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漫期许》千鸟寄红笺

4、过去

　　一夜无梦，十分安稳，两人看向对方，对了答案。
　　“早饭吃楼下的生煎吧，我来的时候看好了，味道不错的。”冉冉先一步用了卫生间，陈郁想则去衣柜里面翻找今天穿的衣服。
　　“好。我去买。”
　　“唔，”冉冉想说话，差点吞下牙膏泡沫，漱了口，才探出头来，“我去，我洗漱了。”
　　陈郁想随便换了一条裙子，“不洗漱，也可以出门。”
　　冉冉没赶上，陈郁想已经出了门，一旁的手机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早啊，冉冉，作为自觉的备忘录，提醒你，记得合理的问你想问的话。’——阿冉。
　　顾不上沾了水的手，冉冉拿过手机就打字回复。
　　‘好的，谢谢阿冉的提醒，保证完成任务。’冉冉似乎不记得是自己要问的。
　　那边的冉安看着消息，好一阵迷惑的无言。
　　陈郁想了解冉冉的胃口，买回的分量刚好，两人一个没心事，一个有想法的吃着东西。
　　终究是想法多的那一方，忍不住开口，“想想，我承认我八卦，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纪云妄是个怎么样的人，能让你记挂这么久？”
　　陈郁想顶着冉冉期待的目光，慢悠悠地吃完生煎，用纸巾擦了嘴，故意坐着不动。
　　“讲一点点，就一点点，你这个月的茶饮料我包了。”冉冉就差没抱着陈郁想撒娇。
　　过了片刻，“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认真地看着冉冉的眼睛。
　　高中时候的纪云妄，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参与过那个班级的人才知道。
　　第三次成绩公示，按着李老师的老规矩，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等自己选座位。
　　按照成绩的高低，来决定自己的位置，也可以拉到好的同桌。
　　一排十个人，陈郁想在第二排的最后一个，纪云妄在第一排，他比其他人高很多，一眼就能看到，他俩相差十一个人，但是已经够划开距离。
　　队伍离门口远，只有李老师一个人在门边能看到坐次。
　　说不忐忑是假的，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编排位置了，陈郁想还是紧张，因为是夏天，所以很多同学都偏爱吊扇下面的位置。
　　她也很喜欢，但是四个吊扇，要么太前，要么太后，不好判断。她只能看着第一列的人一个一个进去选。
　　纪云妄突然转头喊了陈郁想身边的男同学，两人似乎商量过，只是对了眼神跟手势。
　　跟随前面的人一步一步走到门口，里面的人坐的很规矩，陈郁想想着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才最好。
　　靠窗的那一边，纪云妄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悄悄的贴在了后面的座位上，陈郁想路过时，他捂着嘴低声开口，“喂，后面有人了，这一片，就我旁边最好。”他声音捎带磁性，压低之后会明显许多。
　　而他后面两排的那个同学则是不加掩饰，“坐我旁边，我这刚刚好。”
　　陈郁想不知道他名字，但她知道一件事，纪云妄给人开小灶，偷偷占座，往后的位置更不好，要么无风，要么太靠后，老师不会走到那里去。
　　带着无奈，她和纪云妄成了同桌。两人没画三八线，但陈郁想心里要这么做。
　　外套拉链碰到课桌还有双面胶撕拉的声音传来，纪云妄把贴在后一排的纸拿了回来，碰上陈郁想看过来的目光，笑嘻嘻地小声解释，“他马上就进来了，不用占了。”
　　就好像只是为了不让陈郁想坐而设置的，这种念头，给陈郁想的心来了沉重一击。
　　她转回头，对着数学习题死磕，纪云妄则是带着笑一直看着选座的过程。
　　后面就是搬动桌椅的声音，男生的力气大，动静也小，纪云妄帮了两三个女同学搬完，转身的时候碰掉了陈郁想桌子上的书，急忙扶住，“这么慢啊，我帮你。”
　　不经同意直接把桌子搬走了。
　　陈郁想的动作并不慢，只是中间的同学大部分没动过位置，不需要移动，所以陈郁想无法从门的这边直接去到窗户那边。
　　她看着少年轻松地带走她的课桌，却掉了一地的笔，愈加无奈，只能拿着板凳，跟在后面捡。
　　“你有不要的东西要丢吗？我顺便？”纪云妄没有因为几个来回而觉得累，还将自己的垃圾装好袋子。
　　陈郁想看了一圈，把别人留下的垃圾捡到纪云妄手里的袋子里，“谢谢。”
　　“谢得好。”纪云妄的回应与正常人不一样。
　　当然其他事上也不一样，杨老师占用了晚自习讲白天留的数学题。
　　水墨笔在白板上面轻轻书写，本该很安静的，纪云妄不知道在翻找什么，动静不小，杨老师没管他。
　　陈郁想却不能不注意，刚要提醒纪云妄这是课堂时，他又乖乖坐好，不动了。
　　“这道题的解法有两种……”杨老师开口讲解题的方法，教室不再安静。
　　“哎，陈郁想，你看过周老师推荐的书没？我有，借你。”纪云妄在杨老师的声音之下，凑近陈郁想讲话。
　　两人离得不近不远，陈郁想下意识要往外挪。凳子却被踩住了，动不了半分。
　　“不用，谢谢你。”陈郁想没有生气，完成公事一样回答。
　　原本拒绝的意味明显，可谁知，纪云妄他似乎憋着笑，侧过身子，将书低拿在两人中间，继续用那低低的声音自顾自说。
　　“……”
　　旁人听不见这个少年说的任何词句，但陈郁想一定能听完。
　　他将西方的爱恋用低低的声音，十分张扬得告诉给陈郁想，那本就是自由，没有束缚的过程。
　　让陈郁想对着难解的数学习题，渐渐红了脸颊。
　　“纪云妄，这是上课。”陈郁想回头看了一眼纪云妄，带着讨厌与警告的目光。
　　结果，他说，“那下课再给你讲。”
　　两人在此之前没有交集，发过几次本子，喊过名字，只是同班同学。
　　陈郁想第一次遇见这么棘手的同桌，垂头看着习题，开始愁苦。
　　那时，纪云妄是个自顾自说的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