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有道「网游」》茶末湮

74、拥有意识与灵魂的机械真的只是机械而已吗

　　莫子倾刚爬出游戏仓就觉得浑身腰酸背痛，比跟凹凸曼在银行里下象棋还要累。看来就算游戏里把痛感调到最低，中枢通路还是会保留当时的记忆。
　　还好还好，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接了龙王这个大担子。要知道龙族是对自身品味要求极高的一个种族，所以就算龙宫里有龙王专用的温泉浴池，而这个浴池比她家还大也不奇怪。

　　泡在浴池里的时候，她顿悟了——难怪古往今来人人都想当官。

　　戴着装有草药的眼罩，背靠在浴池边上，莫子倾难得有了副女主的架势。只是双腿才伸直，脚底就碰到一丛细细软软的东西，因为沾了水还有些粘脚。
　　她呆了三秒扯下眼罩，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九尾眼角抽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泡温泉啊，龙宫的温泉不管是在天界还是妖界都是很出名的。”九尾闭着双眼回应，鼻子呼出两个水泡。
　　“泡温泉需要这个样子么？”莫子倾抬脚在九尾柔软的毛发上戳了戳，“你看看你都快把整个池子给塞满了！”
　　“龙王洗澡的时候还在里面变成蛇游泳呢！”九尾习惯性地甩甩尾巴，结果却甩了莫子倾一脸的水。
　　莫子倾抹掉脸上的水，一脚踩在九尾的尾巴上：“……槽点太多已经没有办法吐槽了啊喂！靠，快点变回人！一个浴池里塞这么大个东西根本就让人没有想享受的欲望了啊！”
　　“麻烦死了！明明这就是我的真身，做什么非要我变成人！我可是上古妖兽啊，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是想死一次试试吗！”九尾嘴上虽不满，还是慢腾腾的跳上地板在白烟中化为人形。
　　“师……姐……”
　　连星落颤抖的声音在烟雾缭绕的浴室里飘荡。莫子倾回头，她那个被鲛人领进浴室的师弟就站在离她没多远的地方，死死的盯着为了泡温泉连件衬衣都懒得穿的九尾。
　　“看够了没？”她出声唤回连星落快要出窍的魂魄。
　　“先声明我可没有偷看哦！”连星落义正严词的为自己辩解，一双眼睛都没离开过九尾。
　　莫子倾无力抚额：“你当然没偷看，你这不是在正大光明的看么？”
　　“知我者，师姐也。”连星落点头。
　　九尾轻轻向前踏了一步，却在瞬间就跨过一个浴池的距离站在连星落跟前，朝他抛了个媚眼：“身材还可以吧？”
　　连星落十分配合的以一种研究生物□□结构的表情，把九尾上上下下的看了遍后做出结论：“就比例来说已经很完美了，但我就个人的口味来讲，36E看多了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试试贫乳之类的……”
　　“我说你们两个，”莫子倾抓过身后的浴巾丢在九尾身上，“想这文被河蟹啃掉作者抱着电脑哭么？！”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都参不透还修什么道！”
　　连星落一脸严肃。
　　“……别拿心经来忽悠天师！那还不如让如来跟祖师爷去银行下象棋！”
　　莫子倾翻了个白眼。
　　“他俩上个星期确实还为抢个‘车’大打出手了。”
　　九尾歪歪头。
　　“……”

