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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黑幕篇·因提瓦特(一) ...

  •   年轻的首席研究员赶来平息了这场闹剧,由于来得匆忙,他还穿着来得及脱下的实验服,此时不紧不慢地替空引路,甚至在一路上有闲心接过下级研究员递来的报告书随手翻看指点一二。

      “这处成分解析不对,再多做一轮测算吧。”

      下级研究员哗啦啦地翻动纸张核对数据,各种图表数据看得空眼花缭乱。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不由得开口问道。

      “阁下,这种成分太具有危险性,我们实在难以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进行更精密的分析,所以……您看?”

      阿贝多假装不曾看见金发少年愈加不满的神情,甚至微提了一丝嘴角,“那就先放着吧,我稍后就来,应该……很快就会有解决办法的。”

      “好的,我们会重新整理一遍报告等您过来!”

      年轻人充满敬佩和热情的声音似乎驱散了冰冷走廊的死寂。

      “去吧。”

      他含笑目送年轻人离开。

      而他背后的少年人心情可就没有那么愉快了,冷光瞬发似如弧形闪电,剑身出鞘悬停在他脖颈间,嗓音幽幽。

      “别想着耍花招,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锋利的剑芒就在脸侧,阿贝多神色却和刚才看待那些繁杂数据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仿佛面前也是由黑白墨水写就的图表公式。

      他抬手阻止了内部防御系统的攻击预备,轻叹一声:“你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化啊……”

      阿贝多用刚才在稿件上圈出问题的笔抵住剑锋,转身将剑锋推开,顺手将笔收进兜里:“这么冲动的话,难怪荧会什么都不告诉你。”

      空:“……”

      这话可不是精准踩上雷区,宛若冷水劈头浇下,嘲讽的话压在喉咙里进出不得。

      “不走吗?”他没有回头,似乎笃定他一定会跟上来。

      空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收了剑。

      方才他大闹一番,剑气足以斩断机器人的手臂,却只能在墙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大堂内安保机器人轮流工作,后又有机关重重,他虽然破了一道关卡,但若想硬闯进去怕是要费不少功夫。

      所以,他明目张胆地拆起造价高昂的机器人,颇有种要和研究所死杠到底的架势,每一刀下去都是成百上千万摩拉的损失,不怕这位“首席研究员”不露面。

      他本就是蓄意威胁一番,而这家伙七窍玲珑,一旦被他揣摩到“虚张声势”,三言两语便会一不小心落了下风。

      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之深,任何人无可否认,然而在他们之间始终横亘着对立——所谓救世主的使命与深渊主的宿命,看似全盘信任彼此,却同时有着各自的“小秘密”,谁也不先开口。而每一次,荧都先他一步,把自己逼上绝路,将生机留给他。

      他不敢想象人们自以为是地将荧当做深渊领袖后会发生的一切,比责难更恐怖的是将会面临无休止的猎魔,最后欢呼着将一个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者的少女钉上死刑架。

      他的神色愈加冰冷,这份冷淡下胸腔的鼓噪却犹如冰下沸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压下心绪,跟在阿贝多背后,走进他的私人研究室内的会客厅。

      四四方方的房间,墙壁附了层吸音材质,简单朴素的陈设甚至有点温馨的意味,以他对阿贝多之前的了解,很难想象布置是出自他手。

      阿贝多从容地引他坐下,见他神色不渝,不由叹道:“怎么,荧当初炸了初代研究所,如今你也想来毁了第二个不成?”

      “你们很熟吗,别这么喊她”,空冷笑一声,金瞳里是毫不掩饰地尖锐的攻击欲,“你以为我不会吗?如今第二研究所的所长之位尚且空缺,别告诉我这不是给你师父留的?”

      坎瑞亚初代研究所的所长正是阿贝多的师父莱茵多特。她的炼金术登峰造极,甚至敢以以凡人之身僭越神的权柄,独创白垩之术。

      她率领部下找到双子并带回研究所,在至冬执行官的插手下,甚至进行了极其恶劣的人体实验,非法研究直到璃月和蒙德的介入之后,方才停止。

      七年前,她与双子中的一人再次相遇。

      那一天,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从结果上来看,七枚封印世界力量的寒天之钉坠入尘世,坎瑞亚濒临崩溃,曾经风头无量的研究所不复存在,最伟大的炼金术师黄金莱茵多特销声匿迹。

      也是那一天,现世与幽冥的界限被彻底打破,传说里才存在的幽冥鬼蜮的大门重现人间界,妖魔邪祟横行,无法用凡力打开的传说之门当然也没有办法用凡力关上,最终以荧被迫进入深渊为休止符。

      到了此时,深渊主人似已尘埃落定。

      不过,荧因为某些原因回归现世,然而莱茵多特直至今日依旧找不到丝毫踪迹,甚至有不少传言是她已经死于坎瑞亚的灾难之中。

      “自我师父失踪之后,我建立的第二研究所不再插手七方的争端,以前的恩怨与他们无关。”

      他的眼眸曾是如同龙脊雪山湖水般的苍蓝色,兜兜转转几年之后,低温的湖水依旧波澜不惊却多了几分人气:“过去发生的一切我不会逃避,如今我们并非敌人。”

      “是不是敌人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空显然并不吃这一套,他摸出手机,轻点几下,将图片展示于阿贝多眼前,“旁人或许不了解内情,但我可不相信此事没有坎瑞亚的的手笔。”

