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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3 突然升起的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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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课上的小插曲,似乎只有莱拉自己耿耿于怀。格兰芬多同学都大大咧咧的,谁也没放在心上;而当面取笑过她的汤玛斯,被菲奥雷拦下后,也没继续在她面前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那一阵子的气愤和强烈的羞耻心过去后,莱拉仍然时不时会回想着库珀教授的话。库珀批评她用的是麻瓜方式学习魔法,那到底怎样才是巫师的方式?此刻,莱拉孤身一人,坐在湖边飞行课的那棵树下,手掌下操控着几片落叶翻滚。
莱拉已经了解到,这是无杖魔法。小巫师在上学前都或多或少释放过无杖魔法,但那是不受控制的。她问过几个格兰芬多同学,问过卡尔文,谁都没有像她一样,能自由地操纵这类无杖魔法。但她的这种特殊之处有很大的限制:只能控制小型物品悬浮、移动。所以依靠这种能力来解决霍格沃茨的课业问题,例如变形课,是不可能的,她根本无法跳开魔杖魔法做到。莱拉开学以来的新奇和兴奋,已经逐渐被压力和烦恼替代。
草药课和天文课还比较容易应付:草药课只要好好听泰勒教授的指导,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而天文课,只需要辨认星星、观察它们的轨道,掌握了使用望远镜的方法就不难。魔药课也没有很棘手的,虽然莫尔教授颇为严格,但是现在教的都是基础的魔药处理方法。黑魔法防御课更像是见识拓展,很多同学都喜欢上,莱拉也不例外。而魔法史课,就算一开始有感兴趣的苗头,也被纳里教授枯燥的讲课方式浇灭了。
最让莱拉头疼的是变形课和魔咒课。虽然亚当斯教授和蔼可亲,但她的变形依旧没有太大起色。当然,经过多次练习,她终于能顺利给火柴变形,但是新的内容一来,她又陷入先前的困局中。而魔咒课也是大同小异,大量的练习能让她堪堪掌握几条魔咒,但每到上课,对着库珀教授那张脸,她总不能很快学会咒语,让他刮目相看。
莱拉内心深处害怕自己在霍格沃茨表现不够优秀,被父亲迪诺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个巫师,害怕回到斯坦顿那样的学校当一个被排斥的麻瓜。在这种压力下,莱拉频繁地去图书馆。霍格沃茨有成千上万的藏书,什么样的都能在图书馆找到,她暗暗盼望,自己内心的困惑、对魔杖魔法的生涩能够在书籍中获得解答。所以莱拉成了格兰芬多一年级生里在图书馆待到最晚的一个,通常都是过了晚上八点,被穿梭在书架中的平斯夫人大声驱赶才离开。
所以她今天也去了图书馆完成作业,在一个角落练习魔咒和变形,然后找了一本书看到现在。她看得入神,直到有人叫她。
“莱拉?”卡尔文用魔杖把一摞书漂浮在空中,经过附近,“你还不走吗,已经过八点了,一会平斯夫人会来巡查书架。”
莱拉茫然地抬头。“什么,八点了。”她认出来桌子旁的人,“噢卡尔文,你这是干什么?要看那么多本书吗?”她指指那一摞厚书。
卡尔文小心地把书本落在桌面上,回答:“不,我要把它们放回去。我之前问了好多教授,终于在图书馆找到个兼职,平斯夫人让我帮忙收拾书本。”
“漂浮咒用得不错。”莱拉边收拾边说。
“练了好多遍呢,你不知道,平斯夫人一开始还不想让我来,说一年级生掌握的魔咒太少了,不能胜任。”卡尔文挑出几本书,用魔杖让它们回到书架上。“后来她说掌握了漂浮咒、清理咒、照明咒和熄灭咒,就让我干些杂活。”
“什么是照明咒和熄灭咒?”莱拉已经熟练了漂浮咒,在书上看过清理咒,但第一次听说后两个。
“看,”卡尔文举起魔杖,“荧光闪烁。”他的杖尖亮起一个小光球。然后他抖抖魔杖,说了声“诺克斯”,魔杖熄灭。
“大概是明年才会学到这个,不过多知道几个咒语没什么坏处不是吗?”说完,他重新浮起书本,整理书架。
