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逢春》芦莫修

159、失控—报复4

　　黎穗子顺利地溜了出去，刚出了医院的门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川哥的夜总会，一进去就去了最里面的包厢里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了两口，直奔主题。
　　“川哥，我只有几个小时，时间非常紧，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人已经抓到了，被绑在郊区的废旧厂房里。”
　　李川坐在沙发对面盘着手上的佛珠，相当镇定。
　　“他没发现你们吧？”
　　“没有，我们的人不仅用的□□号，还都戴着墨镜帽子，除了抓他的时候几乎没下过车。”
　　黎穗子把戒指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装到了兜里，一边准备一会儿要用的东西一边问:“在哪儿抓的他？”
　　“在酒吧后面的一条街上，又脏又乱，也没有监控，我们抓到直接抄小路把他塞进了车里。”
　　李川看她如此地镇定，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情理之中。
　　“穗子，你大可不必自己动手，我们脏活干得多了，不多这一桩。”
　　“川哥，我必须得亲自去，他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钟洄的主意，我要是不给他提个醒，他会更得寸进尺的。”
　　李川看她十分坚持便不再劝了:“好吧，一会儿你从后门走，这一路都没有监控，你办完事沿原路返回来，再从正门出去，即便他报警你也有不在场证明。”
　　“谢谢川哥，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张口。”
　　“跟我说这个就见外了，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帮你的！”
　　李川起身拥抱了一下黎穗子，拍了她两下便叫手下人带着她出去了。
　　黎穗子出去后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门窗禁闭，车上的人也相当严肃，且包裹得相当严实，根本就不看不清长相，直到有人递给了她一根铁棍。
　　“川哥说，打伤不能打死，不能动刀！”
　　“我有分寸！”
　　黎穗子接过那根铁棍放在手边，继续盯着越来越荒凉的前方。
　　刚才那个人又碰了她一下:“川哥交代的。”
　　黎穗子又接过那个包裹，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件及膝的羽绒服、黑色皮裤、黑色毛线帽、手套以及一双运动鞋:“什么意思？”
　　“换上衣服再进去，鞋码是男士尺寸，你把鞋带系紧点，打人的时候很容易就粘上血迹、头发之类的东西，一查一个准，川哥说绝对不能留一点蛛丝马迹，如果让警方找到你，我们这些人全都得滚蛋。”
　　黎穗子点点头，她把自己的外衣外裤以及鞋子全部脱下来换上了李川给她准备的，又把头发扎紧盘了起来，又戴上了帽子。
　　递给她东西的那个人将她换下来的衣服叠起来放进了一个袋子里，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车后座。
　　“一会儿完事之后，这些东西怎么办？”
　　“能烧的全部烧掉，该毁的毁掉，他们绝对找不到，我们要去的厂房等完事后也会有专人来清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废旧的郊区工厂，荒无人烟，锈迹斑斑的大门被风刮得叮当乱响，诡异阴森的氛围就像是随时要从里面出来一群僵尸。
　　黎穗子把羽绒服裹紧了，在两个人的陪同下走了进去，工厂里连照明都没有，他们进去的时候被人用手电照了两下，身边的人喊了一声，里面的人便迎了出来。
　　“人呢？”
　　“扔在里面呢。”
　　一个壮硕的带着墨镜身着帽衫的男人带着她走了进去，里面的人都是这个打扮，而且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人脸，后续如果追查起来就更无头绪了。
　　黎穗子借着微弱的手电灯光打量着这件废旧的二层厂房，抬头往二楼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一楼非常杂乱，腐烂的木材和报废的铁皮堆满了整个房间，应该是很久没有来过人了，屋子里的铁锈味和霉味几乎能把人给顶出去，而姚珅就被押在一楼的角落里。
　　她看着被蒙着头塞住嘴的姚珅心生恨意，拿着那根铁棍毫不留情地就往他背上挥了过去，姚珅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带她进来的男人没想到她一上来就下死手，立马过来拦住了她。
