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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夏谋(2) ...

  •   南侯夫人离开的时候拿眼睛细瞧了眼那书童,拉起了思南的双手握了握,又嘱咐了句,“记得拿给她。”
      思南应声回道:“好的,多谢夫人。”
      思南知道,那个书童其实是北夏王派来监视他的,他身上有本子和笔,记每日做的事情,常常跟随在他身后。
      他今日要去军营,楽骏山庄大约离军营有二十多里地,他要下山,那个书童会为他备马,这里的人不会让他坐马车,他要修文也要修武,在山庄里,他要寅时就起身,夏季时,天未亮,有点点星光;冬季时,天也未亮,看不见点点星光。每月有那么几日他要去军营里头,看士兵操练,那里的士兵大约是王都里头挑选的禁军,还有从各地分拨而来的守备军,交由世子训练。
      “世子还年轻,需要加以管教和历练。”
      这是思南在军营里头听那些将领说的话,可真正的世子却在楽骏山庄中,而被管教和历练的是南侯夫人的女儿徐璃君。
      他一路骑着马,路上桃花灼灼,踏马看尽楽骏山里的夭夭桃花,他停下来,折了一朵桃花,觉着这花,像极了灵椿,他晚上有时也会梦见灵椿在朔州的桃花树下对着她裂开明媚的笑意,眼中的情愫丝丝流露着,却是对着他身后的那道影子,梦见那个身影,醒来时,只有心慌和恐惧。
      他折下那枝桃花放进盒子里,到了军营中,拿给徐璃君时,白面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对他的刻薄和不屑,她接过,打开一看,是可爱香甜极了的糕点,放了一枝桃花,里头还有一层,她拎出上面的盒子,里头放置了香膏和脂粉,面色一僵,就将外头放置的盒子盖回去,拿起那枝桃花,脸上漫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心情颇好。
      思南静静地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心里想,南侯夫人也不忍她的女儿被扮作男儿身,像个男儿一样在军营中打磨成铁,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做一个大家闺秀,能够穿着好看的衣裙,涂抹脂粉,有自己的欢喜。
      “你跟着我来吧。”徐璃君站起来,拍了拍衣摆。她领着他到操练场上看一些士兵操练,或者围着一个场地看两个士兵打架,相互试探武力深厚。
      徐璃君带着他粗粗略过这些士兵,然后对他说:“先前看你同士兵打斗,我瞧着你身上也没有趁手的武器,每次来这里身上只带了把木剑,王宫中有一把剑,我父皇命人将那把剑送来给你,很轻,但是能削骨如泥。”
      她叫人把那柄剑拿给他,装着剑的盒子画着花鸟鱼虫,瞧着十分精致,一打开,拨开剑鞘,里面的剑好似见光了,敞亮雪白的上半剑身泛着冷光,下半剑身到剑锋反而有些暗哑钝沉。他细细瞧着,中间有一道小小的裂缝,他眼中泛了点迷惑的闪光,他拿起剑的一瞬间,徐璃君挥了挥手,一个被捆绑着的大汉就被人抓上来,嘴里塞着布,呜呜咽咽的。
      她看着他,挑了挑眉,笑了下,“试试?看你能不能将这个人的脑袋割下来?”
      思南抓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徐璃君,只见她说:“这是复原这柄剑的铸剑师,他的祖上犯过错误,每铸好一柄好剑就要为这柄剑祭血,这是历来的传统,这个人有妻有子,他的子嗣会继承他的手艺,继续为王宫服役,杀了他,你就能得到这柄剑”
      思南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他看过他人杀生,自己却从未杀生。
      “我……我不能随意……杀无辜之人的性命。”思南将剑扔在地上,那柄剑的剑身瞬间断了两半,“这……这……”
      徐璃君冷哼一声,骂道:“怂货,废物!”然后踹了那个大汉一脚,那大汉便倒地在地上翻滚,几个士兵拖着这大汉下去了。
      这断裂的剑被人收拾放进了剑盒里。
      徐璃君离开前,留下一句话,“就算你现在有多仁慈,不肯杀人,难保日后你还能两手干干净净的活在世上。”
      思南还愣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那书童站在一边,脸色有些难看,他自嘲地笑了笑,许是这书童见他如此软弱,替他难堪,那书童走上前去对他拜了一拜,哽咽着说:“刚刚那位,是我的父亲,多谢您的不杀之恩。”
      他在军营中一如既往的寅时起身,星光微亮。
      那书童瑟瑟地站在外边见房间的灯亮了,就从厨房装来烧好的热水端进房中,思南喊了下他的名字,“小玏。”
