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暗夜行路

20、第20章

　　20

　　对于苏提的回家，真姐高兴不已。他虽然没有把谭知扬带回来，但是真姐却高兴不起来。表面上，他对儿子的作为生气，实际上，她也知道，苏提认准的事情，没有人能让他回头。
　　期叔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三个人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可是，谁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谭知扬居然很快找到了工作。是一个旅行社的接待人员。
　　苏提过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穿着蓝色的制服，系着领带，非常帅气。

　　“如果去海边旅游的话，去哪里比较好呢？”苏提问。
　　谭知扬抬头看见他，一笑。指了指外面。

　　在外面等他下班，照例坐在护栏上。忽然旁边的大厦，让他觉得格外熟悉。那不正是他来过的地方？谭氏！正在呆滞间，像是证明了什么，有一个熟悉的人从转门走出，看见那个人，苏提的血液向上冲！而且居然，那个人已经把所有头发都剃去，此时显得格外古怪。
　　他也看到了苏提，和正从旅行社里走出的谭知扬。
　　谭知扬似乎没有看见他，对着苏提说“我还有2个钟才下班，你先去哪里坐会儿吧。”
　　苏提看着他，刚要说话，旁边已经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你到这里上班？离我这么近？”
　　谭知扬扭头看到他，吓了一跳的样子。
　　看到他的表情，苏提稍稍松了一口气，显然谭知扬并不知道谭浩枫就在他的附近。
　　苏提盯着谭浩枫说“你应该记得上次答应我的事。”
　　谭浩枫却看着谭知扬说：“既然就在附近，那么可以经常见面了。”
　　“谭浩枫！！”苏提怒斥道。
　　谭浩枫冲他眨了一下眼睛，随意说：“苏sir，你的酒量确实不错，不过，我记得我说的是考虑。考虑的结果，自然是有两种可能了。”
　　苏提猛地揪住他的前胸衣襟。
　　“谭浩枫，我警告你，我可是不会计较什么后果的。你最好考虑清楚！”
　　谭知扬看着对峙的两人，忽然拉开苏提。然后对着谭浩枫说：“我不想你介入我们之间，所以，还是少见面吧。”然后，他拉着苏提，转身走。
　　苏提还是回头，用眼神警告着谭浩枫。
　　谭浩枫阴沉着脸看着他们的背影。手慢慢攥了拳头。

　　谭知扬果然很少出现在谭浩枫面前。甚至，有几次，谭浩枫特意从旅行社门口经过，从玻璃窗看进去，明明谭知扬已经看到他，却闪开了眼光。

　　苏提坐在天台沙发上，他居然也开始享受起坐在高楼边缘的感受。谭知扬坐在一边。
　　“别在那里做了。”苏提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次。
　　谭知扬已经不回答他。他曾经让他相信他。
　　苏提歪头看他，他不希望他被包围在危险之间。
　　谭知扬突然对着天空一笑。这倒吓了苏提一跳。
　　“昨天啊，在网上看到荷兰有同性恋游行。那时候就想，什么时候，我们也去一次吧。每人穿着一条内裤，上报纸，让那些照片在网络流传。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每天都要灰灰地藏起来？“他越来越开心。
　　“你说真的？”
　　“真的啊。”谭知扬还在笑。
　　“那好吧，明年，明年我们就去！谁怕谁！”
　　“你想气死真姐？”
　　“她不上网的。”
　　“也不看报纸？”
　　“藏起来。”
　　“嗯。”谭知扬笑“可行。”
　　每当和谭知扬聊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无聊事情，竟是苏提最开心的时候。那样，他可以忘记很多。不过，他也很欣慰，起码，谭知扬已经忘记了所有不高兴的事情。
　　所以，他不想再逼他离开那里，也许，他本来都不记得的事情，谭浩枫对他来讲，可能仅仅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何必用逼迫让他不舒服呢。
　　他不放心的方向，应该在谭浩枫那里吧。

　　何方申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案，因为是双重谋杀，给案件带来了复杂性。
　　他之前被下的毒已经查明了种类， TG25，一种新型的毒药，溶于胃液，在20分钟后，呈现心脏病发症状，致人死亡。
　　这种药是近年才传入香港，途径和渠道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苏提和烧卖偶尔还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些事，谭知扬在一旁偶尔还问几个问题。
　　像是做一件猜谜题。只有谜底揭发，才能让凶手浮出水面。

　　走进自己办公室的谭浩枫，眼前似乎出现了坐在座椅上的谭知扬的样子，他那时高高在上，嘴里说
　　“大哥你提出这个proposal还有很多问题，我想，我不需要提交到董事会，因为，在我这关，我都发现了许多硬伤。”
　　“大哥，我想，你应该知道，谁有权利这么做。”
　　“我不希望看到下一次。”
　　“你和黄老板那边的问题，我希望你可以自己解决，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不能保证是否会做出严厉的举措。”
　　……

　　这个人，在以前，完全不曾把自己放在眼里过。所以，他落魄十次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还有。
　　他夺走父亲的爱。即使那老头子完全不知道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夺走兄弟的爱。Wilson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永远比他多。他和他亲昵地反而更像亲兄弟。而最后，他居然为了他送命！
　　在那个家，
　　他和母亲无时无刻不像两个外人。

　　他不能忍受这些的发生，在他无能为力势力不够的时候，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怨气在不断地集聚着。而他刚刚看到令他满足的场面，谭知扬却失忆了，忘记了一切可以引起他痛苦的事情，还有一个人，那么守护着他。
　　难道，他真的从来就可以这么一帆风顺下去？老天对他就这么眷顾？

　　现在，他的势力已经足够大，为什么还允许他如此？

　　恼火地一拳锤在门上。

　　想起谭知扬优雅地从试衣间里走出的样子，想起他回头看到自己不舍的眼神。一个计划在脑袋里形成：
　　谭知扬。
　　如今，不会轻易地让你死，我不会允许自己那么仁慈。
　　去下地狱吧。

　　苏提的水杯摔在地上，将咖啡泼在了鞋子上。十分不爽地擦拭着鞋子，却突然脑袋里有种不详的感觉，越来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