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彩缤纷的世界——红》小白兰亭

5、别再感觉孤单

　　录制第一天。
　　尚兰早早到了万生酒店。化妆师已经开始给王役化妆了。尚兰条件反射看了一眼时间，没有迟到。还好，还好。尚兰暗暗松了一口气。陈姐让尚兰坐在王役对面，另一位化妆师开始在尚兰脸上“作业”。
　　尚兰平时都是淡妆，基本上5分钟就搞定了。今天，化妆化了近两个小时，当然也包括了头发。尚兰已经达到了极限，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坐断了。
　　“姐，去里屋换衣服吧。”化妆师冷冷地说。
　　尚兰看了一眼王役，自打她进来除了打招呼笑，他就一直冷着一张脸。现在加上妆和头型，他更冷了。
　　王役抬头，目光正好与尚兰对视上，“化完了？”
　　“嗯，正要去换衣服。”尚兰发现这个小子上了妆似乎更稳重了一些。
　　“去吧，不着急。”王役淡淡一笑。
　　尚兰一进屋，拿衣服一看，鲜血红的连衣裙。再一翻，“哇，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这大露背，太省料了。
　　屋外的王役听到尚兰的尖叫差点儿把口中的水喷出去。敲敲门，听到尚兰说“进来。”，王役才推门而入。看了一眼衣服，“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穿个外搭。”这件裙子是王役选的，觉得她穿上去能好看，并没有想过尚兰是否能接受这样的露背装。
　　门口的陈姐翻了个白眼，难怪是素人，一个露背装就大呼小叫的。“穿外搭了还有什么看点了？”
　　啊，对了，剧本主线是让冷酷的王役变成暖男的。这个露背装是个媒介——起初不在意后一直默默关心。啊，给忘记了。尚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穿。”看了一眼王役，“王老师，我要换衣服了。”
　　王役脸红耳朵红，“你不愿意……”
　　尚兰轻轻推王役，王役慢慢退，根本没注意旁边的摄像大哥已经开始工作了。“没事，没事，别麻烦了。到时候给我多涂些防晒。”
　　“啊？我涂？”王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故意逗她。
　　“想得美。”尚兰一把把王役推出门外，关上门。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小红露背裙穿上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挺好看的。裙子显得尚兰白且气质像个少女。美中不足的是后背过于凉爽。挺起后背，开门走出，让人们的眼光更猛烈些吧。
　　王役目光随开门声望去。尚兰笑呵呵地冲他微笑，眼神温柔中带一抹诱惑？她肤色算不上白也并不是黑，红色的裙子衬得她肤色亮了一些，整个人的气质也贵气了很多。裙摆在她膝盖上面摆来摆去，一双黑色高跟鞋使165CM的她瞬间高挑了很多。“果然女人得打扮。”
　　尚兰撇撇嘴，斜眼看王役表示她的不满。
　　王役哈哈大笑，“咱们开始吧。”
　　万生酒店单独的一个大型会议室。
　　尚兰后进去的。她进去时，王役早已坐在那里，他的前面有很多漂亮的小西点。王役见尚兰进来，他绅士起身，脸上微微一笑。尚兰甜甜一笑，她的人设是乐观活泼的少女——干脆找个少女呗，干嘛找她这个已是娃的妈呢？这一点是尚兰一直不理解的地方。
　　“你好，我叫尚兰。”尚兰笑笑，挥挥手。
　　王役也自然地跟着挥挥手，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你好，我叫王役，请坐。”
　　“好。有种面试的感觉。面试的话，我可能只能正常五份钟。”尚兰边坐下边说，她以为拍节目只有一台摄像机，现场一看少说也得有五六台。有点儿小紧张。
　　王役还是微笑，笑而不语。他得先假装和尚兰是陌生人。
　　尚兰见王役只笑，也不搭话，心里翻了个白眼，下一个话题。“你相亲过吗？”
　　王役浅笑，“没有，你呢？”
　　“我？不计其数了。多数都是亲朋好友介绍的，也不好意思不去见。只好硬着头皮去，尴尬得不得了。”尚兰看了看王役，他身边应该不少女人。娱乐圈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了。
　　王役眉毛一皱，“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类型？高、帅、阳光、成熟、有主见的……”尚兰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临时想了这么多的形容词，这些够不够？
　　“富呢？”王役好奇地问。
　　“没有太重要，别比我穷就得。有的话，那就更好啦，哈哈哈……”尚兰大笑，“那你呢？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王役顿了一下，“有主见，成熟，开朗，好看……”王役笑呵呵看着尚兰，按着她的身上的特点说的。
　　“哇——我一项都不符合呀。”
　　两人相视一笑。
　　“好——下一场景。”节目组导演指挥现场。
　　王役脱下外套披在尚兰身上，“表现不错。”
　　尚笑笑笑，录个节目也挺累的。“谢谢，下一个应该就是你给我披衣服了吧。”
　　王役笑笑，没说什么。
　　节目录制一直到晚上，明天还要录。
　　尚兰拒绝了王役送她回家，她可不想被拍到。本来没什么事再弄出个什么事来，她处理不来。

