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留下来（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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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烙”是岩博然的第一个商业代言，靠的是在当地”六个胡桃“的节目中积攒下来”特别“的影响力，这个节目岩博然参加过2次，拔筹出众的不是飞速答题的高智商，却是因粉唇皓齿而吸睛的美唇少年。两期节目在网络平台播放后，满屏飞的弹幕都是“这个男的嘴唇也太欲了”“我的天，这嘴是什么神仙色号”“苍天呐，我竟败给了那个男人”。岩博然蹲在沙发上看着平板里铺天盖地的妖娆评价，气不打一处来，胸口一鼓，把平板扔到一边，瘫仰在靠背上，返神回思１秒，张开食指和拇指埋怨地揉捏了一把自己的下嘴唇。
这时手机响起来，伸手接过看是经纪人秦林的电话。
“博然，赤烙有意和我们续签下季度的代言合作，下周我们可以约去洽谈，他们这季的新品和主打款都销售得不错，品牌商对你很抱有希望…”
“我已经说过了这季代言结束，不要再接这类的彩妆广告了”
“不接？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除了你不愿意再去的综艺，大点儿的曝光几乎没有，单单这个代言当初也是我费了多少口舌下帮你拿下的，再不多曝光，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不要，你清楚我的定位，别贪这点曝光把路都撇弯了”
“博然，我知道后面的路，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圈子对新人是没有耐心的。只有你像仓鼠一样露出脑袋来，才会有机会砸向你。再想想今年的通告带你跑了多少趟，能签下的有几个？虽说男艺人靠彩妆出镜有点跳跃，但是起码有曝光吧。再说彩妆的受众是谁？女性，你又知道女性的消费市场有多大？说白了咱们要赚钱，要帮品牌商赚钱，只有他们吃饱了，我们才有机会拿到更好的资源……而且，国产品牌现在处于破窗期，如果能够跨破突围，是有可能带起一阵国潮的”
“这季能不能不接？”岩博然口气松了下来，心里仍在抗拒。
“……现在没有你拒绝的余地”秦林放下最后一句，挂断了电话。
岩博然仍旧持着手机，片刻便泄愤又无奈地放手下来。许久转头看向转角柜上的相框，那个明媚大方的笑容再次抚平了他的情绪。
早晨８点，及葶蕴早早就出门上班去了。房间里，周谆默正蹲着整理他的拍摄设备，差不多了便起身转到洗手间，用手随意地打理下头发，老板虽然给他放了假，但是等一下还是要出去拍摄综艺。这份外快赚的不多，但比起火场葬的项目，可以让他有间隙喘口气，并且也可以靠近目标的圈子。
周二的场内拍摄观众比较少，群头子把拉过来的群演们轰到了前三排，从镜头里也可以营造出满满当当的效果。
妙姐这次抢占到了第一排的位子，正端坐在那里，拿着小镜子对着顶光补妆。深秋的季节有点冷，场内没有开空调，舞台背景上全部已经换新成暖冬系的赞助品牌。
“一会儿现场观众互动，品牌商准备了一些礼品，把这个机位摆到观众席那里，捕捉一些疯抢礼品的互动氛围” 节目组导演指着摄影机吩咐道。
“好的，导演”周谆默扛起设备扎进观众席。
“接下来是观众抢答环节，现在由1号嘉宾出题，知道答案的观众举手抢答，镜头会捕捉到最快出手的那位观众来答题，回答正确可以得到我们的精美礼物哦”节目录制进入后半段，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喊麦。
“一个数字，去掉前面一个数字后，是13。去掉最后一个数字后，是40。这个数字是什么呢?”
