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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三百年前曾相遇?(已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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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巴掌声,要不是祈父拉住自己妻子的手,祈母还想继续打。急诊室的护士冲进来将祈父祈母强硬的送了出去。
一身血迹祈青儿半边脸都给打肿了。护士担心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还好吗?一会医生就会过来帮你检查。”
祈青儿猛然抬头望着护士紧张地问:“刚才和我一起送进来那两个男病号,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里面那位胸部受伤的病人,伤势比较重,已经送到十楼的手术室去进行紧急手术了。另一位只是疲劳过度,正在我们急症科的输液区吊点滴。”护士说。
“那我现在去看看他,可以吗?他,他是我弟弟。”祈青儿有点忐忑地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最好还是先等医生过来为你诊断过再去。”护士有点为难地说。
祈青儿无视自己身上的伤口,扶着床边下了地。她拼命想支出个笑容,可惜怎么也笑不出来。“我没事的,一会我就回来。”祈青儿边说边往外走。
急症室后面是个给急症病人专用的输液区,输液区里有坐着的位置,也有单独僻开一区的病床区。祈伯仁就被安排到了病床区。刚走进病床区的大门,祈青儿就看见父母守在弟弟的病床边。她怯怯的走近那张病床。
仍旧气鼓鼓的祈母撇开眼睛根本不愿看她。她只能向似乎仍旧愿意理会自己的父亲问弟弟的情况。
“你弟弟他身体没什么事情。和你们5岁那次一样,他只是太累了。让人为难的是……唉……”祈父看着已经睡熟的儿子,眉头紧皱到说不下去。
祈青儿开口想为自己父亲到底在为难些什么。他们身后就响起顾法基的声音道:“他们要将你弟弟带走。”
“顾老头,你说什么!”祈青儿瞪大眼,不敢相信的转身看着顾法基问。
顾法基是个微微秃顶的中年男人,他现在的表情与祈父一样,眉头紧皱地说:“他们已经向我们祈家提出正式的要求。过几天迎接的人就会来到。到那时候伯仁就要跟他们回去。”
“跟谁回去,伯仁是我弟弟,是我父母的儿子。跟他们回去,他们是谁,凭什么带走我的弟弟!”祈青儿勃然大怒道。
“为什么?你又为什么要让你弟弟做那样的事情,你明知道不可以做,从小到大,我们警告过你们两姐弟多少次!你弟弟从来不敢违背,就是你这个做姐姐的一次又一次的要他做!就是你才把他害成这样的!现在人家要来带走我的儿子了!”祈母说着说着哗啦啦的就哭了起来。
周围陪伴病人的家属,多少有点诧异于祈母对自己女儿说如此刻薄的话。不过别人也不敢插嘴外人的家事,只能同情的望着祈青儿。祈青儿握紧拳头,咬牙说:“我上去想他们讨个说法。”
祈父想叫住她都来不及,祈青儿已经一阵风的跑了出去。上到十楼她都不用问护士罗布在哪间手术室动手术。因为离远她就看见三号室外等着好些人,有作世俗打扮的,也有穿着红色僧袍的。祈青儿仍旧穿着之前染着血迹的衣裳,所以非常引人注目,还没走近大家就已经转过头来望着她。
扎西更是主动走过来拦下她说:“祈小姐还是请你先回去吧。”
“我想见你们的主事。”祈青儿压抑住心底翻滚起的各种情绪说。
“祈小姐你先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们迟点再安排你们见面好吗?”扎西压低声音说。看得出来他很不想祈青儿走近其他人。
祈青儿一手推开他,举步就往前走。还没走两步就有个站着的剪着娃娃头的女孩朝她说:“真污秽。是你自己动手用刀插上师的,你别想赖到非人头上去。”
“你再说一次!”祈青儿提声道。
“说就说,你以为我怕你,我能看见所有人做过的事情,你插师叔的时候,心里就是想用师叔的命来换你男朋友的命。你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你可以不承认,但我都看见了!”女孩昂首说。
其他听到的人,一下全都窃窃私语起来。祈青儿不用听都知道他们如何议论自己。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要为这些人的言论受伤,但她毕竟是人,人心是肉做的,被人睥睨无论是谁都会受伤。所有等在手术室外的人,几乎都是站着的,只有一个老者坐在一张轮椅上。他周围站着好几个喇嘛。祈青儿认出这老人是之前她去找罗布的时候,病房里那位老者。
祈青儿走到这位不怒而威的老人面前,望着他问:“我救罗布是不是错了?”
