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峰那座海岛》元走

9、第二章桃花岛、菊花岛

　　一条长达十五米，胸径有两米多的灰褐色大鱼，卧在长连的面前。
　　这条大鱼从海中冲上沙滩，长连刚才就趴在这条大鱼上岸时留下的凹槽内。
　　长连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快步奔向大鱼。他沿着大鱼的尾部右侧向头部走去，突然，在大鱼半张开的鳃中看到了自己的鱼叉。叉尖横着刺进了大鱼的喉管，叉杆只余出半米多在体外，而余在体外的叉杆又阻碍了大鱼鳃的复位，鱼叉端部的长绳下垂在沙滩上。看着这熟悉的鱼叉，看着这条大鱼，长连一下恢复了记忆。
　　为了将巨型恶鲅鱼引开，让“九寨号”安全返航，他操纵着小船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驶去。
　　无数条巨型恶鲅鱼拥在小船周围，小船不断受到巨型恶鲅鱼的冲撞，不时有巨型恶鲅鱼从小船的上方掠过。长连站在小船上，看着围在船边的巨型恶鲅鱼，拉动帆索将船帆升起半人高，让小船前进速度加快。长连站在甲板上抓起一条活鲅鱼，用短刀割开一道口子扔入海中，受伤的鲅鱼在海中，快速的逃窜拼命的挣扎，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海面，引得巨型恶鲅鱼们纷纷上前抢食。一条、两条、三条——随着被杀的鲅鱼数量增加，海水中带着伤口的鲅鱼流着血四处逃窜，大群的巨型恶鲅鱼们追随着小船而来。
　　“九寨号”船边，已经没有了巨型恶鲅鱼，长连拉动帆索将船帆整个升起，帆面左偏在东南风作用下，小船向正西方向飞速驶去，小船带着巨型恶鲅鱼群离“九寨号”越来越远。他不断的调□□帆的方向，始终保持小船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风的力量向西方疾驰，只求能离“九寨号”更远一些。
　　当他看到“九寨号”升起风帆，调整船头，转向正北及东北方向时，只听到呼~~啦啦~~一阵风帆撕裂的声音，一条巨型恶鲅鱼从小船后方窜出海面，在空中将风帆撞破后下落。他看到那是一条没有顶鳍的巨型恶鲅鱼，张开大嘴向他扑过来，长连向侧后方退了两步，在与巨型恶鲅鱼鳃部平行的位置，弯曲双腿弓起身体，挺起鱼叉用尽全身力气，将鱼叉从巨型恶鲅鱼的鳃部，横向刺了进去。在他感觉到一阵阻力旋而又减轻时，巨型恶鲅鱼已撞翻小船，并带着他一块向前冲去。
　　他知道在大鱼身上最薄弱的地方，最能让大鱼致命的部位，除了双眼就是大鱼的鳃部了，如果鱼叉能从外部刺穿喉管壁，将叉尖刺进大鱼喉管中，就能致大鱼于死地。
　　在以后的时间里，他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和“呼~~呼~~”的风声，持续不断的腥臭气味，一会儿，便让他窒息了，直到头部猛得向前一碰，他仿佛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
　　想到这里，长连向后退了几步，开始仔细的查看这条巨型恶鲅鱼。巨型恶鲅鱼的顶鳍残缺不全，估计是被其它鱼类给咬掉了，正是那条没有顶鳍的巨型恶鲅鱼！长连心中一阵惊喜，他杀死了这条可恶的咬断了父亲一条腿的巨型恶鲅鱼。
　　看来这条巨型恶鲅鱼被刺中后，疼痛难忍，一路狂奔又慌不择路的冲向陆地，搁浅后而死亡。
　　长连伸手握住鱼叉杆想把鱼叉抽出来，不管长连如何用力，鱼叉都纹丝不动，怎么也抽不出来。长连一拍脑瓜，自嘲道：“鱼叉尖是带有回刺的，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呢，硬抽是肯定抽不出来的。”长连脱下衣服抄起短刀，沿着鱼叉杆用力把巨型恶鲅鱼的肉剖开，一会儿，短刀就碰上了硬物，长连用刀刮了几下，确认鱼叉是刺到巨型恶鲅鱼的喉管了。长连沿着鱼叉杆割开了巨型恶鲅鱼的喉管，鱼叉还是抽不出来。长连干脆将巨型恶鲅鱼的喉管割了一个大洞，借着阳光长连看到鱼叉穿过喉管，嵌入在对面喉管壁上，长连钻进巨型恶鲅鱼的喉管，用短刀去割喉管壁。巨型恶鲅鱼喉管里的腥臭味，让长连喘不上气来，他憋了一口气，钻进去快速的划割着，在换了十几口气后，终于感觉鱼叉杆松动了，他站了起来，左右扭动了几次才将鱼叉抽了出来。
　　长连提着鱼叉向海中走去，用海水洗干净鱼叉后，又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他抬起了手臂在鼻子下闻了又闻，直到没有了骚腥味，只能闻到海腥味才作罢。他在已经晒得发热的海滩上躺了下来，等待阳光将身上晒干。
　　看着挂在脑后的太阳长连盘算着，从涨潮痕迹看，今天应该是离开“九寨号”的第三天。在农历三月初十的晚高潮前，自己被巨型恶鲅鱼带到了这里，昨天的潮水比前天大，幸亏自己向岸上爬行了几米。而今天的潮水明显看出比昨天还大，今天应该是农历三月十二，如果三天后潮水量开始回落，那么，今天就应该是农历三月十三。先按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二算，父亲和“九寨号”应该在初十晚上返航望海寨，上岸后父亲便能得到良好的医治，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此，长连的心中掀起了一阵阵涌动，父亲、母亲、妹妹、弟弟和九村寨的人们面孔，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此时，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们一定在担心自己，想到这里，长连站了起来穿上衣服，拿起鱼叉向桃树林走去。
　　望着远处的山峦，长连想起父亲曾经说过，渤海是由山东半岛和辽东半岛拱围的中国内海，与九寨隔海相望的应该是营州地界，沿着海边向北向东再向南走，就可以回到九寨村。长连在经过巨型恶鲅鱼的尸体时，用短刀在肚皮处割下两大块肉，挂在鱼叉上留做食物。
　　长连穿过桃树林，来到一处高坡的岩石上，放眼一看全是盛开的桃花，在盛开的桃花中间长着几颗槐树，没有看到农田，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耳边传来了流水的声音，长连循着声音在草丛中找到了一条小溪，他欢喜的趴在小溪旁，大口大口的畅饮着散发着青草气味的淡水，一直到肚皮鼓了起来，再也喝不进去为止。这些淡水的入腹，才让长连感觉到真正的舒服，他脱光了衣服，将全身淹没在溪水中。
　　几天来，海水中的盐分已经把长连的头发粘在一起了，全身也布满了一层白白的盐痕。在洗掉全身的盐痕后，长连又将浸满盐分的衣服洗净，晾在草丛上，随后，又将两块巨型恶鲅鱼肉放到了溪水中。巨型恶鲅鱼的肉，鱼腥味太重，期待用淡水浸泡后能好吃一些。
　　长连抬头看了看太阳，觉得时间不早了，他穿上了衣服拿着鱼叉，向最高的山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