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流》摄魄

25、第二十五朵浪花

　　慈善拍卖环节终于来临，佟小姐认真上台解释着宝物的来历，华国人在某奢侈品旗舰店的第一单生意，一对宝石耳环。
　　“这对耳环得来不易。”台上的主持人总结道。
　　当然得来不易，佟小姐都为了出这个风头放弃了爱马仕。
　　马上就有人开始举牌出价，可是贵妇们对这种东西兴致缺缺，实在拍不出什么价。
　　“四十万一次...”
　　“鄢思卓先生，50万。”不出意料，鄢思卓举了牌子。
　　“呵，男人。”康的妮冷笑，随即举起自己手中的牌子，“康的妮小姐，60万！”
　　“喂！多不划算！”南兰赶紧拦住她。
　　“鄢思卓先生，70万！”鄢思卓继续举牌。
　　场上只剩下康的妮和鄢思卓在竞价，一路把这对耳环的价格飙到了130万。
　　“130万一次。”康的妮放弃了，鄢思卓回头看了她和南兰一眼，下意识地捂住了耳后。
　　“130万，成交！”
　　这耳环鄢思卓拍下多半是要还给佟桦的，又赚了慷慨美名，又赢了美人芳心，一举两得。
　　南兰递给闺蜜一杯香槟，早已看透了一切，“爽了吗？”
　　“爽？”
　　“让鄢思卓出了这么多血，不爽？”原本这东西顶了天五六十万，康的妮这一搅局，鄢总裁博美人一笑的成本都要上升。
　　“谁让他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康的妮愤恨道。
　　南兰笑笑不再说话，她和鄢思卓，似乎她才是该被谴责的那个。
　　“那个钢琴师，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年轻帅气，有什么不好！”康的妮继续八卦。
　　“徐家独子，当然好。”南兰为台上握手的鄢思卓佟桦鼓掌。
　　“徐？”康的妮震惊地看着她，“徐尔仁？”
　　“徐大佬要知道我们花痴他的宝贝儿子，会不会C轮融资就黄了。”天凉王破的总裁出发点很少是女人，儿子倒是非常有可能。
　　“老的老，小的小，少壮派又靠不住。真是没几个能看的男人了。”康的妮失望地嘀咕。
　　老的这个，南兰猜测应该是耿翰森，徐尔仁之流。毕竟在某文学城网站上，他们都不配成为男主，超过35的男人在那里是坟头上长了草的存在，虽然在各自的圈子里，他们都正值壮年；小的这个自然是刚才偶遇的小徐先生，青春无限但是很难稳定下来没个常性；至于少壮派嘛，鄢思卓当仁不让，只是鄢总裁诠释的霸道总裁呈现了一个现实，严酷的现实，英俊多金年龄合适的总裁，他脑子不太正常。
　　虽然鄢思卓脑回路清气，但是南兰也被这出手百万的豪横惊到。想到她还躺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那只表，或许鄢总裁对女人一向大方？
　　还是另有所图呢？
　　生意人做事，都是要回报的。
　　明处的慷慨解囊有时候是为了粉饰龌蹉，有时候是为了虚张声势。

