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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骑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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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正是跑马的好时候。
王知雨从没有骑过马,原主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极为少数的出行也皆是马车代步,自然也没有骑过。
王知雨看着马场上骑着骏马飞驰的男男女女,一时间竟入了迷。
一名骑马的少女忽然耍起了马上杂技,引得周围的人连连喝彩。王知雨也不由得惊叹道:“哇,好厉害。”
看着在草地上跑马的女孩子,王知雨羡慕极了。
谁知骑马的少女一勒缰绳,径直来到了王知雨面前。
“你不会骑马吗?”少女翻身下马,问王知雨。
王知雨点点头。
少女十分自来熟,拍拍身下的马,问道:“想不想感受一下?”
王知雨看着少女没有动作。
少女笑笑,自我介绍道:“哦,差点忘了,我叫徐明玉。”
徐明玉,徐远徐将军的嫡女。
王知雨说:“王知雨。”
徐明玉惊喜地叫起来:“哦哦,你就是未来的恒王妃。”
王知雨有些尴尬,点了头。
“上来吧,我带你骑一圈。”徐明玉朝王知雨伸出手。
王知雨不疑有他,抓住了徐明玉的手,借力上了马,坐在徐明玉的后头。
“抱紧我,驾。”徐明玉熟练地一扯缰绳,身下的马便走起来。
徐明玉又是挥马鞭,又是夹马肚,马儿越跑越快。
耳边的风声逐渐大起来,呼呼的,其他的声音在呼呼地风声下都模糊了。
“知雨,害怕吗?”徐明玉问道。
明明才见第一面,徐明玉却和王知雨亲昵起来,只叫名了。
“不怕。”王知雨没有撒谎,徐明玉的骑术不差,还顾及着自己。
速度虽快,但并不颠簸。
风驰电掣间,王知雨只觉得心情舒畅,烦心事似乎都甩到脑后了。
跑了好几圈,徐明玉才勒住马。
徐明玉先下了马,才将王知雨扶下马。
“知雨,怎么样?”徐明玉得意地问道。
看着徐明玉嘚瑟的表情,王知雨便知道徐明玉是想让自己夸夸她了。
王知雨便入了她的意,夸道:“明玉姐姐骑术了得。”
徐明玉对王知雨的夸赞很是受用:“那是,我和我父兄学了好久,想学吗?我教你。”
“怎么,你想学骑马?”谢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了王知雨的身边。
“嗯嗯。”王知雨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王知雨期待又羡慕的表情,谢岑说:“那我教你,包你学会,跟我来。”
王知雨觉着声音煞是熟悉,一回头发现竟是谢岑,王知雨不禁冷了脸,不说话了。
昨天晚上抢肉的仇她还记着呢。
“不劳烦恒王殿下。”王知雨说道,跟着徐明玉就要离开。
徐明玉一看谢岑来了,哪还敢留下,打个哈哈就溜了。
只留王知雨和谢岑尴尬地面面相觑。
“还在生气?”谢岑问道。
王知雨还是不搭理谢岑。
不等王知雨说话,谢岑就再次开口了:“你也太小气了。不就吃了一块肉吗?”
“那是一块肉的事情吗?我一开始问你吃不吃,可你不吃!我要吃的时候,你又来抢,你这不是存心戏弄我吗!我真的想给你邦邦两拳。”
王知雨不仅嘴上说了,还真的一拳打在了谢岑的胸口。
“力气太小了,”谢岑抓住王知雨的手腕,拉着王知雨的手又向自己的胸口打了一拳,说道,“应该像这样,再打重点。”
谢岑真的是有病!王知雨确信。
王知雨挣脱了谢岑的桎梏,嫌弃地拿手帕摩擦着手腕,想要擦去谢岑的气息和痕迹。
谢岑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昨日狩猎的彩头,送给你。”谢岑把锦盒递给了王知雨。
谢岑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不会又想整她吧?
