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淇水汤汤

4、第四章

　　余言再次见到陈含曦自然是在欢迎总经理的聚会上，那天她本来是不想去的。其实说是聚会，就是给那些个普通的工作人员结识老板的机会，打好关系的酒宴而已，而余言本来的不能喝酒，她也没想过要讨好总经理，所以也就没打算去，可是京京却在一旁念叨着：“陈含曦欸，那个大帅哥！聚会又能骗吃又能骗喝，还有帅哥养眼，更重要的是可以增进同事关系，有什么不好的，你干嘛不去？”
　　余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犹豫之间已经被京京拉进了酒店大门。
　　大堂里，熙熙攘攘的人虽多，但丝毫不觉得吵闹。
　　余言捡了杯橙汁便坐在一旁，坐了一会就听见一阵鼓掌声一浪接过一浪，她远远一看，果然是陈含曦来了。
　　他今天穿的极为正式，一声纯白的燕尾服，在追光的映照下像一个王子般高贵。端了杯红酒，他向台下致意，不知道是谁没有出息，竟然笑着喊道：“老板，你好帅啊。”
　　众人哄笑不已，余言在角落里也笑了。
　　是啊，陈含曦的确很帅，也很有才，想必当初她也是如此想的吧？余言苦笑着，喝了一口橙汁。
　　像这种公式化的聚会很是无聊，不过是众人吃吃笑笑也就过了，余言却没什么胃口，那杯橙汁喝完以后，便从里面偷偷溜了出来，站在酒店外的草坪里呼吸着新鲜空气。
　　脱掉鞋子踩在草地上，她觉得那柔软的青草贴在脚心很是舒服，不自觉便笑了。
　　此时，后面忽然传出一道男声：“小心感冒。”
　　心一沉，她没有回头。
　　那人走到她面前来，果然是陈含曦无疑。
　　他见她不搭理自己，有些不高兴，“怎么，你耳朵不好么？”
　　“什么意思？”余言有些防备的抬头看着他。
　　陈含曦戏谑的一笑，向坐在地上的她靠近几步，蹲在她面前，“那天，我在里面喊你，你不也没听见么？”
　　提到那天，余言莫名就想到那一声声急促的呻吟声，慢慢的脸又有些发烫了。
　　看着他害羞的模样，他似乎又看见了她，那个他深爱的女子，眼神有些迷蒙了，想要伸出手去感受她脸颊的温度，想要将那温度传到自己的手心里来。
　　幸好，他幸存的理智让他没有这样做，他可不想吓到自己的员工。
　　所以，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只是玩味的看着她，暧昧的道：“下次，进来，要记得敲门。”说完，便扬长而去。
　　当余言回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京京正在门口等她，她有些吃惊，可京京见她回来，便不安的拉过做在一旁的沙发上，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余言很是担心。
　　余言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京京咬了下唇，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我告诉彦北了……”
　　余言一愣，“什么？”
　　“我告诉彦北，你在北京了。”
　　余言心里一蹬，却没有说话。
　　京京握着她冰冷的手，她记得她的手永远都是这样，一年四季毫无温度可言。
　　“对不起，言言，我知道彦北他发了疯似的找你，这几个月他都把整个长沙城翻遍了，听说他为了找你，几天几夜都不睡开车在外面乱窜，还差点出了车祸。而你现在，人虽然在北京，可只怕心没有到过北京，不如等他来北京，你就跟他回去吧？”
　　余言轻轻笑了，“那你舍得我走啊？”
　　那看似轻松的语气下却隐藏了很多京京读不懂的情绪，她伸手抱住她，“可是你还爱他，不是么？”
　　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余言回抱着京京，“那又怎么样，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或许那只是个误会呢？你听听他的解释啊！”
　　余言头轻轻的抵在她的肩上，“没有必要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不远处，陈含曦静静的站在梁柱后面，眼神却无端的落寞下来。
　　当天晚上，在余言回到家准备睡觉时，手机忽然来了一条信息，她未曾点开只看见了那显示的号码便直接删除了。
　　她想，她得抓紧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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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言一直认为陈含曦是不是个好领导她不知道，但是她觉得他的报复心理实在是太强了些。在领班告诉她，从今天起，由她全权负责602时，将好喝水的她差点喷得领班一脸。
　　他一定是故意为难她！
　　余言拿着扫帚愤愤的想着，用可以杀人的眼神看着他将一包瓜子四处丢。其实她很想将扫帚扔到他那英俊的脸蛋上，然后狠厉的告诉他，不吃就不要扔嘛！可是，她没有这个勇气。
　　因为，她还没过试用期，更因为他是她的老板。
　　所以，她只能像个小媳妇样的去扫地。
　　“这、这里、还有这里，都要打扫干净！”陈含曦忍着笑意，看着她在跟前忙来忙去，似乎这种感觉很好。
　　尤其是她那种怨恨但是又无奈的眼神，更让他觉得开心，他好久没有这般对一件事情有过耐心了。
　　这样想着，看着余言似乎就有了股叫做哀凉的东西漫上心头。
　　“何余言！”
　　正在认真干活的余言，没想到他会忽然叫她的名字，条件反射就是“有！”
　　甚至还将右手举了起来，等到自己意识过来，那边的陈含曦却是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余言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不甘受辱的她很想反攻回去，于是说：“上次那个女人呢？莫不是被人家甩了吧？”
　　陈含曦的笑容一僵，凉凉的看着她，那眼神看的她连脊背都是凉飕飕的。
　　余言很想落跑，这人有些阴晴不定，甚至让她觉得有些可怖。
　　可是，陈含曦却没有说什么，过了良久缓和了面色，笑道：“我不喜欢她，她不是我的菜。”
　　“那谁才是你的菜呢？”
　　话一出口，余言就后悔了，反应太快果然不是一个优点。
　　陈含曦认真的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真像。”他嘴里喃喃出两个微弱的字来。
　　纵然声音再小，余言还是听见了，双手扣在扫帚上紧了一紧，又无力垂下。
　　心里好像有一面平静的湖，他这句话就似一颗石子，虽不会激起大风大浪却荡的涟漪渐渐散开。
　　“有点累了，何余言你过来给我按按肩！”
　　顿时，余言头上挂起几根黑线，刚刚对他集起了几丝好感，霎时消失无踪。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走去。
　　陈含曦却一脸嫌弃的看着她，“等等，你先去洗手。”
　　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余言活了十九年终于算是体会到了。想起刚刚，自己明明使出了吃奶的劲，可陈含曦那个家伙，却还是一副很享受的表情，真想抽他一巴掌就好。
　　可是，余言为了这份工作还是得好好伺候着他。
　　免得那天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皇帝，一句话就把自己给炒了。
　　她把工作服换下来，刚步出换衣间，就迎上了一道炽热的目光，抬起头来差点泪流满面。
　　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她说：“好久不见了，彦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