喻拽紧了银链子,仿佛那就是君涵的化身,抓紧了,就代表着心安。
在卫恺为她带上戒指的时候,姿喻凑近卫恺,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音量说着,“对不起,我欠你一场婚礼,永远不会到来的婚礼。”
卫恺的脸是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白色的礼服包裹下的身子在颤,为什么呢?他哪里做错了。他以为姿喻回来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的,他以为她想通了。原来他错了,他们二十几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才认识半年的女人。
牵强的应对着台下的众人,卫恺挽着一个心里没有了自己的女人,他错了,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从姿喻回到C市,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他就该明白的。毕竟从小长大,她的脾气秉性自己还能不清楚?变味了的感情,怎么能要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