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把水搅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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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地势，擂钵街就像一个巨大的碗，最低点是大爆炸的中心点，也是中也当初苏醒的地方。而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整个擂钵街依靠地势建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简陋建筑---当然不变的还是那个碗。
所以其实最方便的还是中也用异能带着我直接飞到最底下。
但是呢，一方面是为了不引起注意，毕竟现在还是清早，生活在擂钵街的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这个时候羊之王大大咧咧的带着一个大人从空中飞过去，傻子都会觉得不对劲；另一方面呢，其实我是想让爱丽丝酱带我飞的啦...但是正如第一条理由，我只能遗憾pass了。
嗯？你问我想让爱丽丝带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成年人的自尊----开玩笑，爱丽丝是我的异能，四舍五入不就是我自己了吗？
总之，幸亏余下路程已经不算多了，避免了成年人的微薄自尊当场坠机。
我不太关心羊组织原来的基地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不可能是现在这种类似废弃工厂的结构---大爆炸后此地的建筑物基本清空，能够有现在这种，和周围的断壁残垣形成鲜明对比的，完整的建筑，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中也的脚步停在眼前这个大门紧闭的小工厂建筑前，我慢悠悠的问道：“这是你用异能帮忙建的，还是直接搬过来的？”
“用异能搬过来的，”中也贴心的等我喘完气再上前敲门，“因为经济凋敝，租界边缘有很多倒闭的工厂，索性直接搬过来了。”
“...是个大工程啊。”我摸摸光滑的下巴。开始考虑要不要让中也帮忙搬一栋别墅到住的地方。
中也用一定的规律敲门之后，大门很快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白濑。
白发的男孩本来还兴冲冲的喊着“一晚上没回来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啊中也”，然后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嗯？
中也毫不在乎白濑发青的脸色，回身拉住我的手带我走了进去。
厂房里呆着的几十个少年少女也是如白濑一样的态度，看到中也时一脸欢喜，看到我后脸色发青。
我疑惑的挠挠脸，难不成我长得很难看吗？还是说特别邋遢？不对啊，为了给中也撑场面我还特地刮了下稀疏的胡渣。
中也带我走到厂房中间，那里有几个大木箱欸垒起来的高高的台子。他放开我的手，自己跳到台子上。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在我们进来的过程中，羊的成员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自觉围了过来。
中也在台子上坐下来，一条腿垂到台子外面晃悠。
“喂，白濑，大家都在这里了吧。”
白濑和一个粉头发的少女--我记得是叫柚杏来着---在“羊”群后面会合然后一起穿过小羊们让出的小道走上前来。
“...川吾他们去领地边沿巡逻了，有什么事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吧中也！”
“既然如此，”中也有条不紊的接话，”那就拜托你把话带给他们吧。”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当我从擂钵街外带回一位成年人的时候，我与羊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中也平静的说到。
羊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小羊们的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恐惧......但却没有多少疑惑。
一开始的，约定吗？我摸了摸下巴，果然重来一次中也就有经验了啊。而且作为成年人也不会被轻易道德绑架。嗯嗯，是成熟的大人中也。
“什么叫...到此为止啊！ 中也！”忍不住提出..喊出异议的果然是白濑。
啊，说起来上辈子就是，虽然中也没提过，但那个机器人搜查官（中厨）亚当倒是抱怨过，能把机器人气成那个样子也是独一无二吧。不过似乎他在魏尔伦事件里还救过中也一次？一开始也算得上是被中也“连累”才会被魏尔伦追杀，虽然后面才知道魏尔伦的追杀对象其实是那个想把中也拉到光明一方的刑警，白濑只是顺带。
“我们可是那么久的同伴啊！”白濑愤愤不平，“你不要忘了，一开始可是羊捡到了保护了遍体鳞伤的你！难道你现在要抛弃羊，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走了之嘛？”
莫名其妙的家伙·我：欸？？
“森先生才不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白濑！！”中也沉下脸，小羊们噤若寒蝉，
