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次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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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和詹姆斯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极度重视这次约会——我拉着碧翠丝帮我挑选当日的着装，她既幸福又消极地看着我一遍遍试穿不同的服饰；我们学院爱美的女孩们也热情地贡献出她们的美容用品，又给了我许多宝贵的妆容建议。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约会日来临期间，我甚至还写信向妈妈请教了约会注意事项，并请求她对爸爸保密。
这次约会，我一定要让我和詹姆斯的关系更进一步，我在心里给自己鼓着气。
约会当天，我起得很早。我最终选择了一条符合秋日氛围的黄色针织连衣裙，碧翠丝说这个颜色和我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我又把同色系的缎带织进黑色的长发里，将它们一起编成了蓬松的辫子垂在一侧肩上。最后，我用手指捻了一点点口红，轻轻地在嘴唇上抹匀。我微微一笑，镜中的女孩也露出了如花笑靥。
我满意地对镜中，正站在后方打量着我的碧翠丝，比了一个飞吻。她兴致缺缺地挥挥手，示意我赶紧滚。我换上黑色的小皮鞋，拎起棕色的手拿包，穿过公共休息室，在大家慷慨的赞美和善意的调笑声中，轻飘飘地赶往霍格沃茨前厅。
走进前厅，好几个原本漫不经心地靠在廊柱边发呆的男孩，在看到我以后都不由站直了身体。我没有理会他们，努力在人群中找寻着詹姆斯的身影。在前厅右侧，他正同格兰芬多的一群男生们交谈着，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他身边有几个男生看到了我，用肩膀轻撞他的肩膀，扭头示意他看我的方向，纷纷吹起了口哨。
在詹姆斯的目光触及我的那一刻，我提起裙摆朝他行了个屈膝礼——提裙的那一刻，我情难自抑，朝他露出了灿烂中掺杂着羞涩的笑容。他微微低下头，没有理会他旁边的男生们越发躁动的笑声，摸着鼻子向我走来。
“你今天很漂亮。”他难得这么正式地夸奖我，一串又一串缤纷的泡泡在我的心河咕咚作响，我脸上的笑容更甜蜜了。
我挽上他的手臂，乖乖地朝费尔奇那里走去。即使费尔奇看到詹姆斯就把脸拉得老长，还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也没能让我的快乐减少半分。最终他也不得不放我们走出了大门。
我们一起品尝了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又去文人居挑选了新款的羽毛笔，还到蜂蜜公爵遛了一圈——他果真给我买了一大包糖果，各色品种都囊括其中，我决定以后每次他惹我生气时就吃一颗，吃过了就不跟他计较。
也许是因为我的笑容一整天都没消失过，他忍不住问我：“你就那么高兴吗？”
“难道你不高兴吗？”我侧过脸期待地看着他，这样问道。
“我不知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十分平常地开口，“这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在街上闲逛。感觉还挺不一样的。”
我松开他的手臂，转过身直面他，又把手交叉着背在身后，倒着走了好几步。我毫不掩饰我的快乐，笑容满面、语气轻快地对他说：“真巧，这也是我第一次跟男孩子在街上闲逛。”
我说完便转回身子背向他，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一个人走在前面，也就错过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为难之色。
走到德维斯-班斯的时候，詹姆斯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家出售各种魔法用品，同时也提供魔法用品维修服务的商店。因为我还在毫无察觉地往前走，他不得不扬声喊道：“伊芙，等一等，我得去德维斯-班斯买点东西。”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家店。他很快就选好了一大罐飞天扫帚上光剂，还买了一个刚上市的、可以在长途旅行时安装在飞天扫帚上的黄铜指南针。付过款后，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了商店。推开门时，我抬头往天上看——天色已经暗沉了许多，就好像有人提着一大桶深蓝色的油漆往上泼，早上出门时那浅亮的蓝白色被完全覆盖了去。
我们朝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詹姆斯突然开口说道：“伊芙，我下一场魁地奇比赛是跟斯莱特林他们比。”
“我知道啊，我们队长打算领着我们全队一起去观摩你们两个学院的比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但还是不忘表达自己对他的信心，“我觉得你们一定能赢的，你可是整个学校最好的追球手。”
“我打算比赛获胜以后，向莉莉表白，把象征着胜利的金色飞贼献给她，再请她做我的女朋友。就当着鼻涕精的面这么干。”他的声音一开始很低，似乎还在顾及我的心情。但说到后头他越发兴奋，不自觉就抬高了声音。
“哦……嗯……那挺好的，我想你这次应该能成功。”福灵剂一般的好运魔法总算消失了，所有轻飘飘的快乐都被这一句话扑散。我像是被清水如泉这个魔咒变出的水浇了个兜头，终于明白了这次约会本就只是詹姆斯对我的一次弥补，或者说是交换。他是在为之前让我在图书馆盯梢的请求而买单呢。
剩余的路途中，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詹姆斯说的那场魁地奇比赛在十一月下旬如期举行。但他们很不走运，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一直到凌晨才停。
