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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封煜的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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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大师兄。”青鹧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神情呆滞。
顾恒安提着的心总算沉了下来，像是有些安心了：“你怎么会用青鹧的身体说话？”
“你忘了，它是我的契约兽。”
“原来还能这样。”顾恒安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也可以通过青鹧这样联系你吗？”
“它灵力太低，像这样的施法暂时还做不到。不过如果遇到威胁性命的紧急情况，我这边也能感应得到。”所以才会放心让青鹧跟着顾恒安。
封煜说：“我估算着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到了千仞门，所以借青鹧来问问情况。”
“哦，是已经到了两天。”
“谢帅呢？”封煜问。
“他住在隔壁的隔壁。”顾恒安已经消气了，谢帅却嫌麻烦就这么住下了没搬回来，反正这边屋子多也不差他那一间。
“要把他也喊过来吗？”顾恒安不知道谢帅这时候有没有歇下。
“不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是一个人在屋里？”
“还有青鹧。”顾恒安说完便觉得这话多余了，青鹧现在可不就是封煜在控制。
对面那头传来低低的闷笑，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样严肃。
“大师兄下山这几天，觉得可还适应？”
顾恒安见他聊的多是闲话，便搬了凳子坐定，缓缓道：“跟山上比起来，自然喧闹不少。若说不适应，我倒没那么娇贵，况且身上带的灵石又够多，倒是一路好吃好喝。”
“那可曾忘了修炼？”
顾恒安就知他要提这一茬子，虽说是到了千仞门才想起来，但他还是掩下心虚说道：“练了练了，季休还给指点了一招，今日我便练剑练得手臂泛酸。”
封煜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大师兄若是日日勤勉，就算是练上一整天的剑也应当不会有不适的感觉。”
顾恒安假装听不出话外音，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和季休打过架么？”
“季休？”光听声音，便能想象封煜此刻该是皱着眉头的样子，“怎么？他招惹你了？”
封煜知道顾恒安已不是当初那种骄纵性子，开始学会了忍让，可也知道他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乖乖吃亏。
“招惹？那倒没有。”顾恒安有种离开落云宗之后封煜便格外护短的错觉。
“我就是单纯好奇，你俩打起来什么样？”
谢帅和他比过，惨败收场；而自己这种筑基，对方瞧都瞧不上。那要是换成封煜的话……
“打架没有，只比划过几招。”
“什么结果？”顾恒安兴奋地一下子凑近了青鹧，虽说明知道只能听见声音。
“结果很重要吗？比划而已。”封煜那头像是停顿了一下，“你觉得他很厉害？”
“当然啊。”顾恒安虽说很不喜欢那臭小子的性格，但不得不说，他出剑那一下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是大师级的做派，“至少比我厉害。”
“呵呵。”青鹧小小的身体配上封煜的笑声看上去十分不协调，“比大师兄厉害的，落云宗也有不少。”
“这倒是。”顾恒安失落地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看来我还有待继续努力。”
“不急于一时，这本就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师兄只要别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便会离你想要的更进一步。”他不急不慢道，“我已经同师叔们说过了，等你参加完了喜宴，不用着急回来，可以在人界多历练一些时日，有谢帅陪着，也可以去接任务。”
“好。”细数下来，出来还没多少天，顾恒安也料到难得兴师动众出这一趟门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回去。
“师兄就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
“其他？”顾恒安思索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路以来的种种画面。
“师弟，可知道缘生寺？”
对面显然静默了一下，而后有条不紊地回他：“前些年，人界的都城郢善莫名兴起一个宗教，信奉的是一个叫千面的神明，据说还给当时的帝王降过祥瑞，因此深得人心，都城甚至不计财力大兴土木，修建了迄今为止最大的庙堂，取名缘生寺。”
他顿了顿又道：“可我记得，这个缘生寺远在郢善，并不在你们此行的路上。大师兄是从何得知？”
“定阳城也有一座缘生寺。”
“定阳？”
“而且他们那边的人似乎多信这个，看来这个千面影响力很大呢。对了，季风烟要嫁的也是定阳城主。”
“那是凡人所物化出来的神，与正统修仙的得道完全是两回事。人们愈是想要不劳而获、寻求捷径，缘生寺这样的地方便会愈加繁盛，层出不穷地出现在云沧大陆的各个角落。”封煜虽说并不关注人界琐事，但大抵出现这样的事他也并不感到意外。
“师兄可是先头去定阳饮了酒？”
顾恒安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我确实没想到谢帅的酒品如此之差，大意了。”