跟在祈青儿身后的扎西和围在老人身边的喇嘛无不惊讶。只有老人看着祈青儿叹息着说:“孩子是你们祈家把人藏起来二十多年。”
“我只是想问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救罗布?为了救他,我可能会失去自己唯一的弟弟。”祈青儿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你弟弟本应一出生就被我们迎接回去,跟在丹增身边长大。”老人慈悲地说。
祈青儿双手捂住脸,死命忍住哭声说:“求您不要带走我弟弟。我父母很喜欢我弟弟,他们真的很珍惜他。”
老人摇了摇头说:“你弟弟并不属于你们。”
祈青儿哭得站也站不直,蹲到地上捂着头自己问自己:“我只是想救他,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孩子回去吧。”轮椅上的老人怜悯道。
手术室的空气压缩门打开,首先出来说明状况的护士见到蹲在地上的祈青儿,还以为她是病人家属,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轻声说:“别担心,大夫说手术还算成功,现在想请你们去医生办公室里去说明一下病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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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青儿守在罗布的病房外,任凭扎西他们怎么劝都不肯走。无奈之下扎西联系了顾法基,顾法基带着祈母过来劝人。祈母一到就对靠着墙蹲在地上抱着脚的祈青儿厌恶说:“跟我回去。”
“我不走。”祈青儿收了收抱住脚的手说。
祈母本来就为扎西他们要带走自己的儿子而心烦意乱,这会听到祈青儿拒绝跟自己离开更是恼怒,瞪着祈青儿就说:“你到底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祈母从来没试过象今天这样,用这么重的语气对祈青儿说话。祈青儿今天就是因为祈母的怒气而坚持一定要等罗布醒过来,求他不要带走自己弟弟。现在母亲竟连她最后这一点努力也认作是丢人现眼,祈青儿顿时觉得大脑内一片空白。难道这样一切都是自己插伤罗布的报应?
“你立刻跟我回去。”祈母不由分说,拉住祈青儿就往上扯。
祈青儿抬头满眼泪水的望着自己母亲哀求道:“我……要不我去自首,我不要他们放过我。我可以去坐牢,我们不用和他们交易,这样是不是弟弟就不用跟他们走了?妈,你可不可以不要生青儿的气。”
祈母听到这话,脸上更黑上几分,将祈青儿的手一下甩掉说:“你是不是嫌情况还不够乱,你现在是存心要把我和你爸活活气死是不!”
祈青儿要力将掉下的眼泪擦掉,忍住哭声跪着自己母亲脚边说:“不是的,我知道爸妈你们疼弟弟,弟弟不在那几年,你们心里有多记挂他,我都看着。我只是想……想不让他们带弟弟走!”
祈母低头望着拉住自己的女儿红了眼说:“你要真心疼我和你爸就不要说那些什么宁可去做牢的话。当时在洞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里面那人回来以后就没醒过,谁都无法证明那真是场意外,你知道我们家下了多少功夫,才说通对方接受民事调解,接纳这是场意外的结论不立案放过你。我是生气你让你弟弟救人,但是……但是也庆幸,你弟弟救了他,要不是你现在得在哪里!”
