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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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
帝释天蛮怕那只大鹅，跟着阿修罗回家的时候，还闷声闷气地说了句：“你想养鹅还是养我。”
阿修罗：“……”
他抱着沉甸甸的大白鹅，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大有一种抱着小妾回家的感觉。很怪。
“嘎。”由于他的沉默，所以鹅替他回答了。
帝释天：“……”
阿修罗看了看他，试探道：“鹅并没有那么可怕，我想你们可以和谐相处？”
帝释天眉心攒起，都不敢靠近这只鹅，倒是后者兴奋地嘎嘎叫起来，恨不得挣脱阿修罗的怀抱，扑到帝释天那里，最好能咬到莲花的地方。
帝释天见它有这个意图，连忙往旁边走了走，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谐相处。
那鹅像是没发现，一直嘎嘎嘎叫个不停，最后还真的从阿修罗的怀中跳了出来，扑打着翅膀往帝释天的方向而去。帝释天当即心脏漏拍，吓得叫出了声。
“啊——”
“怎么了？”阿修罗连忙过来，见他脸色苍白，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噩梦。
声音和视野逐渐变得清晰，帝释天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他撞入阿修罗满是关切的眼神，刚要说话，寂静的山洞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嘎”。
帝释天脸色一僵，双手下意识环起阿修罗的脖子，身子不住颤抖，“阿修罗，这里怎么会有鹅！”
他没有看错，在阿修罗的身后，就有一只鹅大摇大摆地朝他走过来，那模样简直跟梦中的没有丝毫差别！不，分明是从梦中走出来的罢！
帝释天急喘着气，欲哭无泪了。说来可笑，堂堂圣子，天人之王，连恶鬼都不怕，却偏偏怕一只鹅，传出去也不知道多少人会笑话。
阿修罗并没有联想到这件事情上，被他这么抱着，自己便安抚性地拍了拍的他的后背，道：“别害怕。”
帝释天哪能不怕啊，怪不得进了山洞心里会察觉不安，原来是这样。
眼瞧着那鹅越来越靠近，帝释天抱着阿修罗更紧，声线都颤抖起来：“你怎么会把鹅带回来！”
阿修罗猛咳几声，被他勒得差点呼吸不上来。
还以为是怕的噩梦，原来还是一只鹅。
“你怕它？咳咳……帝释天，你先松开手。”
帝释天没松手，甚至搂得更紧了，“不…不行，鹅会过来。”
阿修罗有些无奈，只好抓着他的手臂，温温和和地哄起来：“帝释天，你得先松开我，我才能把鹅跟你拉开，好嘛？”
帝释天犹豫了片刻，听到那鹅嘎嘎叫起来，这才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那你一定不要让鹅靠近我。”帝释天一字一句道，说得极其认真。
阿修罗虽然没看见他什么样子，不过光从语气来听，也不难想象。他勾了勾唇角，笑意根本止不住，一来是因为瞧见了帝释天如此可爱的另一面，二来……是因为帝释天搂抱自己吧。
说起来，帝释天身上的气味十分好闻，是莲的清香，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寒气息，沁人心脾。
阿修罗很喜欢。
他温柔地抚了抚帝释天裸露的背脊，轻声道：“我答应你。”
帝释天眼睫颤了颤，须臾，才慢慢松开手，把自己缩在山洞一角。阿修罗替他拉起滑落至腰间的袍子，然后再次盖到了他的肩上。
那只鹅本来兴致冲冲地往帝释天的方向走来，一看到阿修罗带着警告和威胁的眼神，它“嘎”了一声，脖子一缩，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帝释天眨了眨眼，发现阿修罗还真是鹅的克星。
鹅不再靠近，帝释天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
理智随着情绪的冷静而逐渐回笼，帝释天闭了闭眼，一想到自己方才出糗的样子，真是恨不得直接以头抢地，撞死得了。
阿修罗一转头就看到他那副要死要活的神情，顿时忍不住笑道：“不是说我是你的爱人吗？”
帝释天睁开眼睛，听他那句话，目露疑惑。
阿修罗背着双手，走到他面前，赤红色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又如同流丽火光，一路蔓延到了帝释天的心窝：“作为爱人，我觉得你做什么都可爱……嗯，是可爱。”
他似乎在寻找更贴切帝释天的形容词，然而短暂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可爱”。
帝释天心口一热，觉得耳根也似乎烧了起来，一时间心情复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修罗了。真是的，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要说他可爱啊！
