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真情》有鑫

38、第 38 章

　　一路上，比尔始终紧紧抱着玉珍，他似乎怕这不是真的，直到看到他那熟悉的木屋，他才有点确信下来。他把玉珍抱下马，玉珍连忙冲向屋里。

　　“波特？”玉珍推开门，没有东西从里面蹿出来，她走进里面，看见波特躺在壁炉旁边，一动不动，她慢慢走过去，用手摸摸它的背，背上的毛冷冷的，硬硬的，她的眼泪一下就冲出来，她跪下来，抱起波特，它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它走了，珍。”比尔也走过来，他把手放在玉珍肩上。

　　“它没看到我回来.....”

　　“它知道的......珍。”比尔在玉珍身边站了一会儿，又走出去了。玉珍只是抱着波特，想让它的身体温暖点。

　　“珍，让波特走吧......”比尔走进屋里，轻声对玉珍说着。玉珍慢慢站起来，她还是紧抱着波特，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珍，就让波特待在这里，每天早晨它能看到太阳升起，能看到我们。”比尔伸出手从玉珍怀里接过波特，轻轻的放到坑里，然后用土填上去，玉珍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比尔填好土，丢下工具，抱住玉珍。

　　“比尔，波特为什么不多陪我们点时间呢？”

　　“它没有离开我们，它还在，只是不会叫，不会跑了，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珍。”

　　玉珍点点头。

　　两个人进了屋子，玉珍这才好好看了下屋子，似乎又像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了。一下子，在这屋子里发生过的情景都在她脑里回忆起来，只是她明白没有了波特，她叹了口气，叹过之后，她开始动手收拾屋子，先把壁炉生起来，当木柴燃起来，整个屋子开始弥漫起一股温暖的味道。

　　当玉珍收拾柜子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一只小小的布袋，她看了一眼觉得有点熟悉，再看，看见了上面绣着一只老虎。她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比尔！”她冲到门口喊着在屋外劈材的比尔，他听见叫声放下手里的斧头，走进屋子。

　　“珍，什么事？”

　　“这个袋子你哪里来的？”玉珍拿着袋子问比尔。比尔看了看。“哦，这是一个中国人给我的，他已经死了。”

　　“死了？比尔，是怎么回事？告诉我！”玉珍猛得冲到比尔跟前，比尔愣了下。

　　“我一个月前路过萨克拉门托教堂，看见一个中国人快死了，我想帮他，可是没用，他还是死了，临死前他把这个给了我，哦，袋子里还有一样东西。”比尔拿过那个放钱的罐子，他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挂件。

　　“陈叔......”玉珍捧住挂件嚎啕大哭起来。

　　“珍，怎么了？”比尔慌了，连忙抱住玉珍。她趴在他怀里继续哭着。

　　“珍，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陈叔。就是我的陈叔，那个布袋是我和娘一起给他做的，他的生肖是老虎，那个挂件是陈叔从中国出来就一直带在身上的......比尔，陈叔是怎么死的？”

　　“哦......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比尔看着玉珍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忽然说出不知道，他想这样说她会好受点。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再说什么，只是把她抱紧了。

　　“陈叔来了萨克拉门托，约翰一直在骗我，为什么？”

　　“珍，我不知道！”

　　玉珍停止了哭泣，忽然的她抱紧了比尔，第一次主动的用手去抱紧他。

　　波特走了，陈叔走了，她只剩下了他。

　　“珍，不要再哭了，我不想你这样伤心，今天你回来，应该是开心的。”

　　“我再也不哭了，真的，比尔！”玉珍趴在比尔怀里轻声地说着。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发出的噼啪声，木头燃烧着，向四周散发着热量，这热量让整个屋子变得非常的温暖，从来没有那么的温暖过。玉珍想从她第一次踏进这屋子开始，这一刻是最温暖的。比尔看到玉珍不再哭泣，他低下头，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一下吻住她湿润的嘴唇，玉珍躲开了。

　　“珍，你还是讨厌我吗？为什么？我以为你跟我回来，你就不会讨厌我了。”比尔又开始有点沮丧。

　　“不，比尔，你不明白，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敢......我们是不可以这样的。”

　　“为什么不可以？”

　　“小时候，我记得我娘说过男人女人只有成亲了才可以......”“珍，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要结婚才可以......”