周谆默挥着摇臂，镜头拂过观众席，导播这边传来命令“三号机马上可以调整构图，近景准备接”。
“第一排的这位穿紫衣服的女士，请回答”
“我，我……”妙姐手举得积极，可是脑袋还没跟上。“妈啊，这怎么算呢”心里嘀咕，脑门上瞬间急出了汗。“四十三，四十三”旁边的热心观众悄悄递答案。
“四十三！”
“答对啦！正确答案是大写的四十三，恭喜你获得了由我们冠名商Loro-潮酷，提供的秋冬系列羊绒纯色围巾1条，这个冬天让loro用温暖拥抱你”主持人提起脚边的礼品送往台下。
“三号机运镜！抓拍商品logo”执行导演下达指令。
监视屏里的礼品慢慢放大，包装上UV 的logo一闪而过。
“三号机那个干嘛呢？停留2秒知道吗？这么快观众哪看得清！重来重来！”执行导演对讲器里吼道。
周谆默呼了一口气，重新调整机位。
主持人下台表示要收回礼品再录一次，羊绒围巾还没在妙姐怀里焐热就被拿了回去。
台上再次喊麦：“接下来是观众抢答环节，现在由1号嘉宾出题，知道答案的观众举手抢答，镜头会捕捉到最快出手的那位观众来答题，回答正确可以得到我们的精美礼物哦。”
“第三排的这位穿黄衣服的女士，请回答”
“啊~啊怎么重拍就不选我啦，怎么滴这是，导演再来一遍不应该一样的吗？”妙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质问到。
“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怎么起来了”一直盯屏的导演立即站了出来，两眼快皱到了一起，两步并成一步走到前台。
“怎么搞的！谁让你站起来的，哪找的群演，耽误事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解决”场控慌忙跟进，指着片区的群头子，摆手示意快把她领走。
“嗳？凭什么让我走啊，怎么了我，我不就问了个问题，怎么不一样吗？怎么就…就…就轰我走了”妙姐一脸慌张，但又不敢大声嚷嚷，拽着群头子的衣角急促促地小声问道。
“哎呀，赶紧走吧，重拍了你还冷不丁的站起来嚷嚷，惹到导演出来骂了，还不走？等他记得你啊，下次再没机会来了”群头子把她从座位区拉出来，一脸无奈。
“那……那今天的费用”
“还费用！没啦”
“啊…这就白来啦”妙姐这回吃了嘴亏，呲着门牙憋出一口气。
妙姐被领到场外，转身还想回头喵，群头进去一把把门关上。妙姐没趣地站在门口，耸拉着身体，左右踱步。
节目拍到了尾声，三号机准备卸下，周谆默被一个节目负责人叫了过去。
“小周，这几期节目拍摄辛苦了，回去我们把劳务费转给你，那个后面节目组打算用长期的三方合作方，那咱们这次就算是最后一场合作了，感谢感谢，后面有机会再合作哈”负责人一脸堆笑，拍了拍他的肩。
周谆默心中一凉，想着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却一句像样的理由也想不出。
“王导，如果后面有合作机会记着我”
“那没问题，嗳对了，那边品牌商派发的礼物还剩一些，你过去挑几样吧，刚好送送朋友什么的”
“好，谢了王导”
周谆默转身正准备走，负责人转眼想起了点什么，又喊住了他：“嗳小周，这周六有时间吗？”
周谆默眼睛中闪出一光喜悦，连忙回应：“有的，有的，有什么安排吗？。”
“我有个朋友，做品牌代工的，厂子里最近想要拍一部企业宣传片，预算好说，主要是想找个专业又敏捷的团队，我知道你能力方面都很专业，应该也有自己的制作团队吧，要是方便的话……”
“方便方便，您把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好了，回头我就联络他”
“好好，就看中你这年轻人的爽快劲儿，喏，发你了”
“好的，那王导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我的，只管喊我”
“好哩，小周，这些你拿上”负责人喜笑颜开，抓起手边的礼品堆到周谆默手上。
整理好器械设备，周谆默背起包走出录影棚。手里的两盒礼品拿着不方便，到了门口便卸下包准备装起来，转眼看到那个刚刚被撵走的紫色衣服大姐，满脸丧着气地站在那里，想想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了人家，于是停下来拿出一个礼盒走了过去。
