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拔刀》七梧非

24、二十三、轻叹

　　总是耍着老子，老子一定要扳回来！

　　“母亲？”轻声反问，栗原清离仿佛是在确认般，看向注视着她的少年，只见少年重重的点头，大声回答：“嗯！”
　　于是，这样，栗原清离沉默了，虽然原本她就很沉默。就在这刚刚战斗过的流魂街空旷的荒野，栗原清离在沉默，在沉思，拒绝回答显然不是个好方法，但……清介的母亲，是她也不是她，但不管是还是不是，都不能实话实说，尤其是在蓝染面前。想要开口支走蓝染，却顿住，支走又怎么样？只要想，好像没有蓝染惣右介做不到的事情。
　　看着沉默良久的死神，缠绕着绷带的右手轻轻地抚着腰间的浅打，这是在思考吧。蓝染微笑着等待，他知道，他必然要被支开，想要听到的有趣回答也可能是极其无聊的，但是看到这个仿似很弱又很苦恼的思考样子，就是很好奇，这个不善言谈的栗原会说些什么呢？
　　“清介，”出乎意料地，栗原清离没有理会身边的蓝染惣右介，而是直接回答少年，“你的母亲去世了，是死于虚的攻击之下。”当初的栗原清离似乎受到过群虚的攻击。
　　“虚的攻击？”少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喊道：“那时候您在哪里？请您告诉清介！栗原家族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栗原清离没有成亲！那么，清介的母亲又是谁？”眼眶中卡着泪水，声音发狠的说着，对尊敬的父亲，第一次如此无礼。
　　看来传言已经传到了清介的耳中了，栗原清离不知作何解答，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是不说的话，看着激动的少年，怕是不得安宁了。
　　“清介听到了什么？关于我与……你母亲的。”话说得有些别扭，栗原清离甚至觉得好笑异常，面上却仍是一派的严肃冷硬的表情。
　　“他们说，您当初背离了栗原这个姓氏，当初与母亲出走，回来时却却……”
　　听着少年激动而哽咽的话语，栗原清离皱紧了眉头，当初的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看到在一旁看热闹的蓝染，栗原克制着自己把浅打扔向温文而笑的笑脸上，总是笑着也会碍眼的。
　　“却怎样？”眉头越皱越紧，不妙的感觉应运而生。
　　哭腔的声音向她吼来，“回来时却是您独自一人回来的，当然您还带着我，请问，清介的母亲呢？母亲被虚攻击时，您去哪里了？”话中隐含的指责令栗原清离没有开口，这是她所不擅长应付的，哭泣从来都会令她无措的。

　　“清介君，让你父亲好好想想吧，别太激动，可能是误会了。”蓝染老好人地把激动的少年带走了，徒留下了受伤的死神，在沉思。

　　“十席大人，您为什么要阻止清介问下去？如果是误会，父亲为什么不解释？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他说，我都会相信的！”少年的冲动只是令青年笑了笑，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对于栗原清离来说，尤其是这件事情。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
　　激动中的少年被这一奇怪的问题问得一愣，顺着青年的视线，一同望去，湛蓝的天空，晴朗无云难得的好天气，而他却没有好心情去应和。“湛蓝的天空只是要映衬人心的焦躁么？”
　　“湛蓝么？呵呵……”
　　“不是么？”对于青年不可琢磨的玩笑，少年迷糊着。
　　“真相是要自己去追寻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眼见也未必是实，会欺骗的不仅仅是人心，还有你自己的眼睛。”
　　“……”迷雾中的少年，听着蓝染的话，好似明白又好似迷惑，同时真切的感觉到，说出如此语言的蓝染惣右介更像是迷雾中的存在。

　　归途中的栗原清离并不是那么纠结，因为她不是烦恼于隐瞒什么，而是烦恼于真相是什么。平子真子的追究，那些谣传，以及清介的在乎，这个问题为什么会现在浮出，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她也不确定栗原峰子是否知道，身为“栗原清离”的祖母，似乎也只有她还在乎着逝去少女。
　　“倏”的一闪，栗原清离只感到风刮过，虽然没看清是什么，她却知道那是瞬步，瞬步晃过她身边，静灵廷有谁的瞬步能达到此种境界，一时间令她有些卡壳。
　　“嘻嘻……你是谁？”
　　“咦？”
　　低头看到一个黑的跟个碳头似的女孩，身高到她的胸前，却拽着她死霸装的下摆，眯着眼，刺起的头发像个胡闹的猫咪似的。
　　“你又是谁呢？”栗原清离发现她现在的心情甚好，于是，开口反问。
　　“你是栗原家前任当家吧，被栗原老头赶下台了，栗原清离，唔，真是难听的名字！”
　　额……，难听么？她到是没什么感觉，只是个代号，区别于他人的存在而已，既然知道她是谁，这个女孩便是静灵廷的了，也是，能有这样的灵压和瞬步，在流魂街可不多见。
　　“那你呢？”
　　“嘻嘻……你猜呢？”女孩大大咧咧地对她开口说道，正打算到此为止，要知道惹到贵族的女孩的话会很麻烦的。