　　“结婚？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白人和中国人结婚，珍，我是天主教徒，必须和教徒结婚，必须由神父主持婚礼，可你不是教徒......”好半天，比尔没听见玉珍的声音，他看看她的脸，有点苍白，忽然，她从比尔怀里离开了。“比尔，不说这些了，我还要做饭。”整个晚上，玉珍再也没说过话，比尔看着她，心里很苦恼。

　　清晨，比尔从梦里惊醒过来，他第一个反应是去看玉珍的床，她的床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他连忙爬起来，冲到屋外喊着，没有人答应，他马上去马棚看，也没人。

　　他慌张的骑着马追上去，跑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看见前面有玉珍的身影。他一下冲上去，跳下马拦在玉珍前面。

　　“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比尔？你怎么来了？你来追我吗？我......”

　　“珍，把我昨晚说的话都忘了吧！我太傻了，我为什么要那么说呢？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比尔抱着玉珍不让她动。

　　“你怎么想的？比尔！”玉珍抬起脸看着他。

　　“我在想我的一生，看见的、经历的有过几分钟是能让我开心的？在爱尔兰是这样，在美国也是一样，我还以为，活着就是这样的了，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我还能怎样呢？我想上帝给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可你突然的来了，来到我的生活里，我也渐渐地习惯了眼睛里每天有个你在转，耳朵边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说话，可是那次你突然去了汪古鲁，你知道吗？我的眼睛空了，我的心也空了。现在，你回来了，我眼睛里心里又满了，如果这就是上帝给我的快乐，那我为什么还要去管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呢？我想上帝是仁慈的，他终究会给我点幸福的，只要我能紧紧的抓住你，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我会的，珍，不要走。”比尔突然在玉珍面前跪下来。

　　“珍，我们结婚吧！”

　　“比尔，是真的吗？”玉珍轻声问他。

　　“我们现在就去镇上的教堂。”比尔把玉珍抱到马上，两个人往镇上去。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是身体紧紧靠在一起。

　　比尔带着玉珍来到教堂，他找到爱德华神父。

　　“神父，我想请求你。”比尔带着玉珍来到教堂找到神父。

　　“比尔，你有什么事？”爱德华神父看看他和玉珍，脸色有点沉下来。

　　“神父，我想和这个女人结婚，我爱她，请你为我们主持婚礼。”

　　“比尔，你疯了？她是个中国女人，她不是教徒，你怎么敢这样做？”

　　“神父，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你是被魔鬼附身了吗？我绝不会为你主持婚礼，我也不允许你和这个中国女人结婚！

　　“神父，上帝是想让我们幸福的，我知道的。”

　　“如果你和这个女人结婚，比尔，我就开除你的教籍，再也不允许你踏进教堂一步。”

　　“神父，如果上帝允许你这样做，那你就这样做吧！”比尔看着神父的眼神暗淡下来。

　　一直站在比尔身边不动也不说话的玉珍，此时拉了拉比尔的胳膊，比尔转身看向她。

　　“比尔，我们走吧！”玉珍拉着比尔走出教堂。在教堂门外，玉珍站住了，她看向比尔

　　“比尔，你还想结婚吗？”

　　“珍，我不会害怕。”

　　“我们去一个地方吧，比尔。”玉珍带着比尔来到父母的坟前。两个人下了马，玉珍跪下来。

　　“爹，娘，我要和比尔成亲，我现在知道我是爱他的，他也是爱我的，把我当一个人般的爱，所以，爹，娘，我要在你们面前和他成亲，以后我就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玉珍转头看向跪在她身边的比尔。

　　“比尔，你愿意跟着我做吗？我做什么，你也跟着做好吗？”

　　比尔没说话，只是学着玉珍的样子也跪下来，玉珍拉住他的手向爹娘的坟拜下去，比尔也跟着她拜下去，直起腰后，玉珍又拜了一次，比尔跟着也拜了一次。然后，玉珍转过身对着比尔向他拜过去，比尔先是一愣，很快也学着做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玉珍的脸露出笑容，这笑容映衬着阳光让她的脸异常的美丽。

