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能听到他的心声后》路上有雾

18、对词

　　余铎拿下嘴里的烟别在耳朵上，背过身靠着收银台，两手插裤兜里，懒洋洋地歪着头看小老板。

　　祁途及时别开眼睛，坐到凳子上去忙电脑，随手点了个电视剧播放，心声响起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
　　[莫名其妙。]
　　[还好他来了，不然不知道他们会怎么为难我。]
　　[但是，怎么感觉他们两边像串通好的？]

　　余铎一听这句心声儿不对呀，冤枉死了他，连忙拖了个凳子坐过去，右脚踩在小老板凳子的凳梁上，胳膊倚到柜台边上说：“这事儿全怪我，怪我太没用了。”

　　祁途回头，奇怪地看他一眼。
　　[神经病啊？]

　　余铎摊手指，细数五大罪：“一怪我无权无势，二怪我忤逆会长连累你，三怪我来得晚，四怪我太帅，他们嫉妒我拿你开刀，五……”

　　祁途看他五不出来了，正巧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们，嫉妒，你，为，什么，我？”

　　“因为，”余铎眨眼，“刀还是挑软肋插才疼。”

　　祁途小脑袋瓜子里有点儿转不过来。
　　[软肋是我？]
　　“五？”他问。

　　咦，余铎准备听他“谁的软肋”的心声呢，这就断啦？小老板故意的还是真没往那方面想？二十四了暗恋过我，不可能还是感情小白啊。

　　余铎暂时不想这个，收起手指，故作无辜地说：“五不能怪我。”

　　祁途再次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陷入沉思：“？”
　　[难不成怪我？]
　　[这人要是敢赖在我身上，我绝对扑上去咬他。]

　　余铎心里激动坏了，咬我好啊，我就期待你对我动手动脚。他弯着那双总是深情款款的桃花眼，语重心长：“得怪你自己，不要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如果今天我不来，你要怎么办？是不是就被他们唬住了？”

　　祁途抿直嘴角。

　　余铎看他这个受了委屈又生气的表情，兴奋得想原地跳起来。
　　快来咬我！

　　[算了。]祁途撇过脸。

　　余铎：“诶？”

　　[看他今天帮了我的份上，我不计较，而且我也打不过他。]祁途起身。

　　“去哪？”
　　余铎想说我躺平任你咬，绝不还手，撒谎我一辈子在下面！

　　祁途没理他，离开收银台，上楼前不忘心里叨叨：[为了别人发脾气，想想又何必。哥哥说了要开心，生气不好，嗯，我心态超棒，绝不生气，有点耐心，保持理智，先记在本子上，以后再咬。]

　　余铎：“………”
　　噗。
　　他笑着拿下耳朵上的烟，抓了个打火机点燃，吸了两口心说：哪用记本子上，我帮你记着。
　　有利息都行。

　　–
　　阳光明媚，余铎出了食堂，随手薅住某位男同学，请人家把打包的午饭带给小老板，然后站那掏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宋贝勒。
　　“人呢？”

　　宋贝勒小声儿：“跟同学在外面吃，怎么了。”

　　余铎觉得他那边有可能是个女孩子，哦了一声：“吃完去团委办公室，见了面再说。”

　　宋贝勒偷偷瞄了一眼桌对面学生会学姐，愈发觉得学姐约他吃饭心思不纯，挂了电话说：“学姐，我从小到大没在舞台上表演过，唯一一次是幼儿园跳舞还给我尿裤子了，我真怯场，玩不来。”

　　要不是学姐太性感，他今儿绝不会出来吃饭哈。

　　学姐疑惑：“你社团资料上写的擅长是钢琴，不是跳舞啊。”

　　宋贝勒想不起来自己哪年具体写过什么社团资料，有可能是大一，哦他想起来了：“误会！”

　　学姐：“误会？”

　　大一上学期报兴趣社团，必报两门，他和余铎一块儿去的，动漫社资料里有问擅长什么，他随手抄了余铎的，但大二开学就退社了。

　　学姐恍然大悟，商量：“那你看，我这顿饭不能白请，要不，你帮我问问余校草？”

　　宋贝勒：“不然换我请？”
　　他感觉说完这个话后，学姐的笑容渐渐变得阴森。

　　逃离了学姐的魔爪，宋贝勒火速投进余校草的怀抱：“余宝宝！出大事了！”

　　团委办公室门还没开，余铎坐在休息椅上，半个身子沐浴在窗子透进来的阳光里，翘着二郎腿，手机竟然不是横着打游戏。

　　“给谁发微信呢？”宋贝勒碰了下他的膝，挤了个座儿。

　　“什么大事啊，这么激动我以为天塌了？”余铎不让看，让宋贝勒知道他发了十几条微信，小老板没回复一条，绝对被会耻笑死。

　　“你先把腿放下去，我裤子蹭脏了。”宋贝勒等他放下腿，自己把腿翘起来，“专家说的，不管男女，长期翘二郎腿可能会影响颜值。”

　　余铎睨了一眼他腿。

　　宋贝勒：“我不一样，我没颜值能影响了。”

　　余铎：“……”
　　论自损他自愧不如。

　　不过两人还没说上什么话，学生会那几个干部来了。成磊把开门钥匙丢给旁边的人，掏烟笑道：“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余妈妈说过，成磊这个人，学习好，能力强，必要时候阴险狡诈，天生管理的命。

