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
-
莱姆斯的脸色更加冷淡。奥萝拉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可她不知道是哪里出错。
“恐惧死亡，确实是个不容易出错的常规答案。”莱姆斯的语气很平，“但我认识的奥萝拉不是这样的人。我替她感到遗憾，她喜欢的人看起来也并不了解她。”
奥萝拉无言以对。
“我再说什么，你都只会觉得我是在狡辩，对吗？好吧，那我不说了。但还是请你——”
“这没有必要。只要你们离开这里，离开哈利！”
“找到彼得我们就会。”
“彼得！他也死了！被……西弗勒斯？”
他办公室里的用于联络的壁炉升出碧绿的火焰，斯内普的声音有些愤怒、又有些说不上来的软弱。“我需要去他的办公室一趟，不能再招待你，抱歉。”莱姆斯说着，掸平自己的长袍，弯腰向壁炉钻去。
“他叫你卢平，”奥萝拉不满地说，“你也应该叫他斯内普的。”
他的脸迅速地隐没在火焰中。最后一个眨眼，莱姆斯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这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也被火焰吞没。
西里斯弯腰喂一只猫头鹰。“魔法部来的，”他说，“信在这里。”
“说的什么啊？”
“我还没看呢，”他温和地说，“这是给你的信。”
“我倒是不介意。”奥萝拉小声说着，匆忙拆开信，草草浏览一遍。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在课堂上重伤未成年学生，在受害者父亲的要求下，魔法部不日将对鹰头马身有翼兽进行审判。“真够荒唐的，”她说，“审判一个神奇动物。他们是觉得它能听懂人话还是怎么着啊？”
“他们一直都很擅长做好表面工作，”西里斯说，“鹰头马身有翼兽也应该有人权——鹰头马身有翼兽权。这个真难念。”
奥萝拉笑起来。她又继续往下念，“哦，他让我回去保护福吉的安全，以防万一，鹰头马身有翼兽想攻击他。我倒觉得他是杞人忧天。”
“也不算，”西里斯笑嘻嘻地说，“鹰头马身有翼兽也不喜欢总是吃柴的。”
“唉，别开玩笑啦，”奥萝拉说，“这样的话我就要回伦敦了。”她沉默了一下，又高兴起来，“那我去挑钢琴——反正你本来也不会挑。我想想，原来空出来的一间卧室可以改成琴房。”
西里斯也高兴地看着她。他的黑色的头发落在背后延伸开去的雪地上，猫头鹰从窗沿上飞起，翅膀扇出一截气流。奥萝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后只有他们二人朝夕相对的生活，像钢琴的黑白键盘。
积雪渐渐融化，黑白斑驳的街道变成一边黑色的时候，春天来临。奥萝拉在法庭外见到海格，他的高个子在一群巫师中很显眼。海格被簇拥着、失魂落魄地走向离开魔法部的电梯。
“他怎么啦，你知道吗？”奥萝拉问了几个人，才从公共新闻处的朋友那里得知前因后果。福吉特意将奥萝拉调回来的原因——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是海格养的宠物。“我真的觉得福吉在针对你，”海蒂低着头检查《唱唱反调》的内容，“他们又在胡写了，你听听，小天狼星其实是摄魂怪，所以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
奥萝拉勉强地笑了笑。
海蒂想起来。“哦，福吉怀疑你放走的小天狼星。别担心啦，我们都不会这么认为，当初你要求派人去检查阿兹卡班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她说，“福吉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错。唉，对了，海格和你的关系还好吗？”
十多年前她和海格的关系还算不错。他很喜欢养大体型的动物，偶尔因故来找奥萝拉或西里斯的时候，奥萝拉会陪他去逛麻瓜的动物园。麻瓜知道的那些大型动物相比之下也显得十分温顺，但海格仍旧很开心。但现在他们的关系只能算上一般，奥萝拉规规矩矩地在霍格沃茨里读书生活，只有在每年开学放假，从南瓜地前经过时和他打声招呼。因此奥萝拉说：“不算熟，怎么啦？”
海蒂若有所思地说：“他帮你说了句话，和福吉。我猜福吉因此觉得你们俩关系不错，所以才——不过既然你们实际也不熟，其实也无所谓。你当时不在，没看到。海格走的时候把门碰坏了，维修处的纽兰去修复的时候，福吉的脸色够吓人的。”
奥萝拉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啦？脸色也这么难看？”
“没什么——突然想起有些工作没有做完。我得先走了，海蒂。之后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只是随口一说的程度。”
“没事。是我也想和你一起吃饭聊天。”
“行吧，”海蒂笑了，“那等你闲下来，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酒馆。那家的蛋糕做得一绝。”
