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溺》一只玮玮

16、Chapter 15

　　我不想喜欢了，我不想喜欢邝野了，我是傻逼，我不想当傻逼了，我觉得他像是在玩我，忽冷忽热的。
　　谁爱当傻逼谁去当吧。
　　——《司赤赤的不完美日记》

　　司赫吞咽口水，敲响了数学办公室的门，“老师，您找我？”
　　“进来，”王涵洁合上笔清了清桌面，翻开班级名单，“你叫司赫是吧？”

　　“啊啊是。”司赫把手背过身后。
　　王涵洁看了眼名单上勾画的几个红色对勾，“你班一直没有数学课代表，你算是你班数学成绩比较突出的，我想选你当我的课代表。”
　　司赫顿时间觉得口干舌燥，本想拒绝结果一开口就秃噜了，“哦哦好。”

　　好个毛啊好，我在说什么啊？
　　“那行，你一会帮我把昨天收上来的作业发下午。”
　　“好的老师。”

　　坐回班级座位的一瞬间司赫放松似的呼出一口气。
　　“喂。”
　　邝野手弯曲敲在她的桌角上。
　　司赫转头，迷茫的看着他。

　　邝野收回，摸着自己后脖颈，沉声说：“周末出去玩……吗？”
　　司赫感觉自己听错了，“什么？”
　　话音刚落邝野便恢复正常，一字一顿，“我说，我、带、你、出、去、玩，听懂？”

　　？？？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很难不往你想约我的方面想。

　　司赫赶忙用校服裹紧自己，朝邝野瞪眼，“你要干什么？”
　　哈？
　　邝野给了她大脑门一掌，“你这什么动作表情？我又不是打劫。”

　　司赫艰难笑了笑，压下心里的非分之想，“那您说，您要干什么？”
　　邝野左胳膊搭在椅背上，右手转笔，哼笑一声说：“这不是当时答应你了，你来市里带你玩。”

　　司赫已经听不大懂邝野说什么了。

　　邝野耐心被磨得差不多了，他左手又放在司赫桌面上，指肚没有规律的敲着，“去不去？”
　　司赫有努力在消化。
　　“我说话声音太小了？”

　　“不是。”司赫狂摇头。
　　“那你去吗？”
　　司赫垂下眼，当成默认。
　　邝野眉梢上翘。

　　没一会儿小姑娘又抬眼望着他，“那去哪想好了吗？”
　　邝野觉得心情突然之间放晴了，就连语气都要比之前愉悦了不少，“你想去哪？”
　　司赫舔了下嘴角又快速收回来，“看电影可以吗？我想去看电影。”

　　电影结束之后，我就不想喜欢你了，我是傻逼，我不想当傻逼了，我觉得你像是在玩我，忽冷忽热的。
　　谁爱当傻逼谁去当吧。

　　邝野以为司赫都有什么胆大想法，听完他就乐了，接着翘起他的二郎腿，少爷姿态又展现出来，他勾了勾嘴角说：“可以。”

　　放学铃响了。
　　周五最后一堂课，走廊里突然热闹了不少，司赫收拾好书包，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想着班任杨远应该是去接孩子了，于是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李妍婉回头看了眼司赫，说：“司赫，你可以帮我指导一下舞蹈动作吗？”

　　我可以拒绝吗？

　　司赫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假笑着点头。
　　王念转过来的时候还拿手在眯起眼的司赫面前晃了晃，随后又看向邝野，“走啊，老高门口等着呢。”
　　邝野把书包拉链拉到最末端，把头发往后抓了几下，站起来扽了扽校服衣摆，起身把书包塞进桌堂里，“走。”

　　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后门走，没一会儿他就回头看向司赫，勾着邝野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感觉丹顶鹤心情不错，你心情也很美丽，商量个事呗，让我几个球。”

　　走廊已经没什么学生走动了，黄昏斜影将少年影子不断拉长。
　　邝野扭头看向王念，第二秒就上手在他后脑勺一顿揉，王念收了胳膊笑着往前跑了几步，结果就是被邝野一个后脚踢在他屁股上，压着笑意说：“去你的。”

　　高子云一脑袋问号，“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好玩的？”
　　王念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解释说：“没有，就是上次不小心把丹顶鹤给说生气了，跟人道歉完了这丫还扣我球，虽说后来让了几个，但——”

　　“等等等等，”高子云打断他，惊讶的看着邝野，“你让他球？因为丹顶鹤？”
　　“你听我说，虽说后来让了我几个球，但我明显感觉那不是让我，那是在开闸。”王念强调。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邝野你不是吧，放着好好的李妍婉你不喜欢，你喜欢那呛口辣椒？”
　　邝野直接甩给高子云一个大脖溜子，“喜欢个屁。”

　　三个少年一路闹着笑着往操场走。

　　林霖坐在司赫位置上把水果硬糖咬的咔咔响，见着司赫做breaking愣是憋了一口气，那膝盖在地上来回磕看着都疼，等到音乐结束后司赫又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肌肉，往桌上一坐晃腿，从林霖手里接过水杯，“好久没跳的这么凶了。”