“姐，刚那个节目组的礼品你带上吧”
妙姐正疑惑地看着这个走过来的人，仔细端详了一下，认出来是场内的摄像师，然后低头看到递过来的东西，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瞬间眉开眼笑。
她把东西举到胸前左看右看，“哎呀，这东西好啊，还是纯羊绒的，多谢了小帅哥”。
周谆默看对方开心了，轻松地笑了笑，便走开了。
回到小区门口天色已经黑了，旁边的小餐馆迎来送往，开启高峰节奏。周谆默揉了揉肚子，感觉到了丝丝饿意，想到早上及亭蕴说晚上下班回来要做豆角焖面，不自禁吞了吞口水，强忍了忍，狠心决绝地大步走进小区。
话说及亭蕴的手艺其实不怎么样，平时刷手机看到网上有人做了什么新鲜的菜，会心血来潮地想尝试一下。这次又要挑战做面，不晓得成果怎样。周谆默打开大门，一鼓焦糊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滋溜的肉香和糊底的面食气味混合在一起，还挺有野外铁板烧的味道。公共区的餐桌上摆好了2份盛出的面条，及葶蕴正背着身在厨房的玻璃推拉门后面，卖力地擦着粘底的黑锅。
周谆默转到餐桌前，低头观赏了一下眼前摆盘潦草的神奇食物，棕色油亮的面条随意盘旋在盘子里，若现其间的瘦肉似乎经历过干柴烈火的考验，干巴紧凑地拥挤在里头，卖相虽然粗狂，闻起来倒很是诱人。周谆默不禁摇头偷笑，悄悄绕过，回到房间卸下行李，然后不动声色地飘到厨房里，从后面环住及葶蕴。
“哎呀，吓我一跳”
“嘿嘿，好香啊，怎么？战场这么惨烈”
“哎呀别提了，不该用这个铁锅的，全粘在上面了，我铲了好久才把面都刮出来，好在味道还行，我偷偷尝了”
“真的吗？那我要好好品鉴品鉴了”
餐桌前，及葶蕴伸着脑袋盯着周谆默，满脸期待着品鉴人反馈。
“怎么样？好吃吗？”
“不错，很有日式铁板的味道”
“真的嘛，哎呀我就说我这方面是有天分的，下次换口锅，肯定比这次做的好。”听到夸奖，及亭蕴满心欢喜地突然自信起来。
“谁说不是呢，每次都有新的感觉，期待下次的进步”
茶饭间周谆默想起了工厂拍摄的事情，回来的路上电话联系过负责人，对方想要做个10周年的企业宣传片，体现出车间的工作流程，设备技术，文化管理，当然最重要的是领导采访。问题来了，需要临时组个制作团队，摄像和剪辑自己都可以，还要找个灯光、收音工作的辅助，工厂在偏远的郊区，最好能有辆车方便来去，另外还需要一个采访记者。还在想着，抬眼看到埋着头吃面的及葶蕴，瞬间有了主意。
“小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啊~什么礼物？”
“等我一下”
周谆默起身回到屋里找到录制节目上带回来的礼品盒，拆开外包装，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淡淡香芋色的羊绒围巾，他把它拿出来藏在身后，轻轻走近及葶蕴，将围巾从脑后至上而下围向她，由她的眼前落入脖颈间，绵绵软软地缠绕在下颚处。
“好漂亮”及葶蕴摩挲着颈间的柔软，心生感动，呶动着唇瓣说：“谢谢默哥，还记得今天是我们的两周年纪念日，礼物我很喜欢。”
周谆默愣了愣，心里原本的节奏停了一拍，难怪她一早就说要回来做好吃的，可他是真没记得今天是这么个日子，但又忽而觉得实属万幸，竟然这么顺水推舟地把礼物送到了。
“阿…是啊，两周年快乐，也谢谢你小蕴，一直陪伴着我，支持我”
“哈啊，说的好像获奖致辞一样，我们一起努力，相信未来的一切都会实现的，嗯？”及葶蕴抬起右手握成小拳头，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拳拳相向是他们彼此间的鼓励方式，很像是赛场上运动健儿们之间相互打气。
“小蕴，周末有个事情要拜托你了”终于步入了正式话题。
“什么事？”
“拿出你出神入化的化妆术，给我当一天的化妆师怎么样？”
“化妆师？啊好呀，说吧要怎样的效果，活的还是死的？什么剧情？”及葶蕴的兴趣顺然被勾起，表示积极配合。
“企业宣传片，给他们的老板简单化个面妆，显得精神点，预算1000块”