　　龙宫，龙王卧室。

　　连星落抱着他新入手的某果牌触屏和九尾讨论ACG里的各类女性角色，九尾好奇心旺盛的按着上面的图片化形。
　　从被植入妖魔血肉的微笑女神到左手贝斯的纤细少女，从不停读档存档的黑长直到上来就倒贴的元首妹子，在九尾试图把二次元的三块布风纪委员搬到三次元里来的时候，莫子倾终于忍不下去把手上剥了一半的橘子扔了过去。
　　被砸了一头橘子汁的连星落眼神无辜：“为什么是我？”
　　莫子倾抓过一个橘子接着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暗示她COS风纪委员长，这么想看就自己偷偷摸摸的躲被窝里看嘛，二次元和三次元是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的！”
　　“再说了，”她撕开橘瓣丢进嘴里，“万一你看到三次元版兽性大发做出什么口口的事被九尾杀掉呢？我是在拯救你的灵魂啊，少年！”
　　连星落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过来——他竟然从在浴室里开始就被九尾施了媚术而不自知。
　　看看身边笑颜妖冶的九尾，他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莫子倾及时插手，他会不会真的兽性大发然后……
　　“你这么看着我的话，”九尾对他的触屏电脑爱不释手，“一不小心就会爱上我哦~”
　　连星落擦擦额上的汗：“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就不要做这种少儿不宜的事了吧！”他转身看向莫子倾，“我之前来了很多次都进不来，这次一下就到了龙宫，是师姐故意放我进来的吧？是不是找我有事？”
　　“废话，难道我找你来跟九尾玩COS的么。”莫子倾吃掉最后一瓣橘子，直直的看着连星落，一双凤眸微微弯起，“老实交待，那个‘秘核’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突然被质问，连星落有点发懵：“师姐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也不想‘感兴趣’啊！”莫子倾按按额角，努力避免自己被咆哮马附身，“那个人工智脑混沌大婶莫名其妙的紧急维护、嘲凤突然觉醒开始自嘲、宝宝出现在炽兽身体里的原因，统统都在说‘看呐看呐，我们都是发生在某人把‘秘核’掉包之后哟，嘤嘤嘤嘤嘤~’”她半躺在软椅上阖上眼，“关于这个，你不觉得你需要跟我说明一下前因后果么？”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全息网游已经发展成当今社会网络游戏的主流走向，而网游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也是有目共睹。拥有正规专利产权的各大游戏公司纷纷投入大量资金开发此类网游，试图利用当前的大好时机捞上一笔。
　　历时六年，由奇世公司一手研发的全息网游《上古》的正式面世在业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外行人看来不过是觉得这款游戏格外优秀，只有涉猎这个行业的人才知道，引起这场轰动的并不是《上古》这个游戏本身，而是支撑它的运行系统——人工智脑“混沌”。
　　全息技术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已被熟练运用于各个领域，算不上新奇。既然如此，那些游戏公司投入的大笔资金又是在研究什么呢？答案就是相当于每个全息网游的大脑和心脏的人工智脑。
　　说起这项技术，其研究历史甚至比全息技术更为长久。因为它特殊的性质，被首个制造出它的人命名为“智脑”。跟一般的数据处理系统不同，人工智脑不仅在接受数据和处理数据方面优于其他同类，它的运行速度和记忆系统更是有了质的跨越。可这项发明却被明令限制只能作为游戏的中心处理系统，就跟让一个可以十分钟毁灭地球的人去当农夫。

　　明明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要将它封锁在一个丝毫不能发挥出它本来能力的领域？
　　问这个问题的人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人就是这样健忘的生物，不管多离奇的事，只要没有影响到自身，便会被时间不作声息的掩埋掉。

　　在这条禁令颁出四年后的某一天，一个题目为《人工智脑究竟是机械还是生物？？？》的贴在各大网络论坛不胫而走，短短数天内便在网上被疯狂转发。发帖人声称，当年针对人工智脑的禁令是因为它具有成长的特质，如果这项技术运用到军事上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该贴发出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被版主删掉，但此时的转发数量已经到了版主们无法控制的地步。网友们被这贴勾起浓厚的兴趣，一时间，“人工智脑”的搜索量牢牢占据了各大网站的首名排位，且居高不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ZF第一次出面回答关于人工智脑的问题，虽有刻意转移视线之意，但网络上对人工智脑的关注确实下降了许多。对于那个贴里声称的“人工智脑与其说是机械不如说是生物，一个会吸收外界知识不断使自己成长并拥有自身意识的存在难道真的可以把它称作‘机械’吗？”，ZF所作出的解释是——绝对的谬论！现在的人类还不能完全掌握贴里所说的这项技术，更何论制造出其中所说的“第三方生物”。当然，如果该作者愿意为此做出学术上的贡献，相信这方面的有关专家会非常欢迎。
　　随着ZF出面辟谣，这趟关于“人工智脑”的浪潮也慢慢淡了下去。而那个贴的作者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还有回复之外，此后更是了无消息，更让网友相信这只是一场炒作。至于炒作什么？也许是人工智脑，也许是它的发明者，也许是这个作者想出名，反正这些都不关网友们的事了。