      他住在营这几日,唯有小玏知道他的生活习惯,这几日的照顾他的功夫都是他在做,连饭食都照顾的极为细致。
      他跟在思南身后,手里的笔不停地画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本子是要给北夏王看的,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他使那木剑的时候,虽钝,但隐有剑气随风而起,有斩风破雪之势,若是再练几年,不俗,只是缺一个好的剑师教导。
      他回到山庄的时候,清鹄先生对他说:“大王要召见你。”
      他一来到北夏就被人送进这山庄之中,倒是极少见山庄之外的人。
      这北夏王宫的建筑群坐落在鄞州城中央。
      这里建了很多高高的阁楼,议事殿被称为太极殿,供朝臣议政上奏的地方,北夏王独自工作批阅奏折的地方在太极殿后面有个书房,称南书台。
      他第一次见到北夏王的时候,徐璃君被他父亲训斥后,就被赶到南书台外,在太阳底下跪着,一旁的南侯夫人满是不忍,瞧见他来了,便讪讪地笑着说:“兆儿那日对你不敬,要你难堪,是我这个做二娘的没教好,你跟兆儿同岁,是同门情谊,这会儿她父王因她私自偷了那断剑试探你,正对她大发脾气,要她在这大太阳底下跪着,你进去了跟她父王说说好话,就算过去了,等过几日,我再做些糕点向你赔罪。”
      小玏在来之前跟他说明事情,徐璃君私自将供奉百年的断剑从宗庙中偷到军营中重铸,但并非是重铸,而是另外打了一半能和那柄断剑缝合的下半剑身粘连在一起,而那柄断剑,至今无人可重铸,是古朝的留下来的忌物。
      他知道那其实是徐璃君对他的试探,就像他在来北夏路上遇见的那群刺客一样。可是从她两次三番的试探中,她可能只得出了他是个耍花剑,懦弱可欺,犹豫不决的人。
      他跟南侯夫人说话的这一幕落下她眼中,撇过头,脸上都是不甘和倔强的神色。
      这北夏王是个精瘦强壮的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方方正正的脸,两只眉毛生气的时候拧在一起,厚厚的嘴巴下垂,尖尖的鹰钩鼻吊在嘴巴上头,眼睛看着徐璃君的时候,眼头尖尖裂出一道晦暗不明的冷光,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儿似乎没有一点可以容忍的地方。
      北夏王看见他正欲下跪行礼,就摆了摆手,说:“这行礼就不必了。”
      先是很温和的问了几句,他在楽骏山庄过得怎么样,然后问了下清鹄先生的身体,然后倜傥了几句清鹄先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跟他说:“他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教了我几年,他那一套规矩,十分难开脱,这老头,向来是尊前朝的规矩为规矩,孤就十分害怕见到他,怕他拿着板子拍孤的头,然后盯着孤,盯得孤害怕极了。”
      思南只回答说,“是,是。”
      “不知道你来这么久,南侯告诉你没有,我听说,她常常去楽骏山庄看你。”北夏王说。
      思南摇摇头,问:“告诉我什么?”
      “南侯嫁于我时,原是大周容家的二女儿,后被封为和缘公主嫁于孤。”北夏王说。
      思南听了,就明白了他与南侯夫人的关系,他虽自小身在宫廷里,但宫廷中无人在他面前有传过南侯夫人的事迹,连他母妃都未曾说过,或许是他年幼,在偶然一听就忘记了。
      “当年朱雀政变,你母亲未能逃过一劫,消息传到北夏时,我们也无能为力。”北夏王说,“四年之后,无论你变得怎么样,你都会以北夏世子徐嗣兆的身份真正进入大周,这期间南侯会照顾你。”
      思南从书房出来后,南侯夫人还在门外等着他,急切的询问了情况,思南如实回答几句,说:“不必再跪了。”
      徐璃君被身边的侍从拉起来,锤了锤膝盖,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对南侯夫人说:“多谢二夫人的关心。”
      “难得进宫来去看看你母亲一眼吧。”南侯夫人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徐璃君带他去见大夫人。
      于是,思南就跟着徐璃君在皇宫溜达了几圈再到大夫人住的华清池中,这里有个池塘,碧绿如翡翠,映着日光的光辉而波光粼粼,栽着荷花,藏在蓬大的荷叶中。
      荷塘中央有个亭子,放着帘子,里面有几个身姿妙曼的侍女在说说笑笑,透过帘子瞧见来人了,便走出个侍女领着他们到华清池殿内,里头有个妇人正躺在枕席上,可是隔开了一道帘子,妇人起身时,在帘子里面踱步,然后听见一个轻柔的声音喊了她一声娘亲,她就掀开帘子的一侧走出来坐在就瞧见了徐璃君带着一个俊秀的少年,眼睛闪着清澈的琥珀色,面白如玉,她用眼睛比了比身高,比她高了一点,等几年就你长成一个挺拔的好男儿,想到这,面上就浮上一抹柔和明丽的笑意,然后又退进帘子里说:“看过了就得了,快回去吧。”