“哇塞，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另外还需要你扮演一下采访记者，对他们老板做几句提问”
“哈，可以呀，词儿多吗？”
“几句简单的预设问题，你就这样拿着话筒，把手露出来举到镜头里就可以了”
“哦噢，这个我知道，只需要收录我的声音，用我的手做道具对吧？”
“嗯”
“可以啊，这个简单，应该没问题”
周谆默心满意足地笑了，宠溺地摸了摸及葶蕴的脑袋。这时候桌上的手机闪动了一下，他拿起来推开一看，是信用卡的催还信息，他迷雾深沉的眼神忽而暗淡了一下，退出消息，看似轻松地在掌心里把玩了一下，便起身回屋。
“不吃了吗？”
“嗯”
周谆默在兼职群里找个收音的帮手，又同行群里找了个拍摄搭档，刚好这人还有辆车，自此闪亮的制作团队搭建完成。
那天一大早，及葶蕴起来把自己收拾妥当，积极地整理化妆用品，对着镜子练习采访问题，反复琢磨着怎样可以显得更专业。
“很专业，小蕴，很好”一旁的周谆默看着她，不由地称赞。
接收到夸奖，她莞尔一笑，提起化妆包，拍了拍他：“好啦！准备出发！”
开车的那个人叫“肖哥”，周谆默开门入了副驾，后排座上除了及葶蕴还有个叫亮子的帮手。天还未亮，小车启灯前行，到边郊的工厂大概2个小时的车程，车上几个人有的没的闲聊起来，肖哥滔滔不绝地谈起他曾经困于伊拉克战区的冒险经历，惊心动魄，难辨真假。男人们听得倒是带劲，及葶蕴不感兴趣，自顾地翻看手机里采访的话术，找一找男士的妆发技法。
到工厂的时间刚刚好，机械化流水线上自有节奏的工作着，这里是某运动品牌的塑料包装代工厂，随处可见车间内的材质和物料，一堆堆成型的塑料磨具。拍完车间接着是会议场景，及葶蕴在二楼办公室入门处，客串了一下前台小妹，负责人又召集过来员工们配合排演了一场标准化的会议。完成上部分的拍摄刚好到了中午饭点，制作小组转战员工食堂，去采拍企业的温情文化。
食堂里工人们排着队，供饭窗口后面只有一个厨子，前面是两个不锈钢的大铁盆，一荤一素，清炒黄豆芽和青椒炒丸子。米饭是从后面桌上的大桶里纷纷盛出来的，听说今天要拍宣传片，还另加了一个小铁锅，里面是炖卤好的鸡腿。
“你们平时就是3个菜吗？两荤一素？”及葶蕴好奇地问着后面排队的工人。
“平时2个菜，一荤一素，今天听说你们要来拍就加了个鸡腿，拖你们的福了”工人回答得很是实在。
但是这席外人均感惊讶，亮子忍不住问："那…你们能吃饱吗？”
“咋不能饱了，饭管够啊，要几碗有几碗”工人憨厚的笑着，眼睛张望着他们，似乎不明白这些人为啥这样大惊小怪。
几个人也跟着取了餐，找个小桌子坐下吃午饭。
“嗳~默哥，这活儿有付定金吗？有没有签合同？”及葶蕴悄声问。
“定金付了，有签过合同的”
及葶蕴用筷子扒拉一下餐盘，夹了个丸子放入嘴里，舌头直白地告诉她丸子里不含荤，成分不明，下口请留意。唯一安慰的就是特供的鸡腿了，张开小口咬上一块，那口感让她觉得厨子可以和她一样再继续学习学习。旁边的工人们倒是很满足，闷着头大口着吃肉，不亦乐乎。而及亭蕴面对眼前这样的工作餐，第六感告诉她，这单能不能顺利结款将会是个问题。
下午沿着负责人引导的方向找到厂长一家人住的双层洋楼。在厂区的东南端，一座形似白宫的帕拉第奥式建筑，门檐呈尖角状，伸出主体很多，由四个大白立柱支撑着，顶部还拉高出一个葫芦模样的尖尖。洋楼主体是长方形，也是尖角状的红瓦顶，在清朴的厂院中显得格外辉煌。
负责人把他们领到二楼，大门敞开的那间，老远就看到已经有两个人依坐在大客厅的沙发上。
“小周，这位是我们厂长夫人林总，这位是他千金小杨总”
“嗳您好，您好”周谆默客气的介绍着：“我是周谆默，您叫我小周就行，这是我们团队的记者，今天是负责采访杨总，另外也负责杨总待会的上镜妆。”
及葶蕴被点名，礼貌微笑，眼光明锐，利落大方的气质表现出不可置疑的专业性。
厂长夫人林女士站起身，说了句你好，表示欢迎。
“这几位是负责我们今天拍摄的工作人员，肖哥，亮仔”负责人一一介绍。
“嗯，你们好”
沙发上的杨千金眼珠朝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群人，目光稍作停留地扫描了一下及葶蕴，然后起身开口：“我爸去理发了，你们可能要等一会儿。”
