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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小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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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口黑手党出手艺术品前,不知何处突然走漏了风声。
日本警察厅特对组的身影出现在横滨的大街小巷。
“耳麦都不遮一遮吗。”
伊吹难以理解。
简直是堂而皇之地昭示自己是警察。
“二丁目三丁目的货都转移到储藏区了,暂时没有问题,不过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中原低头核对清单。
“尽快出手,还是行贿?”
中原在学着用非武力的方式解决武力非必要的矛盾。
和伊吹共事的这一个月,正如森鸥外所言,他成长的飞快。
“……好处费啊。”
伊吹靠在沙发卡座,头疼地捏捏额角。
昨晚又一宿没睡。
“好处费?”
“就是对警察行贿,专门称作好处费而已。”
日本警察老熟练了,连专有名词都有。
“总之,交易所怎么说?”
“买家还没聚齐,可以通过网上拍卖,但不确定买家态度,多半是不愿意。”
“说起来。”伊吹略微睁眼,“江之助组最近在进行毒品交易吧。”
“江之助组?我没收到过类似情报,是你的情报来源?可靠吗。”
“不是情报来源,是情报整合。”
伊吹从卡座上坐起来。
“他们的资金指数翻倍,规模扩大到原来的三倍,却对市中心的楼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情报部还多次递交江之助组在7区游荡的目击信息。”
7区是某个破产会社留下的烂尾楼群。
因为烂尾程度太深,一直没组织愿意接手,就这么废弃下去。
是连巡警都不会去的法外之地。
在阴暗角落进行的交易是最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错,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正义的伙伴。”
伊吹从卡座上站起,无视少年脸上的古怪神色,将手臂插进西装外套的袖管。
“走吧,去7区逛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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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东引的政策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
特对组和江之助组在7区爆发了激烈的武装冲突。
以武装冲突为理由和遮掩,对拍卖会买方的通融工作一点点进行。
枪声响到连本市市民都不会上街,买方要是再来横滨那就是真嫌命长。
“彻彻底底的坏人啊,你。”
“瞎说,我明明是正义的伙伴。”
现代这边的伊吹义正言辞。
“所以,你到雾狭山了吗?”
“早着呢。”
“大正年代有火车了吧,借助点人类智慧的结晶。”
“一趟抵我三十天饭钱的智慧结晶,算了吧,我可是为了省钱能倒八趟航班回家过年的葛朗台。”
因为睡不惯,特地花大价钱向家具厂定制睡床的现代伊吹没有出声。
啧。
从对方的沉默中敏锐察觉的大正伊吹面无表情。
“你,背叛了无产阶级。”
清晨的薄阳透过山间雾气,浮世绘后蒙蒙亮。
今晚的夜谈到此为止。
显而易见,现代的伊吹过得比他好。
智能手机,无线通讯,能轻而易举玩上新出的3A游戏。
每天上下班有专车接送,手底下有几百号人,一句话就让一座城市的经济颤动。
偶尔羡慕他能玩上游戏,在电子屏幕前扼杀自己的视细胞。
除此之外,大正伊吹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就像知道自己不是‘天才’时,他也只是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个列宾美院后来唯一收他入门的荣誉教授。
“所以我不能来这画画吗?”
大正年代的日本挺有趣的。
外来思想大肆入侵,大城市人心惶惶,尔虞我诈。
乡村却质朴自然,或许是因为‘鬼’的存在,善良美好的不像‘人类’。
这样的时代里,在去雾狭山求取水之呼吸的路上,实在下不去心理底线所以唯独穿了干净衣服的伊吹,在某个城乡间的小道被一伙劫匪抢劫了。
别说金银钱财,曾经五体不勤的富户少爷,命都要搭在里面。
幸亏被衣服看起来怪模怪样,名叫童磨的宗教教主路过救了一命。
不仅是救命之恩,在得知伊吹父母双亡、独身一人踏上旅途后,童磨一边感慨着‘好可怜’,一边聘请他做了万世极乐教的讲师。
说是讲师,也就是偶尔教教教众识字,和最简单的数字理论。
清闲的很。
伊吹很感激童磨。
虽然觉得他怪怪的。
“伊吹先生,低头。”
伊吹听话的俯下头,姹紫嫣红的花环被戴到他的脖子上。
鼻尖还有泥土的湿腥。
“你做的吗?谢谢。”
很新鲜的花,上面还有水珠。
应该是天亮前去花园采的。
“希望伊吹先生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哦。”
和后世一样,大正年代的女性会用背带把孩子固定在胸前,便于在照看孩子时做其他事。
名为雅子的女性尤其如此。
她很爱她的孩子。
“幸福啊。”
对我来说能玩到仁·王就算幸福。
粗略估算,再活个一百来年我就胜利了。
“对雅子小姐来说,幸福是什么。”
“欸……?”