王知雨打量了谢岑好半晌,才疑惑地接过那个锦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直说:“谢岑,你今天特别反常。”
王知雨还是给谢岑留了面子的,没有说他不正常。
“这不是要给你道歉吗?我态度总该放低些,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说着,谢岑又凑近了一些。
谢岑还是第一次如此和声和气地和王知雨说话,还靠的这么近,王知雨实在是不习惯,后退了一步,和谢岑拉开了距离:“您还是正常些吧,恒王殿下。”
“王知雨,你怎么不识好歹呢?”谢岑终于绷不住了,原形毕露。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谢岑。”
一句话把谢岑噎得哑口无言。
“算了,跟我走,我带你去挑马。”
到了马厩,谢岑大手一挥,说:“喜欢哪匹马?自己选吧。”
王知雨也不客气,直接指了最高大的那一匹马说:“我要它。”
谢岑心下一惊:“这个不行,换。”
王知雨不乐意了,瘪了嘴:“不是你说包教会我的吗,还让我随便选。”
“马太高了,摔下来容易受伤。你又是初学,它叫烈日,是这里性子最烈的马,你怎么驾驭得了它。算了,我给你挑一瓶温顺的马吧。”
“王知雨!”看到王知雨不知死活地伸手摸向烈日的脸,谢岑叫住她。
“不会呀,我觉得它挺喜欢我的,是吧,烈日。”王知雨的手已经搭上了烈日的脸,烈日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脸在王知雨的手上蹭了蹭。
“一会儿,你可别把我给甩下来了。”王知雨把额头抵在烈日的脸上,轻声说。
谢岑最后在王知雨上马前,再确认一遍:“你确定要骑烈日吗?摔了我可不负责啊。”
“确定。”王知雨点头。
“等会儿要是被烈日甩下来,你可别哭。”
“我要是真的摔下马背,就是谢岑你这个乌鸦嘴咒的。”王知雨说。
王知雨翻身上马,不再理会谢岑。
王知雨不搭理谢岑,可谢岑却不能甩手就走。他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是不会真的看着王知雨出事。
“真的好高啊。”王知雨上马后,朝下面看了看,确实有着和脚踩在地面上时不同的奇妙感受,幸好她不恐高。
谢岑问:“坐稳了吗?”
王知雨不吭声,大抵还在生气。
谢岑也不恼,把手里的缰绳给她王知雨前,嘱咐她:“不管到什么时候,缰绳都不能放手。”
“我知道,这还用你说。”
“知道归知道,就怕你一慌神就放手了。所以我强调一下,千万不能放手。你要是真的控制不了烈日了,别松手,等我来救你。”
“那你可一定得来。”知道谢岑是真的关心自己,王知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一个人。你自己骑一会儿。慢慢来,别跑。”
知道谢岑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王知雨的语气也放软了:“知道了。”
谢岑这才把缰绳给王知雨。
这会儿,正好谢宁骑着马来找谢岑,谢岑想着王知雨又不作妖,刚才还骑得挺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就随那人离开了。
王知雨骑着烈日慢悠悠地走着,不想竟听到了一些刺耳的话。
“骑这么慢,还真的辱没了这匹好马。”有人嗤笑王知雨骑马的速度,音量颇大。
王知雨循声看去,是嘉华郡主,她身着一身红衣,自信而张扬,神情乖张至极。
嘉华郡主是宁国公的嫡女,往日便受尽的宠爱,闯出多大的祸都有宁国公兜底,在京城贵女中可谓是无法无天的存在。
王知雨不愿多生事端,只当没听见,正欲离开。
嘉华郡主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冷遇,她本就不满王知雨和谢岑走得近,这下更是起了怨怼。
“这匹马,应该这么骑。”嘉华郡主拿起马鞭,往烈日的屁股上猛地一抽,烈日一被刺激,就飞了出去。
突然的加速,王知雨吓得差点没握住缰绳。王知雨更得吓得失声尖叫。
看着王知雨慌乱的样子,嘉华郡主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疾跑的马背太颠簸了,颠得王知雨想吐,根本不是刚才慢悠悠的步调能比拟的。
王知雨现在根本拉不住烈日!
