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勿记》绚烂如花

4、第 4 章

　　对篮球，荣晓晓完全一窍不通。
　　唯一一次接触篮球是在初中，因为身高原因被老师抓去做替补球员。下半场她被推上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学别人接球、运球、上篮，没想到居然还投进去了！
　　荣晓晓很高兴，跳起来大声欢呼才发现所有人的眼珠都掉地上去了——她把篮球，投进了自己队的篮框……
　　不过，她今天是来看莫言，而不是来看球赛的。

　　T大就在市中心附近，离荣晓晓住的地方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莫言事先并没有说不准迟到，所以荣晓晓稍稍磨蹭之后，就迟到了。
　　到达T大篮球场的时候，球赛已经开始十来分钟了。冠亚争夺赛和莫言的名气，让整个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荣晓晓自然挤不进去。不过T大篮球场外围做成了阶梯形，虽然她挤不到前面，远远地，还是能看到莫言在场中挥洒的样子。
　　荣晓晓不看其他人，也看不到其他人，她的眼里，永远只有莫言。莫言被人拦住了，莫言抢到球了，莫言成功地过了好几个人，莫言投篮了，莫言进球了……
　　“姐姐！”
　　荣晓晓没反应，目光依旧定在球场之中，莫言的身上。
　　“姐姐！”那人又叫了声。
　　荣晓晓疑惑地回过头，看向眼前人。
　　来人个子很高，可能比莫言还稍稍高些，梳个小平头，笑得一口白牙晶灿。
　　“你就是莫言的姐姐荣晓晓吧？”
　　“你……认得我？”
　　那人开朗地笑，“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我是莫言的同学凌霄，莫言叫我来接你。”要不是他趁莫言不注意打开他的皮夹偷看过她的照片，莫言也不会叫他来接她。
　　荣晓晓听后，礼貌地朝他微笑，“你好！”
　　凌霄看她半晌，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她问。
　　凌霄故作正经地转过脸来看她，“我正在沉痛地妒忌莫言的好运气。”
　　荣晓晓忍俊不禁，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玩笑开过了，凌霄恢复正色，“姐姐跟我走吧，莫言正等你呢。”
　　荣晓晓点头称好，正要跟着凌霄钻进人群，却突然听到外围两个女生正在议论莫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莫言真的好帅呀！”
　　“帅是帅，只可惜，是个小白脸。”
　　“怎么说？”
　　“我听说，莫言跟一个年纪大他很多的女人住在一起。从初中到大学，他的学费，都是那个女人帮他出的。”
　　“天呀！不会是真的吧？”

　　“是真的。”荣晓晓沉着脸，打断了那两个女生的话。
　　那两个女生回过头，奇怪地盯着突然冒出来的荣晓晓。
　　“我就是那个跟莫言住在一起，年纪大他很多的女人，莫言的姐姐。你们是莫言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他背后说这些？”
　　那两个女生尴尬地望了望荣晓晓，而后对望一眼，走开了。
　　荣晓晓插起腰，气鼓鼓地看着那两个女生离开的背影，气道，“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就完全变味了呢？”
　　回过头来，正对上凌霄分外灿烂的笑脸，“姐姐真的好可爱！”
　　……

