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逢春》芦莫修

55、出院返家

　　腊月二十九，在医院待了五天后钟洄终于好利索了，她在病房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护士拿着几板药走过来。
　　“呦，今天出院，你女朋友不在啊。”
　　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但她们跟护士相处的已经算半个熟人了，钟洄低着头浅笑。
　　“刚刚说要出去一趟，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给你买礼物去了吧。”
　　“哪能啊。”
　　“怎么不能啊。”黎穗子把左手里的水果和甜点盒放在床上，右手捧着一束粉色满天星向钟洄走过来，“给。”
　　钟洄兴奋地接过那束花闻了闻，羞涩地笑着:“满天星。”
　　“看你俩的关系应该送玫瑰啊，满天星有什么说法？”护士靠坐在床边环抱着双手不解地问道。
　　黎穗子神秘一笑:“满天星就是我们的玫瑰花。”
　　“那我就明白了……药呢，我给你放桌上了，用法用量都在药盒上，我就不耽误你俩接吻了。”
　　护士给了黎穗子一个眼神就走出去了，黎穗子把那个眼神原封不动地递给钟洄:“来吧。”
　　钟洄捅了黎穗子一下:“来什么啊，也不看看场合。”
　　“前两天，可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不知道是谁当着那多人面叫我姐姐，还不停地叫我亲她……”
　　钟洄隔着满天星轻轻踮脚探身吻上了她的唇，嘴里的药味也迅速蔓延到她的嘴里，因为中间隔了一束花所以她们两个人始终是轻轻浅浅地吻着，黎穗子一把搂住钟洄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中间的那束满天星被挤得变了形。
　　钟洄小心翼翼地把那束花抽出来放到桌子上，依旧踮着脚，这样就能比黎穗子高一点点了，她把双手架在黎穗子的脖子上，舌头自高处钻进她的嘴里，跟她玩着追逐缠绕的游戏。
　　黎穗子微微仰头回应着这个热烈的吻，可钟洄仍然觉得不够，她把黎穗子扑倒在病床上，饿虎扑食一般亲着她的嘴唇、耳朵、脖子。
　　“刚才忘记把病历拿给……”
　　护士开门进来时一直低着头查看着病历，等再抬起头时就僵在了床边，她看着钟洄的手伸到了黎穗子的衣服里，又听着黎穗子因动情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目睹了这一切的她尴尬地站着，脚仿佛灌了铅一般，直直地定在原地。
　　钟洄也愣住了，手还放在黎穗子的胸上，直到黎穗子轻拍了她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她迅速把手缩回来，又把黎穗子的衣服往下扯了扯。
　　黎穗子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护士看着她们两个的慌乱反而不尴尬了，她偷笑着调戏两人:“不好意思啊，打扰二位的火热了……”
　　钟洄羞地躲在黎穗子的身后，她握着钟洄的手强装镇定地说:“您刚才说什么？”
　　“哦对……病历本刚刚忘记给你了。”
　　护士笑着把病历本递给黎穗子，她伸手接过然后在脑海里快速想着打破尴尬的办法。
　　电光石火之间瞥到到了放在床尾的果篮和甜点盒，如获至宝般地拿过来递给护士:“哦对了……这是我买的一点小礼物，感谢这几天的照顾，到时候您帮忙分一下。”
　　护士推脱不下只得收下，黎穗子顺势就跟着护士去办出院手续，出门后护士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你女朋友平常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还挺……生猛……”
　　黎穗子羞涩地笑着:“小朋友大病初愈力气没处使，平常还是很文静的。”
　　护士扫了黎穗子一眼，摇了摇头:“未必啊哈哈哈……”
　　黎穗子办好出院手续后回到病房，钟洄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等她了，她色眯眯地笑着一步一停地走向钟洄。
