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93、爱

　　92.
　　哈利理了理思绪。
　　他不知道应该先对“汤姆同意跟邓布利多暂时合作”做出反应，还是先对“戒指本来是汤姆为他做的失败的反向魂器，又导致汤姆成为伏地魔后选择了他作为对手”做出反应，介于后边那个更复杂，他选了第一个。
　　“所以，你决定和邓布利多联手了？”哈利略有惊讶地说，他试图压抑住自己语调中的一丝期待，但没压住。
　　“不完全是。”汤姆想了想，说，“在他帮我杀死戒指之后，我当然另有打算。也许我能找到机会杀了他。”
　　哈利噎了一下。
　　“你还真是坦诚。”他瞪了汤姆一眼，收到了一个眼含笑意的视线——他知道汤姆是故意这样讲的，惹哈利语塞似乎是他的新兴爱好，当然，哈利觉得，他说的话当然也是真的，他还没妄想短短半个月就能让汤姆彻底转了性。
　　“那么，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哈利问。
　　“格林德沃会引黛西去魔法部，现在看来，他已经成功了。不过我还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秘密。”汤姆懒洋洋地说，“老蜜蜂一直在卖关子。”
　　虽然现在被逼上绝路的是汤姆，但哈利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多焦躁。
　　“把她引过去是次要的，首先，我们会先去找一下挂坠盒。”汤姆说道，他猩红的眼睛微微一凛，“那是我的魂器之一，虽然我并不认为它会被偷走。”
　　哈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他故意拉长了声调问，指给他看那桌子上摆满的漂亮饰品，“金杯，冠冕，戒指，日记本，如果你说得是真的，你也只剩下挂坠盒没被偷走了。”
　　汤姆抽了一下嘴角，像上次在汉堡店那样，他周身萦绕起不详的黑气，但他叹了口气，只是抬起手点了哈利额头一下。
　　“你真的从不给我留点面子，G。”汤姆说道。
　　“那不是我的义务，里德尔阁下。”哈利笑了起来，他觉得松快多了。汤姆在面前的时候，也许有点荒谬，也许有点儿奇怪，可他总是感觉很放松。
　　看来，唯一一个不在这张桌子上的魂器，就是那个‘挂坠盒’了，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哈利却总觉得这个词听起来很熟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记忆里马上要蹦出来，可是最终又没有，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这是邓布利多的条件，”汤姆继续说，“我也赞同他的想法。戒指显然想要把魂器一网打尽，然后一起融合，挂坠盒一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如果不在这上面拖住他，就十分不利了。”
　　哈利点点头，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把黛西骗去魔法部——你们要找的，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帷幔？”
　　汤姆看上去有点儿惊讶，他抬起头。
　　“你知道那个帷幔？她告诉你了吗？”
　　“没有，但我找准时机摄魂取念了她，得到的信息不多，帷幔算是一个。”哈利说，“她进入那个帷幔，看见了——”
　　他闭了嘴。
　　他要怎么描述那个场景呢，我看到你吻了我？还有，我看到你落了泪。怪怪的，而且非常难以启齿。再加上刚刚提到的他们恢复记忆的真相——哈利还没想好怎么和汤姆谈他们的感情问题，他决定再拖一拖。
　　“什么？”汤姆挑起了眉毛。
　　“看见了格斯特时期的事，通过第三视角，就像看电影一样。”哈利言简意赅，快速地回答，“我猜，那个帷幔可能能看到过去与未来，或者，你记得我们所说的三条时间线吗？也许，那里装着第一条时间线完整的样子，否则，时间以什么为样本来修复错误？”
　　他发觉汤姆在听到‘过去与未来’时脸色一沉，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足以解释她为什么能够掌握这么多信息。”汤姆点点头，“不过，她应该没有告诉戒指全部信息，否则戒指不会忍受她这么久。不少食死徒在事实上其实在为她做事，戒指能忍到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刚复活还没发现，或者，他现在实在孤立无援，并且有更重要的事排在前面。”
　　是的，一旦黛西没有能够牵制戒指的筹码，戒指会马上将这个定时炸弹清除，但现在，戒指的大部分情报来源都依靠黛西，即使他是汤姆·里德尔也无法随意摆脱她。
　　哈利正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前想，突然诡异地停住了。
