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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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管家给她续上茶。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杯了，墙上的时钟走到了十点，而订下约会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出现。年逾五十的男管家朝她点点头，微微一笑，恭谨地端着盘子走开了。
林悦端起杯子，静静地望着茶水荡漾间升起的白雾。她并不渴，那焦渴感是从心底泛上来的，好比一株快要凋谢的植物，枯萎是由内至外弥散而去的。
激动的心情像燃烧过的火堆，只剩下零星的余烬，覆满灰尘。她再一次看了看墙上的钟，指针似乎坏掉了，一动不动，时间漫长得没有尽头。
她小小啜饮了口茶水，唇齿生香，略烫的液体滑过喉咙，使得整个人又多添了几分焦急。正在此时，大门口终于有了动静，滴地一响，感应门锁应声而开，不止一双高跟鞋踩在地上，脚步凌乱。一个陌生的女声笑道：“叫你喝慢点，那么急做什么？这下好了，路都走不稳，等下该怎么办？”
她的语调绵软，声音勾人，话语里充满了暗示。林悦抓紧了杯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让老陈给我倒杯水。”另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来，里头藏满了倦怠感。男管家立马赶了过来，就在玄关沏了杯热茶递上去。
林悦与那边隔着一道走廊，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一颗心从那温声笑语中慢慢沉了下去，直到触底。她不安地站了起来，却又不知所措，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仍握在手中的杯子，呆呆地转过身，与从玄关过来的两个人对上了视线。
“你来了。”盛天荫半靠在另一个女人的臂弯里，不知道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波折，红色的大波浪卷有些凌乱，衬着她因醉酒而半眯起的眼显出一股野性的美。见到林悦这一事实并没有让她觉得吃惊，相反，她只是懒懒地朝这边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没有什么能使她在意。
但扶着她的那个女人表现便没有那么平静了。那张带有混血特色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转瞬间又变成了隐忍的怒气，女人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地问：“你是谁？”
她是直接朝着林悦质问的，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林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她们，同时回想起那个慈善晚宴以及论坛上那个八卦的帖子。
这就是在晚宴上把她撞倒的那个人，混血，刚好又和论坛上的描述相吻合。
多巧啊，林悦想着，原来她早就同这位“老情人”有过渊源了。
“你不用为难她。”盛天荫低低地笑了笑，富有磁性的声音很勾人，直把林悦听得脸红了，“是我叫她过来的。”
“噢。”混血女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林悦，颇有些冷漠地道：“你最近改换口味了，连这种的也……”
她突兀地收了声，剩下足够的余地让人想象。无声的讽刺最气人，林悦知道她想要激怒自己，垂下了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行了，她不是。”盛天荫在Lisa的搀扶下倒在了沙发上，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别闹，我头疼，让我安静一会儿。”
“宝贝儿，你知道我没那么好对付的。”
林悦看见那混血女人笑了起来，笑容里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她撑着沙发背俯下身去，几乎与躺在沙发上的人鼻尖相贴，语气暧昧地问：“给我一点补偿，嗯？”
盛天荫睁开了眼，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好一会儿才将人放开，淡淡地道：“我躺一会儿，你先去洗澡，衣服在老地方。”
Lisa咬了咬唇，吃吃地笑了起来，朝心上人抛了个媚眼：“床上等你，别让我等得太久了。”
她又恋恋不舍地在盛天荫脸上抚了抚，这才起身上楼。临走前，她朝林悦看了一眼，那眼神里有敌意，又带着胜者的得意与自傲。
背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林悦仍静静地站着，目光空茫。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过后，沙发上的人撑起了身子，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问：“什么时候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疲累至极，脸上也满是倦色，虽然在问问题，却表现得好像毫不关心，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林悦张了张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出声道：“八点。”
“挺准时。”盛天荫头疼得厉害，嗓子眼仿佛着了火，灼烧感一阵又一阵地燎上来。茶几上一杯绿茶正冒出最后一丝热气，她管不了那么多，伸手一探，温度正好，便端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我……”林悦欲言又止，呆呆地看着她将玻璃杯放了下来。灯光下，杯壁的那抹口红印尤为惑人。
“嗯？”
她一手托着鬓边，柳眉微皱，上翘的眼尾勾魂摄魄，目光流转，向这边看过来。林悦大脑空白了一瞬，忘记了想说的话，着了魔似的，低低地问：“我以后还可以再来吗？”
盛天荫眼神微凝，定了定神，别开了头：“随便你。你可以每周都来，我也许在，也许不在，也许像今晚一样会有别的……客人。”
她期望这小丫头能早点死心，认清楚她不过是一个花丛客。她可以承受这个世界所有的故作姿态和心血来潮，却不能触碰哪怕一点真心。因为真心太可贵，又太沉重，她无力承受。
可是这个小丫头可真让人失望，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也仍不知悔改，只是昂着头，直直地望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沉重：“到什么时候为止？”
盛天荫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股莫名的烦躁在胸腔中左冲右突，她冲口而出：“到你厌烦为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雪亮，意味深长，林悦低下了头，装作不能再承受她的视线一般，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地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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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面忙什么呢，让我等了那么久？”
盛天荫刚进门，就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在了墙上。Lisa勾着她的脖子，媚眼如丝：“那小女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对她很在意？”她仰着头，任凭怀里的女人蹭来蹭去，只觉得十分厌倦，生不出丝毫兴致。
“我说在意，你是不是又会不开心？”Lisa在她颊边吻着，眼底藏着一片阴影，“虽然不关我的事，但这种的……有没有搞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满足了？”
“她还未成年，我怎么会感兴趣？”盛天荫伸手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滑到鬓边，捧着那张富有异域之美的脸，笑道：“你不至于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吧？”
Lisa的笑容有点僵硬，随后眼神锐利了起来，红唇微张，一字一顿道：“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未成年。”
盛天荫沉默了下来，眼帘微垂着，似乎因为回忆起当年的事而很有些不愉快。Lisa很怕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心头一跳，忙不迭后悔起来。
她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转圜，怎么又因为一时冲动……她上次才甩了她一个巴掌，现在又拿话来刺她，真是不长记性。
“我……”她心里很愧疚，也知道这样不过是把人往外推，却太过骄傲怎么也没办法说出那句对不起，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还不舒服吗？累不累？要不……”
“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没有处理完。”
盛天荫拒绝了她的邀请，脸色冷冷淡淡的，将她从怀里推开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恋。
“你在生我的气？还是在担心那个孩子？”Lisa不甘心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前，尽力讨好：“我约了你这么多次，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只是在你的床上睡一晚吗？你知道，我们可以很开心的……”
她生性骄傲，难得会露出这副姿态，盛天荫心软了一瞬，轻哼一声，语气缓和下来：“隔壁有个未成年，我没心情。”
Lisa笑出了声，朝她抛个媚眼，语气诱惑：“come on babe，你知道我巴不得叫到她挖个洞钻进去。”
然而红发女人只是摇摇头，从她胸前轻轻拿开了手，转身推开了门。
“晚安。”
“哈，晚安？”Lisa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声音变得有些尖利：“你带我回来不就是因为她吗？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改了主意，原来不过拿我当工具，好跟你的新情人play a little love game，是不是？”
盛天荫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她，上挑的凤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我陪了你那么多年，要是看不出你对那个小孩是特别的，那我真是白活了！现在我们周围的那些人都满足不了你了，你要找点新乐子是不是？You are a gross pedophilia you know that?”
盛天荫捏紧了拳头，狠狠摔门而去，在她身后，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女人还在尖叫。
“Yes I slapped your face and I\'m not gonna apologize for it. Cause you deserve it you fucking idiot!”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