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13、第十三章

　　猪头酒吧里的氛围忽然变了。肃穆，庄重。奥萝拉被西里斯静静地揽住肩膀，他们坐在边上，静静地听邓布利多教授讲当前的形势。

　　食死徒的数量越来越多，麻瓜居住的地方里也已经出现几起无缘无故的伤人案。他们兴风作浪的范围在扩大，而伏地魔还隐匿在台后，这种意味不明的反差让人更加不安，似乎在筹措更大的阴谋。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很轻，却让人信服。紧迫与焦虑的气息在酒吧里静悄悄地蔓延着，这让奥萝拉浑身发冷。西里斯察觉到，从吧台上拿过一块巧克力，默不作声地让她吃下。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艾米莉问。

　　邓布利多教授沉思着。“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查清伏地魔究竟想做什么……在那之前，我需要你们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必要的时候与他们战斗。如果可以，请也对我们的麻瓜朋友伸出援手。”

　　“可是？”有人质疑地说。

　　“噢，相信我，漠视生命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好处的。”邓布利多教授轻声说。

　　奥萝拉与西里斯一起回到他们居住的红砖巷。现在正是黎明前最暗的夜里，所有的人都在静悄悄地熟睡，听不到白天时常能听见的嘻哈与乐声。他们推着摩托，尽可能悄声走在街上。“你怎么想，西里斯？”奥萝拉望过去，从隐约的月光中辨认西里斯的神情。

　　西里斯的神情很镇静。“没什么好怕的，奥萝拉，”他说道，“你说过，你生活的未来是和平的。我们到底会胜利。”

　　“噢，是啊，结果是这样……可过程呢？”奥萝拉把手放在西里斯的手背上，无所适从地说。

　　西里斯笑了笑，“我想——”他的这句话没有说完，被一声清晰的爆裂声打断。奥萝拉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有人幻影显形时发出的声音。西里斯已经敏捷地转过身，用自己的魔杖指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凝声喊道：“是谁？出来。”

　　奥萝拉也拿出自己的魔杖，有些紧张地靠近西里斯。街上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沉默地交错，月桂树的影子在地上起伏地波动着。“我去看看，”西里斯很快做出决定，“你在这里等我。”

　　“……行，注意安全。”奥萝拉犹豫了一下，说，“我给这片居民区施防护咒。”她握了握西里斯的手，看见他冲自己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

　　“好姑娘。”西里斯夸奖道，随后便轻松地向黑暗深处跑去。

　　奥萝拉沿着街道走过，看着银白色的光芒从自己的魔杖尖涌出，巨大的透明屏障自下而上，将几栋楼房全部包裹起来。日月交替之际，一点光也没有从夜幕外透来。几个醉汉踉跄着撞上透明的屏障，大声地谩骂彼此走路不稳、撞到自己。“这些人就不能早点喝完吗？”奥萝拉小声地抱怨，她用昏迷咒让几个醉汉保持安静，暂时撤下防护，把他们拉进来。

　　西里斯还没有回来。奥萝拉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最好的情况是他们误会了那道声音，而西里斯不死心，向外走远了一些。她坐在摩托上，凝神去听几条街外的声音。但什么也没有。没有咒语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没有跑动声音，没有西里斯得手后骄傲自满的笑声。她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过头去，发现居然是麻瓜们在打鼾。

　　奥萝拉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她没好气地给他们用了个无声无息的咒语，重新坐在摩托上，等西里斯回来。又有好几次她怀疑自己听到了或轻快或仓促的脚步声，转身才发现那是被风卷过的一截断枝。还有一次是老鼠跑错方向，一头撞在奥萝拉的脚上。

　　“哦……！”她头皮发麻，剩下的尖叫被她掐灭在喉间。西里斯会听见的，她不能影响到他。说不定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呢。奥萝拉死死地盯着那只左右打转的老鼠。

　　脚步声真正响起来。“是我，奥萝拉。”西里斯站在屏障外，声音低沉。

　　奥萝拉彻底放松下来。她一边撤去屏障，一边跑去迎接他。西里斯看起来没多少战斗胜利后的喜悦，奥萝拉问：“怎么啦？出什么——？”她站住，惊讶地瞧着西里斯的魔杖抵住自己的喉咙。

　　月桂树的影子在他身后的地上剧烈摇动着，奥萝拉迷惑不解地看着他。西里斯的表情充满冷意，他说：“你应该再谨慎一点。以防万一，哪天有人这样骗你。”他挪开杖尖，垂向地面，“不用再补防护咒了，没事了……奥萝拉，握住我的手吧。”他向前大步走了几步，突然又面向她，低声说。