奥萝拉笑笑。从公共新闻处出来后，她去找阿米莉亚。阿米莉亚从法庭出来，重新整理法律执行司的工作。“我正忙着呢，”她温和地说，“如果你有抱怨要说，能不能等我忙完这些？”
奥萝拉板着脸说：“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噢，有一些。你能坐在窗户边吗？阳光太刺眼了，但我最近向维修处的那家伙借了点钱，不太好意思找他……好，这样刚刚好，谢谢你。”
她挺直腰板，一丝不苟地替阿米莉亚遮挡阳光。初春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点潮湿的雨水的气息，雨水从玫瑰的花瓣上滚过，清甜的味道扩散开来。奥萝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阿米莉亚才说：“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案子记录在这儿，你拿过去看一下。”
“马尔福只是在借题发挥，他以为这样能攻击到邓布利多教授。”奥萝拉说，“海格和格兰芬多的学生都证明是那个斯莱特林没有遵守课堂纪律，而且庞弗雷夫人说了，那孩子的伤不重！”
“但那孩子受伤了，这也是实情。”阿米莉亚说，“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也说，他伤得挺重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和院长都能作证，他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正常用他的胳膊。”
奥萝拉愤愤地说：“他最好在之后几年都别在霍格沃茨受伤。我倒要看看庞弗雷夫人还愿不愿意给他治疗。”
阿米莉亚笑了。“别说那么孩子气的话。”她温和地说，“你知道现在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一群人在说瞎话。”
“是这样。但——为什么会这么做？奥萝拉，你可以再多想一想。现在的魔法部更像是一个利益整合体，谁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行事。如今没有什么大的威胁，所以还能正常运转；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唉，别露出那副嫌麻烦的表情啊？”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奥萝拉坦率地说，“我不擅长这些。也不擅长做领导者——这些听起来就是魔法部部部长要考虑的事情。噢，你要竞选魔法部部长吗？我会给你投票的，阿米莉亚，你不说这些我也会的。”
阿米莉亚哭笑不得。“行啦！我真是找错了人，应该和金斯莱说这些的。”
“他确实挺擅长这些的。”
阿米莉亚摇摇头。“如果你愿意，这些过去的记录可以拿回去看。我听说了海格帮你解释，我会假装不知道福吉的警卫员其实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奥萝拉笑了，说：“那谢谢你，阿米莉亚。顺便问一下，海格会没事的，是吗？”
“我当然不会认为他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有问题，但我自己说了不算，亲爱的。”阿米莉亚说，“你是从那里知道这个案子的？……我没想指责那个人，但你可以和对方谈谈这件事。谈谈我之前和你聊的事情。”
“好，我会的。”奥萝拉一头雾水地答应下来。
她给海格写信，将自己从往年的记录中整理出来的关键寄给他，鼓励他别灰心丧气。海格没有回信，因此她又给西里斯写信，麻烦他抽空去看一眼海格。“你怎么写信提到的第一句跟别人有关？”他在回复里这样抱怨，却仍旧照她说的做，“海格还挺好的，只是有些难过。”
然后他们又难免提到莱姆斯。西里斯知道奥萝拉与他见过几面，也知道她对莱姆斯和盘托出。西里斯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但在确定不会被其他人听取对话后便没再说些什么。奥萝拉总觉得季诺思和西里斯对她曾经回到过去这件事的态度有些过分慎重，明明比起这件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真的不要再自己行动了，莱姆斯已经够为难了。”
“我也想问呢。你都告诉他了，他怎么还不来找我啊？”
“他好像觉得我是假的。”奥萝拉将他们的对话告诉西里斯。
西里斯立马说：“哦，我能理解。我也以为你……”他停下来，深灰色的眼睛里露出不安。他有些逃避地说，“我以为你会想起那次……被他们包围那次。我知道，你不愿意背叛凤凰社。”
“我也会怕死的。”她随随便便地说，假装没有看到西里斯眼中的追问之意。要说是死亡，她与他都知道，她经历过不止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