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凑过来》酸皮橙好酸

4、第 4 章

　　欣梦一句话，吓得宁远唰的钻回学校墙后面去了。
　　“看什么呐？”欣梦手里拿着登记表，抬头看着墙，“进去吧，我带你看看学校。”
　　“啊。”简迟没多说什么，跟着欣梦朝大门走，就是时不时的回头看两眼。
　　看宁远会不会再蹦出来。
　　刚才他墙头上那副样子着实有点好笑，简迟想着不自觉的笑了下。
　　“怎么了，想什么呐？”欣梦问他。
　　“没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欣梦刚好提了一句，“宁远在高二二班，你应该隔得不远，就一层楼的距离，没事儿了可以找他去。”
　　找他干嘛？逃课吗？
　　但简迟没说话，乖乖点了两下头。
　　他压根不想上学，这地方对他并不友善，他就想当个隐形人，当个不被大家看到的人。
　　这样就会少很多麻烦。
　　简迟不怕被人欺负，毕竟被欺负习惯了。
　　但他怕怜悯，那种对方不由自主眼神里透出的怜悯，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到了，等下进去小迟不用紧张，老师问什么你答什么，听懂了吗？”欣梦弯下腰看他。
　　简迟点了头。
　　他压根就不紧张，他倒是怕老师紧张。
　　毕竟他看着就不像个好相处的学生。
　　办公室门打开，抬眼就是一个架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大夏天的，手上端着保温杯低头吸溜茶。
　　“是孙礼老师吗？”欣梦突然出声问。
　　老师被吓了一跳，热水烫着舌头了，一个劲的斯拉气儿。
　　“啊，是的，你是...”他想了一下，“新学生家长？”
　　“不是，我是他邻居，家长不方便过来，昨天打过电话，转学过来的。”欣梦拉过简迟，“叫简迟。”
　　“老师好。”简迟看着倒是乖。
　　“我想起来了，你们的情况我也了解，那...”老师看着简迟，“我教一班的，姓孙，是年级主任，高一高二我都管，你这个情况要不要坐在...”
　　“能听清。”简迟抬头看着他，声音大了不少。
　　孙老师一愣，“行！那我就按个头排了啊。”
　　“老师，那就麻烦你了。”欣梦弯了下腰。
　　“没事儿，就是这孩子学习成绩我现在不了解，要是勤奋点儿，倒也是可以赶上进度。”老师又端起杯子在嘴里吸溜，“周一别迟到。”
　　“行行行，肯定不迟到，这孩子乖着呐。”欣梦这边刚说完。
　　“孙老师！”门口学生大喊了一声，袖子上挂这个红袖标。
　　“干嘛？喊什么啊？”孙老师皱眉看他。
　　“不是，是宁远。”学生看着也着急，“那小子和人打起来了。”
　　“又是他？”孙老师手上茶洒出去了一半，眼睛瞪的像个灯泡，脚步刚准备迈出去。
　　欣梦先冲出去了。
　　“什么意思？”孙老师看着周围的人。
　　“那个是他妈。”角落里的女老师刚好进办公室。
　　“妈？”孙老师看着简迟，“那你是...他朋友？”
　　简迟摇头，“不是。”

　　宁远那边方才刚准备翻墙，手臂才撑上去，低头就对上了简迟的脸，没来得及反应，赶紧原路返回了。
　　他就是怕欣梦生气，生气了就伤心，伤心他也难受。
　　逃课这事儿很久了，但宁远一直都是偷摸干的。
　　但估计欣梦心里也知道，就是没捅破。
　　大摇大摆在她面前翻墙，宁远做不出来。
　　听着两个人声音远了，转身的时候从墙头跳下去。
　　啪！
　　东西碎了。
　　宁远低头看了一眼。
　　一个乒乓球，现在成了碎渣。
　　碎渣还在他脚底下。

　　对面来了两个学生，看着和宁远差不多高，嚣张跋扈，眼睛恨不得长头顶上去，指着宁远鼻子就骂。
　　“你他妈长没长眼睛！眼神不好滚回胎...”
　　宁远猛地拎着衣领一把拽了过来。
　　那学生吓了一秒，反应过来反手拽着宁远袖口，“松开！”
　　宁远松了。
　　“傻逼玩意儿。”学生在整理衣领。
　　宁远咚的一脚给人踹出去几米远，学生腰磕地上了，胳膊肘嘎的一声在地上砸。
　　地上的人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着宁远大跨步的走过来，跨在了他身上。
　　“傻逼玩意儿在这儿呐。”宁远拎着他衣领向上提，“你还要说啥？”
　　“□□...”
　　话没说完，又挨了一拳头。
　　宁远看着他，“还说啥？”
　　学生看着他不说话了，宁远拳头还在空中停着没放下来。

