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创业女王》失调

2、第 2 章

　　傍晚媒人来过，张桂芳让对方回绝了张家那边。

　　周家大儿媳李月霞傍晚下班回来的时候，周芸正跟张桂芳在厨房忙活晚饭。
　　李月霞一回来，手没洗，衣服没换，到家一头扎进了厨房，她好奇大姑子相亲情况，“娘，小芸相亲相的咋样？成了没？”

　　张桂芳拉着风箱，头都没抬的回道：“不大行，大概是跟小芸没缘分，我跟你爹遇上前也相过四五个，这种事得慢慢碰。”

　　“可是张婶不是说给小芸说的这个条件不错？都不处一处吗？还是人家没看上咱小芸？”就男方那条件，李月霞一个结婚十来年的看着都心动。

　　“你张婶说对方挺愿意，就是小芸觉得不合眼缘。” 张桂芳当然不会在儿媳妇面前说闺女的不是，只是终究意难平，说完没好气冲周芸翻了个白眼，只是藏着没让儿媳妇看见。

　　周芸也不做声，刀快快的落在菜板上，切菜切得铛铛响，战火不烧她身上她就不会傻傻出头跟她娘硬杠。

　　李月霞娘家也有待嫁妹妹，这种事她娘家妈前几天刚经历，只是跟大姑子相反，那边是人家没看上她妹。

　　“这种事急不来，咱小芸无论样貌还是脾气性格，样样都出挑，可不得仔细挑一挑。” 没成就不是桩好事，李月霞说完就想跑：“娘，我先回屋换件衣服。”

　　李月霞一走，张桂芳立马跟周芸老调长谈：“既然这个不行，你就去相下一个，你刘婶下午又来给你说了一个，今年二十三岁，在制鞋厂当工人，家里兄弟四个，他是老二，说是结婚能从厂里分间单人宿舍。”

　　“我又不是到了年纪就得去配种的母猪！”周芸麻溜把切好的菜收进菜篮里，预备等会馒头蒸熟再炒菜，“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张桂芳气的张口就道：“你要不去你就别在家住！”

　　周芸抿嘴道：“那我明天就去外面房子，等我搬出去住就不耽误您小儿子往家给您娶儿媳妇了。”

　　周芸脸皮终归没有她妹厚，以前她娘也说不让她妹在家住，她妹在家住的比谁都久。
　　她妹脸皮厚到能拿俩嫂子的话当下饭菜，不爱听了就去找她娘告状。

　　张桂芳自己怎么说闺女都行，俩儿媳妇要是敢说，她也能说出让她们不爱住滚蛋的话来。

　　周芸想到她妹上辈子最大的依仗也不是脸皮，而是年轻时候摸爬滚打挣下的三套房子。

　　人终归还是要自己手里有钱。

　　张桂芳眼睛一瞪，冲周芸没好气道：“你少说这种疯话，你只要不找，我任务就一直完不成，到时候人家媒人去给你弟说媳妇，女方一听咱家还有个没出嫁的大姑子，搁谁都不愿意嫁来咱家。”

　　那就没办法了，反正周芸在独立前不会找。
　　边想她边掀锅盖，锅里蒸着馒头，她用手按了按，觉得熟了，便隔着布抓起钢笼锅两个耳朵，把锅端下灶台，接着架上铁锅打算炒菜。

　　张桂芳见周芸不说话，当她是无声抵抗，追问道：“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听到了。”拖就一个字，周芸又不是不会：“我上午刚相完，迫不及待就去相下一个，人家咋说我，你跟刘婶说缓缓再相。”

　　张桂芳也不敢逼太紧，怕周芸真想一出是一出的，去外面住去，大姑娘家家住外面，不是白让人看他们家笑话么。

　　又过了会，上班的上学的都回来了，张桂芳才张罗开饭。

　　周家除了当家人周大生跟周母张桂芳，老两口还生了老大周立民，给大儿子娶了儿媳妇李月霞，老二是周芸，老三周美跟老四周立军是龙凤胎，再往下第三辈就是周立民的三个孩子。

　　一家子十来口，坐着马札热热闹闹的挤在一张长桌上，晚饭是周芸掌的勺，除了拌黄瓜她还做了个土豆炖豆角，大铁锅炖了有半锅，为了让大家都能够着，周芸直接盛到了两盆里，在长桌两头各放了一盆。

　　“妈，你是不是换酵母了。”李月霞把嘴里馒头咽下去才说：“这次的馒头蒸出来比以前的香，你从哪买的酵母？我也给我娘家妈买点回去，自从我姥姥没了我娘家妈就老说蒸的馒头味不对。”