　　尚兰看看时间不早了，怕吵醒项尚便小心翼翼地开门。
　　一进屋，项尚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一脸严父堵晚归女儿的表情。
　　尚兰被吓了一跳，“哇，你吓了我一跳，你作业写完了吗？”换了鞋，尚兰准备去厨房收拾，里面干干净净。“项尚，你没吃饭？”
　　“吃了，我把碗刷了。”
　　“哇，暖男呀。我的儿。”尚兰开心地坐在项尚身边。她不瞎，她看项尚的情绪不对。
　　项尚看着心花怒放的尚兰心里火更大，扭头怒问：“你和那个小子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真人秀啊，你不是知道呀。”
　　“我的天，真人秀用穿那么少吗？谁家正经人穿那种后背露一片的衣服呀。”
　　“你怎么知道我穿的什么录的节目呀？”她自己也认为穿着属实省料，但是拍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正面的。
　　“哎呀，还真是……怎么，你要趁50岁之前冲进娱乐圈呗。年龄不好，长相也不行，身材没有就靠露上位呗。还有那个王役，年纪轻轻的不找年纪轻轻的人玩，非找阿姨弄什么真人秀。他怎么不找他妈，找别人的妈。”项尚话语里酸酸的。
　　“你叫我妈啦？”尚兰听得出项尚虽句句讽刺，却透露着关心。最让她感动的是他间接喊她妈了。
　　“你别分散注意力，我刚才研究了一下合同，什么叫必要的肢体接触？”
　　“啊，因为是演情侣嘛，拉个手，抱一抱，这都是可以接受的。”
　　“天啊，你这生完孩子放开了呗，过两天还得陪大佬吃个饭，做个头发呗。你疯了。”
　　这孩子，脑袋里都想什么呢。“我是大人，我有分寸，还能让他们占了便宜不成。我家里还有你呢，怎么能让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呢。我会洁身自好，好不好？
　　“你……我不是反对你找男朋友，但别那么不靠谱好吗。”项尚心里不是滋味，他却也说不出来怎么个不是滋味。
　　“好。哪天我看上谁第一个向你汇报，你觉得不行我马上分手如何？”反正她也没有再恋爱或结婚的打算。她只想这样充满悲情地走完自己的人生。其实也不是她想这样，而是她不认为自己会遇到自己那个值得自己托付余生的男人。
　　项尚看了看尚兰，多么单纯的女人，当年那个男人为什么抛弃她呢？这样善良的女人不是应该放在家里好好呵护的吗？
　　“啊，明天我还要录呢。饭我提前做好，你回家热了就能吃了。还有，主要学习，碗筷等我回来收拾。”
　　“嗯。”项尚起身，明天是他的生日。她……忘记了。回屋心情更不好了。
　　尚兰去卫生间卸妆，洗澡，一切结束都凌晨了1点多了。躺在床上还精神了。想想，当明星也挺辛苦的。天天熬心血呀。反正也睡不着，刷刷微博。刷了十分钟太困，准备睡觉，居然刷到了王役的微博：
　　“7月10日 1：32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呢，期待再一次的录制。制造什么惊喜才好呢”
　　然后附了一张躺在床上的大脸自拍。光线昏暗，构图暧昧不清。
　　尚兰翻了个白眼，小孩子气。再一看点赞和留言，十万加。这人气，真是厉害呀。
　　看看下面的留言，大部分问录什么节目，有人消息灵通的便回复说是真人恋爱类，女方是素人。大家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后来有人提议坐等官宣，不踩他人来维护自家的哥哥。然后大家就统一战线留言全是正能量的。流量明星的粉丝团体真是有组织有纪律呀。
　　行了，得睡觉了。睡觉可以上美梦再续。

