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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娘是女帝,我很不容易。 ...

  •   “奇儿,你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容儿又是个清高的,彘儿年纪还小不顶事,你便立了你武弟做储君,好让这江山稳固,让天下安心!”

      一个身着黑红大袖衫,金冠玉束,两鬓斑白,短须半理,气质雍容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国之君的床榻前。

      他面色担忧,双眉紧蹙,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唠家常般谈着这储君之事。

      “父亲糊涂!国君有女,大汉皇位怎可兄终弟及?又不是那匈奴人!我这皇位于母皇处得来,自要传给我的女儿!”

      坐卧塌边,怀抱婴儿摇晃的女子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眉目倒是英气。

      奈何微微凹陷的双颊暴露了她被褥下产后虚弱的身体。

      她说完这句,看着怀里健康可爱,正在安眠的女儿,才舒展了眉头,微微露出了一个满怀期待的笑。

      “先惠帝子嗣单薄,少帝早夭,才传位惠帝,惠帝行事荒唐,华氏血脉混淆,方才传了你母皇一个女子为帝,你与武儿同父而生,如今你身子不好,立他为储君如何使不得?"

      窦太后瞥了眼襁褓里的小婴儿,徐徐道来——总归都是他的孩子,谁坐这皇位与他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母亲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女身承天命,我拼死生下彘儿,不是为了还政于男子!华奇心里喊道。

      "武弟年纪尚轻,于国亦无建树,难当储君大任,且传位武弟,容儿如何自处?她习了这么些年帝王心术,如何甘为人下?且彘儿如今尚在襁褓,我自当看着她长大,父后不如多为祈禳,请三皇五帝佑我大夏风调雨顺,也让孩儿少操点心?"

      华奇看着自己的父后,只觉得这天下对女子何其不公!

      母皇当初若不是登基为帝,想必早也被你们同牛羊一起送去匈奴和亲了!

      她又看了看怀里小脸红扑扑,尚在安眠的小女儿,只觉得幸亏自己当上了这一国之君!

      “武儿年少,但弓马娴熟,建功立业是迟早的,只看你这个当皇姐的愿不愿意给他机会,我只问你,若将来武儿有汗马功劳,你可愿立他为储君?”

      窦太后听到了一点自己想听的,便抓住了。

      他掀起眼,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定定的射向自己的女儿,褪去流于表面的雍容,显出男子的锋芒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儿是我弟弟,传位于弟从来都是国君无后的无奈之举,如今容儿已经及笄,我又有了彘儿,越过她们立武儿为储算什么道理?”

      华奇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此不可理喻,便是偏爱少子,也不能置祖宗礼法于不顾!

      武儿素来顽劣,又是仗着年幼,惯会撒娇卖痴,心性虽不坏,却难当储君,父后并非不知,只不过……偏疼儿子罢了!

      且储君之位立嫡立长,亲女尚在传给弟弟,于礼不合。

      ——再者,她华奇也不愿!

      “女子繁衍艰难,先帝一只生了夷光,你与寿太子并武儿四个孩子,寿儿又少年早逝,你也是而立已过才得了两个女儿。”

      窦太后忽然转了话题,可这话又不像是心疼女儿生育之苦。

      “又说你夷光姐姐,她早年奉命和亲匈奴,在那山穷水恶的地方蹉跎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老单于,如今匈奴这单于,早年受过你姐姐恩惠,又见她思乡心切,这才允了她归夏,她再嫁陈侯,也是不惑之年才得了一个阿骄,如今陈侯已死,她们母子只能相依为命。”

      夷光姐姐当年算是替我外嫁,那老单于本就是寻了由头找茬,他原是要娶襁褓中的我,若不是夷光长公主自请和亲,真依了那老单于的意思,让我以稚龄远嫁匈奴,怕是生死难言!

      便是比我大些的夷光姐姐,出嫁时也不过十五岁!而她嫁的那老单于,年纪足以当她祖父了!

      华奇一时听不懂为何要说起这个,但还是允诺道:

      “阿姐受了这么多年苦,我自是要为她再寻一门好亲,给她最富庶的封地,许她位同诸侯!有我一日生,阿姐便可安枕无忧的尽享荣华!”

      “我的意思是,女子体弱,生养不易,你如今舍命生了彘儿,便是好生教养,也难保这孩子是个能当大任的。容儿当年也不可谓不聪慧,如今却被教成了个看似清风明月,实则目下无尘的,哪里是个当皇帝的料子?若彘儿也有什么差池,你要将这大夏江山托付给谁呢?”

      窦太后甩手将银勺撂到陶碗里,素银小勺撞击在陶碗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也让华奇心里一沉。

      这话,说不出是关怀,还是......威胁?

      怀里的女婴好似也感受到了不悦的气氛,瘪了瘪嘴,哼唧了两声就要哭。

      华奇见女儿要哭,忙晃了晃怀里的襁褓,有节奏的轻拍着,安抚着小小的孩子。

      她一边安抚孩子,一边思忖道:父后虽是我的父后,可也是一个男子,他这话,是身为一个父后说的,还是身为一个男人说的?

      她不敢深思,更不敢问上一问,只怕从自己父后口中得到那个她不敢面对的答案,于是敷衍道:

      “父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只问你,若武儿有功,这储君之位可是不可?”窦太后再问。

      这话,竟是有些咄咄相逼了。

      “武弟性子野,天天骑着马往猎场跑,他若是知道当皇帝一天要批几箱子竹简,怕是当不了几天皇帝便厌了。”

      华奇见自己父后一意孤行,便想曲线救国。

      “天下政务自有满朝文武,为君之道,便是用人即可。你身子不好还事必躬亲,却是过犹不及了,难怪医官十次请脉,八次说你过于操劳,有些事情,放权给底下的人即可。待你立武儿为储,他也能帮你分忧。”

      窦太后搅着碗中汤药,目光定定的与自己病弱的女儿对视,又把话绕了回去。

      那怀里的小娃娃听了这么半天,竟也不困了,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东看西瞅的,不哭也不闹。

      华奇看着女儿,又忖了忖自己父皇的话,只觉得自己未问出口的那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彘儿如此小,可经不起什么“差池”。

      “......若武弟能建千古社稷之功,朕便立他为储!”

      华奇闭了闭眼,只觉得眼不见为净。

      自己的至亲父亲,他的眼里心间,原是只有武弟的!

      “有你这句话,为父便安心了,来,喝药,都要凉了。”

      窦太后抬手,将微凉的药液用勺子送到刘奇唇边。

      华奇微微张口,只觉得这药甚苦。

      而襁褓里安心当婴儿的穿越人士华小猪则是偷偷地瞳孔地震:

      “这种关乎储君的大事,也是我不花钱能听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娘是女帝,我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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