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兔赤star性》Alcoholfree

13、愚者【2】

　　罕见的，赤苇今天的情绪非常高涨。他回到房间，立马翻找出光脑搜索关于救世主的消息。

　　加礼走进来的时候，他立刻就察觉到了，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删掉搜索记录，像是要删去他刚刚到举动一样。

　　加礼静静注视了他一会:“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赤苇不动声色的笑:“人当然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

　　“我又不是人。”加礼讽刺道。

　　赤苇皱起眉毛，他讨厌加礼这么说。加礼经常说自己与常人的不一样，一开始赤苇还会认真的告诉他，你和人没有区别——都有感情，思想，为什么要否定自己的存在呢。

　　时间久了，他也厌倦了纠正加礼的一切。

　　“我说过无数次，不要这么说自己，你是真心认为自己和别人有所不同吗？”他的语气比平时严厉很多。

　　加礼楞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我有的时候，还挺希望救世主的预言是真的。”

　　他上下打量了赤苇一样，看赤苇没有因为他大逆不道的发言做出什么举动，继续道:“我的父亲——我是说实验室的那位，我讨厌他，我恨他把我们带来这个世界，我们要忍受那么多的痛苦。哥哥，机械是会有排异反应的，一开始装上的时候，我睡都睡不着。”

　　“自从装上以后，我很少睡觉，但机械也改造了我的躯壳，我一开始可以睡三四个小时，后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亮。”

　　“睡不着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

　　“你只能回忆起之前的梦境，看着梦就这么飘飘忽忽的像气球一样飞走，我想伸手抓他，又够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看着他离开。”加礼的嗓子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艰涩的说出这句话。

　　“哥哥。”他酝酿了很久才吐出这个称呼。

　　“今天过后，你也会慢慢离开这吗？”

　　赤苇想，他那么敏锐，那么细心，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呢。

　　加礼只会恳求他。
　　他却注定要辜负加礼。

　　赤苇缓缓道:“是的。”

　　如有千斤，压在两人的心口上。

　　“加礼，哥哥今天看见了不一样的人。”赤苇陈述道，“你知道我的啊，我是特别没有理想的人，按部就班做着我的事。你那么小，不要一辈子困在我身边了。”

　　“你要出去看看，我也是。”

　　加礼哪怕再恨他，再不愿意以他的管家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加礼也是爱着赤苇的，这个他人生当中第一个包容他，教会他尊重，敬仰的男孩。

　　加礼的眼睛有点酸涩，他亲手打开了门，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没有人说话，赤苇看着他离开，自己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这座他住了19年的家。

　　离开房子时，他的耳机里放的是人们为救世主谱写的歌，他听人们欢快的不含一丝杂念的声音，他听到他们在讴歌救世主的慈悲和光明。

　　中间部分，所有人都在唱，他听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的声音，或是少女或是中年人，他们将希望注入于此。他也跟着他们唱起来:

　　“当你觉得备受委屈时
　　你要记得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珍贵至极的存在
　　承载梦想的重量绝非易事
　　你可以牵着我的手一同往前走
　　当你没来由地感到恐惧时
　　你可以依靠在我肩膀上
　　我可以成为你的避风港
　　我可以给予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在力量，勇气和信念中往前走，直到找到他的救世主。

　　————
　　赤苇是运气还真的说不上好，但又意外的很幸运。他订的前往下城的车被一群走私犯盯上，对方在放狠话时，木兔嚼着口香糖出现了。

　　赤苇想，老天都在帮我。

　　他等着木兔解决完面前的走私犯，悄悄跟上这个男人。

　　木兔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赤苇便自觉站出来接受他目光的洗礼。

　　“跟着我干什么。”木兔显然没想起来这段往事，只以为面前的人害怕。

　　“我能跟着你吗？我刚刚离家出走现在没处可去。”

　　“你会做什么？”木兔询问道。

　　这和赤苇想象中不一样——他以为救世主会是一个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人。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蠢，木兔嗤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赤苇赶忙跟上:“我会骑马射箭，还有开飞艇和修飞艇。”