黑发的温婉女性吓了一跳。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敬称‘小姐’,很是陌生。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
“现在想一想呢?”
伊吹把双手插进藏青的和服袖子里。
没什么特别意义,只是他这几天待在万世极乐教的一点感慨而已。
“我的幸福就是百叶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这么说的话……等白叶再大一点,我打算带他去京都,让他在那里长大。”
女性的脸上带了点强打精神的落寞。
“您来的这几天,我越发察觉到了,只有懂的越多的人才能生活的越好,总不能不识字呀……别像我一样。”
她是旧时代盲婚哑嫁的受害者。
是从家暴的丈夫那里,拼尽全力地逃到这里来的。
伊吹有些意外。
“我吗?”
“嗯。”
雅子笑着点头。
“您懂得很多呢,我第一次见到像您这么博学的人。”
大正时代里,只有社会上层能掌握当代的自然科学。
艺术、科技通通落后世界水平一大截。
百废待兴,勉强在外来思想的刺激下奋起直追。
这种年代,不夸张的说,穿越前正读研究生的伊吹个别领域知识量堪比日本当下的大学教授。
知识就是力量啊。
伊吹叹息。
不像他记忆里的宗教团体。
万世极乐教的内部管理相当松散。
晚饭后会聚集做一次祷告,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多余活动了。
“哎呀?”
万世极乐教的教主只是笑。
“您似乎抱有疑问的样子呢。”
粹金的折扇遮住他的半脸。
冠帽斜斜歪歪的男性随意坐在莲花的拱绕中。
“您的宗教不像我曾经知道的那些。”
伊吹跪坐在莲花台下,在和服的遮掩下悄悄挪动双脚。
ch没这跪坐习惯。
再不动动他腿就要废了。
“您坐在我身边吧,没关系哦。”
明明伊吹的动作微乎其微,只能说是对方太敏锐。
伊吹还是松口气。
“感谢您。”
望着盘坐在莲花台边缘的黑发少年,童磨笑眯眯地问他。
“您记忆里的宗教团体是什么样的?可以的话我想取经看看,哎呀呀……说来惭愧,即便已经存在了上百年,万世极乐教的规模一直不是太大呢。”
全部教徒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人的样子。
即便在大正年代的日本,也算小规模了。
规模小到警察都没闲心排查。
我记忆里的宗教团体。
基督,□□,东正教。
那不是人手一本圣经,恨不得夜里开环绕声大喇叭传教。
“我记忆里吗,想尽办法控制教徒,从周边起潜移默化扩大规模,将本教信仰扩大到世界的‘理’的程度?”
童磨轻轻扇了扇他的折扇。
“您看起来不是太喜欢宗教?”
伊吹不是讨厌宗教。
作为艺术生,宗教在艺术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
他只是不习惯而已。
“无关喜好,我个人的喜恶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不习惯吧……并没有对你、咳,您置喙的意思,个人意见,个人意见。”
“如果我说,宗教不过是为‘救赎’找一份名头呢?”
“您的救赎吗。”
被教徒们谦卑供奉的教主惊讶地眨了眨眼。
很快,又露出无忧无虑的微笑。
“是的。”
那抱歉了。
我只信名为法律的救赎。
维持礼貌的伊吹没有回答。
但想来洞察人心的教主早就看出了他的态度。
永远只是一幅温和微笑的教主用折扇轻轻点了点他的头。
“伊吹君,聪慧的不像你这个年龄呢。”
“?”
伊吹捂住自己的头。
七彩的眼静静望着疑惑的黑发少年。
那种考量又有趣的目光,看的少年头皮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