“好，我们先找个合适的拍摄位置，准备设备”肖哥看到了里头屋内的书桌，打算把背景场地定位在书房。
一团人确定位置后，开始安排录制设备。
一切事物落罢，就听见负责人喊了声“杨厂长回来啦”，只见一个微胖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沿着扶廊走过来，这个杨厂长个子不高，面颊上有些肉，眼神和善，长了张笑脸。头发刚做完打理，黑亮整洁，两侧做了干净的推剪，前额头发烫高后打了个弯，立出了刘海，显得人格外精神。
“嗳，嗳，你们好，等久了吧”杨厂长进了客厅，连连表示抱歉。
“没有，没有，刚刚准备好，厂长您这边先坐下，上镜前请我们化妆师帮你打理一下”肖哥示意及葶蕴准备接待。
“哟？还有这个环节，哎呀，我这还头一回化妆呢” 杨总看着提着化妆工具箱走近的及葶蕴，笑着道。
“嗯，男士上镜妆容清爽精神就好，杨总不用紧张的”及葶蕴温和道。
“哦？那麻烦你啦，哈哈哈哈”通常老板的笑会总会让身边的人感到莫名其妙，但却能赢得一片附和。这不，旁边有人也跟着哈哈起来了。
及葶蕴利落地用眉刀把厂长的眉毛刮修整齐，然后选用了偏深色号的粉底给面部打出轮廓，拿起毛刷均匀底妆，让整体看起来更为协调，嘴部用细致的遮瑕笔勾勒，边缘留出流畅的唇线。
妆毕，请厂长到书桌前面对镜头，几个人各就各位，及葶蕴错开镜头坐着，将准备好的麦克风伸出去，做好采访的架势。长千金拿起提词板，在对面给她老板提示。光线均匀，收音正常，采访正式开始了。
由于厂长的非专业嘴瓢，一直到下午4点钟左右，终于完成了拍摄任务。临走的时候，周谆默在探问身旁的负责人：“我们2周后会给出样片，到时候尾款可以结吗？”
“没问题啊，尽管放心吧，还能赖你账不成，咱们不差那点儿”负责人侧耳俯身，听清楚问话后立刻板直身体，轻拍胸脯信誓旦旦。
“那肯定是，后面样片出来了就给你发过来，我们这就回了，有什么情况打声招呼，回见了”周谆默客气地道了别，一行人转身去向停车处。
这个单子也就谈到了三万八千块钱，按比例去掉人员分成，落到周谆默的口袋也没有两万，这是在顺利结单的情况下。
回程的小车子里，肖哥又开始了伊拉克惊险记的广播剧，男人们再次兴致勃勃。及葶蕴仰在后座上闭着眼睛，因为早起着实有些疲惫，她把脖子上的羊绒围巾解开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是路面太颠簸还是车内太冷的原因，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惊凝间连连睁开眼睛，向前看看，见还没到地方，便又慢慢合上眼。
及葶蕴被周谆默唤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到他们楼下了，亮仔早已经在中途下了车，肖哥在后备箱里抽行李。“啊，天都黑了啊”及葶蕴揉了揉迷糊的双眼。
“是啊，我们已经到家了”周谆默伸手搀及葶蕴下车来。
“那个，东西都卸下了，天不早了，本来还想拉你喝一杯，我现在也累不行了，先回了，咱改天吧”肖哥盖上后备车厢盖，走上前告别。
“行，先回吧，以后我们再聚”周谆默也有些疲惫，听这个话痨唠了一路，精神也有点散换，听他这么一说，如释重负。
肖哥走后，两个人上楼连灯都没开就直接摊在了床上。
及葶蕴呼吸绵长，闭着眼睛，许久开口问：“默哥，我感觉这个客户不太地道。”
“嗯，怎么说”周谆默也隐隐感觉得到，但他不愿去想会出什么意外。
“你看中午我们去的那个员工食堂，伙食这么差，真正有人文关怀的企业哪会这样怠慢员工。”
“嗯”周谆默听得出来她的担心。
“还有那个厂长的白宫，我的天哪，你不觉得过于浮夸吗？和厂里其他地方一比，我嗅出了腐朽的阶级感。”说到这里她一激动坐了起来。
周谆默用手揉了揉眉眼，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许久没有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留下来（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