　　“哎呀，又要重来了！”九尾抱着电脑大声惊呼。
　　“笨蛋！这个僵尸是会走后门的，就算种了双向射手也要给放在后面的植物套南瓜啊！”莫子倾一把抢过电脑亲自示范起来，“看，这个放这里，晚上的话就用嘴巴很多的那个放后面喷死他就行了！”
　　“嗯……嗯……原来要这样啊……对了，你刚叫谁笨蛋？！”
　　“谁问谁就是~”
　　“莫丫头，你皮痒了是不是？”
　　“啊哈，这两天四川火锅吃太多了是有点上火呢~来给我灭灭火么？”
　　“把你淹死在浴池里就行了！”
　　“￥@%&……！”
　　发现自己被无视掉的连星落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高声音问向两个为了不伤及特意布起结界打架的女人：“你们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
　　莫子倾一把抓住九尾的尾巴：“你说了那么多，我就没发现跟你去把‘秘核’掉包有什么联系！靠！你他喵的算什么上古妖兽，哪个上古妖兽打架用嘴巴咬的！”
　　“牙齿和拳头才是最基本的生存装备，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懂什么！”尾巴被抓住后，九尾就化出原型，张嘴就往莫子倾身上招呼。
　　“我都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三年了好不好！”
　　“哎呀，不好意思，对我们妖兽来说，二十三年连个精元都还成不了形~说你乳臭未干都是为了照顾你那颗无聊的自尊心！”
　　“靠！我才不需要一只老不死的狐狸来照顾我的自尊心！”
　　“你说谁老不死？！”
　　“谁问就是谁！”
　　“你、你、你，身为女人竟然敢碰触女人的禁忌！你还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
　　“我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不重要，反正我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你这只老不死的狐狸都算不上‘女•人’！”
　　“&@#￥%……！”
　　看着从房间的一边打到另一边的两个人，连星落算是明白他已经自动变成空气的这个事实。
　　捡起地上被她们遗忘的电脑，他一屁股坐在莫子倾的贝壳床上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屏幕里僵尸被各种灭掉的画面和莫子倾和九尾斗嘴的声音竟意外的同步，让他有种玩3D环绕式的错觉。

　　在抗过236轮无限版的时候，两个打架的终于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除了支起结界的灵力外，这两人像是商量好一样没有用任何咒，一直在实打实的肉搏。从下午两点打到三点三十，整整一个半小时的高消耗体能运动让两个人呼吸都有些不匀。
　　“打了这么久都没分出胜负，你们两个到底是要闹哪样啊？”按理说一直在埋头玩游戏的连星落对战局倒是了如指掌。
　　“我让着她而已！”“还不是我让着她！”
　　二人异口同声，连星落把电脑丢在床上，任里面的植物们自生自灭：“那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家了。”
　　“等等！”莫子倾一个橘子砸向他，“事情都还没说清楚，回什么回！”
　　连星落耸耸肩：“我不是都说了，你自己不听而已。”
　　“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你把‘秘核’掉包的理由。”
　　“……简单点说呢，就是这个明显区别于其它人工智脑的‘混沌’，不单单引起了科学界的兴趣，同时也得到那群老头的关注。”
　　莫子倾眯起双眼：“魔禁的□□版？”
　　连星落摊开手：“反正就是因为这个，那群老头让我用五色石去把‘秘核’掉包，一是为了把‘秘核’带回去给他们研究，二是想看看假如给只拥有意识但缺少灵的‘混沌’注入灵力会有什么现象。”
　　“只是这样？”莫子倾哑然。
　　连星落点点头，表示他没有说半句假话。
　　“那个‘秘核’是什么东西？”被谈话内容勾起好奇心的九尾问。
　　连星落想了想：“可以说是‘元’一样的存在吧。没了‘秘核’的话，‘混沌’依旧可以运行，只不过会变成一具空壳而已。”
　　“而那群老头却让你往一具空壳里注入灵力’……”莫子倾突然笑开，却让连星落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些，“那群逆反自然规律活了快两个世纪的怪物难道是准备学女娲造人么？！”
　　连星落抓起电脑挡在自己胸前：“师、师姐，我只是按照本家的命令做事而已……你也知道要是不按那群老头的意思做我会死得很惨……”
　　莫子倾觉得很头疼：“你这小子尽给我找些大麻烦！”她从床上爬起，扎好头发后往门口走去。连星落见状出声问：“师姐打算插手吗？”
　　“废话！”莫子倾回过头，“虽然我不是自愿的，但我好歹也是莫家的现任门主！那群老头活太久还真把自己当神了，造人？我看他们先学会怎么做人再说！”
　　连星落还想说什么，但莫子倾显然已经不想再听，朝他摆摆手就出了房间。
　　“你们这些人啊，为什么都想学神呢~你们人所谓的那些神，不过就是群跟人类争地盘结果没争赢的输家而已~”九尾剥着橘子，“而真正的神，才不是人可以模仿得来的。”
　　她把剥好的橘子掰成两份，将其中一半递给连星落：“那些叫‘神’的家伙可还没大方到任人随随便便的模仿只有他们才能做的事。”

　　连星落接过橘子，放了瓣在嘴里，被酸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