　　奥萝拉握住他的手。西里斯的手微微地在发抖。“出什么事了？”她小声问。

　　“是雷古勒斯。”沉默了一会儿，他自嘲地说，“他想杀我们。……哦，你还没有听说。他加入了他们，成为一个食死徒。”

　　奥萝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西里斯冲她笑了笑，快步走到摩托旁：“我们快点回去——这些人是谁？”

　　“麻瓜，不知道住哪儿，刚刚喝醉了酒转到这里，我担心有危险，把他们拉进来了。”奥萝拉尽可能用轻松的口吻说，“我们可以把他们留在这里，现在的天气不会出事的。而且天也快亮了。”

　　等他们回到家里，花圃里的玫瑰接连盛开。奥萝拉给它们用了咒语，让它们总是在他们回到家里时开放。她掐了两朵，插在餐桌上的花瓶里。花瓶是她与西里斯一起买的，透明的琉璃瓶，西里斯用小刀在花瓶底部刻字，西里斯/奥萝拉·布莱克。

　　奥萝拉去厨房里做早餐。她不习惯在这件事上用魔法，将几张盘碟一起搬到餐桌上时倒是不介意使用漂浮咒。西里斯躺在沙发上，阖上的双眼掩在朝日柔和的光辉下。奥萝拉在他身旁的地板上坐下，头枕在沙发上，握住西里斯的手，心事重重地闭上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自己与西里斯一起躺在床上。现在是夕阳的余晖没过西里斯的眼睛，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安详地注视着她。

　　“哦，几点啦？怎么不叫我。”

　　西里斯笑了笑。“你累坏了。”他漫不经心地卷起奥萝拉的一缕头发，悄声说，“你的头发是朝阳的颜色。”

　　“是啊，我妈妈也这样说。”奥萝拉说。

　　西里斯突然问：“吓到你了吗？昨晚？”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喉咙，似乎在检查自己的魔杖有没有给她留下痕迹。奥萝拉笑起来，拉下西里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没有，你没有用多少力气。”

　　“是吗……”

　　“就是这样。”她坚定地说，“你还想和我说点别的吗？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有好处。”

　　“没什么好说的，”西里斯平淡地说，“我以前就知道他会加入食死徒。……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想亲手杀掉我。”顿了顿，他有些痛苦地补上最后一句。

　　奥萝拉没有说话，她支起上身，凑过去抱住西里斯。西里斯和昨晚相比已经冷静了许多，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哑着声音开口：“小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我和你说过吗？他小时候还认为过，自己是天生的格兰芬多人，被家里其他人责骂的时候还反驳回去，‘既然不想让我去格兰芬多，那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当然啦，只有这一次。他是个乖小孩，忠于家族，跟我完全不一样。”西里斯有些嘲讽地笑了。

　　奥萝拉拍拍他的背。

　　“你知道吗，我想他是被神秘人骗了。”她说，“以前我和他聊过一次，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神秘人的真实意图。”

　　“得了，奥萝拉，你不用花心思给他开脱。”西里斯说，“他们——还留在那里的那些人，都是这样。固守所谓纯血的骄傲，哈。”

　　奥萝拉说：“我希望你好受些。”

　　西里斯抬头看她。

　　“你还是很在乎他，是不是？”奥萝拉说，“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他会醒悟的。我不认为小时候说过自己是天生的格兰芬多的人会执迷不悟，尤其那是你的弟弟。”

　　西里斯笑了。“谢谢你，我明白，”他凑过去吻了吻奥萝拉，“我明白你爱我。但那并不意味他会放弃他的纯血观念。我想不明白。”

　　“人会变的。而且你看，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也没有可以针对我呀，是不是？”

　　“他是选择一起杀死我们。”西里斯刻薄地指出。

　　奥萝拉默默无语地笑。“别逞强了，西里斯。你是想和他说清楚的。”

　　西里斯静了一会儿，坦率地说：“好吧，也许你才是对的。”

　　“我们可以给他写封信，如果你想快一点。”奥萝拉说，“或者等我们下次去猪头酒吧集会的时候，偷偷跑进去找他也可以。你说呢？”

　　“那还是等下次集会再说，”西里斯立马说，“我其实没有那么在意。”

　　奥萝拉笑了。她从床上起来，拉西里斯去厨房。“等做好饭我就去给雷古勒斯写信。我们的小黛西很久没送信了，前两天我喂它吃饭的时候还会啄我闹脾气。”

　　“噢。”西里斯抬起奥萝拉的手，蜻蜓点水地亲吻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