　　高一三班。
　　班主任正滔滔不绝地讲考试注意事项。太好了，明天就期末考试。高一就这样过完了。看着窗外一个外卖小哥拿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向教学楼这边走。
　　这要是谁家长送的？估计这个学生得尴尬死。
　　没过一会儿，出去的班主任拿着大蛋糕进来。“今天是项尚同学过生日，他的妈妈送来了蛋糕与大家一起分享。祝项尚生日快乐，也提前祝大家明天考试都考出好成绩。”
　　“WOW——”全班边欢呼边鼓掌，目光刘刷刷看身项尚。
　　项尚脸火热得很，无奈走完流程——插蜡烛、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项尚虽然尴尬，虽然他的脸上酷酷的，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温暖。她记得，她记得。吃了一口蛋糕，这是他最爱吃的蓝莓口味的。今天，这个口味的蛋糕格外的甜。窗外的知了欢快地唱着歌，偶尔吹来的风都是温柔的。
　　由于明天考试，今天放学很早。
　　家里仍然没有尚兰身影。放下书包，热饭，吃饭，洗碗。看看钟，10点了，还不回来？项尚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怒火。这女人，野起来可真是不管不顾呀。
　　项尚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墙上的钟。十二点十五，敲门声响了。项尚疑惑地开门，尚兰被王役“公主抱”抱进来的。
　　“她的房间在哪？”王役问项尚。
　　项尚指指尚兰的房间。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被人抱回来的？
　　王役轻轻将尚兰放下，盖好被。
　　“她这是怎么回事？”项尚依在门上，冷冷地问。
　　“今天聚餐，一个投资方让尚兰喝酒。她……为了拿下一个合同而喝了一瓶。大家谁也没想到她的酒最这么小。”
　　“去你的——”项尚一拳将王役打倒在地。
　　王役自知有愧未还手。
　　项尚正要再打，尚兰自己坐起来，眼睛也不知道睁开没有。“项尚，你怎么打人呢。”
　　“这小子对你没安好心眼儿。”
　　“哎呀，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可图的。”尚兰下床拉着项尚，“走，妈妈给你洗头发。你小的时候最爱我给你洗头发了。”
　　“哎……”项尚被走路不稳的尚兰拉进卫生间把头按进洗手盆。温水缓缓浇在项尚的头上。
　　尚兰双手轻轻揉着项尚的头发，指尖的泡沫上窜下跳，有的随着尚兰的手划过项尚的脸，有的便留在了他的脸上。
　　项尚1米83的个子这样撅着实在是难受。可他也没反抗。因为，他的心里很开心。
　　一旁的王役见母子享受美好时光，他好似一个被抛弃的小三。心里酸酸的。不打扰了，王役悄悄地离开了。
　　“好，站直。噢，小项尚居然长这么高了。来，坐小板凳子上，吹吹头发。头发不干睡觉会头痛的呦。”
　　项尚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任尚兰在他头上“创作”。风筒的风温暖而柔和。尚兰哼着小曲，风筒声太大听不太清，只觉得悠扬而柔情。
　　有人醉酒睡觉，有人醉酒聊天，有人醉酒闹，有人醉酒写诗……醉酒的人千姿百态，正如人生。

　　王役的房间。
　　“我不去!”王役压低声音，但并没掩盖住他的愤怒。
　　“对方可是业内有名的导演，和他合作你的演员的道路算是打开了。”经济人陈姐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个角色，她不想放弃。
　　“那我也不去。谁爱演，谁去。”
　　“王役，你别太任性啊。你不去，你总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
　　“就是不去。”
　　“我告诉你王役，你现在只算是个流量，没什么根基，没有话语权。你想在娱乐圈立足，先站在顶峰再说。”陈姐气得拍桌子，“你的资源都在我手里，你想在娱乐圈里混，别说去演李导的电视剧，就算是陪他睡觉你也得去。”陈姐说了狠话，怒气冲天地甩门而去。
　　王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许久电话响了。“喂，姚竖。”
　　“李导找你拍戏了？”
　　“陈姐和你说了？她让你来劝我？”
　　“拍吧，别在意我。你……小心点儿他就好。”
　　王役没答言。
　　“我是看了剧本的。这个我们公司有一个人想演来的。但是，李导没看上。剧本是好剧本，所以别放弃任何的机会。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我见到他恶心。”王役这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啦，别和钱过不去。而且听说女主角，制作团队都很专业，于你而言是一个成长的机会。你就别在那倔了。你的真人秀录得怎么样了？”
　　“还挺顺利的。尚兰，啊和我搭档的女生还挺有意思的。”
　　“啊，那就好。”姚竖应了一句。
　　“你呢？戏拍得怎么样了？”
　　“还挺顺利。再有一个月差不多能杀青了。到时候咱俩去海南玩水呀。”
　　“好。只要你开心。”
　　“那个尚兰漂不漂亮？”姚竖突然问。
　　“她？”她漂亮吗？平时淡妆，黑色的直发及腰。穿衣打扮素雅中还有一些“小心机”。把她扔到女明星堆里论长相气质不是最出众的，但是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便会有很长的时间移不开了。
　　“嗯。”
　　“一般。”
　　“嗯……不早了，睡吧。晚安。”姚竖挂了电话。一般？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小子大概率动心了。打开手机订了明天去小城的火车票——因为小城飞机明天没有。
　　挂了电话，打开微信，下意识点开了尚兰。两人自从加了微信从来没有聊过天。突然，“你是七上入下班”王役心跳加快，这个时间……尚兰发了个乱码。接着，尚兰又发个视频，是正在睡觉的尚兰。画外音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大姨，我要尿尿。”
　　王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默默地把视频保存下来。有机会得逗逗她。关于出演李导的电视剧他释然了。给陈姐发了微信，演。
　　纵使我有万丈光芒也照不进他那万丈深渊。可是呀，谁让他深深吸引了我呢，让我再靠近他一点点，他便会感觉到温暖，感觉到光明，感觉到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