      手机上赫然是一个纹路复杂的咒文。

      若是荧在此,定是会一眼认出,这咒文的笔法似乎与追捕万叶一行人里搜索幽冥气息的追踪符手法如出一辙。

      当初万叶被人追杀,她无意卷入其中,那道追踪符近似简化版的拓印,而真正的原版居然出现在了空的手中。

      “我亲自去看了现场,它竟然出现在学院所有发生事故的人身边……”

      “不了解坎瑞亚科技的兴许只会当做涂鸦或者简单的符咒,但是不巧,我呆在莱茵多特身边时曾经见过这个符文。”

      他按灭屏幕,金色眼眸里似乎燃着幽幽的火光。

      “七年前,钟离先生让我不要问那一天发生了什么。结局荧也回来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如今,这道符文再次出现,同时带来的还有不可抑制的幽冥鬼气,桩桩件件似乎都是当年的重现。”

      “坎瑞亚想做什么,又或者说,身为坎瑞亚遗民、昔日灾变罪魁祸首的唯一弟子的你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听什么,就不必再和我兜圈子了。”

      阿贝多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少年脸上,面对少年的咄咄逼人,他依旧镇定道:“关于你们学院发生的事情我的确不知情,我容许可莉在学院里早就表明了态度。”

      他不紧不慢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阳华托举着杯碟平稳地飞到桌面落下,茶壶的水柱不偏不倚地倒进杯子里,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自己先抬手从飞起的阳华上接过茶杯。

      杯子做工很精致,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釉色清丽,栩栩如生,那正是象征着坎瑞亚的国花——因提瓦特。

      杯中水纹止息,倒映出他含笑的眼睛:“不过你的疑问我的确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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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荧端详着杯子里深红色的液体,水面上映出她幼时的脸,饶是她自觉见多识广,却也险些惊得打翻了杯子。

      “小心。”

      一双手的及时出现将可能发生的惨剧掐灭。

      荧顺势抬眼望去,少年浅蓝色的眼眸如同明镜一般,似乎比水面更清澈地映出她的模样。

      他穿着简装便服,明明是研究所中再普通不过的那种,但是穿在他身上无端有种清冷疏离的气质。

      阿贝多??!!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准确的说,是十年前的阿贝多。

      “唔,谢谢。”

      她不敢过分打量他,飞快低头掩饰自己的惊愕,一边有点笨拙地将杯子双手捧好,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室内。

      极简的风格,陈设摆放似乎是一切以效率至上,入眼的都是各种实验数据的资料。

      明明应该是为了休息而准备的房间,却俨然有要变成第二个实验室的错觉。

      她面上没什么波动,心里开始卷起惊涛骇浪。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走入了黑雾之中,但是短暂地失去五感之后,她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十年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嫩模样,偏偏第一个遇上的人还是他。

      她鬼鬼祟祟地瞅一眼已经去做别的事情的少年,悄悄爬下椅子,装作不经意般路过室内唯一一面镜子。

      这个身高和样貌看不出所以然,穿着非常朴素的衣服,似乎与印象里的实验服迥异。

      她微微拉起袖子,露出一段光洁的小臂——果然也没有任何针孔。

      莫非这个时候是……

      “你在做什么?”声音从背后响起。

      她心中一跳,用着被自己默默唾弃的软糯童音,不假思索道:“阿贝多哥哥,头发乱乱,要扎和你一样的小辫子。”

      少年似乎从未听过如此的要求,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几秒。

      她稳住竭力装出的一副天真无辜脸,心里决定将此刻归为人生黑历史之一。

      为了挽救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她决定……得寸进尺。

      “要抱抱!”她张开手,满眼期待地看过去。

      世界上没有人能抵挡生物幼崽的可爱暴击,没有人……等下,他好像不是人。

      她的脑袋宕机片刻,简直都要维持不住演技。

      不过所幸这个范围果然可以再扩展些——少年生涩地将她抱起,带着她走回原先的座位。

      他身上永远带着清冽的味道,也许像是戴因哥哥说过的雪山之境,纯净也荒芜。

      “这个喝完对你有好处。”他指指她手中的杯子,神色淡淡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梳子,还真就给她梳上了。

      少年似乎是不太习惯给别人梳头的角度,摘下手套,开始编辫子。

      救命,要是回去了,以后怎么面对他。

      她庆幸此刻阿贝多背对着她,面色复杂地含了一口杯子的不明液体,味道略奇怪,有点像板蓝根之类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仰头干了。

      他接过她喝空的杯子,开始编另外一边的辫子,手轻柔地擦过皮肤,就像是雪花悄无声息地亲吻。

      她难得生出一次羞耻心,以前提过这种要求吗……

      她怎么一点也回忆不起来。

      她的确有段空白的记忆,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记忆像是被裹了层薄纱看不真切,如若不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踏入黑雾,就是以为庄生晓梦迷蝴蝶也不不为过。

      黑雾的超凡之力来自幽冥,就连与它打交道多次的自己,也无法真正摸透它的本质与能力。

      有时候,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这份奇异的力量并不只是代表着世人所认定的邪恶。

      就在这时,身后平静的声音,宛若投湖石子炸开水面。

      “我记得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黑幕篇·因提瓦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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