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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II 复仇 --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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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司潇在一阵咳嗽中醒来,脑袋像浆糊一样。发烧了。
“真是的,怎么睡觉都不关窗?”夏程巍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温度计,一手摸了摸贺司潇的额头。“把嘴巴张开,测测体温,太高就送你去医院,不许撒娇不乐意。真是的,想担心死我啊!”
“人家……唔……不是……故意地。”含含糊糊地把话说完,咬着温度计看着眉头紧皱的人。
“等会儿把药吃了,好好睡觉,发身汗。你啊,真是一步都离不开人。”心疼地在烫烫的额头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以后这样的天气,不许一个人睡了。不,以后都不许一个人睡了。”
“大……惊小……怪。”贺司潇偏了偏头,躲开了夏程巍渐渐往下的吻。“占……我……便宜。”
“别出声,几分钟都不安静,多大一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嘴里不停数落着某人,眉头还是皱着半点不肯松。看不到自己现在那焦急的模样,那些重的话,怎么会有说服力呢?
38.3℃,要不要送医院去呢?正当夏程巍看着温度计犹豫之际,贺司潇先发制人,从床上爬起来,搂住夏程巍的胳膊,撅着嘴,很委屈地看着他,眼睛里亮亮的闪着光,仿佛一碰就要下水珠子。
“说了不许撒娇,38.3℃呢,要去医院的,聪磊说了,过38℃就给送去。”
“我是同基因移植,感冒发烧没什么,和正常一样的,你不是39℃了都不去医院?”
“那我让他过来。”唉,真是个霸道的家伙。“乖乖躺回去,别又着凉了。”
“你……也别太担心了。”贺司潇拉过被子,快盖过下巴。“我要吃糖,嘴巴里淡,我要……。”
夏程巍没说话,在贺司潇的脑门上用手指弹了一下。
“哎呦!”贺司潇皱了皱鼻子。“算了,也想聪磊哥了,让他看看某人是怎么欺负他的小家伙的。”
“什么意思?”夏程巍一下压了下来,整个人包住了贺司潇。“发烧了胆子也大了啊!”
“别靠那么近……会传染的,你……唔……”嘴巴又被封了,不是温度计,是某人热情似火的唇。
有种毒,比吞了水银,还要可怕。
发了烧的贺司潇,任性,胡闹,撒娇,无所不用其极。也正是这样,这个清晨他们被高烧蒙蔽,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熟悉的表面下,可怕的病毒正在疯狂自我复制中。
陶聪磊在一个小时后赶到,给贺司潇打了一针退烧针。
“怎么发烧了?”陶聪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你可是一年没有发烧了。”
“聪磊哥。”贺司潇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家伙,是不是这混蛋欺负你?”陶聪磊在床边坐下,摸了摸贺司潇的额头,顺便揉了揉他那细碎的刘海。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迷人了,像是长大长开了,那原本清透的眼里,还带了一丝魅惑。
“聪磊哥,你忙不?留下吃饭吧?”这聪磊哥可叫得真顺口。
夏程巍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宝贝真是越来越喜欢邀请别人来他们的巢里做客了,感情饭不用他烧。
“我也想,不过……”陶聪磊回头看了夏程巍。“啊,你脸色也不好,不会也发烧了吧?”
“忙你的去吧,我好着呢。”夏程巍一点不客气。“宝贝,闭上眼睛睡觉。”
“聪磊哥,你看到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贺司潇鼓着腮帮子,眼睛睁得圆圆地瞪夏程巍。
“那……今天晚上我做饭给你吃?”陶聪磊又往贺司潇身边挪了半寸。
“好啊。”贺司潇一激动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你,去喂小猫吧,我今天怕是去不了了。”
“小猫?”陶聪磊回头看一脸无奈又无辜的夏程巍。可怜的人,还是只有“你”这个第二人称。
“猫咪晚上再去喂。……我们要养宠物了,我要多养一只可爱的小猫了。”夏程巍说着把陶聪磊从床边拉了起来。“走,你陪我去,顺便一起去买点菜。而你,宝贝,闭上眼睛,睡觉!”
贺司潇吐了下舌头,拉高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没有出声。
“你真是,小心眼。”陶聪磊恋恋不舍地被夏程巍拉出了卧室。“小家伙,你好好休息啊,我……”
贺司潇拉上被子再次把整个人盖住。
“巍,花小弟不见了,花小弟不见了……”
轻轻的抽咽声从被子里传出来,在空空的卧室里回荡,听不到的,何止是卧室外的人,被子里的人,也听不到。那声音,就如出生小猫的呜鸣,骚动的,哪里只是听者的心。
“帮我把它找回来,把他找回来了吧,巍。……巍,帮我。”
从来没有唤过夏程巍作巍的,这样叫,他能听到吗?能听出是自己在叫吗?
被窝里钻出一只白白的小手,修长的食指指肚上,有一道细细浅浅的红印,像是抓出来的。
“怎么想到养猫了?”陶聪磊披上外套,看着站在门口等他的夏程巍。
“是流浪猫,宝贝喜欢,就想到养了,宠物疗法。”夏程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走吧,快去快回。”
“程巍,你有没有觉得小家伙……有点不一样了。”跟着夏程巍出去,忍不住回头望看不到的卧室门。
“你也这么看?”夏程巍笑了一下。“之前莫源来也是那么说的。……不一样,那是好还是不好?”
“说不上,不过……小家伙也确实比一年前开朗了些,就是……其实我从来没机会真正了解他。”
“聪磊,对贺司潇,我是认真的。”夏程巍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地看着有点走神的陶聪磊。“不管怎么样,认定了我就不会改,情况好也罢,坏也罢,我都认了,无论如何都会和这个人一路走下去。”
“程巍,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我明白,两年前就明白了。”陶聪磊拍了下夏程巍的肩膀,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从我们赶到那个码头,就,没有回头的路了。你不知道,躺着的安静的贺司潇和Mickey,根本就没有一点区别。那残留在嘴角的笑,到现在,我还能常常看到。
改变,只是说明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就是,不同以往。
很多时候我们害怕改变,畏惧不一样的东西,不是因为它不好,而是,我们没有因此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