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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仅仅是被银他妈四月再开的消息刺激了而已=ω= ...

  •   把一切安顿好之后,天色已暗,林间温度骤降。未央取下盖在那人额上的湿布,见他面色不再如之前那般潮红,呼吸也平稳下来,稍稍松了口气。夜晚湿气比白天更重,要不是小小白找到这么一间虽小但好歹能抵挡些许寒意的石屋,她也没把握能让一个高烧病人在最短时间内退烧。

      毕竟这是游戏,没有感冒药啊。

      她锤锤有些酸疼的肩膀,从戒指里取出几张符纸丢进屋子中间散发暖意的火堆,眼瞅着快要熄灭的火种再次明亮起来。
      这间石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建的,从覆满青苔的墙角来看,应该有好些时日没人居住。
      屋子不过七八平米大小,只有一张铺了兽皮的石床,现下已被那人霸占,她也只能在床角捡个干净的位置靠墙小憩。小小白早已偎在火堆旁睡着,呼哧呼哧打着呼噜。
      未央摇摇头,也不怕被火烧着。
      手刚放下,却摸到一件冰凉的事物,低头拿起来看过,才发现是给那人敷湿布时嫌碍事取下的面具。
      五官平和,底色素白,因此眼角处那一抹斜斜挑开去的金色便显得格外突兀。未央仔细捻了捻表面,手感细腻柔软,这样一张手绘的面具虽小却是精致无双,倒是符合这人的身份。
      睡在身边的人似是有些动静,未央转头看去,只看到一张眉头紧锁像是被噩梦困扰又无法醒来而痛苦的脸。许是长久隐匿在面具之下,跟夏染病态的苍白不同,这张长年不见阳光的脸白得有些渗人,透着几分阴郁。
      见那人表情愈发痛苦却又醒不过来,噩梦也不能拿药治,未央无奈之下只好用力搂过那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轻手轻脚和哄小孩睡觉一样拍着他的背。
      也不知道是未央的安抚有了效果,还是噩梦已经过去,那人渐渐平静下来,靠在她肩上熟睡。
      没睡下的时候不觉得,一躺在石床上未央便觉困意如决了堤的水狂扫而过,吞没掉她所有意识,在哄小孩的同时也慢慢阖上眼,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穿过石屋唯一的窗户照进屋内,提供了一整晚温暖的火焰经过最后的挣扎,终于寿终正寝。
      未央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不是因为直射在眼上的光亮太刺眼,而是从脖子传来的凉意让她身体里还未沉睡的细胞发出警告。
      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如墨点漆的眼,只可惜这双眼的主人并不是吻醒公主的王子,而她也不是公主。
      “都说万兽之王的麒麟是仁兽,想不到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刚醒来的原因,未央的声音有点沙哑。
      麒握着匕首的手并没有半分卸力,一双眼冷冷看着面上没有一点惊惶的未央:“你看到我的样子。”
      未央弯弯眼,额角垂下几道黑线:“不摘面具我要怎么替你降温?又不是兔儿神的兔牙,看到就要娶你么……”
      麒似被未央戳中痛点,手上力道忽地加大,却突然又松开倒在一侧,整个身子蜷成一团,额上霎时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失去威胁的未央翻身跳下床,火堆旁的小小白被她下地的动静弄醒,睡眼惺忪的看着她。
      床上的麒像是被可怕的梦魇缠住,脸色忽青忽白,喉咙里溢出恐怖的声响。他一把将匕首插进石床,低声嘶吼,那是种似虎非虎、似龙非龙的哀嚎,夹杂着无尽的痛苦。
      被吼叫声惊过神来的小小白极力捂住双耳,脚下几个趔趄摔倒在地,滚至墙角,几番挣扎仍没能站得起身,平整安稳的地面对它来说竟如风涛汹涌的大海。
      未央此刻也是自顾不暇,对灵力低微的生物来说平静无波的屋子,在她眼里却跟地震没有两样。立足的大地在震颤,四周的空气在哀鸣,整个人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
      如果只有这些还勉强可以应付,最让她叫苦连天的是体内的灵力似乎和什么东西起了共鸣,在她身体里翻搅不息,令她有种快要被人撕碎的错觉。
      哀嚎声愈发粗重的麒握着匕首的手因用力而发颤,一头浓密的黑发几乎要将他包裹。左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要破题而出。他抬头看向未央,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原先漆黑如墨般的眸竟变成奇异的金色。
      未央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强忍痛楚的麒,一根白色犹如鹿角的东西随着他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叫渐渐自他眉间浮现,满头青丝也以极快的速度褪去颜色,变作如雪的白。

      开什么玩笑,未央凤眸骤敛,麒竟然是只还没完全蜕化的麒麟,这游戏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讙寨,巫嗣。