“妈。”祈青儿含着泪叫道。
祈母弯下身拍了拍祈青儿的后背感叹地说:“好了。我们先回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顾叔叔和你爸爸去谈。”
有一个人比祈母更快,用手将跪在地上的祈青儿拉起。祈青儿刚站直就看见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弟弟,祈伯仁身后站着的是同样含笑望着她们母女的祈父。
“你妈只是太担心你们。青儿,之前你妈说的那些不过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祈父看着自己女儿说。
祈青儿听到父亲的话,眼泪再度漫出眼眶。她和祈伯仁是双胞胎,从小两姐弟就能彼此感应到地方的情绪变化,这会祈青儿哭,祈伯仁也被影响到双眼含泪。祈母心痛得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面纸帮自己孩子擦眼泪。因为刚才母女间的不太愉快的对话,她拿着面纸就帮祈青儿擦干脸上的泪水,等她空出手抽出另一张面纸想递给祈伯仁。
病房的门突然毫无征兆的被人打开。里面走出来的女人满脸错愕的看着祈伯仁,接着才很是不满的对祈伯仁道:“师父叫你,你哭什么,师父都给你吵醒了!”
祈家四个人与顾法基面面相觑。因为无论是刚才祈青儿哭还是后来祈伯仁被她影响到双眼含泪,全都是默默无声的在流眼泪,而且这家医院病房的墙壁隔音功能非常的好,实在不大可能有什么哭声能把一个离开手术室还不到两个小时的人吵醒。
因为其他人不允许祈青儿一起进病房,祈伯仁就只肯站到病房门口不要自己进去。站在门口他是看不到躺在病床上的罗布,就连罗布对他说什么,也要靠扎西传达。
扎西将耳凑近拔下氧气罩的罗布,每听罗布说一句就对门口的伯仁复述一句。罗布刚醒来,没力气说多少话,所以讲得特别简单。
扎西扭头望着祈伯仁转述第一句道:“别哭了,你要还没准备好,可以先留下。”
祈伯仁已经知道罗布他们要接走自己的事,现在听到罗布说可以先不带自己走,高兴得忙连声道:“谢谢,谢谢你。”
“你刚才哭得很伤心,师父在梦里听了也觉心酸,以后有事和师父说,不要哭。”扎西又说道。
祈伯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心想刚才明明姐姐比我哭得厉害,怎么就不说她而说我。
罗布说完这两句话,又睡了过去。不过这已经让闻讯赶来检查的医生很吃惊,因为从来没有人注射过这么重剂量的麻醉药后醒来得那么快。
扎西送祈伯仁他们出去坐电梯。去到电梯门前时,扎西看着祈伯仁说:“以后情绪不要再这样随便起伏,你的悲伤师父能直接感应到。就像你五岁那次,你的哭声师父也听到了。当时师父担心得两个昼夜没合过眼。师父因为实在不知道你具体在哪,他只能默默为你担心。我们要带你走,实在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你。”
扎西说完,电梯就到了。祈伯仁走进电梯后,怪异的望眼自己姐姐。因为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所以他也没说什么。等下到急症科,医生帮祈青儿检查完。祈父祈母分别去帮他们姐弟领药走开后,祈伯仁才望着自己姐姐说:“姐姐刚才扎西说的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祈青儿听到罗布不坚持要带走弟弟后,只感得全身疲惫。
“五岁那年,你带我跟你的同学一家去郊游,当时出了车祸,我和你都没受伤,但是你的同学就受了重伤。我记得那时候是你哭得很厉害,我根本就没有哭。要不是因为你哭成那样,我也不会不听爸妈的话出手救他们。”祈伯仁扭起眉头说。
祈青儿转头望了望自己弟弟说:“是吗?当时我哭的很厉害?那么久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而且他们认定找的人是你,应该是因为你有能救人的超能力,他又怎么可能会是找我,我和他现在是绝对的两看相厌。”
“姐姐,你别这样说。罗布可没说过自己讨厌你,而且他本人也没有为难过我们啊。”祈伯仁急忙为罗布辩解道。
“我看他要找的徒弟就是你!你才认识人家多长时间,就给他说起话来!你是不是已经想跟他这个师父走了啊!小心妈听到要伤心!”祈青儿不满道。
祈伯仁连忙求饶说:“姐姐,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祈父祈母这时已经把姐弟两人的药给领了回来,祈伯仁当下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