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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锲子 临崖 ...

  •   皎月当空,映衬着一地血色。暗红的光顺着刀刃的寒芒爬上长生面孔。只有那般呆愣地站着,任着寒风白雪呼啸。
      哐当一声长刀无痕落地,砸在地面扎进心头,热泪与寒冷中划出沟壑,巨大的寒意仅裹挟着这一丝暖意,终于迫使长生清醒。一把扯下脖子上他人为其戴上的红绳,小巧精致的玉佩落地便隐进了血水里不见踪迹。
      “这般情义,我怕是承不起……”拾起地面上的爱刀,语气里不带哽咽,泪水也慢慢止住。能怪谁呢?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明,莽撞地便相信了别人,结果引狼入室。
      长生师承九崖,门派本身就建立在悬崖峭壁周边,些许是为了取到那件东西,都已经杀到了最深处的不思崖来了。他就立在悬崖边,他想跳入悬崖底。但是他学不会逃避,他想的是复仇。明了不了的是他到底该向谁复仇,长生只知道有些人要里面的东西是决计没有用处的,而那些想要的却不是他只身就可以挑战的存在。
      连复仇都没有了方向吗?真是笑话。长生拖着刀走到崖边,红色浸透外部绿色薄纱的衣角。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心觉这都比前路光明。这哪是得过且过啊,分明是找个苟活的借口,长生心里自嘲道。凛冽寒风呼啸在他的眼角,泪水浸过的地方被刺得生疼,像是刀剑划过。
      长生举起刀,刀刃上搭着自己的墨色长发。他想效仿前辈削发明志,忽地想起有人会笑嘻嘻地对头说“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长生啊……他在心中默念。好歹算他名字的由来,再者自己也不是女子,那边饶过一头黑发——顺带也饶过自己。
      袖口擦干了脸上泪痕,风雪白了衣发。绕过尸体却绕不过一地血迹,走到不思崖下的一间小屋,昏黄的烛火早被凛冽的风所熄灭,桌上的酒杯也是倾倒。床边落着一摊长生换下来的衣物,本该是给他穿的才对。盯着地上的衣服,能留下的只有叹息一声拿起酒杯,还剩极少的酒挂在杯壁上,将其饮下,喝不出酒的浓烈,倒是寻得苦涩的余韵。至少喝完了最后一杯他斟的酒,那他便……便与我毫无瓜葛,不,至少情分不在。
      那点酒,醉不了的。长生心里再清楚不过。这里本该还有几坛酒在桌下,却因草率的移动被打翻散了一地。酒坛子的后面暗门无所遁形。本就是师父说留着给自己逃生用的,自己哪用得着逃生,一时嘴快就告诉了他。想必今夜他也是从这里走得罢?没想到这能用得上,这破洞,原以为只会一直闲置着。
      本意算着也是就这样离去,再走一步算一步,下意识地踢了一脚墙面,扬起地上的灰尘,才发觉一张被灰埋在下面的纸条。这藏得未免也太磕碜,不想让人发现却又很想让人发现。
      “双碧”上面赫然写着二字,字迹分明是十分熟悉,只是字条自字迹并不清晰,和它藏得一样潦草,兴许是急匆匆写下的东西。长生用无痕将其割成两片,似乎是又觉得不解气,改成在地上将它变成无数碎块。若是锻刀的翡先生泉下有知,必然是要化身鬼魂来训斥长生的。毕竟人的得意之作一辈子也没有几个,被长生这般霍霍,肯定是看不下去的。
      没什么值得念想的了。长生收拾了屋里为数不多的东西,收刀入鞘,一步步离开不思崖,再经过有归峰,凛剑崖来到了入口。那片不知挂了多久的牌匾也跌落在地,被无情地劈成两半,墨水早已渗透到木里,可谓入木三分。
      这些事明天会被传成什么样,长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清楚一件事,改日他人再问自己姓名,那句九崖长生最终会被埋在心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锲子 临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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