意料之外，封煜对他并未责怪，只是额外叮嘱：“无妨，此番参加喜宴再去定阳参之时小酌即可，贪杯容易误事。”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挂在心上。”此时此刻，顾恒安觉得封煜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倾诉对象了。
“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孩子。”他斟酌着如何开口更好，“是在靠近千仞门的镇子里，那里的土地没办法长出庄稼，纵然是孩子，也穷到去偷去抢。”
封煜完全理解顾恒安，他能看到的世界一直都在落云宗，正因如此他才想让顾恒安借这次下山成长起来，不光是品阶，更包括心境。
善，是他的本性。
“可是你帮不了他，更帮不了像他这样千千万万的凡人。”封煜如是说。
要让他意识到自己能力的边界，不能再像隆宁镇那样贸然鲁莽行事。
“民生富足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情，而再好的帝王却也做不到让他所管辖的土地上每一个人都能吃饱饭。如果不出我所料，那镇子应该处在千仞门的地界，偌大一个千仞门，供养自家师门尚且费力，也应当拨不出多余的精力照拂其他人。”
“更何况，你只是一届修士。”
“尽己所能，无愧于心，是你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一个人越是成长，无力感其实就会越强，只有适应这种感觉而不被它击垮，才算是又向前迈进了一个台阶。
“我明白了。”顾恒安攥紧了逃夭的剑柄，郑重道。
他的善意，应当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而不该是负累。
“有时候，和你聊聊真的能让人豁然开朗。”能够不厌其烦地循循善诱，封煜确实很懂得开解人。
“若是明日再练剑，可以换成你储物戒里那本《玄云剑诀》。”
顾恒安想，他倒是对自己的储物戒挺熟悉，连里面哪本书叫什么名字都一清二楚。
不想，下一句却是：“那是你父亲所创，天下只此一本，你也到了时候可以拿出来参悟。”
这对顾恒安该是意义非凡的。
没等顾恒安追问，封煜同他道了一声：“早些休息。”结束了这次单方面发起的对话。
青鹧的眼睛逐渐恢复神采，像极了刚从一场睡梦中缓缓苏醒，待到它眨巴了两下小眼，又重新精气十足了，丝毫不像晚间要准备休息了的样子。
“嗐！你呆头呆脑的在想什么呢？”青鹧果然还是那个青鹧，趁顾恒安愣神的功夫就开始叽叽喳喳。
“刚才……”顾恒安收回思绪，指了指它的小身板，“封煜和我联系了。”
青鹧闻言狠狠地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我就说，这灵草不是白拿的。他说什么了？”
顾恒安抿了抿唇：“也没什么，就是关心一下近况。”
“费那么老大劲，就是关心近况？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人类。”
顾恒安倏然顿住，有些怪异地问：“你们不是契约关系？传话也会很麻烦吗？”
青鹧小眼珠子转了一圈，纠结了一下道：“算了，跟你说吧，我们签定的是平契，并非是那种单纯的主从关系，所以我也有一定的自由。他擅自建立联系的话，应该要耗费上不少灵力。啊不，应该是特别多的灵力。”
它刻意压低声音问：“所以，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悄悄话？”
可封煜说的确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听起来根本不值得他耗费如此的巨大灵力。
“不说拉倒，我懒得听。”青鹧说着背过身，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顾恒安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他，现在应该是在闭关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下山之前封煜是这样对他说的。
“闭关又怎么了？”
“不是一般都要心无旁骛——”
“你瞎操什么心？”青鹧打断他道，“封煜那个人是寻常人可以比得了的吗？旁人闭关是为了不被打扰，好可以心无杂念的潜心修炼。”
顾和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存在，会不会成了影响封煜的杂念。
好在，青鹧后一句话又让他些许宽心。
“至于他，平日里便心如止水的，根本不像个会受影响的，便是打坐冥想也几乎等同于他人闭关的状态了。再说对外宣称闭关也只是个借口，免得让人找他罢了。”
“等等！”青鹧忽然停下它叭叭个不停的嘴，一转身跳到顾恒安眼皮子底下，研究什么似的逼视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瞧你这含羞带怯的模样，你你你该不会又自作多情了吧！”
顾恒安一傻，浑然不知含羞带怯这四个字是怎么从青鹧嘴里突然蹦出来的。
他只用了一根手指便把这只胡说八道的鸟儿推倒在桌面上：“可闭上你的嘴吧。”
青鹧震惊于这场脑补的痴心妄想，干脆不起来了：“都这么明显了，我居然没有看出来吗？封煜没有多说什么吗？”
“啊，我懂了。”顾恒安觉得青鹧懂个鬼，但是这小鸟锲而不舍道：“你这次的眼光确实有进步，勇气和胆量也有了超乎以往的拔高，但作为一个看多了世事的前辈，我还是想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轻易踏上这条不归路，爱上一个冰块儿是没有结果的，更何况你垂涎的也不止是一个冰块儿，而是一整个冻死人的冬天。”
顾恒安从最开始的震撼，到无话可说，再到习以为常，已经不怎么需要特别过渡了。他重新铺好被子，拍了拍枕头边：“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这样热爱八卦是没有一只鸟会喜欢你的。”
“谁说我就喜欢鸟了！”青鹧不忘回嘴，“我分明喜欢的是……”
它突然忘记自己要说的话，再想起来只觉得头痛，连顾恒安那点风流帐也豁然没意思起来。
“哼，我不理你了，睡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