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想要忘记木兔的日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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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苇告白的那一天，木兔是飞快的跑着的离开的。
他在赤苇说完话后后退了一步，两颊有点红晕，结结巴巴道:“你……你让我考虑一下!”然后嗫嚅着看着赤苇，像是不知道说点什么。
“木兔学长，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是一个很值得托付的人。”赤苇努力推销自己。
“我安静话少没事不会打扰你训练，我也很喜欢排球，有共同语言，还有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最佳伴侣。”
木兔被他的直球呛的瞠目结舌:“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不缺合适的人啊，我只想找我喜欢的。”
赤苇乘胜追击:“那学长喜欢什么样的？”
木兔好似严谨的思考了一会，然后茫然的开口:“老实讲，我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父母没有因因为这个烦恼过，从来没有催过我。所以我的人生几乎是围绕着排球来转的。”
木兔继续灌了一口茶，想拍拍赤苇的肩膀，一瞬间僵硬在原地，愣了两三秒才收回胳膊。
老实说，这确实是很新奇的体验——不管是被别人贴脸告白，亦或者是推销自己，木兔都没有遇到过。
这让他没开窍的小脑袋晕晕乎乎的，上学的时候，他的心思都放在排球上，也从来没有人对他告白过，后来看爱情电影女主暗恋男主的剧情还感慨过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木兔还能记得当时电影的片尾曲在唱:
“垂头丧气的日子
每当那时候
对我诉说我有多么珍贵
因为你的那一句话
从可有可无的落魄存在
重新变成那个特别的我
就算这世界想要把我击溃
就算用残忍痛苦的话将我刺痛
因你的存在我能再次露出笑容”
那时候的木兔只觉得歌很好听，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但他不知道的是，赤苇也在同一场，他的后排看电影。
一开始是来到意大利没见到木兔——然后是看到他ins上发出来的电影票，悄无声息买了他后面的位置。
感谢意大利人对这样酸涩的东亚故事不感兴趣，那场影片只有他们两个人。
电影刚开始赤苇的注意力全在木兔身上，然后才慢慢转移到电影上。
女主和他一样，是一颗偶然被男主照亮的星星。但她不够坦率，错过了男主一次又一次。
好古怪，赤苇想。
这几乎是一场变相的告白——有人说过，告白的定义就是将自己的心意表达给对方，这不是寻求关系的借口。
这场电影几乎叙述了赤苇的青春期，赤苇从没有因为得不到回应而自怨自艾，而是坦白的、诚实的应对自己的内心。
不说不是压抑，而是不愿打扰。
赤苇的余光一直观察着木兔反应，，他想问木兔对这种影片有什么看法，但他没有问出口，也没有勇气告诉木兔:“我来找你了。”
这首歌的后半段木兔没有印象，但赤苇记得深刻:
“That's what you do
Again I feel special
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就算我消失也无人察觉
因为你呼唤我的声音”
这就是赤苇的心意，歌词那么简单明了的表达了心意，他的胸口是紧张，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赤苇怀疑木兔也能听见他的心跳。
赤苇坐着等到影片散场，等到灯光亮起，他整个人暴露在影院巨大的白炽灯之下，几乎照的他想流泪。
前排那个男生早就不见踪影了，只留下满满写着感谢人员的银幕和工作人员进场的身影。
他希望银幕上感谢的名单里有木兔的名字——自己有勇气告诉他，我从你身上得到了太多太多，高中时候的我完全不敢想象，这是现在的我。
一个人漂洋过海，一个人坐飞机，一个人在语言不通的地方晕头转向。
他不是每次都能见到木兔——但每一次，从来见他的路上，赤苇就开始开心。
所以不论是被抢劫了钱包还是不小心丢掉了护照，在没有认识的人的情况下，他努力去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这份爱让他成长。
