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而知雅意》舒然昀尔

12、初露

　　“呦，这是提高规格了？”柳弦歌看着拦路的几人，漫不经心地笑着。
　　“这踢馆的，头还不是一般的硬啊，不过，至少知道先易后难，以多战少。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比较明确的，多谢看得起，怕就怕凭你们几人，也难近本公子的身。”说罢飞身向前，与那几个黑衣人过上几招。
　　相去不远，不止是武功，内力也不分上下。看来培养出他们的组织不简单啊！短时间内，不仅能单挑各宗门武力前锋。虽各有损伤，但面前几人，怕是两个就能比得上一个月如霜，若他们心怀叵测，那颠覆宗门不是眼见的事？
　　是我们懈怠了，还是对手太努力了？
　　此种境况，无论捉不捉人都意义不大。惟有提高自己，方不必忧心被“踢馆”。

　　柳弦歌打着呢，还分出心思走神。这就不够尊重对手了，你赢我不行，看不起我就更不行了，于是就被群起而攻之。
　　攻就攻了，他费了点劲将对手一一打落，也没心思闲侃了，剑尖指了一圈几人。
　　“回去记得带话，不管你什么目的，将心思给老子放干净，想踏着宗门的血，怕还没掂量足自己。”

　　看着黑衣人落荒而逃，柳弦歌难掩一脸的凝重。宿雨是已经打过了还是没打？与他对战的是否也是如此几人亦或更强？输了还是赢了？照目前看，他们未伤人性命，是没有此打算，还是只为让我们放松警惕？得回去商量出个章程，要催促大家努力啊。这敌人都打到山门了，才知道自己不如对方，只怕最后怎么覆灭的都不知道。

　　“严重了严重了兄弟，没到那一步。”月如霜赶紧将柳弦歌拉着坐下，“这哪里就到了宗门覆灭那一步，说不定对方就那几个人，不能再多了。还有你，那招式没见过也只是你没见过，不要老强调这点，显得你多没见识，把嘴闭上，养你的伤去。”
　　“那你见过你怎么不说，害我一直强调这点以为是多重要的线索，那我不是一直在丢人？”黄洲子小声哔哔。
　　“谁当初有空理你，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一逢人就强调这个。”月如霜也尴尬，这么多人看着，显得我们宗门好像都没见识似的。

　　兄弟倒是不必了，我也不是很想认。“不过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功夫到何种境界我们都一无所知，要做好坏的打算，往多了算总归输不了。”“你们可有见到宿雨？他打过了没？”
　　“不知，没见过。”
　　“没见过。”
　　众人稀稀落落回答。
　　呃，不会是找不到雁回宗的门吧？
　　柳弦歌纳闷，都当面挑衅了，应该不至于连人家的样貌都不认识。或是还没挑出备战的人选？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我跟他旗鼓相当看不出来吗？

　　“那是他吧？”
　　听到声响的几人抬头看那轻功飞掠过来的人，没多少人见过他，是以星霜开口问。
　　“是。”柳弦歌回答。

　　“打过了。”
　　宿雨一落地，看着柳弦歌直言道。
　　“输了还是赢了？”月如霜急问。
　　宿雨看了他一会儿，没答，似是觉得此人可能缺个脑子。
　　柳弦歌倒是对结果没有任何疑惑，看人出场方式都知道是赢了，不见一丝忧愁。

　　“对战几人？”他问。
　　“五人。”宿雨轻颔首，到他指引的位置坐下。
　　“那一样。”
　　柳弦歌点头，幸好没来得及“发酸”，好歹将我俩平等对待了。
　　“你对此事可有何看法？”他坐也不认真坐，非得去搅头上那两根毛，学人风流浪荡。
　　“没有看法，开门迎客的，你总不能拒绝人家踢馆。”宿雨不在意道。

　　你这是要将此事安在这上头啊！既安定人心，也能让大家发奋提高战力。就是，你那宗门也不像迎客的样子，至今我也没上去喝过一杯茶呢。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
　　宿雨知晓他一点就透，也给了个心知肚明的笑。
　　旁人不知他俩“眉目传情”，听了那话还真当别人只是来踢馆这么简单。
　　“既是踢馆，我们又岂有守不住之理？诸位还当回去勤加练习。”柳弦歌附和道。
　　“很是很是，我们回去定会勤加练习，擂台既是摆在我们这，这擂主之位又岂是他人想坐就坐。”斗悬宗的何醉单纯道。

　　向万峰看了何醉一眼，没说话。他虽不信宿雨的话，想必江胜舟他们也不信，但那话也没什么坏处。往这个方面去引流，可减少不必要的恐慌，其余的我们心知肚明的人加以防范就是了。

