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新寂冥

46、演员（终）

　　到达小区门口是凌晨两三点，朋友应该已经在密会周公。

　　苏晗反倒是越发精神，不像是去喝酒，像是去抽了一晚的鸦片。她干脆在小区健身场所找个地方先坐着。选的位置正对着楼层大门，只要朋友出门去上班，她便能看到。

　　可能是未改掉上学期间的观念，有一天朋友晚上十一点还未回来，苏晗去了电话生怕她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谁知接通电话后，那头却是异样吵杂，两个人彼此皆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未过三分钟，两人索性不言语挂了电话。

　　那天朋友到底几点回来的，或者说有没有回来，到现在苏晗也不确定，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第二天她醒来时朋友不在家，苏晗微信朋友，朋友说她已经在公司上班了，其他的事她没说，苏晗也就没问。

　　后来苏晗了解到她们应该的相处模式，出了门各自发生的事没必要互相询问，好与坏主动说，不存在看你不高兴便问你、哄你。那么大人了，就算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如果自己摆不平打电话给能联系上的朋友，不愿意那就自己搞定，要是连自己也不能确定事情的衡量度在哪，还指望他人来帮你梳理么？

　　苏晗曾看过一则寓言，说是人与人就像两只刺猬，想拥抱会被彼此刺伤。

　　大约8点，朋友才出现。苏晗赶紧上前拿钥匙，朋友说，“我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

　　苏晗笑道，“好，路上小心。”

　　回到房间，苏晗舒舒服服冲个澡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慢悠悠数着羊，结果越数越清醒。哎，不会是天生劳碌命吧？苏晗叹了口气，坐在电脑前开始新一轮的简历投递工作。

　　一坐便是一上午，中午简单的在楼下吃了碗面。苏晗对居住环境唯一不满——周围面食太多，让她这个在家一日三餐皆为白米饭的人异常难生存。

　　回到房间又是重复上午的流程。

　　从出大学校门，苏晗的变化随处可见。拿娱乐活动来说，她未看一集电视剧，尤其是她最喜欢的韩剧。近几年的韩剧，风格迥异、题材新颖，关键是——颜值、演技超赞。

　　她喜欢韩剧的改变，虽说满屏都是套路，但人家能将套路用得淋漓尽致，也是人才。

　　可是，现在她不想看了。以前是学生，闲来无事可以过过眼瘾。如今进入社会，与之对比，自己的处境会显得更加难堪。

　　你会发现，电视剧里的家长里短，与现实相比，不值一提。即使，电视剧里的剧情曾发生在你身上。

　　苏晗是悲观主义者，看到别人的好，回过头联想自身。她会发现，似乎所有人都比自己活得更好，空间、朋友圈到处是别人优过自己的证据。有时候，苏晗会陷入自我厌恶深渊，讨厌自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她会想，是什么让她走到这一步？

　　时间推测，她会算到是自己不够努力。如果大学时能好好学习，尽早找份实习工作，现在便不会一团糟；如果高中时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大学，实习便会更加得心应手；如果初中时好好学习，选择更好的高中，那考上好大学也不成问题。

　　如果，时间能倒退。自己便真的会像上面说的，一切会变得顺风顺水么？

　　不会，你不是神。你预测不了未来发生的事，甚至连未来三秒内你都来不及预测，何况是未来的七年？

　　有的人无论怎么抱怨自己的生活多糟糕，也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一点。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窘迫，是一件令人觉得挫败的事。

　　说到这，肯定会有人说，“哎呀，那不就是电视么？演给别人看的，肯定会高于生活啦，那么较真干嘛？你现在过得生活啊，与你自己的努力是成正比的。你现在觉得酸溜溜，不想看，那是因为你没本事。”

　　可能的确是自己没本事。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用美好的事物还掩盖缺憾。

　　最常见的例子：化妆。

　　但是，仔细一想，他人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别人看到的。

　　苏晗知道这些道理，可惜，正如《后会无期》里曾说过的，“听过许多道理，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我知道你的生活可能没有看上去的光鲜亮丽，但自己还是忍不住去羡慕。因为，你现在过的正式我想要的，即使这只是你给的表象。

　　多看看也有好处，至少你在告诉我，我想要的生活，有人在过着。

　　现在，苏晗不想知道这些。因为她自认为思想境界有待提高。她看到别人生活的优渥，心底会忍不住涌上各种不舒服。她会想着，凭什么他们轻而易举得到一切，而自己却要经历各种磨难，才被人看一眼？

　　只是，苏晗见多了与自己相似的人，到最后她会开始自我安慰，“瞧，谁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对不对？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生活嘛，还是要继续的。”