      徐璃君就带着思南走了,思南对那妇人的举动很是迷惑,那妇人长得比南侯还老些,但风姿犹存,他在她面上看到了与他母妃极为相似的笑意,苍白而温柔的笑容。
      徐璃君在带他离开宫中后,两个人在宫外的一条大街上的面摊短暂的停留了下,吃了碗面。
      徐璃君这会儿并不打算为难他,只是埋头吃面,大口大口的吞咽,打了个饱嗝,见思南还在细嚼慢咽,姿态优雅地吃着,也并不急着催,只是说:“我自小在军营里头,甚少跟二夫人和我娘亲见面,而我大哥身体羸弱,不堪行走,北夏只有一个世子,可是这个世子绝对不能病恹恹的,所以我便顺理成章的代替了我大哥的身份,可是这会儿你来了,很多事情都变了,确实,我先前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世子这个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思南放下筷子,站起来对徐璃君行了个礼,对她说:“多谢你今日的肺腑之言,在今后的日子,思南还得仰仗世子,请世子收下我这个礼。”
      徐璃君送他回到楽骏山庄时,遥遥地就看见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在桃花树下,身边站着几个侍女,看见他们回来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徐璃君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过去,替那个女子推着轮椅进入山庄。
      徐璃君这几日都住在山庄陪她的哥哥,两兄妹在一起时相处融洽惬意,这时却闯入一个不速之客,是清鹄先生的师兄,是剑客,身后背着一把剑,这柄剑剑长四尺有余,而背着这柄剑的人身材看起来大约七尺半,背着那把剑看起来整个人笨拙迟钝,若是耍起来,剑又过于长,难以控制力道,可是这个人从背后拔出长剑,在手中挥舞,翻转,这剑太软,像是女子跳舞的水袖,而这个人在空中跃起如同蛟龙出游,于庭院中的密竹翩跹,只见他一收剑,气势在那一刹那如同江水洒落,满园的竹林喧哗,无数竹叶断根纷纷落落。
      清鹄先生显然是很不喜欢他的这个师兄,但是却是迫不得已请他过来的,他们两个人的恩怨是缘于思想对立,同门虽出自同门,但出师之后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剑客见思南,徐璃君,徐嗣兆三人,先是自我介绍,“在下秦封。”然后冷冷地打量着,目光从三人来回穿梭,最后停留在思南身上,说:“我每日抽两个时辰教你剑道,为期四年,四年之后,你能学得我几分就看你的悟性。”
      然后看向徐嗣兆,说:“至于世子的腿疾,在下受人之托,特地来为你瞧病。”
      徐璃君听了似乎很高兴,问:“你有几成把握?”
      秦封说:“五成,世子的腿疾是先天的,若要治好行走,须得长时间的调理。”
      徐璃君听了反而冷哼一声,说:“多少年来,父王找寻了北越境内多少名医,都说无药可治,你说的这五成,可还有五成不能治好,你说是受人之托,又是何人?”
      “何人所托,想来世子应当是最为清楚的,也十分清楚这所谓五成能不能治好。”秦封说。
      这时,那个身着女装的世子徐嗣兆才开口,说:“是,我相信先生能将我的腿疾治好。”
      这是思南在北越待的第一年,他夹在清鹄先生和秦封之间两两为难,两人不合,都对对方嗤之以鼻,有的时候清鹄先生会暗戳戳地跟思南说,“哼,这人心术不正,使的剑花里胡哨,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称自己为天下第一剑客。”
      而秦封则会在思南面前嘲讽,说:“一事无成的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臭书生罢了,天天搁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莫不是只识书中事,不闻世间事。”
      夏天的时候,山庄很是清凉,但蚊虫鼠蚁很多,下人总是在屋里搁些药驱虫,但有几次总有吐着信子的蛇出现在清鹄先生讲课的地方,第一次着实把思南和清鹄先生吓了一跳,当时徐璃君正坐在思南旁边,直接抓起这蛇扔出外面,叫来下人,询问了几句,下人摇头不知,最后看向小玏,小玏看了眼竹林的方向。
      清鹄先生只呵呵冷笑,骂道:“真是劣性不改,难成大事。”
      等思南去竹林练剑的时候,秦封躺在摇椅上,喝着酒,问:“今天学了些什么?”