　　“师兄，我与你们一道。”星霜跟在柳弦歌和宿雨后头，而她的后面还跟了一串“尾巴”。
　　柳弦歌两人回头，毫不意外见到他们。

　　“他们的招式有你们苍泽宗的影子。”月如霜率先开口，以洗脱见识短浅之嫌。
　　“不只是苍泽宗，他们还杂糅了不少其他门派的招式，只是糅合得很巧妙，不易察觉。”宿雨说。
　　“的确。”
　　曹毅说完，却发现众人都看向他，瞬间有点不知所措。“呃，我是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坚持说完自己的看法，又有点担心突然开口是不是不妥。
　　“曹公子不用拘谨，你一起过来，想必也是有自己的疑惑，大胆发言就是。”向万峰对他和善笑笑，缓解对方的局促。

　　柳弦歌不认识曹毅，凡那次没参加宗门大比的应该都不认识他。

　　“曹公子观察细致，确如此。能做到如此，当是看了每一年的宗门大比，但他混进来，也许参加了比试也许没有，甚至年龄样貌我们都无从猜测。对方一露面，嘴巴就紧如蚌壳，抓人无用。”柳弦歌心里有个注意，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他看了一眼宿雨，也不知宿雨清不清楚宋雅意的情况。
　　宿雨接到他的眼神，以为是要自己讲话，便颔首，说：“我也是作此想，甚至还跟了他们一段距离，但没多长时间就不见踪迹，很可能是精于伪装隐藏。”

　　伪装隐藏？是伪装，还是隐藏？
　　柳弦歌听他说完，就一副若有所思模样，接下去的谈论是没一句入耳。
　　若是贸然问宿雨，会不会有泄密的嫌疑？或许，应该先试探一下。照此看，他的武功很可能在我们之上啊！可惜他不爱切磋，不然还可以探讨一二。可爱的人儿，即使不爱切磋，也讨人喜欢得紧呢。不知他现在走到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师兄？师兄？”
　　“嗯？嗯？”
　　柳弦歌回魂，对上一屋的目光，“朝烟可是没来？”他问。
　　“是，她亦被打伤了，当时孟泽兄弟也在，但对方并不惧，一起动手了。”向万峰说。
　　“对方对我们的战力了如指掌，配比相当自然不惧。”萧闲说。
　　了如指掌不至于，怕就怕武力超过我等的不下几人。倘若真是这样，那得宗主们出手才行。
　　“这事各位回去都先私下禀报一二，注意宗门内的人员是否有异状，面上就当无事发生，其他的不必忧心，提高自己武功为上。”柳弦歌总结。
　　“也只能这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月如霜起身，与在座诸位点头后率先离开。

　　宿雨等他们走后也准备回宗门，便回头看柳弦歌，欲告辞，柳弦歌却突然说要切磋一下，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切磋吗？

　　两人寻了处空旷之地比划了几下，柳弦歌的进步着实让他惊讶。
　　“上次切磋时感觉你功夫还凝滞着，似有什么阻碍，怎么进步如此之快？”比试结束后他忍不住问。
　　“你果然也察觉了，没什么，被下药了而已，已经解了。”柳弦歌还想着套话的事呢，便随口应付经过，“你刚说他们善于掩藏伪装，那你有没有听过隐身术？他们会不会是……”
　　“隐身术？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这隐身术不是早已失传了？你可是见过有人使？”宿雨不想他思想竟如此跳脱，“隐身术很多年没听过了吧，就连我师傅，都只是听过。”
　　“什么样的伪装能瞒得过你？”看来他不知情，那，要如何破解？直接叫他联系宋雅意，然后我俩偷偷商议不带他？
　　“你可是见过有人使？”不然怎会有此一问？难道有会使之人隐匿山林，而非失传？
　　“不曾。”他否认，“到你我这个境界，虽不敢说大，但一般的易容岂会看不出来。对方五六人与我们对战，本身这追踪能力，就高下立现。可你说追了一会儿就不见踪迹，此处何解？”
　　那你为何不猜密道？宿雨心里想。对方既能混进每回的宗门大比，区区密道又岂在话下？你分明是说谎。
　　“那么，柳公子怎么看？倘若对方真会隐身术，我们又当如何应对？”他没拆穿，“是否需要从原先会隐身术的人查起？”
　　“多少年的历史了，谁知道他们又生了多少后辈或收了什么徒弟，查那东西无用。”柳弦歌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露馅。
　　“那……”他引着话头，想看柳弦歌还能漏多少。
　　“对方不主动露面，我们很难追踪，你说他们嘴怎么那么硬呢？”柳弦歌负手立着，目视前方，有点为难。

　　我还想你嘴怎么这么紧呢，确定不再漏一点？宿雨求知的眼神有那么点炙热。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现在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嗯，回去问问我爹，你也回去问问你师傅，咱们分头行动，告辞！”说完他就飞掠走了。

　　“诶，你真是…”回去问人的？
　　宿雨不太相信，但论轻功的话，他追不上柳弦歌，又想回去问下师傅，两难抉择下就更慢了，想去追也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