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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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胡同巷子，就是伫立在余晖下的筒子楼。时光和俞亮单方面打闹到楼下，就被比赛回来的爷爷截了胡，老人炫耀般将手里的奖杯递过去：
“小光啊，你快看这是什么？”
“又是社区里的一等奖，真不愧是您，宝刀未老！”时光拿着奖杯粗略的看了一眼，感受到身旁好奇的目光，就往俞亮怀里塞：“喏，来看这个。”
俞亮小心地接过奖杯，看完后又双手递还，真诚的对老人祝贺：“恭喜您。”
“嗐，这才哪到哪啊。”老人笑眯了眼睛，丝毫没有谦虚的模样，“爷爷家还有一面墙，都是用来摆这些奖杯奖状的！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时光吐槽道：“那些我从小看到大，都是跟这回差不多的。”
“去你的！”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在问小亮，你净搁这拆台。”
“好啊。”俞亮直接应承下来，爷爷一扭头带路，他便扯了扯时光的袖子，身边人也就老实地一同跟了去。
老人住在离这不远的老式大院，进屋就能看见一面红木壁橱，各式奖杯奖状摆放地齐齐整整，他们随老人走近，拉开玻璃门，“你看，这边是从95年到去年的‘老年围棋大赛’的冠军！”
爷爷挺着腰板，展示了左半面的战绩，紧接着又拉开另半面的玻璃，顺道把今天新鲜的也摆了进去：“这边都是咱们社区拿的一等奖，你想想啊，咱么社区要是少了爷爷我啊，能有这么多的一等奖吗？不可能的！”
俞亮看着满目琳琅的壁橱，认真的感慨道：“您真的很厉害。”
“厉害谈不上，下棋嘛，讲究的是修身养性。”爷爷被捧得浑身舒坦，连在偷笑的亲孙子都顾不上理会，和蔼的拉着俞亮坐下，“小亮，你今天来，爷爷兴致很高，不如陪你下一盘怎么样？”
“这不合适吧？”时光也凑到一旁，试图推脱：“我们还没写作业呢，下棋多浪费时间。”
俞亮虽然意动，但还是摇头：“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不会下棋。”
“没事。”爷爷推开凑到面前的皮猴，笑眯眯的解释：“咱们不比输赢，就下个快棋，比吃子。”
“吃子的规则不难，让这小子讲一遍就行。”
“我来讲？”时光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讶异。他本该拒绝的，但一想到能教俞亮，心底就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劲：
这可是给俞亮讲棋，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自己输掉的五子棋，跳跳棋还有扑克，这一票做了不亏！
“时光啊，”俞亮勾起一侧嘴角，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会吗？”
哟呵，这谁忍得了。
“这有什么难的？”时光底气顿时上来了，起身还不忘哔哔：“你等着，我这就去搬棋盘！”
在他转身之后，爷爷默默给俞亮比了个大拇指。
“一般棋子旁边有几个交叉点，就代表有几口气，当棋子的‘气’全被堵住，没气了，也就可以提出棋盘......”
时光一边在棋盘上摆子做示范，一边手舞足蹈的解说。他逐渐尝到甜头，尤其是看见俞亮专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就会有种莫名的满足。
时光实操过得去，可理论知识再怎么挤，不过几句言简意赅的基础，即便是意犹未尽，也干巴巴讲不过五分钟。
俞亮还在看着他，目光带着笑意，他张了张口想补充点什么，却搜刮不出词汇：“差不多就，就这些内容了。”
“我已经听懂了，这回勉强算你过关。”俞亮笑着递过去一个台阶，转而对老人点点头：“我们可以开始了。”
老人看够了热闹，这会往棋盘前一凑：“来来来，输赢无所谓，但十秒一步棋，凭你的直觉落子就行。”
棋感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它不受记忆管控，随着岁岁年年的磨练积累早已浸透整个灵魂，摒弃所有杂念后，每一步都水到渠成，再加上老人循序渐进的引导，俞亮很快便全身心投入到棋局里去。
时光一开始还在旁观棋局，偶然抬头后，就一直看着那双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局棋耗不上多少时间，结束时俞亮还有些恍惚，他看着棋盘，缓缓松了一口气，坦然道：“我输了。”
“哎？咱们之前说好的，不论胜负。”老人倒是对这一局挺满意，越看徒孙越顺眼。
“小光啊，你妈妈今天还要在医院里值班，说是晚饭都放冰箱里了，你先回去热一热。”
“行。”时光起身，刚想喊上俞亮，爷爷却冲他摆摆手：“你自己先去，我和小亮再复个盘。”