      原本竹园是不住人的,这秦封来了之后甚是喜爱这处,徐璃君就让人赶着日子在竹园修了一件竹屋。
      “先生教我为人之道,应当胸怀大志,志存高远,而不应心胸狭窄,专做那些阴事,误人子弟,有违祖德,若是祖宗看见了,恐怕会地下难安。”
      思南怯怯地说着,看着秦封的脸一黑一白,开口说:“那老毛驴子说得什么玩意。”
      思南忍不住在心底笑了一番。
      这两人常常问及对方,教了些什么,常常借思南的口,传达对方之间嗤之以鼻的嘲讽。
      思南刚开始在心底闷声笑着,时间久了,他就越发觉得左右为难,从清鹄先生那里出来,走去竹园的路上,脑子里记着清鹄先生的话,“匹夫,有勇无谋……”搅得他在竹园外边犹豫徘徊,甚是懊恼。
      叹了一口气,便是视死如归。
      徐璃君突然出现在身后,见他这模样,就说:“要不今儿个,咱去喝酒吧。”
      于是,思南学会了逃课,跟着徐璃君下山到巷子里喝酒,有的时候徐璃君就带着他到军营里跟他讲讲北夏的军务。北夏是大周于西北方的一处重要的军事地带,北夏王常年带兵去镇定西北一些蛮族部落的反乱。
      于一百多年之前的北越灭亡之后,对于西北地带及其北境,那时西厥部落占据北越了西秦一带,北越灭亡后,大周就派遣当时的护国大将军崔师阳去收复西秦一带,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才把西秦一带共十四个郡县,计一百零三万平方公里,尽数收入大周皇帝的囊中,但却花了十三年的时间去整治西秦地带,当年北越之所以亡国,内忧外患的原因不乏是西厥入侵西秦一带,而内部政权岌岌可危,以下犯上,弑父夺权,佞臣当道,宦官煽风点火,致使当年据守西秦一带的守将只有匹夫之勇,还无兵力可守,四十万西厥大军南下,西秦一带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西厥大军踏碎,而最为惨烈的却是西河郡一战,那一战也是支撑着北越最后的生机,延缓了北越的命数,是几千的西河郡生民和城防守将换来的。
      而北夏作为大周的属国,是大周稳定西北边境重要战略缓冲带,但当思南提及先前的北夷踏破遐北城直入金门关时,徐璃君就磕巴了,想了一会,她突然笑了笑,说:“对于大周来说,北夏的存在就像是一道禁锢大周北进的枷锁,禁锢了大周这一百多年想要踏破北方,扩张疆土的野心。但你可知道,当年的西厥,凝聚了十三个部落,共同奉达瓦里氏家族为王,到如今西厥分裂,甚至分裂了二十几个散部,各自争斗,自封为王,也许中原能够隔山观虎斗,但难保有一天不会出现另一个达瓦里氏家族再此凝聚散部于中原为敌,到那时又将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情况,所以,北夏不仅仅只是为大周巩固西北边境,还须得掌握西北方的那些蛮族部落间的情报,而你所问北夷南下,其实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是北夷乌姮族所为,这乌姮族首领凝聚了八大部落,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来计划此次的南侵。”
      思南听着,觉得有些疑惑,“即然是筹谋已久,又怎么能止步于金门关呢?”
      “或许这只是一场试探。十年前,七皇子司马闫篡权,当时镇北将军林娸镇正在北境抵御北夷乌姮族,那时乌姮族并未像现在这般强大,但是他们却利用地形因素不断制造陷阱,消耗着林娸镇的兵力,他们在暗,而当时的镇北军在明。”徐璃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林家对大周朝廷是很忠诚的,当时七皇子司马闫篡权夺位,弑父杀兄,这样野心勃勃的一个人,你能活吗?你能活着或许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有人护着你,比如林娸镇他放出了林家暗卫,让自己的三儿子林子衍奔袭千里去救你,你不负众望活下来了,而你生活在大周十年来无论你在何处,都能被追杀,可想而知,你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有人要你死,有人要你活,而你来北夏,你觉得是天意,可是如果是有人在推动着你呢?”
      徐璃君看着她,眼睛变得光亮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你,就是你,你是阴谋制造出来的产物,而制造阴谋的人,也许就在你身边。”
      思南忍住内心的恐惧和震撼,借由徐璃君的口中说出来了的这个结论,让思南重新思考他这十年来的生活。
      当他回到山庄的时候,看向小玏,然后说:“我其实很想知道,你每日记下我的行踪,是给谁看?除了北夏王,还有谁?”
      “小主子,我今日看见了世子将你带到军营里了,你们两人先去了南巷街买了酒喝,后来才去的城外的郊区骑马,在守备军军处,两个人很是亲密,把酒言欢,而我只是画了这些,至于你同世子说什么,小的一概不知。”小玏说,看向思南的目光变的痴迷,“小主子,我……小玏是不会背叛你的。”
      思南坐在凳子上感到坐立难安,然后站起身来,对小玏说:“你不用告诉我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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