“荧光闪烁。”莱拉自己试了试。出乎她意料的是,魔杖尖顺利地亮起了一个小小的光球。这似乎是个很简单实用的咒语,她内心喜悦地说了一句“诺克斯”,熄灭掉亮光。
“谢谢你告诉我这两个咒语,再见卡尔文。”
“噢对了!”卡尔文急匆匆地说,“我今晚在图书馆见到赫敏·格兰杰,她说明天S.P.E.W.第二次活动,让我告诉你一声。”
第二次的S.P.E.W.活动只来了三个人。赫敏心情不佳地告诉莱拉和卡尔文,三年级的赫奇帕奇男生有魁地奇训练(虽然他只是个第三替补)必须到场,而另外两名女生一听,也连忙说她们也有别的事。“罗恩也去了魁地奇训练,天知道这些男生们为什么这么喜欢魁地奇。”赫敏说道,递给他们一堆小册子。
“这是什么?”莱拉问道。这些小册子只有几页,印着一些字和几幅会动的家养小精灵的图片。
“协会的宣传手册,现在了解家养小精灵的人还是太少了。”赫敏翻看一本指着,“上面简单介绍了小精灵的历史,还有几个有名的小精灵的事迹,除了多比我还写了一些克利切的故事……后面是协会的目标及宗旨。我本来想在礼堂派发,但是会费不够印刷那么多——”
“会费?”卡尔文紧张地打断道,捕捉到这个词。
“噢,这个,我不会向你们收会费的。”赫敏笑了笑,“那是以前遗留下来的,我还用了一些奖金……总之,你们帮我把这些册子放到城堡里各个角落,好吗?要选那些有人经过的、能随手翻阅的地方,就像公共休息室、礼堂角落、教室外面的走廊、社团活动的课室这些地方。”
“来之前我还邀请了上次新认识的小精灵来帮忙,”赫敏在走廊上两头张望,“她叫昂妮,你们还记得吗?但她好像还没到。”
莱拉从上次厨房出来后,没再见过任何一个家养小精灵。她也向走廊上望去,突然捕捉到一个温声细语的、怯怯的声音。“昂妮在这里。”
小精灵大半个身体都藏在走廊的拐角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眼睛,朝他们挥挥手。
“昂妮,你怎么躲在这边?”莱拉率先走过去。
“走廊那头人太多了,昂妮不想让小巫师们看见。”昂妮轻声说。赫敏和卡尔文也跟了过来,赫敏跟小精灵打完招呼后,说:“礼堂这边我来搞定,卡尔文负责一下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格兰芬多的已经摆好了,赫奇帕奇的我会找那三个帮忙。至于斯莱特林,我猜——我们都不要费那个劲了。昂妮会带你们到城堡其他地方放册子的,对吗昂妮?”
小精灵点点头:“昂妮对城堡的路很熟,莱拉小姐和卡尔文先生尽管跟着我。”
莱拉他们揽着小册子,跟昂妮在城堡一些没有踏足过的走廊穿梭,她从不知道走那些路和密道也能到达各种地方。“格兰杰小姐告诉过昂妮的地方都已经去过了,莱拉小姐、卡尔文先生,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在他们分发完大部分册子后,昂妮问。
莱拉和卡尔文对视一眼。“图书馆?”莱拉说,“图书馆可以放剩下的小册子吗?”她问卡尔文。
卡尔文不太肯定:“应该可以吧,平斯夫人没有说过不能……”
“那我们去试试看。”莱拉说,“对了昂妮,你叫我莱拉就好,不用加别的称呼。”
“我也是,喊我先生,听起来怪别扭的。”卡尔文也说。
昂妮答应了他俩,两只尖尖的耳朵竖起来,显得很高兴。不过,她把他们领回图书馆门口隔壁的走廊,就不肯再走。“昂妮不能在图书馆没闭馆的时候出现在里面,莱拉和卡尔文只能自己去了。”她踟蹰着。
“你要在八点之后才能进去吗?为什么?”莱拉不解。
“昂妮等到巫师们都离开才会进去,昂妮会做一些图书馆的清洁工作。”小精灵说,“有的小精灵不太喜欢在图书馆工作,但昂妮喜欢这个地方。”
“但我在图书馆干活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你呀。”卡尔文疑惑道,“八点半左右,平斯夫人就会锁门,那时就进不去了。”
“平斯夫人锁的是大门,昂妮工作时会从另一个地方进去。”小精灵天真地睁着大大的眼睛,昂起头。“再说了,就算锁了门,昂妮也能直接出现在想要去的地方。”
莱拉吃惊:“你是说,幻影移形?”她突然想起来金波尔教授带他们去对角巷那天早上,他就是大变活人一样凭空出现的。
“但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呀,”卡尔文想起了什么,“我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里听高年级生说过。”