“？”时光一头雾水，吃子还怎么复盘？？？
好不容易先把孙子哄走，爷爷看向沙发上的徒孙，“小亮啊，其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您请说，我会尽力去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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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亮回到筒子楼时，时光已经坐在餐桌前，双手撑着脑袋在那等他：“怎么这么慢呀？你们是不是背着我讲悄悄话了？”
俞亮抬了抬手，露出手里的袋子。“他老人家说是要给我见面礼，我推脱不下，就在那等了等。”
“哎？”时光来了劲，把人招呼到桌边，特别主动的扒拉袋子看看，“是桃酥啊，我跟你说，他做的这个可好吃了，上别处买都买不着。”
“嗯。”确实，酥点被油纸仔细裹着，还系着细细的麻绳，看得出十分用心。
俞亮将这份礼物小心放置在书包里才回到餐桌，时光已经盛好了两人的饭，“快吃吧，饿死我了。”
饭后两人围在一张书桌前写作业，时光的作业大部分时候靠借鉴，苦思冥想了一会便丧失了耐心，余光在偷瞄另一个专注写字的人。
台灯的光线打在俞亮的侧脸上，映得睫毛下一小片阴影，他的五官轮廓精致，好看的恰到好处。
被偷看的人执笔往他脑袋上一敲，“时光，你认真点。”
“俞亮，我明天带你去参观社团吧，你看你现在，过得和小老头似的。”
“闭嘴，你快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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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是随口说说的，第二天社团活动的时候，硬是要带上俞亮一起。“待教室多无聊啊，你就跟我去象棋社逛逛！”
“你还会下象棋？”
“不会啊。”
“那你为什么在象棋社？”
“我大哥是社长嘛，我得给他撑场子。”时光理直气壮，上了两层楼梯，才停在一间教室门口：“喏，就是这，你放心，今天高二还有课，何嘉嘉他们肯定不在。”
里头确实人不多，后排零散坐着几个人。
“时光！”江雪明看见人就来气，“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不参加社团活动？”
“这不是忙着学习嘛。”时光打了个哈哈，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这是俞亮，我的好哥们。这位暴脾气的，是象棋社的经理，江雪明。”
“你好。”
“啊，你好。”江雪明才注意到俞亮的存在，有些拘谨的打招呼。
时光见着尴尬的氛围，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另一个人：“那边带着耳机的，叫谷雨，和我一样也是象棋的初学者。”
“那他呢，好像是在下围棋？”俞亮看向教室的角落，黑白色的棋子格外显目。
那里坐着个戴眼镜的男生，一直在看他们的方向，准确地来说，是在看俞亮。
“您，你好，我，我叫吴迪。是围棋社的社长，我仰慕您很久了！能不能要个签名？”吴迪主动起身走了过来，平时就腼腆的人鼓起勇气向偶像递出笔记本。
“围棋社？”俞亮双手接过本子，有些无措的看向时光。
“害，没事，你就签一个呗。”时光之前是不知道，现在也帮好友谋福利。
“吴迪确实是围棋社的，但只有一个人，社团空间一直没有申请下来，所以我跟何嘉嘉商量了，反正都是棋，就画出个角落，大家待一起也不寂寞嘛。”
吴迪也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在学校里找不出下围棋的人，就只能自己打谱，做死活题，等我毕业了，十三中也就没有围棋社的存在了吧。”
俞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在本子上郑重其事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双手递还。
“谢谢你的喜欢。”喜欢围棋，喜欢曾经下棋的自己。
吴迪感动的眼眶都红了，抱着笔记本就想给人鞠躬，被时光眼疾手快的拦下，“够了够了，跟演电视剧似的干啥呢。”
时光从吴迪那借了两盒棋子，和俞亮挑个地坐下，“咱们也来一盘吧？”
“下围棋？”
“想啥呢，当然是五子棋，我今天非要一雪前耻！”
俞亮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目光环顾这个象棋社，“你们的象棋社，除了下象棋，真的什么都做。”
时光被这精辟的总结逗笑了，“这么快就被你看透彻了，可以啊。”
俞亮下着五子棋，也想礼尚往来：“时光，你想不想去看看我从小下棋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