　　“你不去看他们打篮球吗？”林霖用卫生纸替她擦汗，“哦对，你带护膝没有？”
　　司赫：“岁数大了，离不开护膝。篮球赛没办法的，答应人家了就得教会人家。”
　　林霖替她略表遗憾，“怪可惜的，没关系，我陪着你。”

　　司赫把水杯放回林霖手里，转头发现自己前桌不见了，“倩琳呢？”
　　“她刚才和我说不想看见李什么，然后顺带帮你看邝野去了，说什么最近你班后门女生太多了，都是来看他的。”林霖回答。

　　司赫瞥嘴，“那帮小姑娘看就看呗，放个帅哥谁不想看？那门口时不时还有好几个男生来看我的呢。”
　　“你就嘴硬。”林霖手环上司赫的腰，“要我说，最后在一起的绝对是你俩。”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看向正在做动作的李妍婉，补充说道：“你别不信，我这嘴开过光。”

　　司赫手反撑在桌面上，仰头拉伸一会，很难不同意林霖的观点，“是是是，我有一次比赛你上午说我会得第一，结果下午颁奖我还真的了第一，还有一次弹钢琴，我前一天晚上还在记旋律，你跑到我家说你爷爷给你托梦说我会考好，结果我考核最高分。”

　　林霖越说越激动，“还有，你和于漾身上都有那股劲，就是形容不出来的那种。你想啊，咱们镇子多小啊，考出来的人太少了，你俩都考上了九中，九中哎。”
　　司赫感觉自己的腰都被林霖摸的发热，“可以的话谁又不想回镇上呢？”

　　林霖用脸蹭了蹭她细腰，“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怎么一提邝野就这么大反应，莫非？几天前给你算的塔罗牌桃花真是他啊！”
　　“你小点声，”司赫连忙捂住她嘴，做了个嘘的手势，贴近她耳边说：“实不相瞒，我差点死在这桃花上。”

　　此时教室只剩下讲台上的李妍婉，坐在桌上的司赫，以及搂着司赫腰的林霖。

　　李妍婉一串动作下来出汗归出汗，可是女神范愣是没丢，她直接坐在邝野位置上，给俩人吓了一跳，“司赫，你们最近有演出之类的吗？”
　　“舞蹈老师说没有。”
　　李妍婉点头，又从邝野笔袋里拿出一只碳素笔记音符。

　　“呃，”司赫看了两眼，忍不住说道：“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东西。”
　　李妍婉手一顿，片刻后又接着画，头也不抬的说：“他不会说我。”

　　“那你继续。”

　　司赫耸肩，从桌子上蹦下来又换了支音乐，林霖的目光从音乐开始到结束就没怎么离开过司赫，“你后背疼不疼？”
　　似乎忘记了有外人的存在。

　　司赫摇头，蹦蹦跶跶跳回桌子上，“爸妈出去了，你今晚来我家吃吧，我做葱油拌面，嘉嘉还买了不少零食。”
　　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拍球的动静，还有熟悉的声音。

　　“他妈的，你刚才也看见了，最后一把是他阴我，要不然我三分球绝对进了，而且姿势非常帅。”王念激动的说。
　　紧接着一声懒散的轻笑，“拉倒！他不扣你你也进不去。”

　　“滚吧，”王念脚后跟踢邝野屁股上，说：“过几天校赛选拔，你去照个场面？”
　　“别介。”

　　王念啧啧两声，就这三分投篮技术和灵活走位，还有弹跳力和标准身高，不去真的是可惜。
　　“竞赛近期吗？”
　　“嗯。”

　　王念点头，语重心长的说：“我周末带你去台球厅放松放松吧，别天天学，学到最后人再给学傻了。”
　　邝野用手摸了摸鼻尖，“你和高子云去吧，我有点事。”

　　话音刚落。
　　教室门口两位少年已经站着了，邝野抱着球，扫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没有任何表情。
　　司赫瞟了两眼，随后接着和林霖商量晚上回家炖什么汤。

　　王念目的地十分明确的走近，朝李妍婉打了招呼，“美女，又跳舞？”
　　“昂。”

　　王念绕过李妍婉背后，看司赫裤子里明显带着护膝，“丹顶鹤，你也会跳？”
　　司赫：“那我带护膝过家家吗？”
　　王念哟了一声，“我发现啊，邝野，这小姑娘脾气现在越来越差，是不是随你了？

　　司赫故意不看他，听林霖撒娇，“赤赤，我要下辈子是个男的，绝对和你结婚，必须和你结婚。”
　　“好啊。”司赫温柔回应。

　　其实故意避开的，不止她司赫一个。
　　邝野见李妍婉坐在自己凳子上，把球往书包里塞转手就交给了王念，自己走到窗边吹风闻桂花香了。

　　只不过司赫不知道，
　　邝野只是假装没听见，如果司赫同意，他这辈子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