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梦与星河入耳》山弗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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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妈妈，今天我和同学在外面吃饭。”
　　“好，知道了，会早点回去的。”
　　“知道知道。”
　　“嗯，拜拜。”

　　他们一共六个人，四个女生两个男生，成双成对走在路上。
　　说是出来玩，其实也就吃个火锅聊聊天，看他们拌嘴倒也挺开心。
　　时间有点晚了，两个男生嚷嚷着还没玩，骂她们不仗义，两个人商量商量每天再约。

　　“你们家里远不远啊？”
　　段晓雾有些担心，毕竟大家是为了给她过生日。
　　“不远，我们俩坐地铁。”张熠挽着另一个女生说。
　　……
　　“咱们四个都地铁回去。”
　　凌帆舞说：“我家很近的，在前面搭公交两三站就到了。”
　　“那你们注意安全。”

　　他们去了地铁站，剩下段晓雾和凌帆舞两个人。
　　“你坐365路吗？”段晓雾也是一猜。
　　没想到凌帆舞真的点点头，很惊讶：“是的，你怎么知道？”
　　段晓雾笑了：“我猜的，我也坐365。”
　　“挺巧的。”两人一时间没说话。

　　“你介意我去买个奶茶吗？”
　　段晓雾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和自己一道回家，试探地问问她。

　　凌帆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本地非常热门的奶茶店，这家店罕见地没有多少人。
　　“走吧，”凌帆舞朝奶茶店走。
　　又说：“今天给你过生日，段晓雾最大。”
　　两个女孩相视，都笑了。

　　“你东西挺多的，我帮你拿一点吧？”凌帆舞指她手上的大袋小袋。
　　段晓雾看了看自己手上，递给她：“那这个给你。”
　　是她们俩刚刚排队买的奶茶。
　　“给你喝。”
　　凌帆舞没接：“你不喝吗？”
　　段晓雾觉得她这话问得奇怪，怎么会觉得她自己一个人买两杯还自己喝呢。
　　“就是买给你喝的呀，不然我买两杯干嘛？”
　　看凌帆舞还傻站着愣在那，段晓雾没再等她动作，直接将奶茶塞在她手里。
　　“拿好，给我喝了，我最大。”

　　凌帆舞嘿嘿笑着，有点傻傻的。
　　她问：“他们几个没喝着，会不会区别对待了？”
　　“就是区别对待呀，”段晓雾说这话时神气极了，“而且，谁让他们和我们不同路呢。”

　　凌帆舞微微红了脸，只是在在路边昏黄的灯下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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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坐着。
　　这个时候坐公交的人不多，都是在这边玩的大学生。

　　凌帆舞上车没让段晓雾有坐在她身后的机会，像教室里那样位置坐。
　　段晓雾后脑勺没长眼睛，但她感受到身后那人十分足的存在感。

　　窗外掠过一道道缤纷的灯牌，街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好热闹。这里似乎不晓得累，从中午到天亮好像就没歇过，实打实满足年轻人的需求。

　　段晓雾家里管的严，没让她有机会和朋友像其他学生那样，落日后在这街上逛来逛去。
　　又聚焦到眼前这面斑驳带着划痕的车窗上。
　　偶像剧里，主角都是带着耳机，像她这样望着窗外。
　　有时甚至得困得靠在车窗上。
　　然后会有人手疾眼快用自己的手掌垫在上面。

　　自己似乎就缺了一副能增添她忧郁气息的有线耳机。
　　她返过身去看凌帆舞。

　　靠在车窗上的人也不是她。

　　凌帆舞坐在她后面打盹。
　　手里握着温热的奶茶。
　　和自己想象的也不太一样。

　　不忍心吵醒她，又不能放着她不管，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在哪下车，在她之前还是之后。
　　轻轻拍着凌帆舞膝盖，唤她醒来。
　　“你在哪下车啊？”
　　凌帆舞长长的睫毛扇起来，忽闪几下：“啊？”
　　“我怕你睡过站，都不知道你要在哪下车呢。”
　　“我和你一站下。”
　　段晓雾暗暗吃了一惊，却也没追问为什么之前从来不告诉她。
　　“那太好了，我放心了，”公交车停下又启动，报了站，“那我们马上就下车了。”

　　“你家住哪呢？”段晓雾问。
　　两个人站在站牌旁边，路上的人不是很多，车倒是不少。
　　凌帆舞说就在前面过两个路口的小区。
　　那不是在下一站要近一点？段晓雾这么想着，没说出来，毕竟这样走她们俩能多待一会。
　　女孩俩路上说说笑笑聊些有的没的，街边小店老板看了以为是对好闺蜜。

　　“我们家住这么近，下次来找我吧？”
　　段晓雾站在小区门口，看着灯光下那个更显清冷的女孩。

　　她还是瘦高瘦高的。
　　凌帆舞脸颊浮上来粉红，咧嘴笑了：“好呀。”
　　“到家了就微信我。”
　　凌帆舞又连着应了好几下才转身走了。

　　门卫大叔瞧着两人笑，低声念着：
　　“两块牛皮糖，难分得很。”