“我作为羊的首领存在，而羊的成员借由我的异能获得生存所需要的资源。这些年，不管是带来现在这个基地，寻找物资，还是解决与擂钵街其他组织的冲突，甚至是解决你们对port mafia的挑衅而引来的斗争，难道我作为同伴，作为首领，做得不够格嘛？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羊付出对我不超过两个月的照料，而我则为了羊的生存而努力，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我从擂钵街外带回一位我信赖的成年人，关系就到此结束’，这可是这里所有在我之前呆在羊的人都知道的，后期来到羊的人，我也在一开始就告知过了。你要当反悔的家伙吗，白濑？”
气氛陷入僵持，我能看出来，白濑是带着强大的异能不能离开羊的心理，或者说他也清楚野心要建立在“中也的异能”之上，而其他的小羊们虽然与白濑心思不同，但也带着说服中也的侥幸---羊不想离开中也，当然喽，谁会想离开这么强大又可信赖的成员呢。
于是这个时候，就需要和事佬出马了。
嗯？当然不可能是我了，中也选择带我来到这里，必然是打算自己处理个完美结果给我看哪。作为（曾经的）首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和事佬·柚杏，张开双臂，站在台子和羊群中央，局促地笑着，对着中也的方向，“嘛嘛~大家不要那么紧张啊，真是的，气氛都搞僵了，中也还有白濑，我们都是同伴不是吗。你们都收敛一点，各退一步嘛，不能让外面的客人看了笑话啊。”
外面的客人·我：哦吼~
此话一出，果然气氛开始缓和，至少小羊们都听懂了自己人和外来者的差别，脸上深情开始放松。白濑也哼了一声扭过脸去，眼角余光打量着中也，嗯这是等中也退一步说软话啊，然后就可以把这事含糊过去了。
我瞄到柚杏那个小姑娘对我扯起了一个得意的笑，于是我也礼貌回以假笑。
呀，上辈子对着一堆老狐狸扯天扯地，现在蓦然见识个低段位，我有点玩心大起。对啦，中也君，都重来一次了怎么还玩这么低难度的，让我把水搅浑一点吧。
“啊啦中也君，”我对着柚杏假笑完，立刻回头看着中也，特地摆出可怜巴巴的，平时用来求爱丽丝酱换小洋裙的表情，“原来我对中也君来说还是外人啊....抱歉，之前是我想太多了，我还以为......果然这么直接过来还是太唐突了，我还是回去吧。”
中也无奈的看我一眼，沉下表情环视小羊们，“我说过了，森先生不是莫名其妙的家伙，对我来说也不是外人，准确说，在我与羊的合约结束之后，森先生就是我最信赖的同伴。”
我余光看到柚杏铁青的脸色，内心嘿嘿偷笑---其实因为段位太低没啥成就感啦，但是我就喜欢看别人脸色大变的样子。
中也从台子上站起来，这次他没有听别人废话什么，一抬手制止了想插嘴继续愤愤不平的白濑，“作为首领，我也不可能不安排好你们的去处就离开，所有，森先生可以帮忙为你们联系合适的社会机构，福利院。这些就靠你们自己决定吧。”
中也从台子上跳下来，往外走去，路过白濑身边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说到，“川吾他们就拜托你们告知了，白濑。我明天再过来，希望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我跟着慢悠悠的往外走。
白濑一直低着头，眼睛藏在头发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所以在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脸色狰狞的暴起，掏出折叠刀刺向我的这件事，是中也没有料到的。
“都怪你！！！都怪你这家伙.....”
嗯，但是我料到了。
中也没有料到，当然是因为白濑一开始只有愤怒，没有杀意。
我能料到，自然是因为我知道他突如其来的杀意缘由----路过柚杏身边的时候，我小声说了句“多谢款待。”
没错唷，就是我挑的事。
我自若的躲开刀锋，抓住他的手腕一扭，白濑就疼得哇哇惨叫跪地，边惨叫边骂娘得那种。
我神态自若得绕过他走向门口，中也正在那里等着。
身后，几个小羊扶起跪在地上的白濑，更多的小羊拿出了武器，柚杏冲着中也大喊，“....你看看他！！你看看他！中也！！他当着你的面欺负羊啊！！快教训他，用你的异能....”
“我说过了吧！”比她的言语更快的是中也的行动，周围的杂物浮起，笼着红光，冲我而来--然后越过我，在柚杏刚刚浮起的微笑里，飘在了羊的上空，震慑着羊群。“我说过了，在我与羊的关系结束之后的现在，森先生才是我的同伴。”
中也平静的看着羊，“敢对我的同伴出手，身为我过去同伴的你们，更清楚代价是什么，对吧？”
确实很清楚。因为羊群放下了武器，不管是微笑僵硬的柚杏，还是惨叫咒骂的白濑，都把目光移开，不看中也的眼睛。
当断则断，做得很好，中也。
至于我嘛。
我也得做点什么，不能让小羊们看轻选择我的中也君呀。
于是，在中也走出门，暂时离开小羊们的视线后，没有特别紧跟着他的我，转过身，对着果然又把仇恨的目光投向我的羊群，释放了杀气。
擂钵街的未成年组织，羊。在没有借着中也的能力打下足够的名头，势力范围局限在擂钵街，没有趁着port mafia未来的动荡成为这势力范围内与GSS一起抗衡port mafia的组织的现在，被中也保护的羊群，能抵抗多少杀意呢？
至少无法抗衡我这经历了几十年，从尸山血海中积累的杀气。
我满意的看着他们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地发抖。然后步伐轻快的走出门，追上前方的中也。
中也知道我做了什么嘛？不用问，肯定知道。只不过我无需担心怀疑什么，因为从一开始，中也就选择了我。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把水搅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