　　钟洄赶忙低下头，她一手捧着花，一手拉着行李箱走过来，小声地催促道:“走走走，快点走。”
　　黎穗子接过行李箱，她牵着钟洄的手靠过去偷偷地说:“我们大概十二点左右能到海丰，四点多要启程回家过年，回到家肯定是不方便的，那你说中午那段时间咱们是不是还来得及？”
　　钟洄把头埋进满天星里:“来不及来不及。”
　　黎穗子拉着钟洄进了电梯，她就更肆无忌惮了:“四个小时还来不及，你想把我累死啊？”
　　钟洄抱住她的腰，闷声闷气地说:“别说了……姐姐，再说我就生气了啊。”
　　“一层到了。”
　　机械的提示音在她们头顶响起，两人在电梯打开时迅速分开，然后快步走出医院大厅又钻进了出租车。
　　一坐上出租车，黎穗子就把钟洄揽到了怀里，她坏笑着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真想把这四个小时全用了啊？给我留半个小时收拾东西吧。”
　　“黎穗子！”
　　“好好好，那就留十五分钟，不能再少了，再少就真收拾不完了。”
　　钟洄狠狠地在她腿上拍了一下，虽然没抬头但也能听出语气里的笑腔:“姐姐，我可是大病初愈，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五天，你呢，这五天几乎没睡过整觉，四个小时，我害怕你中途撑不住睡过去。”
　　“我撑不住睡过去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黎穗子的嘴唇几乎是贴住了钟洄的耳朵，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裹着欲望钻进钟洄的身体里。
　　钟洄被她这句话撩的毫无反击之力，她红着一张脸，连呼吸都有点急促:“姐姐，你明知道我说不过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情动了？”
　　黎穗子听着钟洄的声音不对，她好奇地低头看了看钟洄的脸。
　　钟洄眼睛里真的蒙上了一层情欲，她看着黎穗子凑过来的脸咬着嘴唇，轻轻挤出几个字来:“嗯，所以别说了。”
　　“好，不说了。”
　　黎穗子的指腹摩挲着钟洄的嘴唇。
　　钟洄直勾勾地盯着黎穗子的眼睛，突然扣住她的头吻上她的唇，黎穗子紧闭的牙关被她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着急地索取，想要干柴烈火。
　　黎穗子还尚存一丝理智，她轻轻地推开钟洄:“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钟洄眼里的情欲未消，黎穗子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又把自己头上的黑色宽檐帽子摘下来放到钟洄的脸上:“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钟洄闷闷不乐地垂下头，那顶帽子就滑到了黎穗子的脚边，她看到了但没有功夫去管。
　　钟洄在黎穗子一声声的安慰声中更加烦躁了，重重地把脸埋进她的小腹上，双臂紧紧抱住黎穗子的腰:“别说话了。”
　　黎穗子感觉自己的腰被钟洄抱的快要断了，她确实不说话了，其实更多的是已经有点说不出话了。
　　她悄悄地张口呼吸试图缓解腹部的束缚感，钟洄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啊。”黎穗子冲她微微一笑。
　　“抱的太紧就说太紧了嘛，这时候反而不说话了。”
　　钟洄又趴回了原处，只不过这次没有抱的那么紧了。
　　她隔着毛衣啃咬着黎穗子的小腹出气，黎穗子不动声色地把大衣扣子系上，手插到钟洄的头发里，闭着眼睛忍受着腹部传来的微微刺痛。
　　钟洄毕竟是高烧了好几天，即便是出院痊愈了精神还是不太好，狠狠在她腹部咬了几口后瞌睡虫就找了上来，索性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开始睡觉。
　　“钟洄，快到家了，醒醒。”
　　“嗯？”
　　钟洄想从她腿上抬起头来，却没想到被大衣卡住了脑袋，黎穗子大笑着解开扣子把她扶起来:“睡饱了没有？”