　　是的，生活还在继续，没有人陪着自己停。虽说，他们可能会回头看一眼，脚步却不敢松懈一丝一毫。因为他们在回头同时，还有一部分连头都不回的人，在奔跑，试图超越所有在前方的人。

　　以上，苏晗每次想要放弃或否定自己时，她会在心里念叨。只是，有时候鸡汤喝多了，自己也忍不住想吐。物极必反，偶尔，她会思考“鸡汤”本身是不是应该换换了？

　　干嘛自己要撞得头破血流才回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谁知道自己拼搏多年后，自己想要的便会有了么？

　　回去！回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苏晗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她身体呈大字形，伸直了手去拿被枕头盖住的手机。她没有看手机显示，所以当她闭着眼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时，她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好像那个人就在她面前，正襟危坐得像个相亲的大龄剩女。

　　苏晗试探性问道，“导演？”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又说，“晚上有个饭局，制片人、投资方都在。也有另外几位面试的姑娘，你可以过来一趟。”

　　苏晗本听到饭局，心里不太快活，想着不会与副导是同类人吧？后听到说是有其他姑娘，苏晗暂时放心，至少人多不会乱来。她想了一会告诉导演因为住的比较远，可能赶不上饭局开始，说是自己直接去聊聊便好。

　　导演语气还不错，反倒是说，“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苏晗挂上电话，开始打扮。不能穿得太休闲，要不觉得给人认为自己不把这次机会不当回事，但千万不能穿得太过，要不还以为自己是准备到床上聊。

　　苏晗到饭店是一小时后，她特意先去吃了晚饭。因为饭局文化嘛，待会要是吃饭必然要喝酒，她可不想在不熟的饭局上喝一滴酒。

　　约定地址上写的“某某饭店”，进了大厅才知道其实类似酒店，大堂金碧辉煌。光是头顶上的三盏灯旋转，就能闪瞎狗眼。一楼是娱乐会所。偶尔看到一中年啤酒肚大叔搂着一靓女进出，有的甚至是左拥右抱，后面再带俩。

　　二楼是饭局场地，彼此间隔很大。在上楼时，轻微能听到从门内传出的嬉笑怒骂，当然了，是调情的语调。包厢在二楼的尽头，苏晗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牟足了劲鼓励自己，不要怕要稳住，最好能hold住全场。

　　屋内没有传来一样的说话声，对比刚刚经过的房间，苏晗笑了笑，她敲了几声，一分钟后屋内才有人回应。

　　包括导演在内一共四位男性，她数了数，加上她正好是四位女性，意思再明白不过。不过，幸好落单的是导演，起码自己曾与他聊过。苏晗一一略过正在热聊的、两个身子快要挤成一个人的三对。本想当个隐形人，似乎自己的行为造成了反效果。

　　屋内只一小圆桌，七人围在四周，两两坐在一起。似乎谁也没有动筷子，桌上的菜像是刚端上来的，虽没热气却盘盘皆满。话说回来，有些人本不是来吃饭的，没动筷子也属正常。

　　待她坐定，有人开始打趣。有人说，“哟，王导，我说怎么今天让我们先说说话，原来还有位美女在后面呢？”

　　导演看了一眼苏晗，说，“冯制片，真会说笑。” 继而对着苏晗说，“那是冯制片，你可以过去与他聊聊。”

　　苏晗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导演也不说话，将眼前桌上的酒杯往苏晗眼前一推。

　　苏晗忍住心中的怒气，脸上极尽扭曲着笑道，“我不会喝酒。”

　　因为两人说话声音小，其他人也未听清，只当两人在说什么笑话。

　　另一个人说道，“怎么，也不介绍介绍自己？说不定，剧组有合适的角色。要不，你过来谈谈？”

　　苏晗看向说话的人， “我最近不太舒服，不能喝酒，尤其冷的。”

　　那人眉头微皱，身边的姑娘倒是瞬间醒悟，由最初听到男人说让苏晗过去谈谈时的不高兴，变成看向苏晗时笑脸盈盈。

　　姑娘嗔笑，“哎哟，人家是那个啦~”说着还面露娇羞，动作轻柔地拍着身边男人的肩膀，见对方还未反映，姑娘将身子凑得更近，向他咬耳朵。

　　苏晗看得一脸无奈，有必要说得这么清楚么？苏晗忍住拿起酒杯泼向他们的冲动。她冲着对面抱歉一笑，随后低下头，满脸皆是厌恶。

　　导演说道，“我知道你讨厌这样的方式，但是有些事你得不得承认就得付出代价才能得到。”

　　苏晗终于爆发了，她不再掩盖自己的声音，也不在意其他人是否能听到，她用着正常的音量哽咽地说道，“我明白，只有你先付出才能得到，甚至有时候你得百倍付出才能换来一丁点的回报。但有些东西得来的方式让我感到恶心，我宁愿不要。”她环视一周，“有些人没有底线与原则，不代表所有人没有。”她看着导演，“请你，不要用你的思想看待所有、女性。”

