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电台》宇宙未眠

12、暗恋 Day12

　　第二天一早。

　　唐瓷发现自己顶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是可以送去动物园展览的程度。

　　刚做好饭的林晓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也看见了。

　　她们这一行的人对于这种细节都很敏锐，所以林晓只是朝着唐枫那边看了一眼，唐枫就领会到自己妻子的意思。

　　唐枫朝着唐瓷招了招手：“小瓷过来这边坐，昨晚没睡好吗？是有什么心事吗？”

　　唐瓷迟疑了一会，对上唐枫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否认归否认，她到底年纪还小，那种甜蜜又酸涩的少女心事坠得她整个人都与往日不同了些。

　　多了很多的心事重重。

　　这模样落在唐枫的眼里倒坐实了他和林晓的猜想。

　　昨天唐瓷回来的时候应该是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争吵。

　　林晓忧心忡忡，见到女儿有些憔悴的样子，觉得唐枫昨晚说的其实是对的，他们不应该只考虑自己的工作，而是尽可能花时间来陪伴女儿的成长。

　　搬去江北的事确实要缓一缓，虽然机会难得，但以后也不是毫无机会调升，不管怎么样，举家搬到江北的事起码要等到小瓷中考完再说。

　　林晓把打包好的早餐饭盒放在了饭桌上：“小瓷，一会儿吃好早饭，把这个给你干妈和翊哥哥送过去，你干妈昨天加班，这会儿应该才回来。”

　　“妈妈，我现在送过去吧，回来再吃早饭。”唐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饭盒拎在了手上。

　　林晓：“也好，那你现在送过去吧。”

　　唐瓷就这么去了隔壁，也没有换睡衣，脚上还踩着小兔子拖鞋，因为昨晚睡得很晚，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睛还有些肿肿的，像是没怎么睡醒。

　　陆颖这会儿刚进屋，脱下了警服正在喝水，就见唐瓷来了。

　　唐瓷：“干妈，我妈妈让我给你们送过来的早饭。”

　　陆颖：“放桌上就行，一会儿干妈叫哥哥出来一起吃。”

　　“小瓷眼睛怎么了，红红的，干妈这里有别人给的热敷眼罩，你要不要带回去试试？”

　　陆颖自顾自的说，唐瓷却没有动，直勾勾地盯着陆颖手上端着的水杯。

　　陆颖也顺着唐瓷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杯：“小瓷喜欢这个水杯吗？干妈这里还有好几个，给你挑一个拿回去。”

　　陆颖是行动派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厨房的储物柜，先是翻出了一盒包装完好的蒸汽眼罩，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好几个装着保温杯的盒子。

　　陆颖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粉色的放到了唐瓷的面前：“刚好还有一个粉色的，剩下的都是红色的，还是这个适合你们小姑娘用。”

　　唐瓷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干妈，刚刚那只水杯是你的吗？”

　　陆颖理所当然：“是啊，上次干妈去出差别人送的。”

　　学校论坛里的那张照片唐瓷看了很多次，她对闻津翊手上拿着的那个保温杯很熟悉了，所以一眼就认出这个保温杯确实就是他哥哥手中拿着的那个。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哥哥的那个上面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贴纸。

　　唐瓷把杯子拿在手上，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手指着瓶身比划着：“我好像看到哥哥也有一个一样的，这里有一些贴纸。”

　　陆颖把剩下的那些杯子重新放回在储物柜里：“是有一个，你哥哥本来还不想用这个杯子，我翻出了一些你之前放这边的贴纸贴了贴，他才拿走的。”

　　她的贴纸？那是什么，她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在聊什么？”

　　闻津翊刚洗漱完从后院进来，身上还套着睡觉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

　　陆颖：“说上次给你那个粉色的保温杯，你还不爱用，看我们小瓷，一眼就看中了，有眼光。”

　　陆颖：“儿子，我记得上次那个贴纸你是不是没用完，拿来也给小瓷贴贴。”

　　唐瓷这会儿已经想起来陆颖说的是哪个贴纸了。

　　上学期学校举办了一次手抄报活动，她和刘典去市里新开的文具店买了很多彩笔和卡纸，老板送了不少的贴纸。

　　她过来写作业的时候落下了几张。

　　其实她家里还有很多，但唐瓷还是跟着闻津翊的身后过来拿贴纸了。

　　闻津翊没有进书房，而是径直走进了卧室。

　　“哥哥，贴纸怎么被你放在卧室了？”还放在了床头，怎么没放在书房里。

　　她记得她上次是落在书房的。

　　闻津翊精准地从床头捡拾起了那几张贴纸，又从摞放在一旁书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

　　看样子是用她的贴纸当书签了。

　　闻津翊：“在卧室贴的杯子，顺手就放那了，用了一整张，哥哥有空买了赔给你。”

　　唐瓷：“不用，我家里还有……”话刚说出口，唐瓷就后悔了，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小气了。

