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蔷薇》淡淡薄荷院

3、聚会

　　河村店灯火通明。
　　这次聚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很多青学当年网球部相关人员都来了，虽然每个人到达时都要唏嘘一翻，但是越前龙马到达的时候受到的欢迎最盛。
　　越前长高了很多，不需要抬高头表现他的倔傲，却更方便了他明确目标，径自走到手冢和迹部的桌子前，“部长。”
　　“嗯，越前。上次的友谊赛表现很不错。”
　　越前扁扁嘴，手冢每次开头都要对越前最近的那场比赛评论一下，偏偏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提网球，还好一切也如以往一样，迹部哼了一声，塞给手冢一杯橙汁，当手冢回过头道谢时，迹部冲越前努嘴，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猴子山大王，好久不见。”越前勾起嘴角，都这么久了迹部怎么还没搞定，换他来~~，换他来他绝不会招惹手冢。
　　“嗯。”迹部懒懒回答，被手冢横扫一眼后干脆侧过头去，嘀咕着“小鬼都来了，——怎么还不来啊。”
　　话语含糊不清，不过越前也无瑕关注，因为最令他头疼的人已经跃了过来，“小不点~”
　　“听说你今天早上出席代言的时候差点被花淹死？”菊丸已经无法跳上越前的背，只能勾着越前的脖子，凑在越前耳边问。
　　“菊丸学长我能听见。”虽然这里很吵但是你靠那么近怎么可能听不见用不着说那么大声。
　　“小不点从来人气就那么高呢，对了，乾呢，今年独家专访什么主题啊？”
　　越前皱眉，乾也是让人很头疼，这年年一次的独家专访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可是一直以来对乾汁的忌讳，竟然让他从来都不拒绝。
　　“乾学长在操作间。越前，你不会又长高了吧？”跑过来的大嗓门是桃城，刚刚和海堂在里面又争吵了起来，因而错过了第一时间和越前打招呼。
　　“啊，大石，乾为什么去操作间，阿隆呢?”
　　因为桃城的这句告知让一堆人鸡飞狗跳，拼命去将疑似下毒犯拖离，越前则乘机离开了菊丸的魔爪，扫视了一遍店堂。
　　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今年又是差不二学长啊。”堀尾下了结论，无视边上胜雄偷偷拉扯着他的衣服。于是另一边的胜朗一脸尴尬地笑着给越前递过芬达，“后天越前有球迷会吧，这次我们也要去呢。”
　　这几个人试图掩饰的功力还是那么差。
　　所有人都已经打过招呼，以往越前总是最后一个到，因为每次回到日本他的行程都很满，聚会当然是排在第一，但是时间却总不得不打个折扣，所以一般都是大家等他，然后开始用餐，不过，今天河村一直看着手冢，手冢则稍许皱眉，如果那眉毛的微微一抖也叫皱眉的话。
　　还有什么事？最近几年越前其实越发沉默了，对着记者没有什么可说的，回来看到一直关爱他的学长们，有安心，但他宁愿就默默地感受这久违了的吵闹的氛围，也不主动去问什么。几年以前所有人都告诉他没有不二的消息后，越前就放弃了询问。
　　桃城坐在一边也咦了一下，“好饿啊，河村学长难道还没有准备好？”
　　“白痴，就知道吃。”不负所望的得到了海堂的一声骂。
　　桃城凑过去开始和海堂吵架。
　　今天人到得分外齐，几乎和当年的庆功会一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随着等待浮出来，因而菊丸在另一头的话语竟能透过桃城海堂的吵闹送进越前的耳里。
　　“大石，不二的手机不通哎，怎么办？”
　　猛然回头，越前龙马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听力，不过菊丸也一如当年般把难题上交后只等着大石的回答，完全没有要重复一遍的迹象。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大石习惯地开始准备担心，门口却传来了久等的声音。
　　“哎，这么多人啊，真是热闹呢。”
　　“不二！”“不二学长？”……
　　迎着光背着屋外的黑暗，门口站着的人，有比记忆中略长的栗发，眉眼弯弯的掩去眼瞳的颜色，弧度依然如故，浅粉色的衬衫，不过衣物倒是不如记忆中的周整，手抓着外套甩在肩上，有一点凌乱，却依然如同就要随风飘去的轻盈。
　　菊丸随性扑了过去，“怎么这么晚啊，我以为你又不来了呢。”
　　“呵，出了点事~”
　　“是啊，连这么近的地方都能搞错。”一个冷笑地声音传过来，“亲爱的周助，你要站在门口到什么时候？”
　　“呵。”不二笑着侧身，“英二进去了，啊，手冢，迹部，哎，大家好呢。”
