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石榴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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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
我们一行人骑了最快的马，沿途换了三次，五日里连夜兼程往京城赶，清晨时分到
了离玉溪镇大概六百里的神农镇。□□地图上，越往北行人越多，也越繁华，眼下
的神农镇，有官家驿站，且我们连日赶路，着实人仰马翻，有些吃不消了，于是决
定在此歇息，晚上继续赶路。
刚下马，外面就下起蒙蒙细雨。
到了官家地盘，轻松太多。很快有马夫上来把马牵去喂料，接着丫环婆子上来招呼。
过去几日行路匆忙，吃得简单，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我跟方大人一众打算先上顿
好的吃了再沐浴休息。白道长却坚持要先沐浴更衣，我等劝他不过便由他去了，虽
然我觉得他实在该先吃点东西填肚子，毕竟他看起来不是很好。
一路行来，我们吃得少，他吃得更少，或者几乎没吃。我暗中观察，他除了看起来
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外，跟我们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有多出一手半脚来，千
里明掌门再神奇，也只是□□凡身。以他比我还高的大男人身量，再看他苍白的脸
色，估计再不吃就得出问题，费劲心思找到他，我可不想他在半路上有个闪失对皇
上交不了差，我得跟大人商量一下。
八仙桌上，我们一众人边大口喝酒嚼肉边说起这个问题，都说那日在县太爷府看到
他时，他脸上就没多少血色，又说那时候玉溪镇上的流言，有人跟天争，引水入湖
把干了的长明湖给填平了，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白蔹，还有那个跟在他身边神神颠颠，
却又美艳非常的男装丽人，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大家压低声音七嘴八舌的说，
正说得起劲间，后面传来管事婆子的声音，“公子请上座。”
果然是仙风道骨，走路用飘的，丁点声音也没有。我们赶紧摆出笑脸招呼他，跟他
脸上的淡然一比，我们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一群嚼舌头的八婆。
大人吩咐给上了八宝白菜，百叶香芹等专为他制的素菜。
他对大家微笑点头示意后，在我旁边坐了，发髻一丝不苟，刚换的白衣上半点尘埃
也没有，身上隐隐传来也不知是檀香还是药香的味道，道士我见多了，这么不食人
间烟火的他是第一个，周身气流跟我们格格不入，正好瞅到他右边的小蒋偷偷挪凳
子，我也悄悄往后移，不自觉想离他远些。
有他在，桌上就从菜市场变成了皇帝的御书房，静得要死。他似乎也不介意众人眼
光，拿了筷子云淡风轻的吃，却只吃了些清淡蔬菜，一滴酒水没沾。他搁筷子的时
候，大人把膳房的瘦厨子叫了上来，责怪他厨艺不精煮的东西不合口味，要让他走
人。瘦厨子于是开始声泪俱下，哭诉他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十岁去北方
学艺，十五岁。。。总之他那一箩筐破事说完时，白蔹面前的素菜已经消失得干干
净净，我等暗叹还是大人有办法。
那厨子下去后，白蔹放了筷子对大人道，“多谢方大人好意，然自见者不明；自是
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以后大人希望别人采纳你的建议，请大方言明，
不必牵连无关之人。”
敢当面在大人面前说这话的人太少，大人面皮有些僵硬，却不敢发作，只得连声称
是。
晚饭后，细雨消停，我们离开神农镇，继续赶路，按脚程算来，再有十日，便可到
达京城。
【鬼百】
白蔹走了。
我喜欢白蔹，并不代表我喜欢所有的道士，事实上现在的我一听到道士这两个字，
就想发狂揍人。白蔹也不希望我血洗七嵩山上的道观，所以千里明我是一定不会去
的。
我站在县太爷府的大门口，往复徘徊。玉溪镇门口的那次徘徊，我还可以回去找他，
这次，我后面无路可退，前面也不知道路在何方。我在门口的石狮子后面坐了很久，
久到我完全确定他已经完全离开我我跟他已经完全不可能后，我站起来往阶梯下面
走，我决定了，我要回长明湖。
回家，也是要路费的。
即使我皮相换了，心痛了，眼泪流了，我在他眼中还是只不折不扣的妖怪，妖怪是
不需要守法的，我决定干回老本行，打劫。
连打劫的地点都一样，花街，石榴坊后巷。
只不过这次，我看好时辰了，蹲好点了，选好目标了，却被不知名人士从后面袭击，
一棒子给敲昏了。
醒来的时候，红的纱帐，绿的床，床前已见明月光，一个中年师奶站在月光中，笑
眼盈盈，“晚上好，美女，等你很久了。”
黑菲菲，石榴坊的老板娘，我终于在彻底失恋的这个晚上，栽在她手上。
据黑菲菲说，从我第一次在石榴坊后巷打劫的时候，她就慧眼识人的盯上了我，总
算今天得逞。仔细算来，我之后总共打劫三次，不幸的，三次都是黑老板娘雇人当
肉票，专门被我打劫，目的是放长线吊大鱼，这只大鱼就是我，其间我无数次试图
纠正她我不是鱼，而是比鱼厉害一百倍，曾纵横长明湖的泥鳅精，现在的龙女鬼百。
我的话大部分被她当成耳边风，除了鬼百这两个字。她摇着带了红宝石戒指的食指
道：“鬼百这名字很梦幻，我们起个更梦幻的，黑苋！”
黑苋？我额头上爬满黑线。不过我喜欢，比白蔹好听多了。
我说你给我起名字做什么。
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石榴坊的头牌了，不给你起个新潮的名字怎么行。
我说头牌？那不跟花娘一样是靠跟男人交合赚钱的妓女？打死都不做。
她又开始摇指头，“大不一样，妓女靠卖肉赚银子，我们石榴坊的头牌，卖的只有
风情。”
“什么是风情？”
“石榴坊的风情，就是靠栏杆一站，不用脱衣服，远远抛个媚眼就可以把男人醉死的
女人！”
“醉得死道士么？”
“别说道士，和尚都行。”
“骗人，道士戒女色，最讨厌女人。”
“胡说，道士是男人，戒得越多的男人越容易被醉死。”
“我不信！”
“空说无凭，敢不敢试试看？”
“试就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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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言文引自老子道德经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石榴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