吃早餐的时候，我听到隔壁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有个男生声称，他早晨推开窗就看到了守林人海格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帚除霜。
要在这么冷的天气打魁地奇比赛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愿比赛能早点结束。我心不在焉地吃着盘子里的果酱饼，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对面长桌上的詹姆斯。他正在跟布莱克比划着什么，看上去丝毫没有将恶劣的天气状况放在心上，我想他大概在盘算着比赛后向莉莉表白的事吧。我收回了视线，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他上次在蜂蜜公爵给我买的糖果，剥开糖纸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嘴里。
直到那颗糖果在我的胃里不断跳动着，我才意识到我吃了一颗形状像蟾蜍的奶油薄荷糖。而这对缓解我的情绪毫无帮助，那种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等我再抬起头的时候，詹姆斯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队长乔伊在一旁不停催促着我赶紧吃完，他急着去魁地奇球场占一个观赛的最佳位置。我猛地放下叉子，叉子落入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乔伊终于闭嘴了。
无论我怎么不情愿，魁地奇比赛还是在霍琦夫人的指令下开始了。
我不顾旁边乔伊惊诧的眼神，用力拍了拍自己两侧的脸颊，又长吁一口气，把那些郁闷的、焦躁的、委屈的情绪全部吐出去。我下定决心要专心致志地观看他们的比赛——运动员总可以从别人的比赛中学习到很多有益于自我提升的东西。不是说“情场失意，球场得意”嘛，下次跟詹姆斯比赛的时候，把金色飞贼狠狠地砸他脸上好了。
这场比赛，两个学院的比分一直紧紧地相互攀咬着。斯莱特林学院应该是针对詹姆斯进行了专门的训练和安排，他们的击球手几乎将所有的游走球都往詹姆斯那里打，使得他大半时间都花在躲避游走球上了。当然，格兰芬多队也不肯束手就擒，他们干脆用詹姆斯转移了火力，让其他两个追球手趁机进球。但很明显，缺少了詹姆斯的助攻，他们尚无办法制造出之前每场比赛都会出现的、大幅度的比分差。
比赛逐渐呈现出胶着状态，更不巧的是，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了起来。
我把衣袍上的帽子拉起来，搓着手继续紧盯着赛场上空。斯莱特林的两个击球手终于放弃了对詹姆斯的特殊照顾，看起来是打算转移攻击对象了。我虽然感到不解，但也松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望向了格兰芬多的观众席，在那里我一眼就看到了莉莉——她红色的长发在人群中简直如同一面鲜明的旗帜，她显然也因为局势的变化而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我无趣地收回了视线，重新关注起球场来，心里更加觉得詹姆斯这次的告白，十拿九稳能以赢得美人心收尾。
赛场上，詹姆斯在防守解锁以后，积极地表现着自己，似乎想要把之前溜走的机会全都抓回来。他真的是天生的飞行好手，如同一支有意识的箭，飞快地在球员之间穿梭着，轻轻松松就截获了鬼飞球。
就在他抱着球离得分区越来越近时，意外终于发生了——一颗游走球从后方迅猛地向他袭去，从球的轨迹来看，最后大概会击中他的头部。他的队友在空中大喊着让他小心，他不得不停下来，回过头观察情况。可游走球已经近在咫尺，他勉强往另一侧避让了几公分，惊险地躲开了那颗球。我抢过乔伊的望远镜，想要确认他的安全，却从望远镜中看到他的眼镜片逐渐崩裂，最后化为碎片，如同场上飘舞的雪花一样，直直朝地面奔去——那颗游走球多少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
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传来一片对于那颗球没砸中他的惋惜声。但很快又转为了嬉笑声，他们认为没了眼镜的詹姆斯就相当于拔掉了利爪的狮子，根本不足为惧。很可惜，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猜想这是詹姆斯从学会飞行以来，跟魁地奇有关的、最最糟糕的一次回忆——他空有速度，而无方向，往往飞了一半就跟丢了鬼飞球。可他还不能下场，因为这个赛季他们队压根没有预备他的替补——谁不知道波特是战无不胜的呢。到后半场，“比赛尽快结束”成了我最大的心愿，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甚至觉得莉莉拒绝他的示爱都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在漫天的大雪中，比赛终于结束了，斯莱特林赢得了比赛。詹姆斯强打着精神听霍琦夫人宣布各学院的赛季积分变化，又跟着队友们一起走进了更衣室。我把望远镜丢到乔伊怀里，脚步匆匆地跑向格兰芬多的更衣室。
我等了很久很久，格兰芬多的队员陆续走出更衣室，可詹姆斯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就在我即将开始胡思乱想时，他们的队长爱米琳·万斯走了出来，她是位仪态端庄的七年级女巫，时常给人拉文克劳那种精明可靠的印象。她走过来，伸手轻拂去我肩头的雪花，温和而又严肃地对我说：“詹姆斯一个人在里面，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很不好受。我想，只有你能安慰他几句了。”
“我？你确定是我？”从未有人向我表达过我对詹姆斯很重要这样的看法，这突如其来的信任简直让我差点站不稳脚跟。
“你不也很担心他吗？去吧。”她眨了眨眼睛，那种格兰芬多式的调皮气质在她身上一下子鲜明了起来。
爱米琳步履平稳地往魁地奇球场的出口远去了。而我也终于下定决心，把手搭在了更衣室的门把上。
我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次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