　　“怎么回事？”手冢也已走到门口，打量着不二问。
　　回答的是后面的人，“他带错路，车又坏了。”
　　“精市~”
　　“早知你不认路，还不如我去接你。”门外的人终于走进来，蓝紫的半长发，蓝紫眼眸，白皙近乎透明的肤色，因为气恼带了点血色，不过说完话却立刻转过来笑着和屋内的人打招呼，“手冢，很久不见了呢。”
　　“幸村？你居然有空过来凑热闹。”
　　“就许你来么？迹部总裁。”幸村冲迹部走了几步，但又停住转头注视着越前的方向，“越前龙马，幸会。”
　　越前点点头，认出了当年决战的对手。幸村的变化不大，只是不再在头上绑头带，本来因头带带来的运动感抹失后，显得人更纤细了，但是和不二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同样表现纤柔的人，气场倒是格外的嵌合，而两人刚刚的小小拌嘴，也让大家对幸村到来不觉得突兀。
　　越前有些莫名的不快，所以并没有很大的意愿答理幸村。
　　幸村明显对越前更有兴趣，放过迹部，只是走到越前跟前，“你在网坛上的表现倒是一如既往，干得不错。”
　　“谢谢。”
　　幸村笑了，“不用拿打发记者那套来对付我吧，我只是对网球有兴趣而已。”
　　“那就看比赛好了。”
　　“呣，居然这么对待教导过你的学长？”
　　“你还差得远呢。”
　　终是忍不住去看另一个此刻已被一圈人包围着的人，看他浅笑颔首，言语轻巧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但都是些言不及义的推搪之话。
　　“呵，就是比较忙么~”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呵，明明以前可以走的么~”
　　“好啦，以后都是英二来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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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沿着越前的目光看了几眼，从越前的冷淡中读出了些什么，含义不明微笑着说，“怎么不和你的不二学长打招呼？”
　　“与你有关么？”
　　“啧，小鬼的脾气还这么差。”幸村转头，张扬大叫，“周助，我饿了。”
　　人群终于散开，幸村的话引起了共鸣，桃城嚷着‘是啊是啊’，推着胜郎他们几个小字辈的去端东西。
　　不二循着幸村的声音，抬头看见越前，眼笑得更弯了，没有回避越前的目光，边走近边调侃幸村，“精市，什么时候你也成大胃王了？”
　　“还说，要不是等拖车至于这么晚么。”
　　“哎，裕太的车我不熟么，你要记到什么时候。”
　　笑着说着话的不二终于站定在越前身前，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不二抬头，“越前，你不去拿东西么？桃城英二可不会留给你。”
　　“我不饿。”
　　“哦，我可怀念阿隆的手艺了，呐，精市，最新鲜的鲇鱼寿司，去拿一份？”
　　“不二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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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助，我还没和迹部打过招呼，先过去了。”幸村斜眼一笑，呵，就知道有好玩的，真田不在真是无聊呐。
　　越前如今已有一八零以上的身高，带着满满的沉闷的低气压，让原本想过来找他们说话的人都止步不前。气压比他强的几个，手冢毫不理会这边，幸村坐到迹部边上后，两人也你来我往的说着。
　　越前周围的阴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二微微低头，栗发垂过脸际，掩过已经笑得有点强硬的脸，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么，大家不都很欣喜的接受了不二的回归，为什么眼前的这个这么难打发？当年可以轻易的按按越前的帽檐，将他的怒气转移，但是现在这个动作做起来很辛苦呐，呃，好像也不太合适。满腹郁闷，不二还是在抬头的同时恢复了甜笑。
　　“越前，真是恭喜了，去年战绩不错呢。”
　　“不二学长——也会看比赛？”
　　“呐，好歹我也曾经是冠军队的一员吧。”
　　隔着两步，两人的对话如果要对方听见，必定不能说得太轻，而作为类似风暴中心的两人，其实一言一语都被周围的人竖着耳朵听着，所以不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迹部嗤了一声表示不屑，幸村则笑着点头，可见，这两个的低语也是在交换着某些信息。