　　“比尔，我们成亲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是真的吗？”

　　玉珍认真的点点头。

　　比尔也笑了，他搂住玉珍，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两人紧搂着向马走去。

　　“珍，我们回家吧！”他们迎着阳光而去。

　　夜密密地包裹着木屋，木屋内燃着旺旺的炉火，整个屋子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暖意......玉珍钻在比尔的怀里，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比尔的呼吸渐渐地平稳下来，他不停地亲吻着玉珍的脸，用手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

　　“珍，我亲爱的宝贝，你终于是我的了，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我答应，再也不会，比尔。”

　　“珍，我终于感到了幸福，是你给我的，感谢上帝把你给了我。”

　　玉珍用手搂住比尔的脖子，微微抬起头，把她的嘴唇贴上他的，他紧紧地吻着她的

　　嘴唇......

　　比尔脖子上的挂件不停地碰到玉珍的脸，她伸手拿住那个挂件，一个十字，上面还挂着一个男人，她想就是那个上帝了吗？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比尔伸手到脖子后面取下这个挂件，把它戴到玉珍脖子上。

　　“比尔，不！”玉珍很快又取下来，重新戴到比尔脖子上。“比尔，我想你母亲肯定希望你永远戴着它。”

　　比尔低下头深深地吻了下玉珍。

　　比尔走进了斯密斯太太的店里。斯密斯太太看见他就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很好奇的神色。

　　“比尔，好久不见你了，可是今天看见你我还真是有点不敢认了，是你吗？怎么像换个人似的？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你像今天这样精神的！”

　　“呵呵，斯密斯太太，我正要告诉你呢！”比尔笑着挠挠头发，“我结婚了！”

　　“什么？上帝，我没听错吧？你结婚了？什么时候？你和谁？”斯密斯太太的眼睛瞪大了，她上前一步走近比尔，然后她转头看看一旁站着不动的亚当。

　　“亚当，你也听见了？”亚当点点头，又继续干活。

　　“亲爱的，快进来吧！”比尔转身走到门外，一会儿他手里牵着一个人进来。

　　“哦，我的上帝，罗，是你？真的是你，太好了，上帝！”斯密斯太太上前就拉住玉珍。“你终于回来了？你真不该离开这里，不过，上帝，你现在已经回来了，还说什么呢？太好了！”

　　“斯密斯太太，见到你真高兴！”玉珍看着斯密斯太太有点羞涩。

　　“比尔，你们结婚了？”

　　“是的，就是昨天，按着中国的方式，你知道......斯密斯太太！”比尔看着斯密斯太太。

　　“哦，太好了，比尔，你看罗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和我们是有点不一样，可又有什么关系呢，比尔，你真是幸福！”

　　“是的，斯密斯太太，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比尔看着玉珍，眼睛里脸上嘴角都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玉珍也看着他，脸上有一丝红晕，眼睛里也是藏不住的笑意。斯密斯太太看看他，又看看玉珍，不由自主的用手擦了擦眼睛。

　　“今天我真是太开心了。哦，罗，你既然回来了，以前的活你还干吗？”

　　“哦，夫人，我今天来正是要和你说这些的。”玉珍和斯密斯夫人进了里间。

　　从斯密斯夫人店里出来，路过镇上的照相馆时，比尔忽然想到什么，他停下马车，把玉珍抱下来，拉着她进了照相馆。他花钱和玉珍拍了几张照片，他记得他们老家结婚后都要拍照的，他也要这样做。

　　晚上，玉珍吃好饭就开始忙着干活了，今天从斯密斯太太那里拿来的活。

　　“亲爱的，你不理我了？”比尔忙好自己的事情就过来一把搂住玉珍。玉珍连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爱的，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再做点活，我想多做点，以后我们要多存点钱。”玉珍没放下手里的活。比尔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

　　“宝贝，别忘了我们现在刚刚结婚，不许你扔下我不管。”他紧紧抱住玉珍的身体，嘴里狠狠吻着，玉珍伸手楼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身体贴紧他的身体......

