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暗夜行路

16、第16章

　　16

　　谭知扬仰在出租车的座位上，眼睛望着窗外黑和灯影交错着的马路。苏提看着他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想起刚才离开时的那一幕。
　　谭知扬的眼睛落在谭浩枫的脸上，那人也在阴影中对着他咧开了嘴，似笑非笑。
　　苏提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诡异的事情。
　　“喂。”他不能忍下去。
　　谭知扬转头看他。
　　“那个人……”却该怎么说。
　　他突然笑“别生气。只是觉得他很特别。”
　　“你是我的。别动歪心思！”苏提只有用这个理由。他不能让他动歪心思，更不能让他把歪心思用在那个人身上。绝对不可能。
　　“你认识他？”他突然问苏提。
　　“他是个有钱人。”
　　“我以前认识他吗？”
　　“不！不认识！”苏提断然说。
　　“那是他勾引我。”
　　“什么？”
　　“他一直在角落里看我。背对着，都能感觉到。”
　　“别理他！”苏提抓着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用力？”谭知扬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虽然手已经被他攥成一团，却像是看着别人被握疼的手一般。
　　苏提忽然一愣。这时的谭知扬，又让他看到了熟悉的——冷！

　　那个晚上，他们做了爱，在谭知扬的身体中时，苏提都不能感觉到他属于他。

　　第二天，他醒来时。他还在睡。真姐已经叫门，叫他下楼工作。
　　谭知扬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抽烟的苏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
　　“苏提，给我烟。”
　　靠在枕头上，苏提看到他精致的锁骨，脖子上，是他可以留下的爱的痕迹，这是他第一次把那个痕迹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向空气中喷了一口烟。苏提说：
　　“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
　　谭知扬转头看了看他，笑着说“这次去哪里？”
　　“远一点。等我请假，然后去靠近海的地方。”
　　“怕真姐不准假。”谭知扬说。
　　“这个交给我。”苏提起身穿衣服。
　　真姐又在边敲门边说“起床啦，阿扬！”
　　“来啦。”谭知扬对着门口喊。然后掐灭了烟，起身穿衣服。他穿了一件衬衫，从领口恰好可以看到那个痕迹。苏提却把这件事忘记了。

　　真姐看着谭知扬的领口，露出狐疑的表情，她的心里有些咚咚跳。谭知扬对着她问：“真姐，这个，是不是送到禹城大厦7座？”
　　“啊？”真姐醒过神来。看看订单。“是啊是啊。”
　　谭知扬推门出去。
　　真姐跑到后面找到期叔，抓着他的胳膊，“老头子……”却欲言又止。
　　期叔看了她一眼，又往谭知扬刚刚走出的门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走到街口，有辆车子挡住去路，是辆豪华的轿车。拎着手里空空的篮子，看着从车子里走出的人。
　　那人走到面前，脸上显示不出心情。
　　“你好。”那个高大的人露出带着探视的笑脸。
　　谭知扬对着他笑。那种笑容像是对着一个期盼了很久的情人。
　　“今晚，有空么？”那人看着谭知扬的眼睛。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叫我wilson。”谭浩枫说。
　　“Wilson。”谭知扬还在笑“我叫谭知扬。”
　　“真巧，我们同姓。”
　　“真的？真巧。”
　　谭浩枫一直看着他的表情。他除了看上去像一个对他有意思的GAY之外，看不到包裹着别的角色。
　　“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谭浩枫说。
　　“嗯。恰好饿了。”谭知扬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过，这身衣服……”

　　30分钟后，从一家名店试衣间走出的谭知扬已经焕然一新，坐在沙发上的谭浩枫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一下。就好像，每次看到从楼上走下的谭三公子时一样。

　　那家餐厅在64层，俯瞰得到整个中环，夜色中座座矗立得明亮的高楼林立在行驶着车龙的公路间。
　　谭浩枫一直看着谭知扬的举动。
　　“听说你是个有钱人，果然不假。”谭知扬边吃边说。
　　“谁说的？”
　　“苏提。我的男友。”
　　“昨晚，为什么对我笑？”谭浩枫问。
　　“因为，觉得你，很特别。”谭知扬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
　　“是有了兴趣？”
　　“不知道。总之，很特别。”
　　“有过多少男友？”
　　“不记得了。”
　　“那真是不少。”
　　“不是那个意思。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苏提又不肯告诉我。”谭知扬非常诚实地说道。
　　“为什么不记得？”谭浩枫接着问。
　　“出了车祸。这里……”谭知扬指指自己的脑袋“丢了些东西。”
　　“是吗？”谭浩枫别有意思地问了一句。
　　“嗯。”谭知扬答道。
　　非常想看透他，这是谭浩枫的脑子里的声音。可是，谭知扬此刻的表情，回答的每一句话，都自然得无懈可击。难道真的让他如此轻易地摆脱了一切？
　　如果，他真的不再是谭知扬。
　　那么，他现在在他眼里也不再是谭浩枫。
　　那么，谭知扬眼中的他，到底是什么？一个吸引了他的同志么？
　　谭知扬的性向，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自己的，没有任何一个谭家人知道。
　　现在，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就算谭知扬的失忆是装的，他目前，又想得到什么？接近他，杀了他吗？
　　那倒是，十分有趣。

　　那一晚，谭浩枫没有带谭知扬去什么地方。只是，在很晚的时候送他回了那个他住的地方。
　　如他所愿，他看到远远的站在那里的苏提。
　　他看到谭知扬在下他车后，苏提冲过来对着他愤怒的眼神，他过来将谭浩枫揪出车子，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给了他一拳，谭知扬在旁边拉住苏提。
　　苏提眼睛红得像斗牛，他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在他面前！
　　他扬起手，握住拳头，再向谭浩枫袭来。
　　“住手！”谭知扬不住喊着。
　　苏提没有停下手，谭浩枫也不会坐以待毙，和苏提对打起来，散打，也是他经常练习的项目。
　　谁也没有想到，谭知扬会推开苏提，几乎推了他一个跟头。他让谭浩枫上车。
　　当然，离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车子扬长而出，然后，他慢慢停下，谭浩枫从倒后镜看到谭知扬走到苏提旁边，苏提似乎在狠狠瞪着他。
　　出其不意地，苏提的拳头抡上了谭知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