这次同样也是赤苇在毕业典礼前最后一次见木兔。
在回程的时候，他选择了一种非常曲折的办法，转火车，轮船或者是大巴，整整花费了21天。
他的朋友说:“哦，赤苇，你总是没事找事，你干嘛去那么多次呢？你也没有认识的人。”
他总是在心里小小声的说:“才怪，当然是有的。”
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赤苇独自一人漫步在意大利的街头，听着路边白胡子的老人拿着手风琴演唱，他的嗓音带着沙哑和悠远的味道。
“我只知道我所有的爱都是为了你
不管你去哪里，
我都将你放在口袋里
就像能让我度过空虚日子的秘密魔法
为了追随你的每一次旅行”
耳边是歌声，身边有鸽子来啃食他手中的面包，脚步也逐渐加快——加快。
直到那个拐角，他毫不犹豫的走进去，迈开腿开始狂奔。
赤苇把脑子里的东西都丢了个七零八落，不论是什么，学习，工作，朋友，家人，又或者是一段不见天日的暗恋，他通通抛之脑后。
皮鞋踢踏在地上，飞扬起一些小石子，在空中蹦跶一下，又被后脚跟压下。
那个下午的意大利天气很好，风将他的头发吹的乱糟糟。
赤苇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将头发整理成一丝不苟的样子，他甚至在出汗的时候，大笑着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路过的穿着风衣的老太太笑着看他喘气，和他说:“祝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赤苇笑着点点头，然后目送他们离去。
赤苇找了教堂前面的台阶坐下，就这么慢慢悠悠看着面前形形色色的人——那些虔诚的信徒或是沉默或是惶恐或是满足的神情太过奇妙，赤苇就这么看着，猜测着他们来这里的缘由。
这场暗恋给予赤苇的，是勇气。
赤苇是沉默而忠诚的传教士。
木兔被他的告白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弯了一下，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飞快抬起。
背脊挺得笔直，赤苇几乎能看见他紧张的心脏。
扑通，扑通。
是两道心跳，告白的人冷静自持，被告白的反而难掩紧张跑掉了。
窗外是明晃晃的烈阳，房子里的这位心跳如雷。
只留下赤苇一个人坐在皮质沙发上，看着氤氲着雾气的两杯茶，他笑了笑，然后双手捧住了那杯茶，举在自己面前，看着沉沉浮浮的茶叶。
山不动有什么关系？我们走过去不也一样吗？就在我们抬脚往山那一边走的时候，每走一步，山就向我们移动了一步。
赤苇笃定木兔会接受他的告白，就如同木兔会接受赤苇多年前递给他的亲手做的三明治一样，毫不知情的吃下他。
温水煮青蛙，木兔这只小猫头鹰被煮了这么久，总该有点反应了。
这句告白彻底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被煮的那位终于反应过来，害羞似的逃了。
赤苇轻笑一声，打开手机给木兔发消息。
赤苇:[学长，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吓着你的，明天和我吃饭就当赔罪好吗？]
消息发送过去，赤苇又嫌火力不够旺，添油加醋似的卖着乖。
赤苇:[学长，我知道你可能会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如果你介意的话，以后我也不会打扰学长你的生活了。]
说完还加了个猫猫哭泣的表情包。
对面一下子就变成了正在输入中，反反复复好几次，木兔才下定决心一样。
木兔:[我没有觉得你们怎么样!赤苇，你知道我的，吃饭可以，以后就不要说看不起什么的话了。]
木兔:[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弟弟。]
赤苇:[真的吗，木兔学长，我很害怕你会像大家一样看不起我这样的人]
赤苇:[芭蕾舞小熊旋转.JPG]
这次木兔没有迟疑，飞速回了他一大串消息，赤苇明白木兔的心有多么柔软，必定不会让自己作茧自缚陷入死胡同，他努力的安慰赤苇。
木兔:[赤苇，你不要多心了。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们两个没有什么感情，并不是在轻视你。]
木兔:[不要随便说这种作践自己的话了。]
木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的!]