　　“少装，找你算账来了。”余铎接过他的烟，阳光下眯起眼睛。

　　“对，找你算账来了。”宋贝勒给兄弟撑场子。

　　“有你什么事儿？”成磊好笑道，“你投奔我来了？”

　　宋贝勒：“想得美。”

　　余铎揽上宋贝勒肩，香烟夹在指间，指着成磊，卖着兄弟说：“说对了，人就是想得美。”
　　他把懵逼的宋贝勒往成磊怀里推，似笑非笑道，“候选人给你搞来了，离我的人远点儿。”

　　宋贝勒窝成磊怀里：“……”
　　我他妈？？？

　　团委办公室风格严肃，面积宽敞，四扇铝合金窗户，窗前被阳光普照的地上摆着绿植花卉。

　　某学长给他们拿了红牛饮料，宋贝勒中午吃的鱼汤咸了，开了罐解渴，他喝两口给老余开。

　　“天冷，”余铎随手翻着面前的晚会策划，“谁喝这玩意儿。”

　　宋贝勒扔个白眼给他。

　　“这次晚会上面领导来观看，我们开会决定把你们这些草啊花啊的都给整过来表演一个。”成磊说。

　　“走秀啊？”余铎问。

　　成磊“啧”一声：“才艺。”

　　余铎把策划往会议桌上一丢，哦了声说：“那玩意儿我没。”

　　“我决定请祁老板当前排观众，或者评委，你不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成磊诱哄。

　　学校的礼堂六千人座，除了评委席，前排投票观众席看得最清楚。除此之外，也可以在学校论坛上同步直播观看。
　　现场当然比网上看的舒坦啦。

　　“谁在乎那。”余铎抓起红牛喝，眼睛看向别处。

　　宋贝勒在一旁，心道完了。
　　他们老余心虚的时候吧，就喜欢做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果不其然，喝了红牛，老余来劲儿了：“那什么，有什么帅气迷人的角色要我演么？”

　　宋贝勒惊道：“你这就屈服啦？好歹挣扎一下啊。”

　　成磊一副“放心，你也跑不掉”的眼神望过去。宋贝勒心虚闭嘴，心想搞死我都不跳舞，就算我小时候是学舞蹈的又怎样。

　　特地过来本是为了算账，哪知道把自己搭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贝勒不开心，想想还是很生气：“你怎么能卖兄弟？”

　　余铎：“名单本来就有你。”

　　宋贝勒想想也是，刚刚的名单他看过了：“但你为了小老板，怎么一点底线都没有了？我以为你能撑几个来回，这么快就举白旗了。”

　　余铎摇摇头，不愿多讲，拍拍他的肩，朝小卖部的方向走。
　　和单身狗没什么好说的。

　　－
　　余铎要参演的小品，名叫做《单相思》。

　　故事内容是这样的：年轻时两个男孩子共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一号男主角学霸本霸，高考失利，承诺女孩之后远走他乡。
　　二号男主角成绩平平，成为当年高考黑马，和女孩同念一所大学。
　　三年之后，一号男主突然联系不上女孩，被人告知女孩已和二号男主结婚。

　　若干年后，一号男主单身回国，身价不菲，来到和女孩订下约定的地方，却见二号男主推着轮椅上的女孩来散步。他以为女孩残疾才失约，殊不知女孩只是失明，闹了一通催人泪下的笑话，最后知道女孩现在是一名盲人心理教师。

　　女孩最终告诉他，一直以来她喜欢的都是二号男主，之所以没有告诉他，是不希望影响他高考，但没想到还是影响了。随后女孩误会二号男主喜欢别人，故而没在当时将心意告诉一号男主，导致这么多年误会至深。

　　故事的结局：一号男主原谅了女主，他还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的功成名就。

　　听完，三人鼓掌。
　　宋贝勒道：“好一出狗血大戏，你就是这个痴情一号男主？”

　　余铎卷起本子，往他胳膊上招呼了一下：“不然呢，让我跟人家女孩子搂搂抱抱啊？”

　　“小品嘛，”褚卫说，“小老板又不会吃醋，是吧？”

　　“说不准。”吴学林笑。

　　“谁跟我对对词儿。”余铎又把本子摊开。

　　褚卫自告奋勇：“你俩小点声儿啊，我得把住情绪了。”

　　宋贝勒闭嘴去床上刷微博。

　　吴学林抓过手机看微信，同班女同学发来私聊：【给你点了吃的东西，谢谢今天帮我[比心]】
　　他笑了一下，听见敲门，起身时看了眼投入念词的两人。

　　晚上十点，对于大冷天来说已经很晚了。
　　祁途本不想接这一单的，但发消息来的是个女孩子，可谁知道要送的货却是男寝303。

　　等眼前门开，吴学林立刻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侧了半个身子让他边看边听。

　　祁途疑惑，歪头望去，只见余校草姿态慵懒地侧坐在椅子上，留了个后脑勺对着门，褚卫弯下身子趴在他肩上，两人亲密得毫不违和。

　　褚卫（女孩）：“你喜欢我，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
　　余铎（一号男主）：“让你等这么多年，是我的不对，但你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褚卫（女孩）：“我……”

　　余铎想说你他妈能不能好好说话，细着嗓子快把老子整吐了，话没出口，便听熟悉的心声道：[刚吃的晚饭，活活被你俩弄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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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