　　新年慈善晚会之后，南兰得了三天假。除了在医院当贴心陪护之外，并没有别的活动。
　　耿翰森虽然住院却不得闲，寻找接手汽车的买家并不顺利。
　　南兰抱着平板在沙发上看剧，可是她兴致缺缺已经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其实你也不必一直守在这里，”耿翰森终于完全摆脱了打字时代，“假期可以去别的地方转转。”
　　“你真打算在这里呆满三个月？”南兰想着医生的叮嘱，被打断了鼻梁也算是伤筋动骨了，不休息三个月怕是不能完全恢复。
　　“我下个月就有事。”耿翰森小心地开口说话，“去银海见见章克勤。”
　　“章氏有意要做车？”南兰寻思着这位佟小姐的前男友好像已经是躺平状态了。
　　“他们在做自动驾驶解决方案，勉强也算吧！”
　　章克勤的躺平来得有些早，大概是两个弟弟实在是激进，他退位让贤估计也就在这几年了。大概这就是佟小姐要另外择木而栖的原因，进入养老退休状态的男人和爹没什么区别。
　　“美来已经在银海建了超级工厂，为了对抗舶来新能源车，章氏牵头要建立国产车联盟。”
　　“就怕章盟主只想出名，不想出钱。”南兰放下平板，“联盟参与的人多了，就会乱。”
　　“盟主？”耿翰森品味着这两个字，“那是不是还有五岳剑派啊！”
　　南兰惊喜地看着他，那表情跟发现文盲识字差不多。
　　“干嘛，我也看金庸的。”耿翰森骄傲地拍拍胸脯。
　　“容我想一想。”南兰坐到他身边，寻了纸笔，“章氏起的头，他们自然是嵩山左冷禅；空有威望实力不足，他两个弟弟为了自己上位业绩好看肯定不愿多花钱。至于华山派的岳不群嘛，那就只能是徐大佬了；实力雄厚，行事狠辣，要小心。泰山和衡山就是卫朝和林泉了，看似不成气候，背后确实封云飞和华澄两个互联网巨头。野心也很大。”
　　“这么说，我是令狐冲了？”耿翰森看着她画的简图，在恒山旁边画了个三角符号。
　　“你手上这牌的确不好，可是他们混战，却让令狐冲当了盟主。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没机会呢？”南兰对他眨了眨眼，眼亮如星。
　　“我要是令狐冲，那你不就是任盈盈？”耿翰森失笑。
　　“那我怕是当不起。“南兰赶紧摆手。
　　“你已经是了。”他搂住她，这种亲昵让她有些陌生。
　　“聪明睿智，果敢冷静。女中诸葛。”这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的评价，却不是一个好的未婚妻。
　　“好了，银海天气多变，多带些保暖的衣服，药也让医生提前备好。”南兰起身打开电视，“午间新闻时间啦！”
　　下午她被康的妮约了出去，贵妇的生活着实无聊，开了好远的车居然是来城郊的马场。
　　她对这些不可控的动物都心存敬畏，怎么也不敢上马。
　　“那你岂不是以后少了太太社交的一个渠道。”康的妮在马上鄙视地憋嘴。
　　“我又不当太太，我工作很忙的。”南兰逃也似地跑进围栏里，“这里真的很臭，我是为了我们友谊的小船，不然我早就回去了。”
　　康的妮无奈，只得自己骑马遛圈，过一会就累了。
　　两个无聊的女人穿着一身骑马服，站在围栏外看着围栏里的两个小朋友，“人家都比你胆大！”
　　南兰却越看越察觉出些不对劲，她仔细看了眼围栏上的喷漆，“圣哈罗德马术亲子俱乐部？”
　　“亲子？”康的妮也瞪大眼看清了名字，脸上的恨铁不成钢变成了尴尬，“我这不是看到便宜嘛，就没多想。”
　　“花小钱装大B是不是？”南兰戳穿了她，“难怪刚才拼命要我给你拍照。”
　　贵妇也是需要节俭的，圈子里的某位在社交媒体上营销的贵妇形象，可全是蹭体验券蹭出来的。这种事也不稀奇，看来康的妮也深谙其道了。
　　“拿来吧！”她无可奈何地伸出手。
　　“什么？”
　　“手机啊，我给你P图，绝对自然无痕。”百万修图师恽南兰上线。
　　正在南兰专心致志于修图大业的时候，康的妮轻咳了几声，“康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吗？是皮肤纹理不自然还是什么啊？”
　　“恽总，好巧啊！”南兰一抬头，佟桦正骑在马上冲她微笑。
　　“看奇怪视频的姐姐，你好啊！”佟小姐身后，骑在矮脚马上的正是鄢思卓的侄子，涂贺。
　　“你们好呀！”南兰挤出个微笑。
　　“思卓姐姐还在换衣服，我先带他走一圈。等会再聊～”佟桦笑容可掬地让训马师领着涂贺离开了。
　　“哎....”康的妮一声长叹，“你看看这个渗透速度。我也只能说，王者。”
　　南兰把手机扔给她，抱臂眯眼观察着马场里的佟桦。
　　“别看了，这架势，谁挡得住？鄢思卓已经是她囊中之物。他知道她和章克勤的事吧！”
　　南兰摇头，低声笑道，“我在想，章克勤应该是个念旧情的人吧！”
　　人年纪大了就会心软，就会念旧，就会有软肋，就会被打败。

　　因为佟桦的出现，二人也没兴趣再骑马，直接找了个地方喝下午茶。
　　“佟桦有什么新闻吗？”南兰在这方面消息的确不如康的妮灵通。
　　“她？”康的妮努力回想，“她自己不是搞了个艺术项目嘛，前段时间还想找湾区母基金来投呢！”
　　“这种国字号背景的钱，不好拿吧！”南兰推测，要么项目背景过硬，要么手眼通天。佟小姐似乎都不是。
　　“那是肯定啊，谁也不会看前男友的面子啊。”康的妮漫不经心回答，“不知道鄢思卓会不会给她钱。”
　　“她想当独立女性？”南兰发现了点有意思的地方。
　　“至少结婚前是。”康的妮同意道，“你想干嘛？”
　　“艺术项目是最好的伪装了，湾区母基金不敢给她钱多半还有这一层顾虑。”如果佟小姐背后是章克勤的话一切就都变得简单，章首富需要这样一个渠道通往境外，而这个渠道掌握在他女人手里就是最优解。佟小姐很有可能接触过类似的项目，所以才敢在坤城另起炉灶。
　　顺着她的过往项目查下去，说不定就会有惊喜。
　　她搜了一下从前佟桦的新闻通稿，章氏名下美术馆的活动照片赫然在目。章首富大手一挥在国外拍下文艺复兴名师巨作，震撼整个银海。这个套路怎么如此眼熟？
　　“的妮，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她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你这个语气...”康的妮放下手中的蛋糕，认真倾听。
　　“以给她做天使投资为由，拿到她过往的全部经历。和章克勤的相关的，要重点关注。”
　　“你这会想起来退敌，是不是晚了点？”康的妮恨铁不成钢，“几个意思啊？”
　　“你是不是傻？区区佟桦，哪里值得我耗费精力和钱。”南兰戳了戳闺蜜的脑袋，真害怕下一秒就喷出水来。
　　“章克勤？他能干什么？”康的妮疑惑道，“你这是隔山打牛？”
　　“什么隔山打牛，我这是围魏救赵。”
　　耿氏的汽车困局再不解，她和耿翰森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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