　　好在闻津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把贴纸拿来递给她。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卧室里有一种她哥哥特有的清新味道，她看着闻津翊，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哥哥，所以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她实在不想再猜来猜去的，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无法安睡。

　　闻津翊没有直接回答，他弯腰从卧室的抽屉里拎出了一串金属质地的挂坠，看向唐瓷的同时好整以暇地反问：“小瓷希望哥哥有吗？”

　　唐瓷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希望，哥哥还小，现在谈恋爱是早恋，起码要上大学才能谈恋爱。”

　　闻津翊感觉得到唐瓷不希望自己谈恋爱，却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看样子追星并没有影响他的瓷娃娃，还是个积极向上的乖女孩。

　　“嗯，哥哥没有女朋友。”

　　原来真的没有。

　　唐瓷得到了闻津翊亲口说出的答案，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下，她拿了贴纸朝着门口走。

　　唐瓷刚走到门口，闻津翊就见这个小人精又纠结地回头看着他。

　　脸上写着笃定。

　　就听她小声说：“哥哥，虽然我不希望你有女朋友，但是如果你谈恋爱了，我也不会和大人们说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所以有了女朋友一定要告诉她。

　　闻津翊看着唐瓷那副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挂着笑。

　　唐瓷的手已经搭在了房间的门把手上了，却一直都没走，似乎不得到一个肯定答案不肯罢休似的。

　　闻津翊朝着唐瓷点了点头。

　　“好，哥哥要是有女朋友了会第一时间告诉小瓷的。”

　　唐瓷似乎觉得只是这个保证还不是很保险，小跑着过来朝着闻津翊曲起了一根小指：“那我们拉钩？”

　　闻津翊一只手勾在了唐瓷的小指，另一只手已经揉上了唐瓷的头。

　　等他们拉钩结束，闻津翊始终握在手里的挂坠也被塞进了唐瓷的手里。

　　唐瓷这才看见金属挂坠的形状。

　　是一根羽毛。

　　唐瓷：“这是什么？”

　　闻津翊：“用了你贴纸的赔偿。”

　　唐瓷回家的时候一个手上拿着保温杯，另一个手上拿着贴纸，小指上还悬着挂坠，整个人的心情都晴朗了不少，也不是早上那副样子了。

　　要不是进院子闻到了家里的饭香，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没吃早饭。

　　这会儿唐枫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倒车准备去上班。

　　唐枫：“快回去吃饭吧，妈妈等着你一起呢。”

　　唐瓷：“爸爸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乖女儿。”

　　唐瓷看着唐枫的车开出了大院，才进屋去，妈妈果然还坐在饭桌上等自己。

　　唐瓷把拿来的保温杯放在了门口，洗过手才坐上了餐桌。

　　唐瓷夹起了一颗水煮蛋：“妈妈今天不用上班吗？”她记得妈妈说最近工作很忙，这段时间的周末都要去加班。

　　林晓抬头看了眼时间：“要上班的，只是刚刚你们班上的英语老师打电话过来了，我和你说一声再去上班。”

　　唐瓷虽然多数时间比较淡定。

　　但是毕竟还是初中生，对于这种家长打电话的事情还是很敏感的，所以心头也是一紧。

　　林晓也发现了女儿的紧张，赶紧安慰道：“老师没有批评你，只是说你英语成绩还有比较大的提升空间，让爸爸妈妈有空多带着你学学英语，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如果不是局里这段时间比较忙，她只有这会儿有时间，林晓也不会这么急着在饭桌上就提这件事。

　　唐瓷不是没想过这件事，她也试着跟着班上英语成绩好的同学学着刷题，只是她尝试了几次就放弃了，她不太擅长刷题。

　　所以英语成绩一直都不怎么好。

　　只是没想到老师会直接打电话到家里。

　　唐瓷：“暂时还没有，等我明天上学去问问英语老师吧。”

　　林晓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小人不大，但是自己的事一般都可以处理好。

　　林晓把热好的牛奶推到了唐瓷的面前：“小瓷已经很棒了，成绩上的事情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唐瓷也只是短暂地紧张了一会儿，提升成绩的事确实急不得。

　　只是到底要怎么才能不考两位数，对她还真是个不小的难题。

　　——

　　唐瓷的想法是周一下午的时候再抽空去找英语老师，结果他们还上着早自习呢，她就被英语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刘典看向唐瓷的眼里写满了同情：“goodluck！”

　　唐瓷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碳素笔，去了教室办公室。

　　这个时间教师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在，过了一个周末，月考的卷子都改好了，成绩也都出了，只是榜单还没拉出来。

　　但是这也不耽误各班的老师一大早就开始找班上的学生谈话。

　　英语老师老早就把唐瓷的英语试卷抽出来放在了边上，见唐瓷进来了，就把试卷拿了起来，另一只手稳稳地拎着竹鞭子，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唐瓷慢吞吞地还没等走到英语老师办公桌的旁边，这位梳着利落短发的老师就忍不住开腔了。

　　“站那么远干嘛，再过来点，怕我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