　　忽然，壁炉里的火苗狂热的扭动起来，在墙壁上投射出绚丽的图像

　　“亲爱的......”她渐渐平静下来，身体还在一阵阵地颤抖，她忽然张开口咬住比尔的肩膀，比尔轻声地“嗯”了一声，然后笑起来，他伸出舌头轻舔着她的耳朵，她转移了目标，用嘴迎上了他的嘴，不停地吻着，直到两个人都要窒息了才分开。

　　他让她躺到他身边，她静静地躺着，两只手紧搂着他。

　　“宝贝，我害怕......”忽然他说。

　　“亲爱的，你怕什么？”她趴在他身上，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幸福得让我害怕了......”

　　“傻瓜......”她吻着他的唇。

　　温暖的春天来了，万物都生机勃勃的爆发出来。今年的春天在玉珍的眼里异常的美，看进眼里的一切东西都是那么的美好，即便是地上那些丑陋的小虫子在她眼里也成了可爱的生命。只是忽然的她的身体不舒服起来，连着好几天都恶心呕吐，头昏无力。比尔心疼的不让她做任何事情，以为她是累了。

　　他去了趟镇上买东西，想着买好东西再去医生那里买点药。

　　“比尔，今天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和你可爱的小妻子吵架了？”斯密斯太太看着他的脸色。

　　“斯密斯太太，我怎么舍得和我妻子吵架呢？不过我是为她担心，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很担心！”

　　“哦，她怎么不舒服了？”

　　“呕吐，还头昏！”

　　“比尔，你们结婚快两个月了吧？”

　　“嗯，我想想是的。”

　　“哈哈哈，比尔，恭喜你，恭喜你。”

　　“斯密斯太太，您在说什么？”比尔不明白地看着她。

　　“你妻子是怀孕了，你要做父亲了，你要有孩子了！”斯密斯太太还是在笑。

　　“什么？什么？您说什么？”比尔呆了。

　　“上帝，上帝，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做丈夫的不知道还一个劲的问我，哈哈！”

　　比尔猛得往门外跑去。

　　“斯密斯太太！”亚当叫起来。

　　“亚当什么事啊？你慌什么？”斯密斯太太看着亚当不解的问，亚当手里拎着包东西。

　　“肯特先生的东西都没拿走。”

　　“哈哈，没事，你先放好，他会来拿的，等你以后知道自己做了父亲后，你也会这么丢三落四的。唉，上帝，可惜我没有让我的丈夫有过这种体会。”斯密斯太太脸上的喜悦一下没有了，她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丈夫的像，轻轻叹了口气。

　　玉珍怀孕的迹象很快就显现出来，她吃得越来越多，比尔不停地叫她吃，等到夏天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现在只能干些轻的家务，比尔也只让她干这些，可是她心里还是有点焦急的。

　　“比尔，有了孩子，又多了个人吃饭，我们要多存点钱的，从明天开始我还是要干点活，别的女人也不是有了孩子就什么都不干的吧。”玉珍躺在比尔的怀里，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手里摆弄着自己脖子上的挂件，那是陈叔的那个挂件，她把上次拍的她和比尔的照片放在了里面，然后就一直挂在脖子上。现在她想着以后要给孩子了。

　　“嘘，亲爱的，别说话，我们的宝宝在和我说话呢！”比尔吻住玉珍的嘴，一边手还是紧贴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

　　“宝贝，别担心，我以后会好好干的，再多整理出点土地，再多种点东西，还要去买几头牛，相信我，会让你和宝宝过的好的。”他放开她的嘴唇，轻轻说着。

　　“嗯，亲爱的！”玉珍点点头，抱着他。

　　詹姆斯一瘸一拐的走进酒馆，雪莉看见他脸色变了变，她故意还是在和身边的人调笑着，假装没看见他。

　　“雪莉，该死的，你没看见我吗？”

　　“哦，詹姆斯，是你啊？我没看见你，我这边有客人呢，很抱歉！”雪莉有点害怕的看了他一眼，从上次他和比尔打架受伤以后，有好长时间没来霍金斯镇，可突然他又来了，偶而来一次，来了就折磨她。

