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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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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北宁看着魏梓辛的眼神越发温柔,暖的能溺死人。
而神经大条的魏梓辛却没发觉,耐心地查看秋明的伤口。
很好,血已经止住了。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魏梓辛知道秋明虽然现在没有晕过去,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禀公子,我可以。”
魏梓辛伸手过去,秋明犹豫再三才试探着抓住魏梓辛的手臂借力站起来。
一股凉风吹入小巷,魏梓辛觉得骨子里都是冷的。
明明这才秋天,可魏梓辛总觉得冷,今天穿了三层里衣可现在还是顶不住夜晚的凉风。
“我们走吧。”魏梓辛说着将自己手里染血的衣衫递给了小崽子。
温北宁接过便用火折子将它烧了,消除痕迹。
拜别了霜儿,三人从小路离开了。
“大人,我们去哪?”
秋明看眼前的路并不是回旅馆的路,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今晚不回旅馆,我们去国师府。”魏梓辛担心秋明的伤势,还是先回国师府治疗一下的为好。
受之前的教训,国师府也专门腾出了一个小院聘请了几位医师。
而且,近几日奔波,在加上之前的箭伤没好利索,魏梓辛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是苏一锦见他情况不对劲赶紧扶着他,今天他和秋明估计都得栽在半路。
一到国师府,魏梓辛就连忙将秋明的脸换了回来,赶人去疗伤。
目送秋明离开,魏梓辛才猛然脱了力,倚靠在小崽子身上。
他四肢都有些冻僵硬了,嘴唇也被冻的青紫。
被小崽子扶着才勉强能走路,脚步虚浮,整个人冷的像块冰。
还没到房中,魏梓辛就神志不清的栽了下去。
温北宁吓坏了,将人半拖半抱的塞进被子里,随后又从衣柜里抱出好几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见魏梓辛还是一副冷的神志不清的样子,又连忙跑去柴房拿出几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
温北宁将魏梓辛的手臂从被子里拉出,掀开袖子,只见手腕上的血线竟变成了一圈,缠绕在魏梓辛的手腕上。
那一圈红线上有许多小分叉,如同植物的根系,深深的扎进魏梓辛的皮肉里,隐隐有融入他身体的迹象。
温北宁的面色逐渐沉重了起来。
他制蛊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沉着脸,伸手探了探魏梓辛的脉搏。
虚浮而无力。
魏梓辛整个人都冷的跟个冰块似的。
突然温北宁的脑海中闪现出魏梓辛替他挡箭的画面。
难道是……
温北宁小心翼翼将手伸进被子,一不小心碰到魏梓辛冰凉的身体。
激的他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手指,好冰。
温北宁心下着急,摸索着三两下解开了魏梓辛的腰带,掀开被子将魏梓辛扶起。
看到他后背伤口的时候,温北宁愣住了。
从伤口处蔓延出了无数红线,如同蛛网一般遍布伤口四周。
因为魏梓辛受伤,身体太过虚弱,无法支撑噬蛊虫的生存,它竟然开始吸食魏梓辛的血液。
许是太过痛苦,魏梓辛即使是昏迷着也不舒服的哼哼出声。
温北宁
温北宁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将血线蛊注入他的体内,还将那唯一的解药给毁了。
如果能回到过去,温北宁想杀了过去的自己。
红线肉眼可见的便多,魏梓辛的身体也越来越凉,温北宁急的眼眶都红了。
“大人,大人,哥,你撑住。”
魏梓辛却根本没回应。
温北宁努力的去控制血线蛊,经过好一番折腾,血线蛊才安静下来。
温北宁满头大汗,微微喘息着。
让魏梓辛躺好,拉好他的衣服,用被子将人裹了起来。
虽然魏梓辛脱离了危险,可温北宁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现在魏梓辛的身体底子受了巨大的损失,变得体寒无比。
但凡着一点凉,便会冷的受不住。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恐怕是他的身体本身很强健,才顶到了现在。
他得想想办法,他得想办法解了他的血线蛊。
一定能有办法的。
温北宁害怕呀,他怕下一次蛊虫发作,魏梓辛会被要了命。
他也不愿相信那解药是唯一的,一定还能有什么办法的。
温北宁看着魏梓辛苍白的面色,只觉得四肢冰凉。
明明现在身体不适的是魏梓辛,可温北宁却觉得这冷意好像顺着他的四肢百骸直入他的心脏。
凝结成细细密密的针,扎得他心脏剧痛,呼吸不畅。
“好…好冷。”魏梓辛的嘴张了张,似乎是在说什么。
温北宁连忙倾身过去,侧耳在他唇边。
“好…好冷。”
魏梓辛的声音轻的不行,若不是温北宁听的仔细,怕是听不到他这虚弱无比的声音,
温北宁心下着急,脱了鞋子,脱了外衫便钻进了被子。
“你坚持住。”
温北宁伸手将人揽在怀里,那人通身冰凉,激得他打了个寒碜。
然而温北宁却将魏梓辛抱得更紧了,嘴里呢喃着:“大人,大人……”
怀里的魏梓辛却给不了他回应,难受的皱着眉毛,只会无意识的说自己好冷。
被子里的汤婆子散发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
怀里却是宛如冰块一般的凉意,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好受。
灼人的温度快要将温北宁的身体烫伤,汗水将他背后衣衫浸湿,整个人好像被水洗过一般,黏腻腻的。
