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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白俊卿从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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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三天过去,白老爷子已经入土为安,因为白夕的称呼,白俊卿这个名字也在白家渐渐叫开了来,而十二岁的白俊卿照例在家待了一个月便离开了。
白俊卿的离开也意味着白夕好日子的结束,因为不肯乖乖交出铺子的地契,她被安排住进了下人房,并且每天要和丫鬟一样干着下人的活计。
白夕对此倒不是很在乎,一副豁达开朗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不满和怨恨,毕竟和来白府之前的日子相比,这样的日子对白夕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而白夕深知,白家人一日找不到地契,就一日不会赶走她,当然她本来也没打算私吞地契,原本她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就将地契物归原主的,但是看到白夫人的所作所为后,白夕改变了想法,地契她可以归还,但一定要等到她及第以后,气的白夫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毕竟她们就算掘地三尺也注定一无所获。
因为没有人能猜到,地契早在白夕守灵的最后一晚就偷偷交给了白俊卿,并且对方也答应替自己保管,等到及第时再还给她。
白父一直没请夫子教导白夕识字,说这是她爷爷书信里的遗嘱,这点白夕是相信的,毕竟爷爷似乎一直都不愿意她认字,而且即使没有这封书信,她相信白家人在白老爷子死后,也不会愿意白白付一笔冤枉钱的。
唯一欣慰的,就是白俊卿每年会回来住上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白夕会搬回原先住的房子,待遇也恢复如初,她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做戏给白俊卿看,但她也不去拆穿,毕竟没有任何意义。
一来,白夕认为,白俊卿和白家毕竟才是一家人,而白家不过是她暂时的避难所,自己迟早要离开的,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二来,希望白家看在她如此识趣的份上,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将她彻底驱逐出去。三来,做戏的这一个月里,她倒也过的十分惬意。
白俊卿不但会给白夕买礼物,还会教她骑马和练武防身,所以,当白俊卿离开,白夕搬到下人房时,她主动要求去马房喂马,这样每次趁着放马的机会,就可以偷偷的骑马,并且还可以在空旷的草地上,偷偷的练习白俊卿教她的招式。
“俊卿哥,听说你今天和伯母吵架了,能告诉我原因吗?”
白夕是从下人口中听说这件事的,而且下人们之所以如此津津乐道,是因为这是白俊卿活到十四岁以来,第一次和白夫人争吵,据说吵的挺厉害,还砸了杯子。
“没什么,你专心骑马。”
白俊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起因源于白夕的爷爷的一封遗书,书信中白夕的爷爷有意日后将白夕许配给白俊卿,但白老爷子深知自己孙子命运多舛,所以临终前曾特地和白父交代过,若白俊卿有幸度过命劫,便在白夕及第后迎娶她过门,若不幸没有度过命劫,此亲事便作罢。
而眼看着两年已过,白俊卿明年即将迎来及冠之年,白夫人不知听了哪位官夫人的建议,准备今年先为白俊卿娶个姨娘进门冲喜,希望可以帮助白俊卿渡过难关,而这个姨娘就是年仅九岁的白夕。
白俊卿听此消息勃然大怒,果断回绝了母亲,结果妹妹不慎又说破地契一事,他才知道原来她们一直在暗中寻找白夕手中的地契。
失望的白俊卿冷笑着告诉他们,那地契本就是爷爷给白夕的,而且白夕也根本没有藏匿,因为那地契一直就在他手里,妹妹开始埋怨起爷爷的偏心来,白俊卿便说起白夕贴身照顾爷爷半年一事,结果她们怎么反驳来着?
“她就是在做戏,故意借机博取爷爷的好感,好让爷爷继续在白府庇佑她,你们都被她给骗了!”白若萱一脸不屑的说道。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当真是好算计,这不,果然哄得你爷爷把铺子都给了她……”白母也跟着附和,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如果是做戏,反正铺子已经到手,爷爷去世后,白夕大可不必为爷爷守灵三日,或者她也大可像若凝,若萱一样,每日只守到子时就离开。”
白俊卿看着生养自己的母亲,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事到如今还在强词夺理,语气中三分气愤,七分失望。
“装样子当然要装到底了,反正跪上几晚又不会少块肉,还能在大哥面前博好感,何乐而不为?我瞧着她这苦肉计,倒是使得好的很,这不,大哥现在不就被她骗的团团转,一心站在她那边吗?”不得不说,白若萱再一次猜中了部分真相。
“你们,你们简直冥顽不灵!”白俊卿最后拂袖而去。
白俊卿没说的是,白夕不仅没藏地契,甚至根本不在乎那张地契,因为白夕不止一次主动提起,等她及第后便把地契送给他,算是他教她习武和骑马的报酬,还说她根本不懂经营,地契放她手里迟早会亏本,如果他实在过意不去,每月给她一点银子够生活就成。但在看到至亲之人的真面目后,他发现这些话也不必再多说,因为她们根本不会信。
想起白夕的大度,再对照白家人的做法,白俊卿感到既失望又寒心,同时,又心疼白夕的隐忍。
可等他怒气冲冲的回到房间,和奶娘说起此事时,才在奶娘支支吾吾的叙述中,得知了白夕这两年在白家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的娘,和妹妹们处处为难她,他的父亲视而不见,只有唯一无所出的三姨娘,时常偷偷对白夕照拂一二,可三姨奶终究人微言轻,不敢做的太明显,怕被白夫人针对。
而这些委屈,白夕却在他面前只字不提,每天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霎时怒火攻心的他,生平第一次气的在房间里砸了杯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整整一个下午。
白夕不说,白俊卿也默契的不去问,只是暗中敲打了家里的下人仆役,今后不许再为难白夕,同时告诫母亲和两个妹妹,今后也不许再找白夕的麻烦,否则他就把自己名下最值钱的铺子,再送几间给白夕,被掐住三寸的白母这才妥协,至于让白夕冲喜一事,当然不敢再提。
“哦,俊卿哥,你明年就及冠了,你想好去从军了吗?”白夕问道。
“你也和爷爷一样希望我去从军吗?”白俊卿反问。
“当然了,以俊卿哥的能力,不出三年,一定可以闯出一片天,到时候不单可以保家卫国,还能扬名立万,光宗耀祖,多好啊。”
“是吗?你就这么相信我吗?”白俊卿的表情有些分不清哀乐。
“当然相信啦,你可是未来的战神,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一定会很厉害,那个,俊卿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当兵啊?”
险些说漏嘴的白夕,看到白俊卿的反应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可能战神本人其实并不想成为战神。
“夕儿,你说所谓的战争意义何在?为何现在各国就不能和平相处,非要分个强弱,较个高低,致使民不聊生呢?”
“这个……”
“瞧我,竟然问一个孩子这种问题……”白俊卿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俊卿哥,我觉得战争的意义有很多,君王可能是为了宏图野心,臣子是为了功勋利禄,左右不过名利二字,但我相信,总有少数人是真正为了黎民百姓,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成为少数人之一,那么,于这部分少数人而言,或许战争的意义就是以战止战吧。”
“以战止战?”
“对,就像以暴制暴一样,先用武力压制住,而后再讲大道理说服,如果你对战争感到迷茫,不妨就当是战争是为了防止像我一样的孩子,因为战乱而失去亲人,流离失所吧。”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白俊卿喃喃自问。
“你一定能,我想,可能这就是上天赋予你的使命也说不定,而且战争虽然残酷,但你要相信,一切只是暂时的,常言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相信,未来不久,东羽国一定会出现一位明主,到时候,你要努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帮助他扫平各国,一统天下,那时,战争自会消亡,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过现在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以战止战,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统天下,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