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战神他残暴更深情》王一又

215、执念

　　时间飞快地过着，很快距离艾玛离开元帅府已经过去一整个月。

　　这个月当中，塔娅没有放下心来，她会不时地去找对方。她也不敢让元帅知道这事，只是找各种理由上街，背着元帅去找。但是，都没有找见，对方好像整个儿消失了一样。她更不敢祈求元帅，让他动用兵力去大肆寻人，上一次他放走对方已经是最大恩赐，她知道的，不愿得寸进尺。

　　那间租来的小房子，她也一直没有退掉，她想着，艾玛无路可去的时候，可以回那里居住。但是，那屋子一直空着，塔娅时不时地过去看，从来没有见到对方的影子。

　　白天，她在元帅面前强颜欢笑，晚上，她就伤心了，想起艾玛的事情，会情不自禁地落泪。

　　她也想着，是不是不跟对方吵架，一切会比较好。

　　是啊，干嘛要顶嘴呢？

　　忍一忍就过去了，说不定艾玛还在身边。

　　她已经决定，如果这一次能有幸找到对方，她就再也不跟对方顶嘴了。

　　夜里，她哭的时候，不敢让元帅发现。因为他就在她身边，她只得偷偷起身，去盥洗室，关起门来哭。一开始，他还没发现，时间一长，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那天晚上，当塔娅正在盥洗室哭泣，古莱也起身了，到门口敲门。

　　“塔娅，你在干什么？”

　　塔娅试着把眼泪擦干，说：

　　“没什么，元帅，我想泡个澡，您睡吧。”

　　他明显觉得不对劲。

　　因为每晚都是这个时候，她会从他身边离开，来这盥洗室，呆的时时间还不短。重要的是，午夜这时，并不是泡澡的时机啊。

　　所以，她一定有事瞒着他。

　　他稍稍停顿，然后做了决定，要进去看看。手一用力，门已经开了，他直接进了盥洗室。塔娅见状大惊，直接地背过身。她脸上的泪痕太瞩目了，擦不干，不希望被他看见，还是背着好。

　　可是，他还是看见了。目光如此敏锐，连战场上数百米之外的细小动静都看得见，没理由看不见她脸上珍珠一样的泪滴。

　　他慌了，立即上前查看。

　　“塔娅，你怎么了？”

　　“我没事。”

　　她把视线对着墙，不敢去看他。他一时间有点惊讶，更多是心痛。她重复这举动这么多日子了，他居然没有发现，他实在太失职了。

　　他伸出双手，想要把她揽入怀中，但终究是放弃了举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发现她很像易碎的水晶，让他不敢触碰。他稍稍停顿，问：

　　“塔娅，你是想家了吗？”

　　就是那种非常诚挚的问候，叫人相信，一旦她给予肯定回答，他就会立即带她回家乡。

　　“没有！”塔娅试着把眼泪擦干，两只手不断交替地擦着眼眶附近的区域，“我就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他当然知道这是假话。

　　进了沙子不是这样的表现，她就是伤心了，他能感觉得到。

　　她心想，赶快恢复正常啊，这狼狈的样子别在他面前展示得太久了，她不想要以此来获取什么，诸如他的怜悯和不忍心什么的。可是，没有用，她怎么擦眼泪都擦不干，最后，还发现眼泪越来越多了。

　　从内心来说，她真觉得对不起伙伴，也辜负了对几位修女的承诺，这是她伤心的源头。她一直对着墙体站着，不敢看元帅，好像逃避的战犯一样。

　　元帅在原地停了一下，已经猜到了真相。

　　“是为了你的伙伴，对吗？”

　　塔娅不答话。

　　不得不说，他还是了解她的，一下子就清楚了事实。他稍稍地调转方位，这样能够看得到她的侧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这样伤心，多少日子了？”

　　她还是不答话，不想跟他探讨这一话题。因为在这一话题上，就是有很多委屈，一说到就想哭，她不想让他看到她这略显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要他的怜惜。古莱元帅思索着，好像知道自己的错误，略带自责地说：

　　“塔娅，对不起！”

　　“您别这么说，跟您没有关系！”