　　由于钟洄是侧躺半边脸都被压红了，再加上刚睡醒的缘故整个人懵懵懂懂的，黎穗子摸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你好可爱啊。”
　　“你也可爱。”钟洄迷糊地敷衍着她，“到哪儿了？”
　　黎穗子被她的敷衍气笑了，她捧着钟洄的半梦半醒的脸认真地问:“我哪里可爱？”
　　钟洄索性闭上了眼睛，可她声音里却有一丝笑意:“你哪里都可爱。”
　　“睁开眼睛，看看我哪里可爱！”
　　黎穗子使劲地摇晃着她，钟洄非常非常缓慢地睁开眼睛，缓慢地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缓慢地开口:“你……的……第……二……十……根……头……发……丝……最……可……爱……了……”
　　黎穗子就在她面前低下头:“哪一根，找给我看？”
　　钟洄在她的头上扒扒找找，终于找到一根，她调皮地一使劲给拽拽下来了。
　　“哇哦？”
　　黎穗子委屈地看着她，钟洄把拽下来的那根头发缠在手腕上，足足缠了四圈半，她抬着手说:“这就是你最可爱的第二十根头发了，可爱吧。”
　　黎穗子撅着嘴不满地问:“那你把我最可爱的头发拽下去了，我还可爱吗？”
　　“可爱啊，现在你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呼吸声了，气哼哼的但又拿我没办法，最可爱了。”
　　“哼！我也要找你的第二十根头发！”
　　黎穗子气哼哼地靠近她，在她披散着的头发上拔拉着，她捏着选择好的那一根头发威胁钟洄。
　　“这根是你最可爱的第二十根头发，我也要拽下来。”
　　钟洄环抱着胳膊，明明是一副“你敢”的姿态脸上却是可怜巴巴的表情:“姐姐，会很疼！”
　　“你……”
　　黎穗子恭恭敬敬地把那根头发放回去，还打算放句狠话，没想到被司机抢了先。
　　“两位，到地方了啊。”
　　“嗯好，谢谢师傅。”
　　钟洄捧着花在车旁等正在付钱的黎穗子，今天的阳光很好，或者说是冬天的阳光都很好，仰头直视的时候不会有夏日的灼热感，温温柔柔的就像春日的清风拂面一样舒服。
　　黎穗子走过来顺着钟洄的目光看去，只不过她的着眼点是钟洄的脸，从侧面看去，冬日暖阳打在她脸上时映照出她流畅的脸部轮廓，最美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仰头站在阳光下的钟洄，日光倾泻而下为她镀上温暖的金边。
　　黎穗子上前搂住钟洄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钟洄，我爱你。”
　　钟洄笑着转过头来，她似乎要把刚才看到的景色全部送给她，她看了她好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也爱你，永远。”
　　这一刻，天旋地转。
　　黎穗子抱着钟洄砸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厮磨:“我们……去……去……洗澡。”
　　“好。”
　　两人在不断地厮磨中达到极乐，钟洄起身抱住瘫软下来的黎穗子，把她脸上的碎发撩开，黎穗子偏过头吻了吻她:“老婆。”
　　“嗯？”
　　“我是一个拥有瞬间就想永恒的人，你会永远陪着我吧？”
　　“会，因为我跟你一样贪婪。”
　　钟洄撑起身体再度吻上她的唇，在彻底失控前，黎穗子一巴掌拍在钟洄的屁股上，她眼里的情欲并不比钟洄少几分，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辛苦:“小坏蛋，不能再来了，我们得回家吃晚饭的啊。”
　　“姐姐……”钟洄停止了动作，可她跟黎穗子一样辛苦。
　　两个人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钟洄才起身准备去洗澡，黎穗子也跟着她起身:“一块去吧，节省时间。”
　　钟洄把睡袍披在身上，一抖肩膀就把黎穗子搭在她肩上的手抖掉了，又伸手把另一件浴袍塞给她:“你不想回家吃晚饭了吗？”
　　“想……”黎穗子趴在她背上闷闷地说。
　　钟洄回头摸了摸她的脸，轻轻落下一个吻就去浴室了，黎穗子也起身穿上浴袍开始收拾东西，她们两个动作很快，即便是耽误了一些时间，可最后还是按时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