　　“宁远！”拐角一个女声突然喊了一句。
　　欣梦来了。
　　宁远愣了一下，拳头放下去了，人也站起来了。
　　欣梦后面还跟了一个人，简迟，这小孩歪着脑袋盯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你又打架！”欣梦生气的时候声音带着点儿哭腔，倒是一点也不凶，但宁远听着心里难受。
　　宁远说：“对不起。”
　　欣梦不说话了，转头看着地上的小孩，“哪伤着了？”
　　学生估计看到有人撑腰了，人都硬气了，转头看着拐角处跑过里的孙老师，侧头盯着宁远，“你不是挺厉害嘛，来来来，继续，朝这边打。”他朝前用肩膀对着宁远身子撞。
　　简迟走的近，就站在旁边。
　　学生突然使了劲儿，估计是想撒气。
　　猛地想推宁远，力气很大。
　　宁远反应快，侧身刚好躲了。
　　结果力气全推到简迟身上去了。
　　宁远就觉得简迟这小子八成是个倒霉蛋，走哪都能被雷劈。

　　简迟没站稳，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屁股坐地上，脑袋还在地上死命磕了一下。
　　八成要磕的更傻了。
　　宁远伸手拉都拉不住，最后简迟被磕的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宁远一把拽起来了。
　　拽起来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转头对着那学生的肚子狠命来了一拳。
　　“宁远！”
　　这次是孙老师，这人被气的脸颊都是鼓得，像个吐气的金鱼。
　　“你手怎么就那么长啊！给我滚到办公室去！”孙老师指着地上的学生骂。
　　“不是，是他....”
　　“我都看到了！你推人家简迟干嘛？”孙老师深吸了几口气，“赶紧滚。”

　　孙老师简单教育了几句，拎着那个学生的衣领走了。
　　估计是看欣梦在，也没继续说宁远什么不好。
　　毕竟等会欣梦肯定会数落他。
　　但她不是那种人。
　　“小迟，磕的疼吗？带你去医院？”欣梦扒着简迟脑袋看。
　　“没事，不疼。”简迟说。
　　宁远有点燥，一把拽过简迟胳膊，“低头！”
　　简迟低头了。
　　“都肿了你说不疼！非给你开个口子才疼是吧？”宁远动作倒是一点也不轻柔，嗓门也大。
　　简迟没说话，抬着漂亮的脸望着他。
　　“回去敷一下吧。”宁远一下没声了。
　　简迟一看他，他就不行了。
　　那双眼睛无辜又可怜，看着倒是纯净。
　　宁远觉得被他一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小火苗唰的就灭了。

　　宁远今天没有成功逃课，被迫又回教室了，这小子走到拐角处突然又拐回来了，盯着简迟说，“我把你送医务室去。”
　　简迟愣着脸看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下午放学了我送回去，不然没车骑。”宁远看着欣梦。
　　“行吧。”她店里还有事儿，送简迟回去还要绕路，确实不方便。
　　瞧着欣梦出了门，宁远迈开腿朝操场另一边的教学楼走。
　　简迟小跑着追过去，跟在旁边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宁远转头看他。
　　“我没事的。”简迟现在听东西听的可清楚了。
　　“你没事但我有事。”宁远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我不想回教室，还有，你把我车拿走我骑啥？”
　　简迟低头没说话，慢悠悠的朝前走。
　　刚才地上那一磕确实摔的他脑袋晕，屁股和腰现在还在疼。
　　但他也习惯了，只要不出血，在他这儿都不算啥大病。
　　宁远走在他后面，突然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
　　简迟转头看他，“嗯？”
　　“我摸摸看你肿多大了。”宁远又把手插兜里去了。
　　“不大。”简迟摸了下脑袋，抬起脸看他，“你等下要陪着我吗？”
　　宁远哼着笑了下，“你要我陪着吗？”
　　“那你陪着吧。”简迟摸了下耳朵，“我害怕。”
　　宁远呆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说了句：“你在撒娇吗？”
　　“啊？”简迟瞪着大眼睛看他。
　　“没事。”宁远跨着步子往前走了，没继续说话，简迟小跑着跟过去了。

　　他小跑几下就喘气儿，天气热，额角闷的全是汗。
　　“缺锻炼。”宁远偏头看了他一眼。
　　简迟脸颊涨的有些红，抬头看着他小声说了句，“我走路慢，你等等我。”
　　宁远很想说，我为什么要等你，但看着简迟那张脸，话又咽下去了。
　　医务室从早到晚都有老师，是个老头，看着年纪也挺大了。
　　两个人敲门进去的时候老头正在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嘴角还带着点口水。
　　“老师！”宁远吼了一声。
　　“呃...啊。”老头眯着眼看他，吓得肩膀一抖，“怎么了呀？”
　　“磕着了，脑袋晕，在这休息会儿。”宁远推着简迟肩膀。
　　“啊，行行行。”老头站起身子，晃悠了两下，估计是起猛了。
　　“有毛巾吗？热的。”宁远问。
　　“有，热水在走廊尽头那边。”老头看着他，看样子还没缓过神儿。
　　“你呆着，我去弄个毛巾。”宁远说完转身就走。
　　简迟在原地站了半天和老头大眼瞪小眼，最后实在瞪不下去了。
　　出门了。
　　小跑着追上了宁远。
　　“你又干嘛？”宁远皱眉看他，像看傻子似的。
　　简迟喘着粗气儿，扶着膝盖涨红着脸看他，“我想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