　　她这么洒脱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直接向盥洗室的门走去了。自始至终，她没有跟元帅对视。就算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她真的不想因为自身狼狈换来对方的怜惜。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跟元帅之间能平等一点，不想当那个只会惹祸的麻烦精。何况，她根本认为，上一次元帅放走她的伙伴已经是忍耐力的边缘，她不想提这件事惹起他的怒气。

　　她走到门口那儿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塔娅，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对方，我派人去找！”

　　毕竟，狼骑兵队的寻人功力不是假的，只要元帅一声令下，就算艾玛小姐在天涯海角，也能被尽快地找出来。

　　塔娅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浅浅回头去，看了看元帅。也是这时，他发现，她的确在哭，脸上的泪痕很明显，心疼感更突出。

　　不过，塔娅能说什么呢？

　　不用了，她自己找。这样倒是保留了尊严，但结果很可能就是找不见，置伙伴于危险的境地。

　　但是，她又能直接开口说让元帅去找人吗？

　　好像不能。

　　一方面，她已经厌倦了自己什么事都解决不了的情形，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生活在元帅身边。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这事情关系到艾玛自己的尊严，她实在不想自己的伙伴在元帅这儿受贬低了。

　　迷茫、真的好迷茫。

　　要是院长嬷嬷在跟前就好了，以她的睿智，肯定能够给塔娅正确的指引。

　　她沉默着，站在那儿，思量再三，也给不出答案。元帅似乎看到了她的犯难，走上前，说：

　　“塔娅，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命令，让狼骑兵队去找人！”

　　然后，他要走出盥洗室。她伸手拉住他。他有点惊讶，回头看她。

　　“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给她回应。

　　“我……”

　　她心情复杂，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他盯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心事，连续地点点头。

　　“放心，塔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一定找到你的伙伴。”

　　她还是不肯放手，好像不肯把一个属于自己的错误丢给别人。他见她一直不松手，索性伸出手去，把她抱起来。

　　“塔娅，我抱着你去看我发布命令的情形，这样，能让你放心。”

　　“不要，元帅！”

　　她本能性就是拒绝。

　　“为什么？”他看着她，疼惜地说，“你知道，看到你这样子，我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我是真心实意想帮你找到你的伙伴，前提是，你不能再伤心了！”

　　“……元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塔娅。”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怀抱中的她，“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煎熬。”

　　“不，跟您没有关系！”塔娅连续地摇摇头，看着他，透出空前诚挚，“您已经展示出空前的包容力了，我知道，如果不是您重视我，顺带重视我的友谊，艾玛做了那些事，肯定是罪无可恕的！我从来没有责怪过您的，所以，我不敢要求您动用兵力去找她，元帅……”

　　哎，说不下去。

　　以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找不见伙伴的。她不能拒绝元帅给出的好处，是因为眼下，同伴的安危显然是最重要的考量因素。

　　元帅点点头，把吻落到她的额头，温柔地安抚着。

　　“什么都不用说了，塔娅，我郑重承诺，会帮你解决一切困难！”

　　这话语很可靠，叫人相信，哪怕就是完全违背古莱自己的原则，他也要办到。本来嘛，他都恨不得将艾玛小姐给处死了，现在又要动用兵力去找对方，这真的是颠覆了他的人生信念。

　　可是，为了塔娅，他愿意这么做，把自己的原则放弃，把信念踩在脚下，只要能换取她的安心和欢笑就好。

　　一时间，塔娅自己更是泪眼朦胧起来，明显因为感动而触动，靠在他肩膀上，小声地说：

　　“元帅，您别对我这么好，您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寄生虫似的，没有用处！”

　　“塔娅，小傻瓜！”他更加爱怜地看着她，“这次的事情就是我不对，你还在自我责怪吗？”

　　当然不是他不对。

　　实际上，他当时对艾玛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只是，他对塔娅的宠爱，让他颠覆自我的原则，把本来应当有的应对措施看成了自己的错误。一个月前，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不再过问对方的事情，但现在，见到塔娅的悲伤，当时的理直气壮就瞬间陨灭掉。现在，他的脑海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一切都是他的错，并且，他要用实际的行动来把这错误给补齐。

　　他抱着她出了盥洗室，再出了寝间的门，穿过走廊去了那边的办公室，叫来下属，给狼骑兵队发布了寻人启事。

　　然后，他们也没再回寝间，只是在办公室的椅子里休息了一整晚。他在椅子里坐着，她在他怀里，一直到翌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