　　“香吗？这次是小芸蒸的，用的上次剩的酵母。”张桂芳带着点疑惑的咬了口，发现还真是，只是闺女发面的时候，她去隔壁邻居家送簸箕去了。

　　“小芸，是用的我拿出来的酵母吧？”尝过馒头，张桂芳也不确定了。

　　“是。”周芸解释道：“我和面的时候加了一勺猪油进去。”
　　这个窍门是她以前自己琢磨的，加过猪油蒸出来的馒头既松软又可口，比单用酵母蒸的香很多。

　　李月霞听了觉得新奇：“是嘛，你从哪学的这些蹊跷百怪的玩意，下次我回家让我娘家妈试试。”

　　“今晚大姑炖的菜也好吃，晌午我还吃了大姑做的酸汤面。”周明海夹起一筷子豆角，刚要往嘴里放，就想起晌午他姐说的嘴里有东西不能说话的事，他把豆角放进面前棒子面粥里，

　　搅了搅说道：“我希望大姑可以天天做饭。”

　　周芸的酸汤面，就算吃着喷香的馒头，在座没吃到的几位想起来还是不自觉咽口水。

　　周芸抬头撇见窗台上放着一把山楂，她想起这会正是山楂下市的时候，想到仨小的爱吃零嘴，随口说了句：“明晚上我给你们做山楂糕吃吧。”

　　“商店卖的那种吗？”商店卖的山楂糕周明海吃过，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要一毛钱一块，虽然爱吃但他只吃过两次，因为比起山楂糕他更爱买辣片跟汽水。

　　“差不多。”其实周芸做的比商店卖的要好吃，因为商店的山楂糕放的都是糖精，又甜又腻。

　　“真的？大姑万岁！”周明海一听吃的，眼睛都有点放光。
　　这次连周静怡跟周明江都被山楂糕引得停下夹菜动作了，孩子就没有不爱零嘴的。

　　现在买卖东西可不像后世那么发达，周芸摆手打断他们的欢呼，“我得先去看看有没有卖山楂的。”

　　周明海立马接话道：“有卖的，最近街上可多卖山楂的了。”
　　就是太酸了，他不爱吃。

　　周芸道：“那我明天去看看。”

　　周大生听闺女哄完孙子，扭头问媳妇：“二姐今天来过？”

　　虽然闺女平日脾气看着不错，但一般人说想吃酸汤面她还真不耐烦伺候，也就二姐来了她才主动做一次。

　　“嗯，来了一趟，吃完晌饭就回去了，说是二姐夫干兄弟嫁闺女，要回去帮忙做被子。”
　　这么个八竿子刚打着的关系，要张桂芳说就不该去。

　　“舍人路那个摆小摊的？”二姐夫干兄弟不少，常来往的就这么一个，周大生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张桂芳道：“不是，说是年轻时候认的一个，东边大辛庄的。”

　　“两家都多少年不走动了。”
　　周大生一听就知道哪个了，他二姐夫每次喝酒都会拉着他把自己干兄弟扒拉出来数一遍，还要附带人家工作跟背景，东边大辛庄这个二姐夫上月还念叨过，说是闺女找了个在税局工作的女婿。

　　“可不是，我看二姐也不乐意去，要我说就是二姐脾气太好了，才惯得二姐夫在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般张桂芳一说这种话，周大生就不会再开口了，这次也一样，聊到他不想说的话上他又闷头吃饭去了。

　　晚上张桂芳因为闺女错失好亲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周大生被她扰的睡的也不踏实，迷迷糊糊问：“你烙饼呢？咋还不睡？”

　　“还不是你闺女，也不知道想找个啥的，就张家小儿子这条件的，往后再有也不会更好了。”越说张桂芳越来气，相了三四个，上午看的这个无论长相还是条件最合她意，只是合她意有屁用，大闺女给她来个没看上。

　　没看上也不要紧，相个亲把脾气都相出来了，以前蔫嗒嗒的说啥都行，现在简直反骨都出来了，啥都不中了。

　　周大生随口说了句‘随她愿意’，把张桂芳又气了个仰倒。
　　这还不如不开口跟她搭话呢。

　　重新回到二十岁的第一天晚上，周芸睡得很香，早上一睁眼看到房顶房梁她还觉得像做梦，等环顾四周，看到地上铺的青砖，半新不旧的立式衣柜，及镜子里年轻的自己她才清醒过来。

　　周芸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红润润的脸，饱满的额头，薄薄的嘴唇，过于沉静的双眸像是昭示她前世经历不是一场梦。

　　“咚咚”敲门声响起，周明海清脆的童声隔着屋门传来：“大姑你起来没？我奶问你还去不去上班，再不起来你上班要迟到啦！”

　　“起了。”周芸打开门，低头看到侄子头顶，突然发现他竟然长了两个旋。

　　“我奶烙的薄饼，卷上咸菜老香了，大姑你赶紧啊。”扔下这句话，周明海就急急忙忙往堂屋跑。
　　他得赶紧去排队，以防他奶烙出来的饼先被上班的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