      阿瓦和蔓萝垂首站在大屋正中,一名手执蛇纹木杖、年逾半百的老妪端坐正堂盯着两人,一言不发。在她下方依次坐着将这两个孩子带回的靳宁和同他们一起回来的女子风里栖。

      这老妪便是他们口中的婆婆,亦是在寨中威望极高的大巫祝——桐嬘。

      “阿瓦,我可告知过你不能靠近寨外的月亮河?”桐嬘把手中蛇杖往地上一顿,厉声问向埋头不敢看她的阿瓦。蔓萝被她突然出声给惊到,偷偷抬起头瞄了眼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的阿瓦,眼里尽是泪光。
      “……婆婆说过。”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偷着去?”桐嬘严厉的目光射向站在阿瓦身旁,身子已有些发抖的蔓萝,“竟然还带上蔓萝,知错不知错!”
      阿瓦咬咬嘴唇,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面色愠怒的桐嬘,朗声道:“月亮河是我们的生命源泉,月神娘娘是我们的护佑,为什么我不能去那里!”说罢他跑到风里栖那里,把她拖到桐嬘面前,“看啊!这就是保佑我们整个讙寨的月神娘娘!靳叔叔都认识她呢!”
      被点到名的靳宁拉过呆在屋子中间的蔓萝,又是擦泪又是逗笑的哄着她,借此逃过桐嬘质疑的目光。
      “混帐东西!”桐嬘把蛇杖敲得笃笃作响,“到现在还不认错!”说话间举杖挥朝阿瓦挥去,却被挡在他面前的风里栖半路拦下。
      桐嬘沉下脸看着风里栖,语气略带不善:“这是我们寨里的事,外族客人请勿插手。”
      风里栖放下握着的蛇杖,将阿瓦护在身后,笑意盈盈的对桐嬘说道:“虽然我不是他口中的‘月神娘娘’,但我好歹跟你们有些渊源。”
      见桐嬘不语,她也不介意,把大屋环顾了一遍之后才接着道:“我记得你们好像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风里栖’。”
      被她挡在身后的阿瓦探出头,却见一向严厉稳重的大巫祝握着蛇杖的手竟有些许颤抖,面色更是变幻不定。
      “阿瓦,蔓萝,”片刻后才恢复平日模样的桐嬘朝两人招招手,“你们先出去,告知族长有贵客到来,今日之事我且就不再追究。”她顿了顿,“但若再犯,必予重罚,你们可清楚了?”
      “是、是,我们知道错了,婆婆……”蔓萝连连应声,一把拽过还想辩解的阿瓦往屋外走去。边上正欲浑水摸鱼一同溜走的靳宁却被桐嬘出声拦下,只能在风里栖戏谑的眼神下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巫嗣外。

      被蔓萝生拉硬拽拖出巫嗣的阿瓦一把甩开突然变得力大无穷的蔓萝,不解地吼向她:“你把我拉出来做什么!我还没问婆婆为什么月神娘娘说她不是‘月神娘娘’!”
      “……我、我只是怕你又把婆婆惹怒……”一片好心却被阿瓦冷硬对待,蔓萝委屈之极,几滴眼泪啪嗒啪嗒的从眼眶里掉落,“要是婆婆又生气,你会被罚的……”
      阿瓦见她又哭了起来,心下更是烦躁不已,刚想发怒便被身后传来的喝声止住:“好哇,阿瓦你又欺负我家蔓萝!”
      他无奈地转过身,对走向两人的中年男子说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族长大人的心肝宝贝啊!”
      “少来这套!”中年男子将还在嘤嘤哭着的蔓萝抱起来,柔声问道,“好蔓萝,告诉爹爹,是不是这个臭小子又欺负你了?”
      蔓萝抬眼看看一脸郁闷的阿瓦,吸吸鼻子止住哭声,轻轻摇摇头。阿瓦见状高兴地指着她朝男子说道:“看吧!我说我没欺负她嘛!”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手帕将蔓萝脸上的泪痕揩干后才将她放下,直起身对阿瓦说道:“那是我家蔓萝心肠太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尽在背后欺负她!”他一把拎过阿瓦的衣领,故作凶狠盯着他,“臭小子!下次再被我看见你欺负我们家蔓萝,我就把你丢去外面的人间道喂毒虫!”
      “爹爹!”见阿瓦被男子举到半空,蔓萝心下大骇,急忙拽住男子的衣角,大声喊道,“婆婆说有贵客来,让我们通知你!”
      “贵客?”闻言,男子果然将阿瓦放回地面,蔓萝悄悄松了口气。重获自由的阿瓦使劲拍拍胸脯,连连咳嗽。“什么贵客?”
      蔓萝歪歪头:“是个很美的姐姐。”
      男子有些疑惑:“女子?”
      “是月神娘娘啦!月神娘娘!”喘过气来的阿瓦似是不满蔓萝将风里栖说成普通的女子,大声纠正道。
      “……你这臭小子就会胡说。”男子显然不信阿瓦的话,也不再理会他的争辩,转身往巫嗣走去,心里却有着几分疑虑。

      讙寨鲜少有外族人能够进入,居然能被大巫祝奉为上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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