温北宁舍不得松手,将怀中那人抱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好像稍稍恢复了一丝神志,知道他身上暖和,不住的往他怀里钻。
温北宁想要调整一下姿势,魏梓辛以为他要离开,不满的嘤咛一声,手脚并用死死缠住这个人形暖炉。
温北宁猛然被他抱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是一点也不敢乱动。
魏梓辛抱得他死紧,魏梓辛的衣衫是被他褪下来的。
两具身体只见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严丝合缝。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人微微带着冷气的呼气,听到那人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温北宁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血液都朝那里流去,根本不受他控制。
身前是他心悦之人,还是那人主动抱的自己,温北宁忍的辛苦,内心叫苦不迭。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而怀里那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发觉他越发温暖,将人抱得更紧了。
温北宁的僵硬着身体,手指微蜷,小心翼翼的伸手试探着想要回抱魏梓辛。
温北宁没发现的是,他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的手离那人越来越近,一尺,一寸,就在温北宁马上就要碰到魏梓辛的时候。
魏梓辛无意识的动了一下。
温北宁吓了一跳,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来。
温北宁重重的喘着气,听着自己如擂鼓似的心跳,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整个人都崩了起来。
之前他们不是没拉过手,也不是没抱过,但是温北宁知道那是没有感情的,应该说是,没有那种感情。
魏梓辛没有,可他有,他将那人视作唯一,放在心尖,期待他的每一次靠近,又为他每一次的远离而难过,弈为他对他人的温柔而愤怒。
他偏执的想要占有这人,将这人关起来,只归他一人,但同时他又知道,这人与他,不是一路人。
他像天边的云,高洁无暇,而他则是地里的泥,挣扎在深渊里,恶臭无比。
那人将他当小孩子一般宠着,可他却卑劣的对那人有着最下流的想法。
他愿意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愿他无忧无虑平安喜乐,命都能给他,但他又担心最终只有他一人在黑暗中挣扎。
想将那人拉下神坛,染上淤泥的颜色,又害怕那人会生气,转头便离他而去。
此刻,魏梓辛神志不清,温北宁内心的黑暗想法不断的生根,发芽,快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那声音引诱着他,那人就在你怀里,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理智却不断告诫他,那人会生气。
温北宁挣扎着伸出了手,却被那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换回了神志。
温北宁看着怀里魏梓辛好看的眉眼,他还没有将易容换回来,还是那副勾人心魂的模样。
温北宁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大人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魏梓辛睁开眼,便对上了温北宁略带疲惫的眼睛。
“锦,锦儿?”张口是极度嘶哑的声音,他的嗓子好像被人掐着,疼痛干哑。
身上好似被石头碾过一般酸痛,没有一点力气。
“大人别乱动。”小崽子拉好他的被子,转身倒了一杯水,一勺一勺的喂给他。
一杯水下肚,魏梓辛的嗓子才好了一点。
“大人,你体内的蛊虫导致大人的身体根基受损,不能受一点凉。”
“大人你现在可有力气?”
魏梓辛闻言想要起身,可是努力了几次连动手指都费劲。
小崽子的脸一瞬间沉了下来,手伸进被子摸上了他的脉搏。
“殿下还会医术?”魏梓辛眨了眨眼,又解锁了苏一锦一项新技能,随着他的心意问出了声。
回到了国师府,魏梓辛对苏一锦的称呼自然而然的换成了殿下,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亲昵的唤他锦儿。
“只是略知一二,母妃还没发疯的时候教我的。”苏一锦听到他的的称呼,面色沉了一下,有些冷的回答道。
魏梓辛闻言就闭了嘴,他又揭人伤口了。
想必小崽子之前拿到容云公子的玉佩,不是什么武功,而是当年在冷宫为了生存练就的偷东西的技术吧。
看苏一锦不动,魏梓辛出声问道:“怎么样?”
苏一锦抽回手,答道:“蛊虫已经平息了,只是内里太虚,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魏梓辛轻轻的嗯了一声,却见小崽子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眼底的青黑显得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有点儿心疼,张了张嘴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殿下小小年纪,别总是皱眉头,看看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快去睡一会儿。”
谁知他安慰的话出了反效果,小崽子居然生气了。
“你现在这样,居然让我去睡觉?!”
“大人,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
小崽子带着怒气冲魏梓辛吼道,直接给人吼傻了。
魏梓辛眨了眨眼,这孩子,莫不是……