　　19

　　“崽崽回来啦？”
　　听见门口有了动静，段妈妈穿上拖鞋嗒吧嗒吧走过来。
　　“爸爸回了吗？”
　　“早就回了。”段爸爸坐在客厅应她。
　　妈妈接过段晓雾手上的袋子，“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段晓雾换好鞋卸了书包往房间走，回想今天晚上，很高兴：“开心。”

　　人还在房间，听见外边少年略微低沉的嗓音。
　　“又这么多东西，”声音忽地扬起来，“有我的份吗？”
　　“想得美。”段晓雾马上就出去把那些拿进房间。
　　“你妹妹的生日礼物都惦记，你真是。”妈妈说。
　　“谁惦记了，我逗逗她而已。”哥哥瘪瘪嘴，瘫在沙发上。

　　段晓雾一件件拆着，心里暖暖的。
　　妈妈敲了门：“崽崽，快洗澡去，都这么晚了。”
　　段晓雾从来不敢对她妈妈吩咐的事情有所拖延，盖上礼物就去洗澡了。

　　爸爸妈妈房间已经关了灯，打开手机看见微信的消息，两人又聊了两句。
　　段晓雾趴在床上，仔仔细细看着朋友们给她的小玩意。

　　读了很多生日祝福，每次这个时候段晓雾都要感慨，人与人的差异真的很大，她的朋友也是百变的很。
　　五十个人有五十种祝福的方式。
　　看着纸上的文字，它们好像变得鲜活了，段晓雾都能想象到他们说这话的样子。

　　翻到一个小白兔样的袋子，两只耳朵被打了结。
　　里面有几块软糖，一张鹅黄色的纸，竟还有一个……U盘？
　　不过看上去应该是个女孩送的。
　　她展开那张纸，这人的字有点大，不过看得出来是认真写的，虽然还是有些许认不出字。
　　段晓雾觉着像是凌帆舞写的，心里按捺不住有点雀跃。

　　“希望段晓雾同学拥有一个美丽难忘的十七岁。”

　　只有这一句话，也没有落款。
　　凭着心里的直觉，她握着手心的U盘，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去。
　　好奇心终究战胜了妈妈的严格管教。

　　里面只有一支视频。
　　封面是……凌帆舞放大的笑脸。
　　段晓雾听到自己胸腔里有个东西咚咚咚跳得急，手心贴在鼠标上出了汗。

　　清甜的歌声从耳机中传出。
　　原以为她是不会唱歌的，没想到凌帆舞竟有这么一副开口脆的好歌喉。
　　她好看的手指拨动着吉他，却没有露出她弹吉他时的面庞，没法看见她那时的神情。
　　段晓雾只好自己补充。

　　三分钟一下过去了，视频里的女孩抱着吉他，凑近了镜头。
　　忽然一张笑脸映入。
　　凌帆舞笑得腼腆，像是有些害羞。

　　她给段晓雾送来的十七岁礼物看上去很简洁，乍一看还会觉得有点敷衍。
　　可把心里话都用歌词表达了呀，段晓雾暖暖地想。

　　20

　　好几个人为段晓雾守了点。
　　包括凌帆舞。

　　凌帆舞：祝段晓雾生日快乐
　　Ww：谢谢！！
　　Ww：你还没有睡吗？
　　凌帆舞：你不是过生日嘛
　　凌帆舞：我是第一个吗？
　　Ww：嘿嘿
　　Ww：是的
　　Ww：你不会因为这个才晚睡吧？
　　凌帆舞：哈哈，你不会也因为这个才晚睡吧？

　　段晓雾觉得有点好笑，她有时候确实不懂凌帆舞的逻辑。

　　Ww：现在已经安心收到生日祝福啦
　　Ww：咱们早点睡吧！
　　凌帆舞：晚安
　　Ww：晚安啦！

　　原以为和她家住得这么近，能每天在一起呢。
　　事情不如段晓雾想的那样，凌帆舞总是有各种事情，假期几天两个人一面都没见到。
　　于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学校。

　　凌帆舞快要上晚读才进教室。

　　教室里已经此起彼伏地有英语朗读声了。
　　段晓雾读完眼下这一篇，返过去看了看凌帆舞。
　　“你总算来啦？”

　　凌帆舞将书摊开，看着段晓雾的眼睛。
　　段晓雾说：“我等你好久了。”
　　凌帆舞从这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小女朋友般的嗔怪。她笑了，对自己脑中的这个想法有点不好意思，咬住了下唇。
　　“谢谢你的礼物，”段晓雾扬起眉梢，“我好喜欢。”

　　这句“好喜欢”听上去有点滑稽，像是用词生疏的小孩子。

　　“那就好，我还担心会太简陋了呢。”凌帆舞又低下头。
　　“怎么可能，这么用心的礼物。”
　　段晓雾又接着说：“我都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早知道上次就带大家去KTV了。”

　　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女孩原来这么闪耀。

　　“什么KTV？啥时候去？”

　　居然被人听见了。
　　“不是，”段晓雾没有再说KTV，“凌帆舞唱歌老好听了，吉他也弹得老好了。”
　　凌帆舞又挠挠鼻尖。
　　“啊真的吗，下次露一手呗……”

　　教室里的朗读声突然提了个调。
　　三个聊得正欢的人脸色一转。
　　凌帆舞连忙将一旁的作业本递给段晓雾。

　　都回到原本的样子。

　　班主任的声音从后门传来：“晚读就大声读出来，别做些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