　　“你们谁是她的客人？”詹姆斯把脚跨上桌子，手伸在腰间的枪上，很快一桌的人都溜了。

　　“杰米，你怎么走了？”雪莉看着一个个逃走的客人，心里越来越害怕。

　　“哈哈，美人，你只剩下我了，跟我走吧，让我好好乐乐......”他硬拖着雪莉往楼上走。雪莉使劲的站着不动。

　　“詹姆斯，今天不行，我那个来了。”

　　比尔搂着大腹便便的玉珍进了斯密斯太太店里，玉珍从怀孕后就几乎不到镇上来了，现在她看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她想着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来迎接孩子，她不懂，比尔也不懂，所以她想着要来问问斯密斯太太。

　　“上帝，罗，看看你现在，真是个再美也没有的妈妈了，让我看看这小宝宝，上帝，他是不是在动？”斯密斯太太把双手放在玉珍肚子上，她感觉到玉珍的肚子在动。

　　“是的，夫人，他现在踢得很厉害。”

　　“上帝，真好，一定是男孩，，罗，你和比尔想好要找谁来帮你接生呢？”

　　“夫人，我和比尔还没想过这。”

　　“上帝，我算算你的日子，也没多久就要生了，你要定下了，我和镇上的雷妮夫人一起帮人接生过，我们又这么熟悉，到时就我们来帮你好了。”

　　“太好了，斯密斯太太，我和比尔都会很高兴由你来接生的。”玉珍开心的说着。

　　“唉，罗，我都等不及这个小宝宝快点出来了，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孩子，可是上帝不让我有......”斯密斯太太突然哭了。玉珍连忙安慰她，渐渐地她又笑了，然后她告诉玉珍要准备些什么，玉珍仔细的听着记着。

　　“啪！”詹姆斯狠狠地甩了雪莉一个耳光，雪莉一下倒在地上，他又去拖她。

　　“詹姆斯住手！”

　　詹姆斯转过头去，酒馆老板正拿着枪对着他，他慢慢扯动嘴唇笑起来。

　　“詹姆斯你有点过分了，雪莉是我的人，她如果说不可以就真是不可以。”

　　“该死的，一个婊子还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詹姆斯在地上用力吐了一口唾沫。

　　“请你出去，詹姆斯，这里不欢迎你！我的枪可不是看看样子的！”

　　“哈哈，很好，我会走的！我们走着瞧！”詹姆斯一瘸一拐的走出门去，走到门口，一辆马车正好驶过，马车上比尔微笑着看着身旁挺着大肚子的玉珍，而她也是一脸幸福的看着他。

　　“嘿嘿，比尔，伙计，你好啊！你的小女人回来了吗？你可真是幸福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幸福呢？”詹姆斯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冷地说着。

　　“亲爱的，我去干活了，你自己在家里当心点，不要出去，把门关好。”比尔出门前不停地叮嘱着玉珍，他要去树林里干活。玉珍准备好他的干粮，抱了抱他，他亲吻着她，好久才放开她，向门外走去。玉珍看着他驾着马车往树林那边去，一直到看不到他才关上门，她进到屋里，又是秋天了，她来到壁炉边，看到墙上那几条划痕，她又划了一条，她看着第一条最短的划痕，她有点恍惚，似乎有点记不起那时的样子了，她只知道那时她是孩子，可现在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嘴角露出微笑。

　　她收拾起屋子，拿着比尔的脏衣服她来到屋外水井边，她困难的开始按动抽水的把手。

　　“美人，让我来帮你吧！”

　　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在玉珍身后响起，她猛得回头，詹姆斯一脸笑容的站在她身后。玉珍浑身颤抖起来，她移动脚步想往屋里跑。詹姆斯冲上来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屋里拖，拖到屋里后，他反身关上门，玉珍颤抖着往墙角退去，她靠到墙上，她的背碰到硬硬的东西，她想起什么，她转身去拿挂在墙上的猎枪，詹姆斯一下冲过来，一把抢过猎枪。