　　“她离间食司徒——并不是最近的事吧？”他抬起头，“你没发现这事？”
　　汤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没否认也没承认——但哈利看得出，他绝对早就发现了，不然以他的性格，黛西活不到现在。
　　“你故意的？你放纵她离间食死徒，为什么？”哈利惊讶地问，“你不是说——你没想到黛西会复活戒指架空你吗？”
　　“我说的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复活戒指。”汤姆揉了揉哈利的头发，“实话说——戒指，我真的忘了他。”
　　哈利顿住了，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汤姆在故意放纵黛西离间食死徒，也就是说——汤姆在清洗食死徒！他显然有很多不想要的累赘，这些人摇摆，容易动摇，也许能力也不足，黛西能够离间的也正是这些人。
　　“......你为什么要换血食死徒，”哈利狐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新的统治世界的阴谋吗？”
　　汤姆勾起了一抹笑意，哈利甚至觉得在他的红眼睛里飘过了一丝疑似欣慰的情绪：“我感觉你好像变聪明了，亲爱的。”
　　哈利翻了个白眼。
　　“也不好说，很可能是你切割灵魂后变笨了。”他毫不客气地说，“伏地魔一直精神不太对劲，你知道吗？”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哈利。”汤姆轻笑了起来，“我有新的统治世界的阴谋，你打算怎么办？”
　　“阻止你，当然。”哈利不假思索地说。
　　“我很期待。”汤姆说，他附下身，接近了哈利，他们的脸颊碰了一下，又分开，但仍然距离很近。哈利没意料到他的突然凑近，睁大了眼睛，汤姆在他耳边继续说话，有几丝气息吹拂到哈利的脸上，“阻止的期限是多久？”
　　“永远，我很确定。”哈利说，他觉得自己的脸发烫，但他仍然坚持。
　　“好，这是你说的。”汤姆说，他的声音带上了笑意。
　　哈利费了一会儿劲才让自己的大脑恢复运转，他意识到，这是首次——他们没有在站在哪边的问题上吵起来。汤姆接受了，他竟然接受了哈利会是他的对立面。
　　“我以为你会非常不高兴，像往常那样，念叨说我应该站在你这边，或者——”哈利耸耸肩，“又说先解决表面问题。”
　　“显然，我吃到了一点先解决表面问题的苦头。”汤姆说道，指了指自己穿着的斯内普乌黑的长袍——暗示他那一箩筐的背叛者下属们。
　　哈利停顿了一下，他必须要停顿一下，才能让自己明显开始产生期待的大脑冷静下来。他皱起眉，问道：“你这句话是在暗示——你决定有所改变吗？”
　　“嗯，你不是猜出来了吗？‘新的’统治世界的阴谋。”汤姆笑眯眯地说，“不过，我还有一些问题要确认。”
　　“为什么？”哈利愣住了，虽然汤姆说话拐弯抹角——但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仅接受了哈利会是他的对立面，似乎还决定要有所改变，虽然不知道是往哪方面改变，而且目的仍然是‘统治世界’。
　　“在格林德沃那里，我做了一个选择。”汤姆说，“当然，这个选择在格斯特死亡的时候我就做过了，附加了一点儿条件，你也同意了。”
　　“什么条件？”哈利有点儿晕，他晃了晃脑袋，“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介于我们并不站在同一边，我告诉你的情报有点儿太多了，”汤姆却避而不答了，“现在到你了，你得交换我一点信息，比如说，你似乎对格兰杰推理的故事毫无反应，这让我很伤心，哈利。”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是毫无反应，只是他其实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一直知道，汤姆是这样深爱他的，而汤姆一直很疯狂，做事极端，是的，深爱他的汤姆和坏种里德尔是一个人，而且他并没有放弃统治世界的愿望。
　　汤姆爱他，这并不在哈利怀疑的范围内，他回避的是——
　　他伸开手，再次接近了汤姆，他现在几乎揽在汤姆肩头，因此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他的面容和戒指里德尔几乎有百分之百的重合度，除了一双眼睛，哈利还没有忘记对戒指里德尔的恨意，在他杀了那个无辜的人，并强迫哈利听话的时候，他真的想用空气绳勒死他。
　　他无法想象有一天，那个被他用空气绳勒紧的会是汤姆。
　　“因为我在逃避，”他干巴巴地说，每一个字都有些艰难，“我在逃避——我非常害怕我会真的恨你。”
　　汤姆转过脸，微微挑起了半边眉毛。
　　哈利舔了一下嘴唇，那句话已经溜到他嘴边了，他一直回避、回避、再回避，但坐以待毙不会有什么结果。
　　“好吧，我承认，”哈利自暴自弃道，“我仍然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