　　坐得最近的姑娘一听，瞬间火大，又碍于身边的男人，只说，“哼，你高尚，你要是高尚那你又来干什么吗？可不要说你不知道饭局什么意思。”

　　苏晗被呛，知道多说无益，“脑袋长在你身上，你怎么想是你的事。”

　　与人吵架，最忌讳遇上苏晗这种人。

　　你用反讽来刺激她，试图让她发怒、最好是能与你对骂，如果你是以上的想法，那你惨了。苏晗会轻描淡写说，“哦”、“那就算了呗”、“再见”。

　　苏晗不恋战，她会直接秒杀你之前在脑海里闪过的所有可能与她对骂的、出其不意的、不带脏字的一切词句。然后你就是吃瘪的一方。

　　苏晗一招吃遍天下无敌手。

　　只见一直在旁边看似柔柔弱弱的姑娘，她站起身朝着苏晗走来。

　　苏晗以为她是过来与自己理论的，自己也做好只听不说的准备。无论对方说什么，自己决不反驳，因为自己刚才的一席话已经得罪了各位，再下去自己也只会越说越难听。苏晗将手肘放在桌上，撑着脸颊，看着姑娘向自己走来。

　　姑娘在苏晗面前立定，朝她一笑，忽然抬起手给了苏晗一耳光。大概是没想到姑娘会出手并且劲还用得挺大，苏晗额头撞在桌上，由于四周寂静无声导致声音格外大。

　　苏晗左手揉头，右手摸脸，笑着说，“下手真狠。”

　　所有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苏晗，包括在苏晗被打后，其他两位姑娘嬉笑声戛然而止。

　　站在苏晗面前的姑娘说，“怎么，换招数勾人？你、”

　　话音未落，被姑娘独自留下的男人起身，也走近苏晗，将椅子移到苏晗身边，紧贴在另一侧坐下，全程没看之前陪他的姑娘一眼。

　　来人将伸出手，说道，“疼不疼？我帮你看看。”

　　苏晗一把打落他的手，“你不碰会更好。”

　　所有人都看向导演，来人也是笑着朝导演说，“王导，这是什么意思？”

　　王导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苏晗笑着说，“好吧，有些事我便直说了。我来，也是知道可能遇上的场面。但是，我想让你们知道，我跟有些人”，说到这，苏晗看了一眼其他姑娘，“是不一样的。”

　　站在她身边的姑娘说道，“你也不见得有多高尚，来得都有私心与欲望，可别说你没有。 ”

　　苏晗笑道，“没说我有多高尚，是你把换取机会的方式想得太龌蹉，才会显得我高尚。至少，”她环视一周，“我不会卖身，对吧？”苏晗拿起钱包，站起身，对着紧挨在身边的男人说，“麻烦让让好吗？”又朝着各位一笑，“祝，各位约得开心。”

　　等出了包厢门时，才发现自己自己忘了一件事。苏晗重新踏入房内。

　　大家似乎还未从苏晗的话语中醒悟，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苏晗又出现，大家依旧是神情诧异，连位置也未挪动半分。

　　苏晗走到给她一耳光的女生面前，甩了对方两耳光，她说，“一个是我还你的，一个是我替你妈给你的。再见。”

　　直到她回到家躺在床上时，苏晗才算是缓过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哭了，没有声音没有难过，好像只是汗水流出的地方错了。

　　“以上，是我知道的全部。”她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似乎被苦到了，眉头紧皱。

　　“全部？不可能！后来呢？”我问她，“那次见面之后，没再联系导演？苏晗最后在北京怎么样了？哪有到这就没了？”

　　她笑着说，“我也只是听来的，不知真假。”又看了我一眼，“谁说所有故事都有结局？还有，你怎么认定她一定会留在北京？”

　　我说，“她应该不会离开啊，她的决心那么大。”

　　一听我这么说，她顿时大笑，”应该？你觉得应该？那只是你们这些旁人的看法，但她不一定如你们所想啊。在自己的梦想里，她有自己的玻璃心，离开了也很正常。何况，人生没走到尽头，怎么知道她一定得在那行当中打拼才行？”

　　我想了一会说，“可她一直想成为演员啊，这不是她多年的梦想吗？怎么说放弃就放弃？谁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有的人不是死后才被世人认可吗？”

　　她摇摇头，说道，“最好不要拿兴趣当第一职业，当你以自己的兴趣为主去工作时，迟早有一天你就感觉到累。尤其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过程中。”她顿了顿又说，“很多人会错拿一时幸运当才华，无意在一方面尝到一丝甜头便以为将是会有终生成就。”

