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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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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河定定地看了时光几秒，笑了。
他大咧咧地搭上时光的肩，“走吧，咱把报名表交了，赶明儿哥就带你去翻山！”
洪河在离开林厉的战队前，刚刚升上了职业二段。按照比赛规则，职业棋手可以直接跳过头一日的初赛，登记完报名表，两人便打算到附近搓一顿。
少年宫的对面，有一家新开的烧烤店。
店铺不大，门口摆着几张塑料桌椅，厨房在屋里头，隔着半透明的窗，能望见烧烤架上方缭绕的热气。
“之前来这家吃过几次，看着不算干净，但味道是绝了。”洪河点了些烤串，便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有什么忌口不？”
“没，只要好吃就行。”时光接过菜单，又选了两份小吃。
菜还没上桌，洪河已经憋不住话匣子，从棋坛传闻胡侃到知名棋手的八卦，像在说评书般卷卷有承启转合，时光听着好玩又新鲜，时不时还配合做个捧哏。
烤串端上来时，时光忍不住拐过话题：“那俞亮呢？”
“什么烤串？”
面前的香气勾住了洪河的心神，他连忙挑了串平菇递到时光手里，“真香啊，咱边吃边聊，待会冷了就少了烟火香气。”
洪河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继续话题，“你说俞亮啊，那是大名鼎鼎的俞门贵公子，两年三段，第三年对抗赛夺冠，直接升到了七段。不过也不稀奇，你想想，他爸可是俞晓暘啊！中国围棋第一人！俞晓暘还有个徒弟——方绪九段，最年轻的九段，早两年还有些糊涂情史，后来不知怎么转了性子……”
时光边吃边听，眼瞅着话题越走越偏，又唠到绪哥的前女友们身上，连忙喊停，“不是，关于俞亮就没有其他消息了吗？”
“你别说，俞亮除了各大赛事外，还真没什么能说的了。”洪河边吃边吐槽，“不过也正常，他和平常人都不是一个赛道的了，是天生的棋篓子。”
时光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反驳道：“怎么能说他像棋篓子呢？俞亮的棋力，段位都是他自己努力刻苦下棋换来的，就算有他爸的教导，可走到今天，每一场比赛都是他自己的成就。”
“就算除开围棋，俞亮依然是有着喜怒悲欢的普通人。”
这话语里的情绪使洪河愣了愣，他有些讶异地看向时光，“你是俞亮的粉丝吧？”
原本义正言辞的人卡了壳，眼神闪躲，“……算是吧。”
“怪不得。”洪河笑了笑，双手捏着竹签递过去一串烤肉，“方才兄弟的话多有得罪，望时长老莫要见怪呀~”
时光见势也笑嘻嘻地接过烤串，“哪里哪里，洪少侠不必行此大礼，大家都是兄弟不必介怀。”
暮色向晚，两人又闲聊了会儿，时光望见天边的星星和极光，还没等他细想，又听洪河提起俞亮之前出事的那一遭。
“俞亮之前那阵子不是暂退棋坛了嘛，听说直接是摔失忆了，到现在都没好透。”
这事时光是知情的，“对啊，不小心摔的。”
“摔的？”
洪河像是喝多了般，摇头晃脑地，“没有监控，没有人经过，自己从楼梯摔下去了？这么凑巧？”
时光停下吃串的动作，“不然呢？”
洪河没有再搭话，盯着手中的烤串细细研究，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时光。”
盘子里的烤肉忽然张口说话了，时光吓得差点跌下凳子，“哪来的死动静？！”
可还没等他反应，那烤肉开始不断涨大体型，变得比时光还高，变成时光吃不下的样子，这下完了，时光拔腿就跑。
时光惊慌失措地转身向后逃，但身后的路又扭曲成了陡峭的悬崖。
身后是吃人的烤肉，前方是悬崖。
时光急得在原地大喊：“俞亮！救我！”
一片荒诞离奇的景象里，俞亮居然真的出现了，他伫立在悬崖的对岸，身穿黑色西装，胸口还别着朵鲜艳的红花。
他满眼愧疚地望着时光，“时光，我要结婚了。”
短短一句话将时光钉在了原地。
俞亮不要他了。
什么烤肉怪兽，什么悬崖，都没有这句话来得可怕。
没等时光做出反应，那个俞亮转身便走了，连背影都显得干脆利落。
“俞亮！”??
“俞亮，你要去哪里？！”
你要和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那我该怎么办？
时光不甘心地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他看了眼脚下的悬崖，小退半步，随后纵身一跃。
他仿佛飞起来了。
时光奋力伸手去够前方的岸，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如镜面般碎裂，幻化成无数碎片，与他一同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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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手机里传来阵阵忙音。俞亮微微喘着气，站在路口焦急地左右张望。
之前时光和他发消息说去少年宫报名比赛，顺带在附近吃烧烤，可俞亮下班后赶过来，发的所有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令人担忧。
他在附近的街头巷尾翻找了半个多钟头，终于望见了熟悉的黄色身影，“时光！”
时光呆坐在地上，循声回过头，等俞亮跑近了才兴高采烈地爬起来打招呼:
“嗨~老婆！”
随着话音落地，俞亮脸色顿时铁青。
那掷地有声的动静，连一旁嚎啕大哭地洪河都停下了表演，茫然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
俞亮眉峰紧蹙，“时光，你是不是喝酒……”
时光一巴掌糊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念叨，看着对方想刀人的眼神，又觉得机会难得，隔着手掌，顺势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俞亮停下了所有挣扎的举动，茫然无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眼尾圆润又亮晶晶的，瞳孔中住着另一个自己。
俞亮的眼睫轻轻颤动。
满腹疑问没等他想出答案，强吻他的人忽然眼一闭，整个人滑落了下去。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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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几乎在梦境里和俞亮走完了余生。
身边没有反对的声音，也没经历什么挫折，他们近乎平淡地相互扶持到老。
所以当时光再度睁眼，看见病床边守着的清俊少年，还有一瞬恍惚。
“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成，有点犯恶心。”时光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我这是吃睡着了？”
“食用菌子中毒，好在不严重。”俞亮脸色不太好看。
“下次街边摊的食物不要随便吃，尤其是这种不常见的菌类，在方圆市还能被你们找着也算是……”
俞亮见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将训人的话语又咽了下去，“你先躺会，我去找医生再来看看。”
俞亮起身时被拽住了衣角，他垂眼望去，“怎么了？”
“那和我一起吃烧烤的哥们呢？”
俞亮眼神微暗，“他在隔壁病房，有烧烤摊的老板陪着看护。”
时光点点头，也是，出了安全事故，老板总要做些弥补。
医生询问完时光的情况，又和一旁的俞亮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者听得认真，一副随时能拿出笔记的模样。
时光过了刚醒时的迷糊劲，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又听见医生说这段时间这也不能吃，那也要忌口，更是眼前发黑。
天降噩耗。
更要命的是，时光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荒诞的画面，有被烤肉追逐的，还有自己跳下悬崖的，甚至是喊俞亮老婆的画面。
幸好只是幻觉。
等医生离开后，时光慢腾腾地把脑袋往被子里埋，细微的动作第一时间被俞亮察觉到，“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被子外只剩没藏好的柔软发梢。
眼前一片漆黑，时光能听见对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以及，头顶落下不轻不重的触感——俞亮揉了揉他的脑袋。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躲在被窝里的人抖了抖，他好像听见对方一声轻笑。
“不想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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