　　“夜一，夜一……”远处少年的呼喊声，令栗原清离猛然低头，看着一副怪笑模样的女孩，皱眉，皱眉，再皱眉！是四枫院夜一？那个不用女扮男装就可以担任家主的四枫院夜一？栗原清离囧倒，她没记错的话，印象中的夜一是只黑猫模样，人形时是个爽朗的大婶的说，这么说，正在喊她的少年就是——

　　“喜助、喜助，在这里！”

　　栗原清离立在原地，怔忡无语，这个就是那个绿格帽子，熊猫眼的木屐大叔，这……差距也太大了！一反平素冷静自持的严肃，栗原清离现在看着名为“喜助”少年，眼睛都要突出来了，那种难以置信的惊讶，只是因为反差，绝对的反差！
　　淡黄的短发整齐而清爽，少年的样子介于孩童和成年之间，喉结还没有显现，使得文雅的白净少年看似更为中性化，栗原微侧着脸面向着他，看到嘴角抿笑时，看到的是少年洁净的下巴。
　　不可置信中，栗原轻念出声，“浦原喜助？”
　　“嗯？”少年抬头看向栗原，笑露齿白，眼神清朗。
　　“哦——原来你知道，刚刚在假装啊，切，真是无聊！”四枫院夜一非常不客气地上前搭上少年的肩，少年淡笑着，任其所为。
　　除非静灵廷有第二个浦原喜助，否则……必定是这个了。能和夜一如此亲近的，似乎非此人莫属了。
　　“抱歉，失礼了，在下栗原清离，请多指教。”
　　“浦原喜助，请多指教。”
　　“喂喂！都知道了，还介绍什么？额，四枫院夜一，请多指教。”恢复清冷的死神，神情竟是一派的认真。

　　“请问，夜一阁下有何事？”最开始是她拽住她的吧？
　　肤色黝黑的女孩直视着死神，听着对方客气称呼，眼睛微眯，“你这个人太没意思了，听说你的瞬步很强，想跟你比比，怎么样？比一场？”
　　看着女孩跃跃欲试的样子，栗原很是伤脑筋，四枫院夜一可不是说句“抱歉”就可以拒绝的角色，比，还是不比？这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等等……她怎么知道她的瞬步很强？似乎除了他，没有哪个死神知道她的瞬步真正水平。
　　栗原立即抓住女孩的肩，问道：“谁？谁告诉你的？”
　　“额，什么，什么谁告诉的？”微愣住，这……
　　“咳，抱歉，请问，哪位告诉阁下，栗原瞬步…很强？”死神顿了下，才说出“很强”这个词，但在夜一面前说瞬步很强，很奇怪的感觉。
　　“呃，”听此话，黑亮的眼睛一闪，随即笑道：“哎呀呀，这个啊，让我想想，唔……抱歉呐，我记不得，唉——你干什么？”怒目而视，身后的少年，收回敲女孩头的拳头，少年很是礼貌的对死神歉意地微笑，点头。
　　拽过四枫院夜一，名为浦原喜助的少年谦和的说道：“是朽木前辈说的，感叹栗原桑的瞬步之强，令吾等十分之向往。”
　　“朽木？”喃喃出声。
　　“是啊，就是那家伙，总是耍着老子，老子一定要扳回来！”
　　听着不大的女孩，一脸阴险又气愤的“老子老子”的吼着，黑色短发的死神眉毛抖了抖，眼睛望天，朽木啊，你果然是闲不住的笨蛋，净是惹麻烦，你也不想想那是谁？！
　　一旁的少年只是有些无奈的耸肩，似乎已经习惯女孩现在的状态，看来朽木那厮已经不是一次惹怒某人了。

　　走在静灵廷的巷间，栗原清离随意地走着，没地方去的她，最终去的不过是六番队，轻叹了口气。孤僻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因为当你想要抒发郁闷之时，无处可去。
　　六番队应该是十三番队中最为阔气的，朽木是尸魂界四大名门之首，其富有程度不是平民所能想象的。走在六番队的长廊上，栗原清离走姿轻慢，死霸装的下摆随着走动而摆动，腰间的浅打与斩魄刀也相随而动。
　　——刀主大人，是不是后悔了？
　　“怎么说？”与刀魂的对话，似乎越来越频繁，是太寂寞，还是太想要力量了？
　　——您总是在回忆那位，是不是后悔当初被卷入黑腔之时没有拔刀？如果……
　　“闭嘴！”愤怒的敌视着腰间的斩魄刀……

　　“撒～，看来本少爷要闭嘴了，闭嘴前能不能自我介绍一下呢。”眼前的银白风花纱飘飞在眼前，愤怒中的死神怔在原地，仿佛瞬间失声般顿住，侧面传来了无比熟悉而欠扁的嗓音。
　　“敝人朽木玄介，六番队副队长，阁下……不自我介绍一下么？”压低的嗓音，磁性诱人。

　　缓慢地转身，充斥眼前的银白风花纱后面，入目的是黑色长发上的牵星箝，仍是一脸欠扁的笑容，仍是满眼的笑意，眨着眼，歪着头，注视着愣怔的她。
　　轻叹，朽木这厮永远是这样的，即使身着如此的优雅、华贵，却仍是痞笑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