　　坐在对面的女性，是前段时间我在贴吧上遇到的。

　　当时是怎么认识的来着？

　　哦，对了。有朋友近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她在北京一个人打拼快要无法坚持，她说她感觉身边所有的人都比自己成功，看到的每以个人都是顺风顺水，只有自己一直在逆境里摸索，看不到尽头。她说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北京有没有未来。

　　我不知道怎么宽慰，又知道让她回来也是废话。于是，我在吧上发布了张贴，寻求解决方案。

　　之后，便是我与她——也就是对面女生相联系。

　　从前几天开始我们一直有联系，她说她有一个故事想说给我听，让我传达给朋友。于是，我们定了今天在咖啡馆见面，从上午九点一直说到下午三点。她说得断断续续，还好我能听出一条线，只是说着说着便戛然而止。

　　事情应该有始有终才是，怎么参加饭局后就没有了？她又没答应那些男的求约，后面没准还有很多机会啊！还有啊，那场饭局中，她的行为难道没吸引到某一位人么？就没有人愿意接受特立独行的她吗？网上不是有个段子说，某国民老公其参加宴会，但是没有邀请函，被女服务员阻隔在外。便有句话传出，“很好，你成功吸引我的注意了。”

　　我将自己的看法一说，结果被对方白了一眼。

　　她说，“你偶像剧看多了吧？”又叹了口气，“其实，很多事它最好没有结局，因为有时候一旦有了结局便是终止。像苏晗，要么成功站在聚光灯前面，要么一辈子群演，带着明星梦与其他群演抢尸体特写戏份。”

　　我弱弱说道，“没准，有一天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呢？”

　　她说，“可能吗？”

　　我有点激动，“为什么不可能？你不出去找着问着，难道干坐在家里藏着掖着？”

　　她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如果扔馅饼的人背后有幕后者呢？”见我不解，她说，“如果幕后者是讨厌你，想将你置于死地的人呢？”

　　什么意思？我想继续问下去，但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紧接着，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没有去看。在现代人眼里，手机已经成了人们隐私的一部分。只是，手机响了又响，怕是有什么急事，我只好拿起手机。

　　手机上是英文字母，“SuH”。

　　接通后，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在哪呢？！X，我跟你说，说好了今天有事找你 ，你怎么一天都不见踪影？跟谁在一起呢？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X，我同你说啊,上次同你说过得，我带的女生被选中了，她啊......”

　　她还说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听。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信息。X？我是不是应该认识？

　　忽然，脑子里闪过在手机上的字母，我试探性的问道，“苏晗？”

　　对方似乎一怔，语气瞬间将至冰点，“请问是哪位？X呢？”

　　对方有了警戒心，我试图缓和氛围，“X去洗手间了。你是苏晗吗？”

　　对方不紧不慢说道，“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等X回来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麻烦你了。”

　　我原本想多说几句，但耳边只传来“嘟嘟”声。我傻愣愣坐在桌上，直到X出现在眼前。

　　她说，“你怎么了，大老远问你可还要喝点什么，你就傻呆呆的坐着。魂丢了？”

　　我问道，“刚才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我怕有急事便接通了。”

　　她拿出手霜，头也不抬，“没事。”

　　我深吸一口气，“是苏晗”，见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我问道，“她、好像当老师了？”

　　X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她说道，“很多事情，你不得不承认就是不公平。可能你付出十年，也抵不过别人的暗箱操作。你付出越多，得到的可能越少，即使会得到更多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证明，但时间本身就是未知。”她起身，开始收拾东西，“约好晚上与她去参加活动，我先走一步，抱歉了。”她离开座椅又说道，“你想知道后来的事？”

　　我看向她，“我只想知道是什么击败了她，让她一瞬间放弃她一直的梦想。

　　X说道，“第二天她接到匿名短信，说圈内已经将她的照片贴出去，所有猎头都会避开她。”见我不信，她补充道，“她也不信，难不成还当真圈子还会被有些人只手遮天？后来，她在微博里看到去饭局的三位姑娘在剧中都有参演，其中给她一耳光的还是女二。”她肩膀微耸，“世界有你想得到的好，也有你看不见的黑。”

　　我目送X走出咖啡馆，走向马路对面，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X。

　　X说，“对了，忘了告诉你。苏晗没有被击败也没有放弃，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混进去。还有，她现在在一家私立表演学校任表演老师，今晚是她策划半年之久的活动，会有很多圈内人参加”，她顿了顿，“你知道看不见的黑有很多，那就多看一些好。告诉你朋友，喜欢的东西可以不变，因为一定不会只有一条死路。”

　　“希望你，不要被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