　　“老大交代了，打伤不能打死，不能让你摊上官司。”
　　黎穗子没有理会他，冷冷地开口:“把他扶起来，我不会打死他的。”
　　黑衣男打了个响指，两个人便把他扶了起来，黎穗子摘掉他的头套，又摘掉了他的口塞，姚珅眼睛里的火几乎要蹿出来了，可无济于事，他现在是被五花大绑的那一个。
　　“为什么要招惹钟洄？”
　　姚珅即便到了这时候也不忘挑衅他:“这种二手货你也要吗？”
　　“啪、啪”
　　因为带着手套，两个巴掌虽然力道大，但声音发闷，她打完因为没听到响声，觉得不解气，便挥起拳头往他脸上打了几拳，这样的侮辱让姚珅几乎要扑过来吃了她。
　　他把嘴里的那口血吐在黎穗子的衣服上，大声地叫骂:“贱人！贱人！你别让我逮到你，逮到你我杀了你！”
　　“杀了我？那也得看你够不够种！”
　　黎穗子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腹部，姚珅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脚是你踹她的，我还给你！”
　　“我怎么没踹死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往死了踹她！”
　　姚珅根本就不知道钟洄的伤势如何，也没想到他那一脚能让钟洄至今还住在医院里。
　　而黎穗子本就在气头上，这样的挑衅让她失去了理智，又上去飞踹了他好几脚，最后被那个黑衣男抱住拦了下来。
　　“冷静冷静，这样踹下去会死人的。”
　　姚珅被踹的根本就站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吐了几口鲜血，痛苦地拧着眉毛，恶狠狠地瞪着黎穗子，仿佛要用眼神把她吃了。
　　黎穗子被他瞪得火冒三丈，一下子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束缚，从兜里掏出了那个自制的工具，拿着鞭子在地上甩了一下，声音发闷，可任谁听了都会在心里咯噔一下。
　　“继续瞪，继续喊！”
　　姚珅瞪着那条粘满了刀片碎渣的鞭子恐惧上脸，黎穗子的狠他是见识过的，但他也绝对想不到这一次能这么狠。
　　“怎么不喊了？”
　　黎穗子拿着鞭子又在地上甩了一鞭。
　　姚珅往后瑟缩了一下，他咽了口吐沫，梗着脖子说:“你别乱来，这会死人的。”
　　“把他衣服扒了。”黎穗子冷冷地对着那两个架着他的人说。
　　那两人没动，反倒是姚珅惊恐地挣扎着起身要往外跑:“疯子，你疯了，你疯了！”
　　他自然又被扭打了回来，可那两个人也没有动手，黎穗子生气地冲着他们喊了一句:“把他衣服扒了！”
　　黑衣男是他们中间的头，看着属下向他求助的样子只能点点头:“扒了！”
　　那两个人只能把不断挣扎的姚珅的衣服一件件地扒掉，最后剩了一条秋衣秋裤的时候黑衣男突然喊了停:“就这样吧，要不一会儿地上全是血，不好处理。”
　　黎穗子冷眼瞧着这一切，看他们处理好之后便拿着鞭子往前走，黑衣男再次制止住她:“老大说，绝对不能让你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有分寸。”
　　“你如果闹出人命来，我们老大也会跟着遭殃，我们虽然是干脏活的手，但谁都不愿意扯上命案。”
　　黑衣男看着那条鞭子心里也在发寒，他不确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否真的有分寸。
　　黎穗子拿着鞭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这么根东西，打出人命来？别开玩笑了，连骨头都伤不到，就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黑衣男思忖片刻，便放开了黎穗子的胳膊，而姚珅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黎穗子越来越绝望，最后跪在地上向她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去招惹钟洄，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我再不也惹你了，以后见到你都躲着走，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不是我不放你，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挑衅我。”
　　黎穗子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姚珅一声惨叫地跌倒在地，身边架着他的两个人生怕被那条浑身长满了刀子的鞭子打到，赶紧躲到了一边。