“家养小精灵有着跟巫师不一样的魔法,我们都可以在城堡里幻影移形。”昂妮解释说。
莱拉觉得惊奇又好奇。她很想了解家养小精灵的魔法究竟与巫师有什么不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手里还捧着十几本册子,只好跟卡尔文走进图书馆,急急忙忙地在一些桌子上摆上手册。忙活完后,卡尔文跟莱拉说,他顺便去找平斯夫人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莱拉脑子里一直想着昂妮说的小精灵的魔法,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外面走廊等他们出去。于是她走出图书馆,往刚才他们分开的地方走过去。“昂妮,你还在吗?”她轻声唤道。
一根柱子后闪出昂妮的身影。“莱拉,还有什么需要昂妮的地方吗?”小精灵温和地问。
莱拉将刚刚想知道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但昂妮表示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小精灵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莱拉还问小精灵都会些什么魔法,听昂妮说之后,她不由得惊叹,小精灵懂的魔法比她还要多上许多倍。
“我现在还只能掌握很少的魔法,”惊奇过后,莱拉有点沮丧,“天天在图书馆看书、练习魔咒,但是我的变形和魔咒依然不是那么好。而且图书馆八点就关门,每天做作业都占了大多数时间,好多想看的书来不及看就要离开,还有出借限制。很多疑问也找不到答案……”
昂妮看到垂头丧气的莱拉,她大着胆子走近,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拍拍莱拉的手背。“莱拉不要难过,如果莱拉想晚上再来图书馆,昂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昂妮可以帮你。”
“什么?”莱拉一瞬间有些茫然,接着反应过来昂妮在说什么。“你是说,偷偷来图书馆?”她讲之前的话时并没有这个想法。
昂妮点点头,眼睛里依然一片清澈。“莱拉不是这样想的吗?”
莱拉下意识想要否认的话停在嘴边。她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些前所未有的想法:如果她可以八点之后来图书馆,那她想看什么书就可以随便看了。还可以自己练习魔咒和变形,不用在格兰芬多人一直不少的、略显嘈杂的公共休息室里练,也不用在宿舍珊德拉吱吱喳喳的背景音里练。听说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还有一个禁书区,她还没有机会探索过……
她发现自己心动了。“但是,低年级生的宵禁是最早的,我怎么躲开级长和教授们,在九点之后来到图书馆呢?”她听到自己这样问。
“莱拉试过随从显形吗?就是跟着幻影移形的人移动。”昂妮问。莱拉摇摇头。
“那莱拉必须十点半后才能出来,”昂妮细声说,“等到高年级生宵禁之后,昂妮才能带莱拉走过来。因为莱拉没试过随从显形,昂妮不敢带着你幻影移形。万一莱拉承受不住,后果会很可怕的。”她打了个寒噤。
莱拉脑子里迅速运算着偷溜出来的可能性。“那走廊上还有教授们,和费尔奇先生……”她可是听说过费尔奇的大名。一年级生里至今还没有违反宵禁被费尔奇捉到的,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
“放心,”昂妮眼睛里以往带着的那些怯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豪的光芒,“昂妮经常悄悄在城堡里溜达,还没有巫师或者别的小精灵发现过呢!”
莱拉被昂妮的兴奋感染到,她的心不安分地跳动起来。然后,她低声和昂妮约定好,今晚十一点在胖夫人的画像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