　　越前的嘴角勾起些许奇怪的笑，“原来不二学长还记的。”
　　“嗯？怎么会不记的，今天来的都是网球部的呢。”不二快速接上，将手里的外套换了只手，“走的好累啊，真要好好说说裕太了，车老是不保养怎么行呢。”
　　“不二学长，这几年不在东京？”
　　“呵，是啊，也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不过没想到东京的变化也很大呢。”不二避开越前凝视的眼，转头看着橱窗外的街道，“真是好笑，竟然连阿隆这里也会搞错，明明以前一直来的么……”
　　不二一直在有意无意调整手上外套的位置，虽然脸上笑的风淡云轻，但这个小动作还是泄露了一些。但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只是想着接下去该说什么，或者是不是可以转过去找别人，宁愿被乾拷问一遍也好过被那双因着凝神而变成暗色琥珀的眼盯着。
　　对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越前忽然听不下去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小心翼翼猜测对方意思的人，尤其眼前这个人，若不把他所有的小心眼都堵上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听到实话。好容易这次不知哪里触动，肯冒出来一下，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凭他的别扭性子，说不定又躲到哪里去了。所以，这次还是换成他来主导比较好。
　　越前伸手拿走不二的外套，顺手抓住不二因错愕而停在半空的手，大步的往门外走去。这么多年打球下来，越前的握力根本不是不二可以抗拒，被他带得踉踉跄跄。
　　这个变化震住了边上偷瞧的人，越前已经紧抿上的唇和暗沉的眸色明显的告知，谁敢挡路或许就要接他的旋风扣杀，不过这近乎劫持的行径，实在是有点——
　　“越前。”在两人走出门的一瞬，手冢看不过去了，怎么说还有这么多人呢。
　　“部长，我有事找不二学长。”越前转头硬硬地回了一声，无视不二冲手冢投过去的求救目光。
　　“越前——”幸村站起来，不二使劲拍了拍越前的手，让越前等等，指望着幸村能说句好话，结果，幸村凉凉地接了一句，“周助还没吃饭呢。”，
　　旁边的迹部一脸你怎么说这话的挫败，挥挥手，“周助记得八天后来报道啊。”
　　这次越前倒是给了面子，回给迹部一个邪魅的笑，“他会的。”
　　“臭小景，你不说话会死啊！”不二终于骂了出来，虽然本来也没准备隐藏自己的行程，但是迹部这么明着告诉越前八天后能去哪里去找人，着实让他身不由己的怒气找到了对象。
　　其实没耽搁几秒，玻璃门接着就晃了一下，两个人消失在屋外夜色中。
　　屋内的众人互相看看，桃城咳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堀尾加上一句，“越前好凶啊。”
　　“难道当年不二得罪过小不点？”
　　“嗯，当年就是越前去美国后，不二忽然说退出网球部的，这么看来两件事相关的机率上升到100%了。”
　　“哦？迹部，说说，说说当年的事。”
　　“本大爷又不在青学，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青学的编外么？真是，看来我当初错过了不少有趣的事呢。”
　　“不要学不二周助说话！”
　　“咳。”手冢沉声，“不二会处理好自己的事，你们，吃饭。”
　　鸦雀无声一阵后，响起了叮叮当当的盘子汤勺声，互相劝菜声……
　　“唔，迹部，你猜他们在干吗？”幸村压低声音。
　　“现在哪里知道。”
　　“我说，周助其实不太熟悉这边的路，越前，应该也不太熟……”
　　“所以他们走不远？”
　　“我记得出去不远有个网球场？”
　　“阴森森地，倒是很适合那两个阴险的人。”
　　“所以？”
　　“国光，本大爷觉着你们青学的聚会，我们两个外人在这不太好——”
　　手冢冷冷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推开餐盘，“走吧。”
　　“哦，聚会晚的话，明天你不用太早来。”迹部关照完，然后和幸村交换眼神就要往外走，却见手冢也站了起来。
　　“国光，你？”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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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