　　黑衣男害怕姚珅突然冲上来反抗，便寸步不离地护在黎穗子的身侧。
　　黎穗子又把那条鞭子在地上甩了一下。
　　“你想玩找我，要是再敢动钟洄，我活剥了你，听到没有！”
　　姚珅毫无反应地趴在地上，黎穗子见没有回应，便又打了他一鞭子，又是一声惨叫。
　　“听到没有！”
　　姚珅在挨了第三鞭之后终于虚弱地应了一声。
　　他此刻体会到了皮开肉绽是什么感觉，如黎穗子所言，那边鞭子连骨头都伤不到，自然不会要他的命，可狠就狠在这里，鞭子甩下来的时候，刀片精准无误地全部都扎在了皮肤上，像被凌迟一样痛苦。
　　黎穗子伸腿把面部朝下趴着的姚珅翻了个个，他现在躺在地上痛苦地哼哼着，离咽气还差的远，于是便跟躲得远远的两个人说:“给我找桶水来。”
　　“没带水啊……”
　　“车里有！”黑衣男说。
　　两桶500ml的纯净水立刻被提了过来，黎穗子拿着那两桶水如数地浇在姚珅的身上，让躺在地上的他几乎是哀嚎起来，蜷缩在地上像是被烧焦的昆虫，他恨极了黎穗子，也不求饶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要杀了你！”
　　“好啊，你最好有这个本事！”
　　黎穗子见他清醒了一点，又连续地抽了他十几鞭，鞭子着落在他身上各处，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秋衣秋裤也烂得能够看到皮肤了，而姚珅也因为太痛喊不出来了。
　　黎穗子这才收了手，黑衣男从她手里拿过那条鞭子看了看，满是鲜血，很多刀片已经滑落了，不知道是落到了地上还是张漳的身上。
　　“我帮你处理掉。”
　　“好谢谢。”
　　黎穗子手上虽未粘血，但这里满屋子的血腥味，停手之后才觉得有些恶心，于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别让他死了，扔到医院门口去。”
　　“做的利索点，别留尾巴。”黑衣男又跟着补充了一句。
　　两个人接到指令后便又蒙上了姚珅的头，塞上了口塞将半死不活的他拖了出去。
　　“谢谢你。”黎穗子转过身跟黑衣男说。
　　“客气了，现场我来处理，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就行，我们这边不会留一点儿把柄的。”
　　“好。”
　　黎穗子又跟着那趟车匆匆赶回了夜总会包间。
　　李川为了给她做不在场证明自始至终没出去过，也没让任何人进来过，等到她回来才松了一口气，也从手下人那里得知了现场的情况。
　　黎穗子刚坐定便从桌子上拿了杯酒，如同喝水一般灌了下去。
　　李川知道她用什么打的，打了多少下，有多么狠，手下人跟他形容从没见过这么狠的女的，可现在咕咚咕咚喝酒的样子彻底出卖了她，于是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怎么了？害怕了？”
　　黎穗子拿过来又一饮而尽，拿着空杯子点点头:“他要是死了，我逃不脱，你还有那帮兄弟都得被我连累了。”
　　“放心吧，刚才他们传信回来说，死不了。”李川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安抚她的情绪，“我前几天就把人安排到了一会儿要送他去的医院里，有什么情况都能随时掌握。”
　　“好，谢谢川哥。”
　　黎穗子拿着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她现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李川倒是不急不缓的。
　　“警方大概率会传唤你的，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计划行事，知道吗？”
　　“我知道。”黎穗子拿着酒瓶给李川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川哥，如果这事过不去，就按照我说的方法来，我不会连累你的。”
　　“不会过不去的。”
　　李川跟她碰了一下，也干了那杯酒。
　　她喝完那杯酒后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出来五个多小时了，手机已经快被王瑶和张漳打爆了，估计钟洄那边也急得不行了，但回去之前还得办件事。
　　“川哥，有地方洗澡吗？我这样回去，钟洄会吓到的。”
　　李川看了看她身上，并无血迹，连块污渍都没粘上，跟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黎穗子看他有些疑惑便解释道·“川哥，我穿了你给我准备的衣服，但是我刚打了人，一身的戾气，钟洄心细，我害怕她感觉出来。”
　　“好，我带着你去隔壁宾馆开间房，那里能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