谢岑才走开一会儿,和谢宁一同回来时,就见王知雨骑得飞快。
“王姐姐这么快就学会了?”谢宁惊叹道。
可是,谢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是烈日失控了。
谢岑将谢宁从马背上拽下来,夺了谢宁的马,双腿一夹马肚,马鞭一抽,马和人如同弦上的箭一般,“嗖”地飞了出去。
徒留谢宁在原地兀自发愣。
王知雨一直控制不了烈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缰绳勒得王知雨手心发疼,她也不敢松手,她知道一旦松手,她就会掉下去。
这个速度从马背上掉下去,她不死也得半残。
烈日已经带着王知雨跑出了马场。很多次还差点踩到人,都是王知雨靠着她那点约等于无的马术和路过的人的机警,才让路人一次次躲过了烈日的马蹄。
烈日带着王知雨穿过茂盛的树林,穿过比人高的草丛。横生的树枝差点划花了王知雨的脸,吓得王知雨只能俯下身子,贴在马背上。野草锋利的边儿把王知雨娇嫩的手背都划出了好多细小的血痕。
烈日还在奔驰,也不知道跑了是有多久,王知雨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力气去拉缰绳了。在王知雨快要放弃时,她听到了谢岑的呼喊:“王知雨,不要松手。“
这一声呼喊,给了王知雨希望,她连催促谢岑快点来救她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握住了缰绳。
谢岑看王知雨快要坚持不住了,加速靠近。
当谢岑和王知雨并行时,王知雨终于坚持不住了,松开了缰绳,谢岑适时伸手揽住王知雨的腰,把她带到自己骑乘的马上。
谢岑低头看向王知雨,发现她已经哭成个泪人了,到嘴边的厉声责备就变得温和了许多。
“别哭了,没事了。”
王知雨扭头,也只能看到谢岑精致的下颌线。
抛开性格不提,谢岑其实是个相当俊美的男子。如果不是他们因为皇帝突如其来的赐婚而相识,在王知雨的眼里,谢岑大概会是一个美男子的形象,而不是个讨厌鬼。
这时,谢岑也低头看王知雨,四目相对的瞬间,王知雨感觉谢岑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至少谢岑真的信守承诺来救她了。
王知雨的手心被缰绳磨得红肿起来,谢岑看了也不由得皱眉,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慢慢骑吗?这么急功近利做什么。”
语气听起来太严厉,王知雨觉得委屈,又哭了起来:“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说我。何况又不是我的错,是嘉华郡主跑来嘲笑我骑马慢,还用马鞭抽了烈日,烈日才狂奔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她。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救我,我差点就摔下去了。一路上还差点撞到人。”
一颗颗失重的泪滴夺眶而出,王知雨就用手背去擦。王知雨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哭起来很丢脸,也不想在谢岑面前丢脸,但是就是止不住眼泪。
她刚才差点就摔下马背了呀。什么温柔,都是幻觉。
原来如此,谢岑心道。
谢岑也不会哄人,只是提醒道:“以后你离嘉华郡主远一点。”
“你不说我也会离她远远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王知雨还心有余悸,吸着鼻子,抽抽搭搭地说,“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说完又自我安慰,罢了,谢岑也不喜欢她,人又是个憨憨直男,不会安慰人也很正常。
谢岑:“嘉华郡主应该是因为我,才会为难你。”
“为什么,难不成嘉华郡主喜欢你?”王知雨问。
“嗯。”谢岑淡淡地回应。
“我也太倒霉了吧。”王知雨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人有心仪的青梅竹马白月光也就罢了,还要来一个纠缠不清的,把她当情敌对付的嘉华郡主。
“别哭了。”谢岑说。
反正谢岑都见过自己哭起来的丑样了,王知雨破罐子破摔:“连哭一哭都不允许,我的命好苦啊。”
谢岑:“一百两,别哭了。”
王知雨立马止住哭声:“成交。”
许久,谢岑都没有动,马也没动,只是习惯性地哼哼,王知雨感觉不对,问:“怎么了?不是说回去吗?”
“这是哪里?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谢岑问。
王知雨看看周围,皆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根本分辨不出来时的路。
王知雨险些昏死过去。
他们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