　　“哈哈，看来比尔还教了你不少东西啊，美人，你让我更喜欢了......”詹姆斯把猎枪拿在手里晃着。“美人我们用这把枪去把比尔毙了吧！”

　　“不要！”玉珍惊叫起来。

　　“哈哈，他在哪里？”

　　“他去萨克拉门托了！”玉珍颤抖着说着。

　　“哈哈，好比尔，幸福的比尔，有这样的美人享受，看看我，你知道吗？我的腿为什么这样了？都是比尔害的，当初我们一起从爱尔兰出来，原来我们一样都活得像狗屎，可是他现在怎么这样幸福了？这是不可以的，上帝说这是不可以的。”詹姆斯把枪扔到角落里，他一步步向玉珍走过去，玉珍不停地颤抖着。

　　“先生，我把钱都给你，全部给你。”

　　“很好，我需要钱，一直需要，我还需要女人，漂亮的女人，就像你这样的，美人，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先生，求求你，我有孩子了......”玉珍绝望地看着他，两只手抓着墙壁，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的东西......”

　　“美人你说得我越来越兴奋了......”詹姆斯冲到玉珍面前，他伸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玉珍挣扎着，她猛得抓住他的手，用嘴狠命地咬下去，詹姆斯“嗷”的叫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狠命一拳打在她脸上，她摇晃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太阳下山的时候，比尔驾着马车回来了，远远地看见木屋，他恨不得自己能一下飞到屋里亲吻下他思念了一天的人儿。越来越近了，比尔来不及把马车停好就跳下来，他往屋里快步走去，很快他看见门半开着，他心里有点惊异，他冲进去，屋里躺着一个人，他扑到地上。

　　“珍，宝贝，你怎么了？上帝，这是怎么了？”他慌乱得没有了意识，只是不停地喊着。她的眼睛闭着，脸上有一大块淤血，她的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她的身下一大滩血。

　　“上帝，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他恢复了点意识，他拿起一条毯子裹住玉珍，抱起她往门外冲去，他疯了似的把马车上的木头推下去，他把玉珍放到马车上，拼命地甩着缰绳，马车飞跑起来。

　　“斯密斯太太！斯密斯太太！”比尔抱着玉珍站在斯密斯太太店门前疯狂的喊叫着，很快的门开了，斯密斯太太举着灯探出半个身体，比尔一下冲进里面。

　　“比尔，是你？出什么事了？”

　　“斯密斯太太，快看看我妻子，她怎么了？”比尔的声音里已经带着点哭腔。

　　“比尔，快进来，把罗放到床上去。”

　　“上帝，这是怎么了？比尔，怎么会这样？”斯密斯太太看见玉珍的样子惊叫起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上帝，我不知道！”

　　“比尔......”一个微弱的声音发出来，比尔冲过去，他跪在床边用手抱住玉珍的头，她的眼睛微微睁了睁，看见比尔后，她的嘴角牵出一丝丝笑意。

　　“比尔......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珍，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是谁干的？是谁......”比尔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对不起......比尔......我不能陪着你了”

　　“比尔，你快去找医生，这样的情况我对付不了，你快去，快去。”一旁的斯密斯太太拖起跪在地上的比尔，他满脸是脸水。

　　“比尔，你是男人，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去把医生找来。”斯密斯太太把比尔推出屋子。

　　“珍，我马上会回来的，斯密斯太太，求求你好好照顾我妻子。”

　　“我会的，我会的。”

　　比尔冲到马车上。

　　“罗，医生很快来了，你会没事的。”

　　“夫人......我的孩子......”