　　有凌霄在前方开路，荣晓晓终于顺利地挤进了内圈。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
　　下场的莫言一眼便看到了荣晓晓。
　　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毛巾，他径直走向她。
　　“姐姐，你来了。”莫言俯下身来唤她，将手中的毛巾递过去。
　　“恩。”荣晓晓应了声，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替他抹去额上的汗珠。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正在被多少嫉妒的目光照射，不过她向来把它们当成十年付出的福利，所以向来很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些目光。
　　“我给你带了饮料。”荣晓晓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罐易拉罐。
　　正准备打开就被莫言抢了过去，“我来就好，小心伤了手。”
　　“喔——”队友们都不休息了，围在两人身边起哄。
　　莫言一手拿饮料，一手圈过荣晓晓的肩，挑眼看围在身边的队友们，“怎么，各位兄弟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凌霄钻到前面，“莫言，还不叫你姐姐自我介绍。”
　　莫言微笑着，看了看荣晓晓。
　　荣晓晓于是转向众人，“大家好，我是莫言的姐姐荣晓晓。”
　　那群小伙子顿时躁动起来，围着荣晓晓七嘴八舌乱成一团。
　　“莫言，这就是你姐姐呀！”
　　“莫言，你姐姐好漂亮！”
　　莫言笑得得意，神采飞扬。
　　“莫言，我可以向你姐姐自我介绍吗？”
　　“当然。”莫言答。
　　“莫言，我可以摸摸你姐姐的小手吗？”
　　莫言沉了脸，将另一只手也搭在荣晓晓肩上，将她往怀里收了收，正色道，“不行！”
　　“嘘——”大伙又开始起哄。
　　闹一阵，哨声又响，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
　　凌霄也上场了，荣晓晓坐在莫言特意为她留的专座上，舒服地看着球赛。
　　下半场莫言进了不少球，每次进球都要转过头来，朝荣晓晓比个胜利的手势，所以这场球赛，荣晓晓看得很是开心。
　　“哔——”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莫言的球队拿下了冠军，队友们都很激动，欢呼着把莫言抬起来往空中抛。
　　莫言也很兴奋，下了场便朝荣晓晓奔过来，抱起她在空中绕了一圈，“姐姐，我赢了。”
　　“哦，哦。”荣晓晓愣愣地点头，忙着平复胸腔里过于激烈的跳动。
　　“莫言，拿了奖金，带你姐姐跟我们一起撮一顿吧！”队友们兴奋地围过来。
　　“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一个家教，不能跟兄弟们聚了。”莫言回答。上课时间本来定在今天下午，因为球赛他才改到晚上。
　　“没事没事！”凌霄笑得分外奸诈，“莫言你不用来了，叫你姐姐跟我们去就好！”
　　莫言重重地“哼”了他一声，将荣晓晓带进怀里几分，“你们休想！”言毕转向荣晓晓，“姐姐，我们回家。我煮饭给你吃。”
　　队友们哄笑成一团，“莫言，原来你是家庭煮夫呀！”
　　莫言收拾好东西，拉过荣晓晓的手，回身看他们，“我乐意！”
　　荣晓晓被他带得往前两步，回过头来，朝众人微笑，“那么，再见了，各位。有空到家里找莫言玩！”
　　话音刚落，莫言的队友已经捂着心口倒成一片，凌霄同学最为夸张，“莫言，你姐姐的笑容太有杀伤力了，我的心已经被爱神之箭射得千疮百孔……”
　　莫言斜眼回来看他，“那你就安静地等死去吧！”
　　“别理他们，姐姐。”莫言将荣晓晓的小脑袋转回来，“他们闹惯了，就爱开玩笑。一个比一个嘴贱。”
　　荣晓晓静静看了他好一阵，突然笑了，“莫言，我很高兴。”
　　莫言不解，回头看她。
　　“你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在学校的生活，一定很开心吧。”
　　“恩。”莫言应着，拉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一紧。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是谁，为他打开了幸福的第一扇窗口。
　　“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次你的同学都不问，为什么你姐姐跟你不同姓？”荣晓晓有些疑惑地问。
　　“我之前跟他们说过了。”
　　“说过了，你怎么说的？”
　　“我说……”
　　“学长！”
　　正说着，突然前方拐角处冲出一个小女生，埋着头，看不清脸，举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学长，虽然你有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莫言微笑着，柔声打断了那女生的话。
　　那女生一愣，惊讶地抬起漂亮的小脸，撑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荣晓晓，又看了看莫言。
　　“不过，你的心意，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莫言一边继续，一边将荣晓晓推出来，“因为，我已经被她，包养了。”
　　那女生缓缓地张大了嘴，然后，就这么呆住。
　　莫言神色自若地跟她道别，而后拉着荣晓晓，扬长而去。
　　荣晓晓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莫言说了什么，“莫言！你不要毁坏我的名誉！”
　　“姐姐，”莫言委屈地看她，“我只是想拒绝她。”
　　荣晓晓插起腰，怒道，“那你就告诉人家你有女朋友……”顿住，人家好像说了，不介意莫言有女朋友……荣晓晓想起什么，突然岔开了话题，“莫言，你女朋友呢？怎么这几年很少听你提起她？”
　　莫言脸色一沉，“分了。”
　　“怎么分了？那女孩挺不错的呀……”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莫言冷冷地，截断她的话。
　　荣晓晓勉强笑了一下，沉默着，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