赤苇:[谢谢你的鼓励，学长。]
赤苇轻笑一声，电视里恰巧播报着木兔转会的消息，他专注的看了一会，听着记者激情澎湃的夸赞，心里由衷涌出自豪的情绪。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好，而是你让我发生了改变，让我拥有了美好的品德和忠诚的特性，我相信我是正确的，更相信你是永不改变的。
国内的新闻还是抓着木兔不放——这样一位本土球星转会会本国的消息，无论是从职业生涯还是情怀方面都可以大大炒作。
这天，木兔夜会高中好友的新闻登上了报刊头条，被好奇的网友顺藤摸瓜，翻出了赤苇的身份，这时，一张照片的流出更是加剧了人们的好奇。
照片上的两人脸蛋青涩，带着青春期的腼腆，木兔的围巾一开始好端端的围着，最后变更到了赤苇的身上，两个人的身旁是氤氲出的热气还有两人微红的面庞。
本就身为腐国的地方自然是好好扒了一下两人的合照，这才发现高中时期这俩人称得上形影不离，就算是一张以为没有对方的图，从另一个角度看，两人又同框了。
这还不算完——樱花妹们甚至神通广大翻出了毕业那年对出考场考生的采访。
木兔是第一个冲出考场的，采访的人拦下他，木兔的神情还有点莫名其妙。
“同学，你觉得这次考试难吗？”
木兔挠挠头:“我觉得还好吧，难不难对我来说都看不懂。”
“那么你考完试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呢？”
“我要准备登机了，我今晚10点的飞机。”
“你要去哪里呀？”
“意大利，我已经通过了那边的学校的入学考试。”
“好的同学，那么此刻你最想分享这个好消息的人是谁呢？”
“嘿嘿嘿!赤苇，你有在看嘛？你是我最放心的后辈，我走了，排球社就交给你了哦。我知道你什么都可以做到，可以给所有人都托出完美的球，我会一直关注你的!接下来的一年，就要你自己渡过啦!但你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你的学长!永远相信你!”
然后画面里只留下木兔渐行渐远的背影，旁白响起:“赤苇同学，你在看嘛？希望这句话是能带给你力量。”
赤苇看到了这句话，甚至不受控制的打车跑到了机场去，木兔的航班提前了，赤苇远远的看见玻璃后面一个炸毛小人拎着行李走上了飞机，不知怎么的开始嘲笑自己:“总是这样，慢人一步。”
踌躇了很久，才给木兔发了一句一路顺风，哪知那时的木兔还没有开飞行模式，给他回了一句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二年高考的时候，赤苇特意早一点走出了考场，如愿被他们采访。
“同学，你考的怎么样呢？
“很不错。”
“那就恭喜你了!你想率先和谁分享这个消息呢？”
“我想，是我的学长。他在去年的采访里说希望我好好打排球，好好学习，我都有做到哦。我想告诉他，我们之间有点阴差阳错的偶然和巧合，但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会努力的，成就自己。”
说完的赤苇就看见旁边鬼鬼祟祟的向日葵，他的头上是一顶渔夫帽，身上是很修身的卫衣，赤苇几乎能看见他头上呼之欲出的感叹号，更别提他身旁还有另外几个鬼鬼祟祟的举着花的人。
他的大脑像是死机了，但手上的动作还是很利索，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不接受采访了，手却攥着那个人的手腕紧紧的，生拉硬拽的把对方拽进小巷子里。
那几个鬼鬼祟祟果然也跟了上来，赤苇觉得自己整个人酸涩的厉害，关节像是生锈了一样，碰一下就能发出僵硬的嘎吱声。对面终于把挡住脸的向日葵放下来，露出木兔大大的笑脸，他一把把赤苇的脑袋放在自己颈窝处，好好揉了揉赤苇的头发，大笑着道:“我听见你刚刚到话啦，你是最厉害的。”
“我们都不在，你一个人把社团打理的这么井井有条，还能有很好的成绩，我们都为你骄傲!”
木叶也凑上前:“是呀赤苇，你不知道，木兔火急火燎联系我们所有人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半夜把我们拉出被窝，说你看到我们会很惊喜。
”
“你开心吗，赤苇。”
赤苇埋在木兔的怀里不想起来，只是闷闷的说:“开心的。”
“怎么感觉你见到木兔更开心啊，我们是电灯泡呜呜呜呜。”小见起哄道。
木叶也煽风点火:“就是就是，木兔一个就抵我们所有人了是吧。”
赤苇还是不愿意起来:“没有，你们来我真的很开心。”
众人这才不再闹他，大家簇拥着这个小朋友，带着他体验了如梦似幻的一天，赤苇只觉得自己在做梦，还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发现有痛觉才放下心来。
临走时，他们一块送木兔上飞机，赤苇想: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就很好，他是一个很懂得知足的人。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上帝或者是什么神明一类的，千万不要把自己此刻微小的幸福收走啊，我只想守着回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想要忘记木兔的日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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