　　“孩子没事，会没事的，你们都会没事的，你放心，有上帝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斯密斯太太弄了点水，擦了擦玉珍的脸，她整张脸已经没有一点血色。斯密斯太太去厨房准备了热水。门外有响动，比尔拖着鲍勃医生冲进来，一直拖到床边。医生一看床上的玉珍，眉头皱了下。

　　“我不给中国人看病！”

　　“鲍勃医生，站在上帝面前你也不觉得羞耻吗？你是医生，医生就是要治病的，现在就算是一条小狗受伤了，你也该去救，不要说是个人了，你说出这样的话，你敢抬头看上帝吗？”斯密斯太太冲到医生面前喊起来。

　　“好了，我会看，斯密斯太太你别唠叨了，你让开，快去准备东西！”医生走到床边。比尔放松了攥紧的拳头。医生看看他。

　　“比尔，你去外面等吧！”

　　比尔走到外面，他抱着自己的头，心里在不停地念着上帝。忽然，他耳边传来一个婴儿的哭声，他有点恍惚地往哭声的地方走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上帝，我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靠什么力量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医生，我妻子呢？”比尔抓住他的胳膊问着。

　　“她在里面，你进去吧！”医生看着比尔急切冲进去的样子突然的摇了摇头。“上帝！”

　　“比尔......”

　　“我在......”比尔轻轻捧住玉珍那张比床单还惨白的脸。

　　斯密斯太太手里紧捧着这个像天使般的婴儿，从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爱上他了。她抱着婴儿来到比尔身边。

　　“比尔，这是你的孩子，是个漂亮的男孩！”斯密斯太太轻声对着比尔说道。

　　比尔好像没听见斯密斯太太的话，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玉珍身上。

　　“比尔......对不起......答应过你不离开你的......我做不到了......”玉珍的嘴唇在动着。

　　“珍，你不会离开我的！”

　　“亲爱的......你不要觉得孤单......还有孩子陪着你......”

　　“珍，不要说话，你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玉珍的一只手慢慢地伸起来，慢慢地抚摸到比尔的脸，刚碰到他的脸，她的手就一下垂下来......

　　“比尔......我不想离开你......真的.....我有点舍不得......”

　　玉珍的声音渐渐地没有了，比尔抱着她，看着她，一动不动，不说话，只是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胸口在剧烈的疼痛着，克制不住地疼，他想喊出来却不知道怎么喊......

　　“上帝，你怎么可以这样硬生生的把我的心挖走？”

　　“比尔，你妻子已经死了。”医生看了看玉珍。他对着比尔说道。斯密斯太太看看比尔，她走过去轻声对医生说。

　　“医生，你让他去吧！你让他待一会吧！”

　　医生摇摇头走出门去。

　　斯密斯太太抱着婴儿站在一边，忽然，婴儿拼命的哭起来，哭声惊醒了比尔，他抬起头看看斯密斯太太，看看她手里的婴儿

　　“斯密斯太太，你认识我妻子，你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你见过她伤害过谁吗？为什么要伤害她？为什么不让她陪着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点幸福呢？是我太不好吗？所以要惩罚我？可为什么不直接惩罚我呢？”

　　“比尔，我不知道......”斯密斯太太眼里满是泪水，她转过身去不敢看比尔。

　　比尔忽然伸手把玉珍脖子里的挂件拿下来，他拿在手里递给斯密斯太太，自己的身体并没动，似乎连站起来离开一下玉珍的身体都不愿意。斯密斯太太接过来。

　　“斯密斯太太，你把这个挂在孩子身上吧，让他以后知道他是有父亲母亲的。”

　　说完，比尔用被子裹紧玉珍，他抱起她往门外走去。

　　“比尔，你们去哪里？”

　　“我要找个地方......”

　　“比尔，孩子怎么办？”

　　“斯密斯太太，你会好好对他的吧？”比尔停了下，并没有转身。

　　“我会的，比尔，我会的。”

　　斯密斯太太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怀里的孩子，奇怪的是孩子停止了哭，还微微张开了眼睛，露出一抹深蓝色。

　　“上帝，你真的是万能的吗？你看见这一切了吗？”斯密斯太太喃喃自语着。

　　比尔抱着玉珍来到马车上，他一手紧抱着她，一手拉着缰绳，马车向黑暗中驶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婴儿突然拼命地哭起来，声音大得有点异常，从他来到人世的这几个小时里，没听到过他有这么大的哭声。

　　斯密斯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着他晃，“小可怜，你以后只剩下我了......只剩下我了......”

　　那晚之后，斯密斯太太再也没见过比尔，整个霍金斯镇上的人都说没再见过比尔，那个蓝眼睛的婴儿在斯密斯太太的抚育下一天天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