　　木兔停下脚步，锐利的眼神扫过他全身。他们在这僵持了一会儿 ，木兔才打开自己的光脑，对他进行人脸识别。

　　“科研院长家唯一的孩子，离家出走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把你送回去，之后不要偷偷来这种地方了。”

　　赤苇赶忙:“噢——噢——等一下!我会做的东西真的有很多，我——我还会控制电子设备。”

　　这是他的杀手锏，这么多年，他的专业一直是软件工程制作与设计，上位者最是看中对机械的掌控力，像他这样的继承人当然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木兔一下捏起他的脸，手骨抵着他的脖子:“那么，你会控制身上装着的电子设备，对吗？”

　　谁没事会学怎么控制别人身上的电子设备呀!

　　但赤苇还真的会一点。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请了一个老师来教赤苇怎么控制加礼，只要在家里的控制面板里输入密码，就可以控制他的机械报废。

　　加礼不知道，赤苇也从来没做过。

　　“我知道一串密码，但不一定适用所有人。”他艰难的发出声音。

　　木兔看着他:“我想，你可以跟我走。”

　　赤苇看着面前这个人，和他对视，问他:“我们去哪里？”

　　赤苇其实很疑惑木兔这么一身细皮嫩肉，哪怕有保护服也很难每时每刻抵挡极端天气的来临。

　　“我的……工作室？”木兔将这个词在嘴里打了个转。

　　“你还有工作室啊，开在哪里？”

　　“赤苇，我相信你到了那个地方就不会愿意出去了，除了受不了哭着回家的时候。”

　　“你就说说吧。”赤苇笑着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木兔想，这也是他一贯的准则。

　　“在下城的河旁边，我在里头干些工作。”

　　赤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事实上，我知道你是谁。”他看着面前这个人满不在乎的眼神，继续道:“救世主，对吧。”

　　“我不是。”
　　“你是白头发。”
　　“哦，我染的。”
　　“那你的瞳孔也是白色的。”
　　“我装的机械眼。”

　　赤苇仔细打量了一下:“你骗人，明明是真的眼睛。”

　　他们两个对视着，这一瞬间赤苇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动，他狂热的几乎想把自己的一切双手递上。

　　木兔只是冷静的看着他:“我不是什么传闻中的救世主，如果你要找他，那么你找错人啦。我只是普通的、什么都没有的下城工人罢了。”
　　赤苇嗫嚅着:“你这样的明明就是。”

　　“听好了赤苇，我不需要救世主这样的称呼来束缚我自己，我没有那么多无用的同情心，也没有赞歌中那样无私奉献，我只是普通的人，做着普通的事。”

　　“别让我再一次听到你把这个名头冠到我头上来。”木兔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个沉默的人，相信他已经接受了现实:“现在，还要继续和我走吗？”

　　“要!”赤苇大声回复，救世主这个名头又能怎么样呢，他为别人做的一切又不会如同流水般消失

　　他们就这么静静走着，中途转了三趟车，最后坐上了锁在路边的摩托车，赤苇不敢靠在木兔身上，只是虚虚的搂住他，看着旁边穿梭的各种各样的飞艇和车。最后停在一座小房子旁边。

　　说是工作室也是抬举他，木兔显然是不太会收拾屋子的人，各种工具器械随便乱摆放，地上的书多到下不了脚，木兔小心的移开了一点，才让两人成功走到桌子前方。

　　“地方有点小，晚上你就睡在另一间屋子里。”

　　“好的。”

　　但两人都没有动，赤苇认真观察面前的书桌，说是杂乱，不如说是有木兔独特的一套方式，他做什么用到什么，在之后也可以无缝衔接的继续做。

　　这是他的秩序，而赤苇的出现有一点打乱了这种秩序。

　　“这里真棒啊。”赤苇感慨。

　　木兔笑了:“在你之前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说的。”

　　“那是他们不懂你的秩序。”他反驳道。
　　他们一个在地上，一个坐着，隔着层层叠叠的书，隐隐约约看见对方的面孔，他们终于在两叠书之间对视。

　　这是飞蛾扑火啊，赤苇这么想着，继续沉溺在这个美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