身为天人贵族，帝释天自是被当作圣子栽培，他的身边有形形色色的人，听过的赞美之词恐怕比满天星还多，可是众多词语中，从无一句“可爱”。因为在他们看来，甚至是帝释天自己也认为，“可爱”永远是用来形容天真无忧的孩童，美好的事物，亦或是抱拥自由的灵魂。
“我发现你总是走神。”
属于阿修罗低沉的声线顷刻将他拉回现实，帝释天眼睑抖动了下，小小声说了声“抱歉”。
阿修罗浑不在意，只是微动手肘，将身后藏着的东西推到了他的面前：“莲子羹，燕窝，还有椰奶，你想先吃哪一个？”
帝释天面露惊讶：“你还真的……”
“我从不骗你。帝释天，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吃好了就是对我最好的谢意。”
帝释天涌到喉间的“谢谢”就这样被他轻飘飘堵了回去，他憋了憋，于是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好罢。”
阿修罗将东西递给他，这才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动作满是宠溺。
很奇怪，他初次见到帝释天就觉察一种深厚感情，这种感情来得自然，好似血液流经他的全身般的理所当然。
阿修罗感受着手下的细腻柔软，心神微漾，掰扯出来的全是对他的偏爱。
外面的雨还没停，不过天倒是黑了不少，乌云密布的样子像是要来一场大暴雨。
帝释天没动那碗莲子羹，而是一脸担忧地问他跟‘门’作了什么交易，他身上的伤势又如何了。
阿修罗觉得没什么隐瞒的，便一五一十交代，跟‘门’作的交易无非是采集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则他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了。帝释天因此才注意到阿修罗的自愈能力，原本被剑捅穿的腹部，此刻已经留下了两指长的痂口。
“神奇。”帝释天讶异，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无法使出灵神体的力量，所以才认为阿修罗会跟自己一样，何况他一路上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超乎常人的样子。
既然阿修罗没跟‘门’作什么伤害自己的交易，而且伤口也在痊愈，那么他自然可以放下心来，享用起莲花羹了。
“阿修罗，你不饿吗？”吃了几口，帝释天发现阿修罗一直看着他。
阿修罗撑着自己的侧脸，懒洋洋道：“我不饿。”
“阿修罗，要不你尝尝这个莲花羹，做的完全不比我的厨子差。”
“……”
阿修罗眼睁睁看着他递来的一勺子，还没凑近嘴唇，那甜滋滋的味道就并着风萦绕在他鼻间。阿修罗面色一苦，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甜食的嫌弃：“不要。”
“阿修罗。”
“不。”
“阿修罗。”
“……”
阿修罗噎了噎，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双碧色眼眸，饶是怎么都说不出一个“不”字了。帝释天的长相真真是具有让人为之动容的魅力，尤其是那对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眨动之间尽显楚楚。
他心头一软，别别扭扭地败下阵来：“只吃一点。”
帝释天笑容明媚，“太好了，阿修罗，你吃了之后一定会喜欢它的。”
阿修罗的眉宇快要皱成疙瘩，内心一点也不赞同帝释天的话。
果不其然——
当那盛着甜腻无比的莲花羹的勺子送入自己的唇腔时，阿修罗喉结微滚，几乎反胃。浓烈的糖浆好似直冲天雷盖，叫他差点没偏脸一吐，接着眼皮一翻，双脚一噔，一命呜呼了。
“什么感觉？”帝释天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为了给爱人面子，阿修罗无比艰难地将莲花羹吞了下来。他平缓了一下对甜食的恶心情绪，接着才不动声色道：“感觉可以在莲花羹里面加几勺魔鬼椒。”
帝释天：“……”
被遗忘的鹅也跟着附议：“嘎嘎。”
帝释天蹙眉。他歪了歪头，往那边看去，“这只鹅要怎么处理？”
阿修罗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说道：“给你解闷的。”
帝释天有些无言以对。好半会儿，他才出声：“为什么偏偏是鹅？”
阿修罗不假思索：“可爱。”
帝释天颇感郁闷，看着阿修罗的眼神都带了些些不满：“在你眼里，是它可爱还是我可爱。”
这句话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阿修罗沉默，最后在某人略含委屈的眼神中，才纠结地开了口：“你。”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